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門開了，王玲進來了，房間裏的空調開的暖嗬嗬的，此時的王玲已經換了上一件輕柔的吊帶睡裙。“怎麽樣，還是家裏好吧？”王玲看了看煙灰缸裏的煙頭，一語雙關話語明顯是代有所指，不過肖焱並沒有理會，王玲看見肖焱沒有理睬自己後，卻徑直走到肖焱的身邊坐了下來，然後笑道：“怎麽啦？生氣啦？”“沒有。”“喜歡這間房子嗎？這就按我們原來的房子布置的。”肖焱環視了一下四周，果然。“那個女的有我好嗎？聽說她挺漂亮的，還很年輕啊。”“現在的我隻想美美的睡上那麽一覺，比什麽都強。哎呦，還是這個床舒服啊。”當肖焱打了個岔，鑽進了被窩，王玲立馬就像蛇一樣貼了上去，“怎麽你才知道啊？這幾天想我了嗎？”“沒有想……”肖焱眼瞅著王玲的臉冷了下了，才不慌不忙續道，“……才怪！”，一句話說得頓時讓王玲開心不已，她用手指輕點了一下肖焱腦門，呸了一口才說道：“你呀，就是嘴甜，不過我愛聽！”肖焱也就順勢的吻了她一下，戲還是要做的。
第二天，王玲已經出去好長一段時間了，肖焱悄悄的起了床，來到樓底的地下車庫裏，撥通了一個手機號碼。
手機鈴聲不合時宜的打破了緝毒大隊的批評大會，由於楚月、張龍輝等四人失職，使肖焱脫離了原有的監控，一時之間大會上氣氛顯得異常的緊張，這時張龍輝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卻響了，楊明一拍桌子，嚴肅的說道：“張龍輝，你是副隊長就特殊嗎？會上不是再三強調不準開手機的嗎？”張龍輝顯得有些委屈，因為這大清早的，他剛到隊裏就被通知來此開會，手機根本就沒有來得及關，張龍輝不經意的瞄了一眼手機屏幕，是一個陌生號碼，猶豫再三，張龍輝還是接了，竟然是肖焱打來的，因為行動之前，為了保證線人的安全，張龍輝特意把自己的電話和家庭地址都告訴了他，讓他感覺到有危險時候可以來找自己，想不到竟排上用處，這時張龍輝覺得自己有些慶幸了，多虧開了機，也多虧接了，於是他指指手機，然後捂住話筒，壓低了聲音對楊明說道：“肖焱！”這下大家愣住了，因為很多人都認為他會從此消失得無影無蹤，這“２·１０”案件怕是要從頭來過，誰也沒有料到他居然會打電話過來。“接！”楊明指示到。“喂，是肖焱嗎？我是張龍輝。你跑什麽？沒跑，是叫高紅拽你走的？唔，你見到王玲啦，董萬山也在，太好了，不要驚動他們，嗯，一定要弄到名單，你是知道我們的政策的，不困難叫大功嗎？你在哪？什麽，喂…喂…喂…”電話那頭顯然已經掛了，“怎麽辦？”張龍輝請示到，楊明緊鎖了眉頭，想了又想，最後說：“以我的判斷，肖焱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真的不便和我們取得聯係；第二種就是糊弄我們，乘機潛逃，給我們打電話就是打個哈哈，放個煙霧彈。為此，我修改了一下昨晚我已擬定的方案，第一行動組就是以肖焱為主，通知技術部門，如果他再打電話，立刻鎖定他的位置；第二行動組就是以我們為主，采取主動，不要被他們牽著鼻子走，一切從零開始做起，重新摸排。”“是！”散會後，專案組人員各自去忙各自的事了，可是張龍輝卻留在會場上，昨天帶隊的他，由於沒有充分的準備，致使肖焱脫離了原有的掌控，當張龍輝和楚月根據GPS的定位，找到已經被丟棄在樹叢中的手機時，楚月心裏是何等的失望，張龍輝不知道，但是他自己卻被折騰一個晚上沒有合眼，所以楚月心境他可以想象一二，望著楚月孤獨離去的背影，張龍輝在心裏小聲的罵道：“這個臭小子可千萬不要犯渾啊。”
“肖哥，你在和誰打電話。”肖焱可能由於緊張的緣故，沒有留心到四周的情況，直到有人說話才驚覺有人已到了身邊，他心裏一哆嗦，卻很快的平靜了下來，收了手機後，打眼一看居然是小禿子。“噢，沒事，上次的那個妞說錢給的不夠，真他媽的找茬。”然後若無其事的拍了拍小禿子的肩膀回去了。回到房間裏的肖焱這才長籲了一口氣。
