“提供這些情況的人可能是方敬軒曾經的朋友。”苗沙簡單地把這些事情跟歐陽青雲說了一下。
“怎麽辦?”這是苗沙第一次問其他人這樣的問題,歐陽青雲知道這絕對不是一個好的信號。
“什麽怎麽辦?你真的想等他動手之後再抓他?”歐陽青雲提高聲音問道,苗沙沒有回答,“他們幾個人是應該受到懲罰,但是如果每個人都按照自己的意願去懲罰壞人的話那這個世界還不大亂了?”
“行了,行了。”苗沙反感地說完就掛斷了電話。道理這樣說著誰都明白,但明白是一回事怎麽去做又是一回事。那麽多的罪犯在犯罪的時候肯定都知道自己在犯罪但為什麽還堅持那麽做呢?你不處在他的環境下你就沒有資格對他的表現作出評價。苗沙曾經處在方敬軒的情況,他知道大腦中的瘋狂會讓自己怎麽做。
苗沙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歐陽青雲肯定不能放心,這說明苗沙正在衡量一切的關係。一旦苗沙下定了決心,不管是哪一種歐陽青雲都隻能接受。苗沙可是什麽都不管不顧的。再加上他自己經曆過失去妻子兒子的痛苦更容易和罪犯產生共鳴。
歐陽青雲想到一個迫不得已的辦法,如果最後苗沙真的決定等待罪犯動手的話自己就要把葉枚派到上水去接替苗沙進行阻止罪犯的工作。這對於能力與苗沙有太大差距的葉枚絕對是危險的。希望這個危險能讓關心葉枚的苗沙更改自己的決定。
“這樣看罪犯憤怒的來源包括李鸞峰李赫鄒世龍,把三人的身份擴大一下分別是利山集團、黑社會性質的團夥、政府部門。”葉枚對心不在焉的苗沙說著,歐陽青雲專門給她打過電話了讓她盡量讓苗沙的思維繼續停留在案件上,“他要動手的時候肯定會對三個方麵的目標進行打擊。兩個星期後上水一年一度的文化節開幕,這次的文化節由利山集團獨家讚助。開幕式上李鸞峰李赫和鄒世龍肯定都會出現。而且罪犯三個方麵目標的其他主要成員也會在現場。而且在媒體麵前動手也更能體現自己的力量。罪犯應該會選擇這個時候動手吧?”
“嗯。”苗沙發出一個簡單的聲音表示一下自己聽到了葉枚的話。
葉枚也像歐陽青雲一樣對於苗沙現在的狀態非常擔心。剛才吃飯的時候苗沙什麽菜也沒有吃隻塞下去了一份米飯。這樣的情況葉枚還是第一次見到。吃飽才能幹活可一直是苗沙的座右銘。即使案件陷入深深泥潭的時候苗沙的胃口也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現在卻因為他人的事情而變成了這樣,看來他內心中真的在進行掙紮。
殺人肯定是不對,但是殺壞人呢?單純地看殺壞人就和修改錯誤一樣是一個好事,但是隻有按照規則修改這樣的“錯誤”才算正確,這也是苗沙對規則極度蔑視的一個原因吧。
歐陽青雲已經對方敬軒進行了調查,他出獄之後就像從這個世上
消失一樣。他在入獄的時候沒有了任何親人,銀行中方敬軒的名下有二十萬的存款,但他一直沒有取用。不知道他出獄之後是怎麽生活的。經曆過了這麽多的事情他已經不相信任何人了,相信他也不會去接觸自己之前的朋友,他甚至有些怨恨他們。鑒於這一點詢問方敬軒的朋友也不用擔心他的朋友通知他。當然詢問的時候是采用的和他朋友的一個熟人一起去拜訪的方式。
結果都是一無所獲。
正當苗沙的思想鬥爭進入到最激烈的時候,總部的劉洋突然利用歐陽青雲的密碼打來了電話,“組長遭到了槍擊!”匆匆說出了通話密碼後劉洋就著急地說道。
“在住處還是在辦公室?”這個時候苗沙的聲音還是沒有任何地波動,不是因為他冷漠,而是他從劉洋的語言中已經知道了歐陽青雲沒有死亡。要詳細說明一下的話還要分為兩個方麵,一是劉洋被罪犯控製了並用技術手段得到了歐陽青雲的通話密碼,這樣的話罪犯傳來這樣的信息就是想把自己吸引回去罷了,歐陽青雲肯定是安全的;二,就是劉洋確實說的是實情,但歐陽青雲還能把密碼給他也應該沒有到生命垂危的境地,即使到了生命攸關的時候憑歐陽青雲的意誌也絕對可以挺過來的,苗沙對歐陽的意誌信任到了不正常的程度。
“在回家的路上。現在已經送往醫院了!”
