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回到過去
有兩個輪回者想攻略狂三，不得不說他們很有想法，不如去學燒菜吧。
這兩個輪回者行動大膽了些，卻也不是腦殘的把自己當主角。攻略是需要過程的，留給狂三印象，然後通過小事件積累好感度，再利用熟悉的劇情幫助狂三，比如說告訴狂三關於士道身體的一些秘密，保持在安全的距離線外跟狂三交涉。
最開始的行動可以說是小心謹慎天衣無縫，但是，狂三對他們好奇了。
狂三在全世界範圍四處遊**，積累時間的同時也在學習融入人類的社會，可以說是最能適應人類生活的精靈，人情世故什麽的有一套自己的理解。
這麽久了，除了老對手外，狂三不記得有讓普通人認識她的機會，大部分時候都直接殺掉，吞噬時間。最開始的兩個輪回者與她接觸時小心翼翼，甚至對她矜持的舉止不為所動，稍微抬起手那幾個就會做出閃避的預備姿勢，很顯然是熟悉狂三的樣子。
一些不認識的人好像對她十分熟悉。
越來越好奇了，一定要弄明白怎麽回事。於是狂三隱藏在影子中跟上了這些輪回者，看他們走到隱蔽的地方談論關於自己的事情。
對狂三來說，你的時間就是我的時間，我的時間還是我的時間，狂三毫不留情的將那兩個輪回者解決，通過‘十之彈’讀取了輪回者的記憶。
得到的記憶令人狂三險些崩潰，將人類普通擁有的欲望和本子放在一邊，關鍵之處是《約會大作戰》的劇情讓她回到過去殺死最初精靈的願望幾乎看不到希望。
支撐狂三行動至今的根源恐怕就是找到回到過去，殺死一切精靈的起源，說嚴重點就是狂三想自殺而已，背負這樣的信念堅持到今天的信念被一本輕小說擊碎，這令狂三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失落中。
如果按照劇情上對士道下手會失敗的話，那麽就直接吞噬精靈好了，因此狂三找到了菲裏歐。
“我們有自己的思考，有自己的回憶，人之人之間的關係怎麽可能是單純的弱肉強食，至少我不會這麽認為，因為我是人類不是野獸。”
“是在請求我放你一馬嗎？”
狂三逼近過來。
“你想吞噬我的時間，我是不會束手就擒的。我還有許多沒有完成的事情要去做，不能被你吞噬。之所以說這麽多，可能是最近染上的壞習慣吧，自己的不幸不應該讓陌生人來承擔，你的做法已經越過底線了，時崎狂三，你不打算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贖罪嗎？”
從狂三腳下張開黑色的暗幕，擁有吞噬時間能力的，站在食時之城上的人類會被強製奪取時間，這些時間被狂三吸收，等於是剝奪了生命。之前狂三自稱吃下‘肉塊’就隻是時間，為了啟用十二之彈回到過去，被迫去吸收別人的時間，每當感受著別人的時間流入身體的時，都會感到莫名的惡心。
罪惡感怎麽會沒有？隻是不斷的自我安慰罷了。
“那我問你~”狂三似乎想到了什麽，將雙手背在身後，“你認為我是真實存在的嗎？”
“此刻站在我的麵前的殺人者，時崎狂三，你當然是真正存在的，你的所作所為不都是出於自己的意誌嗎？無論以前如何，但現在，你已經做出書上沒有寫到的事情了。不是嗎？”
“我的十之彈擁有傳達目標過去記憶的能力，在這種能力下，任何謊言都是無力的。”
“騎士是不會說謊的。”
“撒，誰知道呢，出來吧~刻刻帝！”
隻稍片刻，巨大的懷表在狂三背後緩緩現身。