要說肖焱打電話給張龍輝，這裏麵有兩個問題，其一他是怎麽那麽快記住張龍輝的電話號碼？再者為什麽不去打給楚月呢？不是因為肖焱記憶力好，恰恰相反，肖焱自從吸食了毒品以後，他就覺得自己的記憶力下降的太多了，楚月的電話他根本就記不住，可是張龍輝的電話號碼就不同了，他太熟了，熟的竟讓他覺得有種諷刺的意味，這兩個截然不同的人，也擁有著完全不同的兩個人生，卻在使用著相同的電話號碼，所不同的也僅僅隻是在後麵的兩位數上互換調換了一下位置，再加上原有的手機已被高紅扔了，所以，肖焱也隻能打給他。其二是肖焱看似在打電話，其實也不是在打電話，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呢，卻也算是在打電話，為什麽要這麽說呢，肖焱有個同學留學在外，長途自然是不便宜的，於是他們用ＡＰＰ下載了一個軟件，這個軟件的作用就是把傳統的電信通話變成網絡通話，這樣，就不會再有通話記錄可查，而所能查到的也僅僅隻是些網絡流量而已，就是這樣，肖焱還是不放心，又從網上找尋幾個三陪小姐的號碼打了過去，希望可以進一步的迷惑住王玲他們。那麽剩下來自己最主要的任務就是要把名單給弄到手，但是這麽重要的東西，王玲會把它放在哪裏呢？肖焱躺在**想，一直想到晚上，直想的腦子都有些疼了，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夢境中肖焱跑在一條永無止盡的大路上，盡管自己已經拚勁全力，可路依舊沒有盡頭，就在自己跑不動停下來的時候，王玲出現了，她拿著槍指著他，冷聲說道：“姓肖的，我有什麽地方對不起你。”不等肖焱分辯，砰的一槍打在自己的身上，但是肖焱卻發現自己身上一點也不痛，再看看，卻發現自己的前麵慢悠悠的躺著一個人，竟是楚月，她那白色的連衣裙也已被鮮血染紅，肖焱驚恐的喊道：“不要，不要……”他一邊喊一邊抓向楚月，卻什麽也沒有抓住，驚的他的一身冷汗，頓時醒了過來。而驚魂未定的他在醒來的時候，卻發現離他很近的地方，幾乎是貼近自己臉的地方有一雙眼睛正死死的盯著他，於是他更被嚇得不輕。“做惡夢了吧！”“啊！”肖焱長籲了一口氣說道，“阿玲，是你啊，你想嚇死我啊，深更半夜的，怎麽也不開燈啊？”“我看你在說夢話，我就起來看看，怎麽？做惡夢？”“我……沒說什麽吧？”肖焱低著頭心虛的問道。“沒聽清。”聽到這，肖焱則長舒了一口氣，翻了個身說道：“噢，睡吧！”而翻了身的肖焱卻再也不敢睡了，滿腹狐疑的王玲也在想，今天這是怎麽啦？他回來時候就有些不對勁，於是她試探性地喊了二聲，“肖焱，肖焱。”肖焱沒有回答，王玲也裝著睡了一會兒，然後悄悄的起身，拿起自己的手機，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而此時的天已經是快亮了，肖焱爬在牆壁聽著客廳裏的王玲在咒罵道：“媽的，這麽對不起老娘，能他媽的不做惡夢麽？！”肖焱一聽就知道她在調查自己下午所打的手機號碼，於是肖焱禁不住暗暗好笑起來。“玲姐，今我看他在車庫裏鬼鬼祟祟打電話，問了才知道，是吃了沒擦嘴，人家都打到家裏來了。”肖焱一聽聲音就知道是小禿子。“看看，我說的吧，你還說給小鬼頭算過命，說是個專一的情種，切！男人都他媽一樣，那有不吃腥的貓？哪像我對你啊，阿玲。”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了，正是“千裏草”董萬山，董萬山接著笑了起來，隻不過笑的有些**了，肖焱這心裏一陣惡心，不過他知道此時出去倒有些心虛了，於是他在房間裏定了定神，重新躺回**喊道：“阿玲，是誰來了？”