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
君臨天手一揮,曲子噶然而止,祖孫倆誠惶誠恐的坐在角落,不知所以。
君臨天與君亦然則是麵麵相覷。
“子非。”
“舒子……魚。”
亦然與君臨天同時看向舒子非。
“嗯?”舒子非唇角含著笑,抬頭,不解的看著二人。
“喂!”舒子非不安的躲開君臨天伸過來的手,滿眼戒備--這家夥還真是怪胎,怎麽一轉眼就用那種電死人不償命的眼神瞅她?
“別動!”君臨天的聲音很低,卻透著一絲柔,不再讓人感覺冷冰冰的。
所以舒子非竟然真的聽了他的話,一動不動。
大手輕輕拂過舒子非的臉龐,手心的溫度不高卻足以讓肌膚下的血『液』沸騰起來。
白麵的劉備轉瞬變成了紅臉的關公。
那個速度,比川劇中的變臉還快。
亦然扭頭看向角落裏的祖孫倆,眉宇間多了一絲愁緒,“你們先退下!”
祖孫倆忙彎腰退了出去。
走廊裏,小姑娘眨巴著大眼,看向身旁的爺爺,“爺爺,仙女姐姐怎麽笑著笑著就哭了?”
“許是想到傷心事了吧!”老爺子握住小姑娘的手,緩步朝樓下走去。
“可我們唱的曲兒明明是歡快的啊!”小姑娘噘著嘴,不停的回望著廂房--他們還沒給賞錢呢!
“福禍相依,悲歡相隨!”
“爺爺,他們還沒給賞錢呢,今日的『藥』錢還沒湊夠,怎麽辦?”小姑娘掙脫老爺子的手,站在樓梯口,眼淚汪汪的,“我去找他們要。”
“傻孩子,走吧!”
屋內,君臨天收回手,凝眸看著舒子非,“為什麽哭?”
“啊?”舒子非朝君臨天眨了眨眼,“我什麽時候哭了?”--打死不承認。
“咦?祖孫倆呢?”舒子非瞧見角落裏沒人,側頭看向亦然。
“出去了。”亦然淡笑著看向舒子非,眸子裏一閃而過的落寞,然舒子非的心緊了一下。
“我都還沒聽他們唱呢!怎麽就出去了?”舒子非有點激動--她還想給那小姑娘套近乎呢。
“唱過了,有人沒聽!”亦然笑了笑,眼波流轉間,閃爍出耀眼的光芒。
“嗬嗬,是嗎?”舒子非唇角抽搐了兩下,垂眸說道,“你們可有給賞錢?一老一少,出來唱曲兒,日子過得肯定不容易。”
“一人一兩,別囉嗦!”雙手朝兩人麵前一攤,舒子非嚷嚷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人家祖孫兩唱個曲兒容易嗎,兩大老爺們的也不說給點賞錢。”
接過二人遞過來的錢,舒子非站起身,朝門外的落塵叫道:“落塵,幫我看看祖孫兩還在不在?”
落塵淡淡的瞅了她一眼,看向別處,仿若未聞。
舒子非撇了撇嘴,看向亦然--這家夥太不給麵子了。
“落塵,去看看吧!”亦然的聲音很輕,卻透『露』著一股子威嚴。
很快,“小草”跑了過來,站在門口興奮的望著舒子非,跑的太急,說話有些喘,“仙……女姐姐。”
“嗬嗬,仙女妹妹,你過來。”任何一個女子聽見別人的稱讚都會喜不自勝,舒子非也不例外,臉上的笑容能笑得多燦爛就有多燦爛。
“你叫什麽名字?”舒子非將抓起“小草”的手,將銀子放在她的手裏。
“芙蓉。”
舒子非的手抖了抖,頭頂飛過一隻烏鴉,留下長長的省略號。
芙蓉姐姐,芙蓉姐夫,你們在那個世界還紅不?鳳姐是不是已經搶走了你們的風光?
長江後浪推前浪,後浪把前浪拍死在沙灘上。你們上了沙灘之後,千萬記得要跑快些。
“咳,芙蓉……妹妹。”舒子非吞了吞口水,“這是兩位大哥哥給你的,你收好。”
“謝謝兩位大哥。”芙蓉極為乖巧的向君亦然和君臨天鞠了鞠躬--爺爺的『藥』錢這幾日都夠了。
“姐姐,謝謝你!我去告訴爺爺。”芙蓉太激動,還不等舒子非說話,就忙跑了出去。
舒子非還想說些什麽,可是芙蓉已經一溜煙跑的沒人影了。
“這丫頭,跑的比兔子還快!”舒子非嘟囔了一句。
“這祖孫兩天天都在這唱曲兒。”君臨天又突然冒出一句。
“好像生意不咋地!”舒子非繼續嘟囔。
“因為聽曲兒的人少。”亦然微笑著看著舒子非,“你想幫他們?”
