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落到了蕭嶽身邊的傀儡鼠上,這鑽地鼠體長約為一米,雕得極好,惟妙惟肖,纖毫畢現。城守備大胡子屠遙將它搬到院子裏,蕭嶽跟著來到了屋外。這一看,好家夥,院子四周盡是人,牆上趴的,門口立的,烏泱烏泱,嚇了蕭嶽一大跳。
原來夏明輝等人進屋的時候,就有人特地跑開,將消息傳出去了,人們聞訊趕來看熱鬧。
屠遙不想試傀儡,讓給夏明輝,夏明輝也拒絕了,萬一那些人不幸言中,這個傀儡鼠百無一用,試驗的人也麵上無光。夏明輝叫了幾個人,沒有一個人願意試驗,好像這傀儡鼠就是一災禍,離它越遠越好。
程天意“咯咯”笑了起來,像隻老公雞在叫,十分得瑟。
朋友有難,這當兄弟的,自然得出手,否則還叫啥兄弟,黎大炮邁開流星大步,旁若無人的走過去,騎到傀儡鼠身上,踩下了兩旁的傀儡踏板,隻用了大約五十斤的力量就可以驅動,非常節省力量。
隨著黎大炮踩下踏板,天地靈氣蜂擁而來,湧入傀儡鼠中,有一部分力量擴散出來,在身周形成了一個旋渦護罩,將他護在其中,這是所有戰鬥傀儡的特征,敵人要想傷到傀儡師,必先撕裂靈氣護罩。
黎大炮抬手向前虛指,傀儡鼠立即低下頭,火紅的爪子插進了土壤裏,一平方米範圍之內的土壤立即鬆化,像是被大火燒過的焦土一樣,隨即鑽地鼠張開了嘴,嘴裏產生了一股恐怖的吸力,將土吸進肚內,從“**”湧出。不過兩秒功夫,黎大炮就騎著鑽地鼠,衝進了地下。
原本的鑽地鼠鑽地隻能鑽出三十幾厘米深,而蕭嶽製成的這個鑽地鼠非常猛,別說三十厘米,看這樣子三十米都沒問題。
眾人議論紛紛。
很多人並不看好這個傀儡鼠的實用作用。隻能打洞,能有啥大用。有人說,打洞沒大用,不過蓋房的時候,用來挖地基倒也不錯,或者用來打水井,有人立即反駁,說這傀儡鼠幹活不利索,打不了水井,挖不了地基,因為它鑽進地下後,屁股後麵隨即就被土掩蓋了,用來逃命倒是挺合適的。
總之,眾人都覺得這個傀儡鼠沒啥發展前途。
程天意轉著手裏的金核桃,依然在笑,依然很得瑟。
對於這些人的議論,蕭嶽心裏很清楚。作為一個湖圖的創造者,他勉強也算是一個小成功者了,而作為一個成功者必須有寬廣的胸懷,要理解這夥人“吃不著葡萄,還嫌葡萄酸”的心理。
過了幾分鍾,黎大炮騎著鑽地鼠回來了,這個鑽地鼠在地下簡直“橫行無忌”,居然連地下最堅硬的花鐵岩也能鑽破,黎大炮心裏就想:“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夥,看炮爺怎麽亮瞎你們的狗眼。”他見旁邊有鐵鍬,讓人將鐵鍬橫放到傀儡鼠前,操縱傀儡鼠去咬鐵鍬。
“一級傀儡就想咬下鐵,哼……風頭不是這樣出的。”
“自不量力!”
“這是把臉伸出來讓大家打,諸位待會兒可別客氣……”
這人話還沒說完,鑽地鼠就“哢嚓”一下,咬破了鐵鍬,幹脆利索。
夏明輝失聲道:“這不可能!”
陳老撲到鐵鍬旁,撿起傀儡鼠咬碎的鐵塊,放在嘴裏一咬,差點崩掉自己的老牙。
眾人無不目瞪口呆,有的驚得張大了嘴,能塞下一個雞蛋;有的以為是幻象,使勁揉了揉眼睛,看了又揉,揉了又看;有的念念有詞……
一個個徹徹底底的失態了!