與狂三嬌小的身體形成鮮明對比，刻刻帝高於狂三數倍，上麵以古式的步槍作為指針，狂三在笑聲中緩緩退後從上取下僅剩的步槍。
從手槍與步槍的長度來看正好對應著指示時間的針。
大危機啊……頗有些躺槍的菲裏歐不為所動，誓約勝利與生命頌一攻一守防護著身體，對付槍械，菲裏歐自認為有些心得，可眼下的情況不能以常理對待。
“一之彈。”
狂三舉起步槍，從身後懷表上代表一的位置露出飄忽的陰影吸入手槍槍口中。隨著力量的運用，狂三左眼中的時間也在瘋狂的倒退。
在菲裏歐詫異的眼神中，狂三將手槍抵住了自己的太陽穴，比起攻擊，更像是自殺的方式。
“七之彈。”
第二次命令，懷表上對應的一流出黑色影流進入步槍槍口。
“喂！你……”
菲裏歐伸出手企圖阻止狂三。
明明是殺死上萬人的惡徒，為什麽對這個少女產生不出恨意？明明是比魔女都差勁的家夥，為什麽這樣的邪惡會露出那種悲傷的表情呢？
可惡！
真相到底是怎麽回事。
莫名的對自己扣動扳機，這根本就是自殺。這個想法立刻就被強製消去，因為下一刻，視線中已經沒有狂三的身影了。
身後傳來風的異樣流動，隻是瞬間菲裏歐就做出反應，手中雙劍已經向身後斬去，狂三就出現在背後，古式步槍正對後腦勺扣動扳機。
不是物理上的傷害，防彈眼鏡沒有觸發效果，一瞬間內，菲裏歐的身體仿佛冰凍住了一樣靜止，保持著舉起手的姿勢一動不動。
“十之彈。”
狂三微微一笑，閑庭漫步的繞到前方，重新舉起步槍吸入代表數字十中的影子。
舉槍，瞄準，正對菲裏歐的眉心。
砰！
發生了什麽？這個念頭剛剛在菲裏歐的腦海中閃過，好像就已經結束了。
劇烈的痛苦在頭腦中爆發，不知名的力量在腦海中發生碰撞，十之彈的力量好像暴徒踢門而入，大腦承受不住超負荷的思考。就好像原本順暢的街道上出現了前後相反方向行駛的車輛，碰撞，過載……
然後，神經被拉緊成一條線。
緊繃著。
斷掉。
頭似乎裂開了，從內部分崩離析，各種各樣的回憶不受控製的湧出。
……要死了嗎？
即使捂住頭也不會減輕一點疼痛，早知道就根本沒必要跟這樣的殺人犯說這麽話，真是的，從什麽時候自己也開始思考殺人的對錯問題。
狂三說過她殺死過上萬人，這種罪行，應該是毫不猶豫的斬了再說。
不受控製跪下的身體在最後一刻僵持住，雙手抓緊誓約勝利的劍柄努力站起來，要舉起劍，力氣卻在流失。
突然的，崩潰了，習慣將痛苦咽下沒有發出聲音，眼前景物一片黑暗。
……
“一個精靈的時間是如此的美妙~”
“十二之彈！”
…………
再次看到景色時，菲裏歐正躺在一片草地上，不知道是不是感覺遲鈍了，還是習慣痛苦了，他隻是默默的站起來觀察四周。
不久前還在約會大作戰的世界遭遇狂三，被襲擊了，然後莫名出現在這裏。
“嗚！”
突然間彎下腰，用劍支撐著身體，饒是菲裏歐在遲鈍，胃裏翻騰的感覺也刺激的他無法忍受，不住的幹嘔起來。
但是並沒有什麽可以吐得，他早已不算正常的人類，很久都沒有吃東西了，胃裏空空如也。
月亮靜靜的浮現在天空，淡淡的銀色月光灑下，世界格外安靜。
附近連野獸蟲鳥都沒有。
“時崎狂三……跟紅溯一樣奇怪的名字，哎……”
少女時代來臨了嗎？遇到的女性一個比一個厲害。
想到了什麽，菲裏歐拿出自己的人物卡，這張神奇的卡片上記錄著自己的信息，菲裏歐看到生命與精神全滿的時候好好了鬆口氣。
想到將自己置於如此尷尬地步的少女，菲裏歐握緊拳頭。