“你會讀心術?”舒子非眉眼彎彎的瞧著亦然,陽光從半開的窗戶跳了進來,調皮的附在亦然那張清雋溫雅的臉上,淡定俊朗的笑容在陽光下格外耀眼,渾然天成的氣質,與周遭的一切形成一幅唯美的畫麵。
讓人不敢輕易觸碰。
“咳。”君臨天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出來的太久,該回去了。”
強勢的拉過舒子非的手,君臨天淡淡的瞅了君亦然一眼,冷哼道:“你也該回去了。很多事情還要你這位太子處理。若北漠國真想毀約,身為太子的你別想置身事外。”
“嗬嗬。”亦然揚眉一笑,幽幽的說了一句,“臨天,好好珍惜吧!你若不珍惜,我會替你珍惜!”
“不敢勞駕。”君臨天挑了挑眉,看了舒子非一眼,拋下一句話,大步朝門外走去。
“喂!要不慢點,要不放手。”舒子非一邊掙紮著一邊吼道--哇靠,這人又發什麽瘋?
君臨天被舒子非這麽一吼,果真慢了下來。
“哎,我自己可以走!”--靠,抱人也會上癮的嗎?
舒子非一邊思考抱人會不會上癮的可能『性』一邊不忘從君臨天懷裏伸出胳膊朝亦然揮了揮手,“亦然,改日再見啊!”
舒子非有些悶悶的坐在馬車裏,伸手掀開窗簾看著外麵緩緩後退的房屋樹木--從茶樓出來再走兩條街就可以到聚寶盆了。近在咫尺卻不能去瞧一瞧,這心啊,為啥就那麽不爽呢!
老天你行行好,隨意找件事兒將這家夥給支走唄,您老那麽神通廣大,拜托拜托。
“你在想什麽?”低低的溫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想怎麽樣甩掉那家夥。”舒子非隨口答道。
“哪個家夥?”低低的溫柔的聲音繼續響起。
舒子非蹙眉,這人怎麽那麽討厭,老打攪她沉思幹嘛,扭頭,沒好氣的甩了一句,“君臨天。”
當看清楚麵前的俊顏時,舒子非恨不得一耳光扇到自己臉上。
讓你神遊,讓你神遊!
眼瞅著對方臉上的濃眉挑了挑,舒子非忙將臉上的不耐煩盡數褪去。
呼吸,微笑,再呼吸,再微笑。
“君臨天,我想到要怎麽幫那祖孫倆了。”舒子非笑得兩眼放光,雙肩發顫,雙手握拳。
“哦?”君臨天瞧了舒子非半晌,就在舒子非覺得唇角快笑的抽搐之時,君臨天坐回了原位,唇角噙著一抹淡淡的嘲弄,“說來聽聽。”
“這個……”舒子非顯得有些為難。
“嗯?”君臨天眯眼笑道:“這麽快就忘了?”
“沒有沒有。”舒子非連忙擺手,“隻是我這方法不僅能幫到那祖孫倆,還會為小福茶樓帶來滾滾財源,我和那東家非親非故的,幹嘛要讓他撿個大便宜。”
“要不幹脆自己開家算了!”舒子非樂滋滋的說道--反正現在聚寶盆可是很火的,開一座茶樓的錢還是有的吧?
“嗬嗬,那個,可惜我又沒有本錢。”舒子非一眼瞥見君臨天疑『惑』的目光,連忙改口--怎麽又忘了他的存在了。
“先說說你是怎麽想的!”君臨天似乎對這個很敢興趣。
“我想教他們演皮影戲!肯定會引起轟動的。”舒子非對自己的想法充滿了信心,眼眸裏的高光不停的轉啊轉,繞得君臨天心神不寧。
“皮影戲是什麽?”君臨天定了心神,疑『惑』的問道--靈澤國,南嶺國,北漠國好像都沒有聽說過有這種戲的。
“顧名思義,這皮影戲就是一種用燈光照『射』獸皮或紙板做成的人物剪影以表演故事的戲劇。表演時,藝人們在白『色』幕布後麵,一邊『操』縱戲曲人物,一邊用當地流行的曲調唱述故事,同時配以打擊樂器和弦樂。”舒子非鄙夷的看了君臨天一眼,侃侃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