要知道,鐵質的東西至少得二級傀儡才能摧毀,而蕭嶽這個一級傀儡卻辦到了,它的威力自是不言而喻。現實驚呆了這夥冷嘲熱諷,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家夥,黎大炮猶嫌不足,故意操縱著傀儡鼠,“哢嚓哢嚓”將鐵鍬咬成碎片,不停的咬,越咬越碎,都快變成沙粒了。
“你個王八蛋,把我的鐵鍬毀了。”
蕭嶽一巴掌拍在了正得瑟的“炮爺”後腦勺上,“炮爺”一呆,隨即嘿嘿笑了起來。
程天意很不爽,他站了出來:“毀壞鐵鍬隻能說明它牙齒鋒利,真正的戰鬥力絕對比不上二級傀儡的,要知道二級傀儡可能噴吐罡氣,一級傀儡根本近不了身。”
眾人一聽是啊。
“不服,咱們比比!”黎大炮躍躍欲試。
“阿福……”
程天意扯著嗓子叫了一聲,他的管家就出現了,騎著一隻二級石驢傀,這石驢傀配的是一副普通的二級“飛踢圖”。作為程天意的管家,他明白老爺心思——要用最低二級傀儡,狠狠的踩蕭嶽的鑽地傀。
阿福是初級傀儡弟子,石驢的四條腿在他的操控下,踢得“花團錦簇”,把黎大炮攆的滿院子亂跑,狼狽不堪,好不容易,找了一個空擋撲上去,卻被驢嘴中噴吐出來的罡氣給逼退了。
程天意滿臉笑意,眾人臉上的驚訝消失的一幹二淨。
蕭嶽很生氣,這個二貨,那是鑽地傀啊,你當猛虎使啊,衝啥衝啊,忍不住喝道:“入地!”
滿頭大汗的黎大炮得了這兩個字,如同覓到了一條光輝大道,迅速後退數步,鑽進了地下。
戰鬥僵持下來了!
眾人來了興致。
程天意麵色微變:“這是戰鬥,躲地下算什麽,玩捉迷藏啊。”
他這話剛落,隻聽有人驚“咦”一聲,程天意凝目一看,大事不妙啊,鑽地鼠居然躲在地下,啃咬石驢傀的右前腿,阿福還沒發現,這腿要是壞了……程天意急忙提醒,阿福操縱石驢傀抬起缺了一截子的右前腿狠狠踹下,黎大炮縮進了地下,那條腿一下子踹進了鬆軟的泥土中,陷了進去,失去平衡,石驢倒了下去。
“快站起來!”程天意急的大喊,恨不得自己撲過去幫忙。
石驢傀還沒爬起來,人們已聽到了清脆的“哢嚓”聲,黎大炮騎著鑽地鼠從石驢肚子上鑽出來了。
程天意眼眉撩起,眼睛睜得大大的,癡呆地望著那毀壞的石驢傀,不覺間手一鬆,金核桃砸到了腳上,痛得他抱著腳亂跳,他娘的,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居然給這小子鋪路,助他成名,該死……
鑽地傀是蕭嶽創造,它的能力蕭嶽絕對比黎大炮熟悉百倍,若是他親自出手,隻怕就是秒殺石驢傀了。
一級傀儡戰勝了二級傀儡,這絕對是一個傳奇!
這一刻,所有人看向蕭嶽的目光全變了,變成了敬服,變成了欣賞,變成了嫉妒,什麽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就是啊,這孩子這些年領悟湖圖不成,肯定不是資質不行,八成是他故意隱瞞,想厚積薄發,一鳴驚人,這心氣,嘖嘖……
一個個對蕭嶽豎起了大拇指!
“蕭嶽,你真厲害!”
“蕭嶽,我女兒正當妙齡,貌美如花,你做我女婿吧!”
“我早說過,這蕭嶽不是池中之物,看吧,被我說中了吧。”
“蕭嶽,你可願入贅我花家,我花家一定傾盡所有培養你。”
……
一時之間,各種讚美之詞鋪天蓋地的飛來。
畢竟,創造出這等頂尖湖圖的人,哪怕將來混得再不好,當個縣尊、府主那是絕對沒問題的,誰不想攀上這樣的人。
“哈哈哈哈哈……”
夏明輝放聲大笑,笑聲猛如驚雷,震得眾人耳朵嗡嗡直響。他輕輕拍著蕭嶽的肩膀,笑眯眯的道:“你不錯,有發展前途!”這時候再看這小子,發覺他雙眼特別有神,很有氣勢的樣子,夏明輝心裏不禁有點下納悶,剛才還其貌不揚來著,怎麽這麽快就
變帥了,莫非剩下這隻眼出問題了。
陳老一手提著一米長的煙袋,一手揉著左頰走過來,剛才咬鐵鍬碎塊時,勁用大了,弄得他腮幫子疼,不過這也影響不到他的好心情:“蕭嶽啊,按照以往的慣例,將‘火鑽圖’的圖樣送往軍部和中天宗後,皇帝肯定會給你爵位,中天宗也不少你的賞賜,就連我和城主大人也會因為你,受到陛下和宗門的嘉獎。”
“轟!”