過了一陣子，王玲回來了，趴在肖焱身上說：“是董叔，他老人家過來看看，你也出去打聲招呼吧，反正這天也亮了。”“噢！”肖焱懶散的應了一聲，卻根本沒有起來的意思。“快起來！”王玲這次加了扭耳朵動作。“哎喲”肖焱疼的叫了起來，隻好討饒似的起了床，來到客廳叫了一聲：“董叔好！”“好！”董萬山也很平淡的應了一聲，王玲立刻喊到：“祥嫂，早飯做好了嗎？”祥嫂就是他們新叫來的廚娘。“什麽事啊？”肖焱帶著困意重重的樣子，不滿的問道，“這大清早的就把我叫起來，還讓不讓人活了。”“這兩天外麵風頭有點緊，我和你玲姐正好歇歇手，擱幾趟。”肖焱心裏一驚，立即又明白過來了，董萬山這隻老狐狸，既把自己當神一樣供著，又把自己像賊一樣防著，他越是這麽說，極可能最近會做筆很大的買賣，於是肖焱也就打了個哈哈，故做輕鬆的說道：“正好，反正擔驚受怕的日子我也受夠了，不如輕鬆輕鬆。阿玲，上次我們去的泰國玩的，很不錯，那麽這次你是說去韓國玩，還是去日本玩啊？”肖焱並不是真的想去，之所以這麽說隻是為了試探一下王玲，果然，王玲麵露難色說到：“我恐怕不行，這兩天我和董叔手頭上還有一些事情急需處理一下，要不你一個人先去玩玩。”“你不去，那我去個什麽勁，算了，我先去衝個涼吧！”
進了浴池的肖焱立馬關上了門，把水籠頭開的大大的，嘩嘩的水聲立馬掩蓋了拔號的聲音，“喂，張隊嗎？你別問我在哪，我不可能跑的，我要跑能打電話給你嗎？他們最近可能有筆很大大買賣！絕對是大單！我會盡量。對了，最重要的事你們要保證楚月的安全，我隱約的覺得他們可能會對她下手，好了！不說了，時間太長他們會起疑心的！”肖焱立馬關了電話，匆匆的洗起澡來。“目標能夠鎖定嗎？”張龍輝問了一下身邊正在忙著的技術人員，那人回答道：“大概可以鎖定？”“什麽叫大概可以鎖定啊，能鎖定就是鎖定.”看著已經急了的張隊，技術員解釋道：“這個電話是以網絡的形式打來的，就是中間的服務商是服務器，按說這種形式隻適合於費用較高的國際長途……哦，張隊，你別急，由於網絡服務相對應會有一個IP地址，所以應該查的出，我已經把相關的數據傳給省技術科，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這時技術人員的電腦突然嘟嘟的叫了起來，他一看，立馬笑著對張龍輝說道：“你看，這不來了麽，這經度，這緯度，我來查查啊，張隊，查出來了，這應該就是本市的南屏苑小區。”“好！”然後張龍輝立馬準備出去，楊明卻在此時叫住了他，“小張啊，你有些急躁了，記住，任何時候都不要失去你的冷靜，就眼前的情況來分析，肖焱應該是誠心和我們合作。”“誠心合作？那他為什麽不告訴我們他在哪裏？”望著漸漸有些平靜的張龍輝，楊明知道，張龍輝已然是恢複他的理性，這樣的他無疑還是那個讓毒販子們聞風喪膽的張隊，不過，他還是在話裏叮囑了一下：“不要激動嘛！我想肖焱可能有他的難處，不過呢，當前最首要的還是找到他，卻也不要打草驚蛇，爭取名單和人一網打盡。還有就是你提那個換車的事情，我已經和市局說了，你這次就開新車去。市局還說，這次是要車有車，要人有人，隻有一個條件，那就是這一仗一定要打的漂亮！”
楚月就坐在車裏，張龍輝把肖焱的所有消息都說了一遍，還著重說了肖焱要楚月最近注意安全和楊隊長對肖焱的分析，並且寬慰她，不要為肖焱擔心，從目前上來看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可這一道上司機話道是沒少說，一個勁的誇這輛奔馳麵包，說什麽性能好起速快，還說就是讓他現在追飛碟也能追得上，看著眉飛色舞的司機，張龍輝沒好氣的說道：“開你的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