“不管你有什麽苦衷都不是你剝奪上萬生命的原因，狂三，我會把真相弄明白，在親手審判你的罪行。”
對與錯永遠無法放在天秤的兩段進行比較。
菲裏歐抬起頭看了看天空，隨手在身邊的樹幹上砍出一條記號就邁出腳步。
本來想把誓約勝利與聖母頌放進私人空間，卻發現私人空間無法聯係打開，這種感覺就好像被輪回空間拋棄了一樣。
算了。
沒有科技的時代，城市與城市之間交通基本靠走，交流基本靠吼，所以這荒郊野外，菲裏歐也是一步步走著出去，在第二天蒙蒙亮時發現了人類活動的痕跡。
隻是隨著前進，這片森林帶給菲裏歐的是強烈的即視感。
“這不是卡拉爾森林嗎？”
小時候經常來這裏玩耍。
“如果沒記錯……”
菲裏歐走到一棵樹旁誓約勝利猛的一拍，大樹震動，掉下一片紅色的果子。菲裏歐隨手接住一個果子放到嘴裏，熟悉的酸甜汁液在嘴裏蔓延。
想到那場悲劇，菲裏歐顧不得許多就向記憶力的那個方向奔跑。
有一種回到了過去的預感，不管如何，來到這裏的話都必須去那裏看一眼才能安心。
家鄉……
黑夜裏火光染紅了天空，摧毀一切的火焰在建築物中劈劈啪啪的燃燒著，並不寬敞的街道上堆滿了人類的屍體，戴著頭盔的民兵頭顱滾在一旁，尚有餘溫的心髒仍然在地上跳動，鮮血形成的河流從前方淌來淹沒菲裏歐的腳踝。
慘絕人寰的一幕再次出現，菲裏歐隻覺得自己要崩潰了，大腦如同遭到了重擊一樣眩暈。
“我的世界，我的家鄉，父親母親，蕾璐！你們在哪裏！聽得見嗎！”
模糊的記憶越來越清晰，沿著麵目全非的街道菲裏歐快速奔跑，來到家的前方。
看到的是時崎狂三，站在已經記不起來容貌的父親母親的屍體旁邊。
張了張嘴，聲音幾乎卡在喉嚨裏發不出來，僅僅嘶啞著說出三個字。
“……是你嗎？”
狂三轉過身來，她睜大著眼睛，同樣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是你做的嗎？這些都是你造成的嗎！”
菲裏歐舉起劍指著慌然失措的狂三，碧綠的眼瞳掙紮之色盡然，曾發過誓永不哭泣，眼淚卻還是不爭氣的順著臉頰流下。
“不是……無論你相信與否，這都與我無關。”
沒有直接攻擊狂三已經是菲裏歐極力壓製憤怒的結果了，憤怒會失去判斷，在老師尤斯比烏的教導下菲裏歐從小就學著在任何時刻都要保持理智。
保持理智才能在討伐魔女的過程中盡可能的活下去，保持理智才能在任何時候都順暢無阻的揮劍。
可是現在，菲裏歐真的不想思考，卻必須讓自己再次正視悲劇。
漂浮在菲裏歐身邊的精靈之力不可查的出現一絲黑色的陰影，負麵感情扭曲著精神，日積月累的壓力越來越重，隻覺得心髒都停止了跳動，喘不上氣來。
以悲憤與仇恨為主的邪氣正在潛移默化的改變菲裏歐的內心，這種改變完全是發自內心的，為了複仇而甘願做一個什麽事情都可以做的人。
沉默中，菲裏歐最終還是將劍放下，刺入地麵從狂三身邊走過去。
“我……曾經可以接受，現在依然可以接受，希望你等下可以告訴我這都是怎麽回事。”
“……”
狂三無所謂的點點頭，就這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失望越大希望越大，這個心情同一時間在兩個人的心裏蔓延。
菲裏歐檢查了一遍村子，沒有發現任何生還者，也沒有發現妹妹的屍體，卻在村子的另一個方向發現了輪胎的痕跡。
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