一道不和諧的聲音突然響起。
原來是程天意怒火難遏,一腳踹開蕭嶽的院門,鐵青著臉,揚長而去。
蕭嶽皺了皺眉頭,心道:“這貨沒能耐,居然拿我的門出氣,門也是有生命的啊,”蕭嶽看了夏明輝和陳老一眼,又想:“人和人的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做人不應該這樣的,要學會珍愛生命,熱愛花花草草。”
夏明輝和陳老相視一笑,程天意現在窩火是不用說的。
在今天之前,程天意的兒女程浩和程潔是蓬萊城一等一的天才,一個十七歲,一個十六歲,均是高級傀儡學徒,隻要過了半月後的城比,去“縣學”進修一年,通過“縣比”,兩人就可以加入中天宗。
中天宗在靈裔界東北部,坐落於連綿起伏的齊連山脈上,創立至今有三十萬餘年,勢力龐大,山脈以南的五千萬平方公裏土地上的霧、象、景三個國家,近六十億人口盡歸中天宗所屬。
作為生活在霧國的人,所有少年都渴望進入中天宗,然而名額有限,每城每年隻限兩人進縣學深造,蕭嶽作為傳奇學徒,隻要“城比”表現不是太差,就可以進入縣學,來年過了縣比,就可以進入中天宗了。
如此一來,蕭嶽必會占掉了一個名額,程天意不窩火才怪。
這其中情由蕭嶽並不明白,陳老低聲提點,要他日後提防程天意,蕭嶽輕輕點頭,心道:“看不出這程天意還是一個好父親,隻是用錯了心思,想進入中天宗,可不止城比一關,在蓬萊城你程天意可以用陰損的手段幫他們,但是在縣學、在宗門呢,溫室裏的花朵,暴露在太陽和風雨之下,是會迅速凋零的,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懂,還蓬萊城第一世家家主呢,真不知這姓程的怎麽走到今天這一……”
夏明輝在旁扯了扯蕭嶽,打斷了蕭嶽的思緒,笑著問蕭嶽:“你的天賜神通是……”
夏明輝畢竟是聰明人,看出蕭嶽創造的湖圖不簡單,也就明白他的“天賜神通”肯定也不簡單。其實,這一點在蕭嶽接受天賜神通時就表現出來了,隻是眾人見識有限,沒看出來罷了。接受天賜神通的時間越長,說明天賜神通越厲害,同時也說明蕭嶽創造出來的一品湖圖,絕非凡品。因為天道是公正的,隻有創造出的湖圖越好,賜下的神通才會越厲害。
眾人都很好奇,等蕭嶽回答。
蕭嶽仔細打量夏明輝兩眼,壓低聲音,用兩人隻能聽見的聲音對夏明輝說:“城主大人居然是中級傀儡靈士,真厲害,咦……你左肩好像受過重創,沒有好徹底,以後想晉級就難了。”
夏明輝驚得張大了嘴,一個剛入門的傀儡學徒,竟然看透了他的底細,這天賜神通也太牛了吧。想當年,自己的“千裏奇瞳”不知羨慕死了多少人,可與這小子的天賜神通一比,這檔次立馬就下來了。他決計不會想到,蕭嶽說出來的隻是那天賜神通的一部分能力(看穿別人實力),其它能力對蕭嶽更加重要。
眾人見蕭嶽低聲說了幾句話,城主大人直接傻眼,不用猜也知道這小子的天賜神通肯定十分厲害。通常成為傀儡學徒時,天賜神通一般都是針對眼睛,有人猜蕭嶽的天賜神通是夜視靈眼,立即有人反駁,夜視靈眼太普通,明顯不可能,有人猜是豎眼仙眸,有人猜是火眼金睛……
隻是究竟是那種眼睛,也隻有蕭嶽自己清楚。
就在這時,蕭嶽突然眼皮一翻,一頭栽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