“知道了。”苗沙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喂?”劉洋聽到對麵沒有了聲音不由得氣憤地把手機砸在桌子上,“組長這麽看重你,出了這樣的事情竟然一句問候的話都沒有!”
安靜地坐了一會兒後敲開了隔壁葉枚的房門,“你信任我嗎?”苗沙鄭重地問道。
“信任!”葉枚真心地說道。
“我需要你的配合。準確地說我需要你意識的配合。”苗沙繼續看著葉枚。
葉枚馬上明白了苗沙的意思,他是要催眠自己,但這次他沒有強製執行而是征求了自己的允許。
葉枚最後堅定地點了點頭。
苗沙現在不得不應戰了。還是以剛才的兩個方麵分別為出發點,劉洋在撒謊,說明他已經被罪犯控製了。這說明罪犯已經滲入了特案組,而且劉洋是主管信息的調查員,罪犯已經得到了足夠的信息——案件信息和苗沙葉枚歐陽青雲三人的個人信息。而且罪犯讓劉洋說的話中也有威脅的意思,是在警告苗沙如果他阻止自己的話自己就要傷害他周圍的人。如果是另一種情況就很明顯了,罪犯已經傷害了調查案件的歐陽青雲。沒有直接殺死是因為這隻是發給苗沙的消息,讓苗沙不要擋在自己的複仇路上。如果苗沙還要堅持的話下一個目標也許就是葉枚,而且留下的肯定是一具屍體。
罪犯顯然對苗沙沒有足夠的了解。如果罪犯真的用自己的悲慘經曆來讓苗沙同情的話苗沙或許真的會讓他放手去做。但是
罪犯選擇了用強,還是用這種方式......時間回到十八年前苗沙的妻兒還活著,如果苗沙知道有人正意圖傷害她們他一定會阻止反擊。過去的十八年中這個想法一直在折磨著他,自責自己當時怎麽沒有阻止事情的發生。現在類似的情況再次擺在了麵前,不同的情況是自己知道了有人要傷害自己的親人而且還知道具體的這個人是誰,他當然會采取行動。
葉枚調整好姿勢舒服地躺在**,苗沙拿出了一直隨身攜帶的筆記本翻到最後一頁看了一下然後合上把燈關掉。
原來他早就準備好了這一步隻是在猶豫要不要執行,葉枚想著。葉枚已經多次催眠過自己,她很清楚如何放鬆自己的身體。不等苗沙開口她就已經把身體放鬆到了合適的狀態。
“閉上眼睛,你正在下落,但速度不快,白雲就在你身邊你伸手就能抓到像棉花糖一樣的一團,暖暖地陽光照在你的身上,你感到非常舒服。幾隻小鳥在你的身體旁邊慢慢飛著,你能聽到他們悅耳的鳴叫聲,如果你願意你可以伸出手讓小鳥落在你的手掌上......”
這是苗沙第一次用這樣的催眠語言。催眠的有兩種基本的形態,父式催眠與母式催眠。父式催眠就是用命令式的語言讓被催眠者服從,最後無法抗拒地完成自己的要求;母式催眠中催眠師的作用就類似與引導的作用,用溫柔地語言慢慢突破被催眠者的心理防線讓被催眠者的意識慢慢配合自己完成最後的目的。苗沙之前展現的所有催眠過程都是采用的父式,而這次他卻改變了方式,而且效果同樣好。很快葉枚就進入了催眠的狀態。
這一次的過程持續了兩個小時,最後說話說得嘴都有些幹的苗沙終於說道了結尾,最後還是轉到了父式的語言。
“聽著我的聲音,我數到三的時候你會醒過來,你會忘記剛才的事情忘記自己剛才聽到的聲音。十秒鍾後你的額頭上會有一些癢,你會用左手的小拇指撓一下。一,二,三!”
苗沙話音落下後幾秒鍾葉枚睜開了眼睛,轉頭看了看苗沙,微笑一下。她知道催眠的過程結束了慢慢坐起來。苗沙沒有說話安靜地看著她,等待著期待的事情的發生。
“怎麽了?”葉枚問道。
苗沙繼續沉默,目光下垂看著手機中的計時器,8秒,9秒,10秒。苗沙抬頭剛好看到葉枚慢慢抬起左手到額頭處伸開小拇指在額頭處撓了一下。
“早些休息吧,明天要趕去上水,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苗沙對葉枚說道,“另外最近不要催眠自己。”
“嗯。”葉枚知道苗沙肯定在自己的意識中裝上了那扇“防護門”,現在“門”還不牢固自己當然不能去破壞。
苗沙轉身離開房間,葉枚站起來整理房間的時候才發現苗沙把她的手機與變聲器都帶走了。這肯定也是苗沙計劃的重要部分,葉枚想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