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舒子非皺了皺眉,心中疑『惑』萬千--這家夥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嗎,怎麽半天都沒動靜?搞什麽名堂,難不成沉默半天是因為還沒想好要怎麽處罰她?

床微微一陷,君臨天坐到了上,舒子非全身的神經立馬緊繃--這家夥該不是連詢問都省了,直接就處罰她吧?有沒有搞錯,雖然自己後麵是有些過分,可是是姓冉那家夥欺負她在先啊!憑什麽讓她一個人背負所有的不是。

舒子非躲在被子裏,漸漸心生煩悶,可是都說沉默是金,在他沒開口前,還是保持沉默吧!

“聽說白日裏很神氣,現在怎麽當起縮頭烏龜了?”君臨天坐在床邊,聽不出語氣有任何波動。

淡定,淡定。

“你倒是很有本事,竟然將冉能貴給被扒光了衣服綁在大樹上,還害得他暈了過去!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跑去招惹他!”君臨天的語氣裏漸漸有了一絲怒火,至於還有一絲什麽,舒子非還未來得及分辨已是翻開被子,等著眼看著君臨天,“我招惹他!他要是不先招惹我我又怎麽會招惹他?我又沒吃飽了撐著!我不過是以彼之道還之彼身而已!”

“你……”君臨天緊皺了眉頭,目光快速閃過一絲狠戾,暗罵一聲,“該死!他竟將你打成這樣!”

舒子非眨了眨眼,看著君臨天的表情,突然意識到什麽,慌忙的別開頭,拉過被子試圖遮住自己的臉--丟死人了。

“你是想拉被子將自己捂死嗎?”君臨天伸手一拽,將被子從舒子非手裏給拉開。

“我怎麽樣又不關你事,假惺惺!”舒子非很想咬牙瞪著君臨天,可是這嘴唇腫的跟香腸似的,咬著會痛,所以她隻能將手捏成拳頭以示心中的怒氣--死家夥,不就想看她的醜樣,以便取笑她嗎?看吧看吧,想想也沒什麽丟人的。

“誰說不關我的事!”君臨天凝眸看著舒子非的臉,黝黑眸子裏蓄滿了擔憂,“還沒上『藥』?”

舒子非望著那雙黑幽幽的深的有些不望不見底的眸子,慢慢沉醉。

君臨天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瓶,用手指頭沾了些『藥』膏,小心翼翼的塗在舒子非紅腫的臉上。

冰冰涼的感覺讓舒子非陡然回過神,忙避開他的手,卻不想觸動了唇角的傷口,“嘶”舒子非抽了一口冷氣,“男女授受不親,你坐那邊椅子上去!”

“別動!我去那邊了又怎麽給你塗『藥』?”君臨天低醇如酒的聲音帶著絲絲魅『惑』,讓舒子非果真乖乖的任由他替自己塗抹著『藥』膏。

“君臨天!”舒子非望著他眨了眨眼,“你不是來罵我的嗎?畢竟冉家勢力那麽大……”

“這事兒已經傳到宮裏了。”君臨天並不回答舒子非的話,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兒,“這幾日你就待在王府,哪兒都別去,至於皮影戲開演一事,再緩幾日!”

“這麽快就傳到宮裏了?”舒子非一驚,又扯動了唇角的傷口--『奶』『奶』的,誰說古代信息傳播落後的?根據無數次的實踐證明,說這話的根本就是一傻『逼』!

“別動。”君臨天固定住舒子非的頭。

“是他欺負人在先,憑什麽要讓我做縮頭烏龜!還有沒有天理了!就仗著他是皇後的親侄子,就可以如此胡作非為嗎?”舒子非噘著兩個小香腸,憤憤的說道。

君臨天看了她一眼,低低的說道:“有些事情,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說得清的,這幾日你就好好待在王府就是了!若是出去被人打了,我可不管你!”

“不管就不管!”舒子非皺了皺眉,伸手捂著自己的肚子,“反正你也沒管過!”

“身上還有其他傷?怎麽痛成這樣?”君臨天掰過舒子非的肩膀,打量著她,“之前聽夜冷寒說,你回來的時候,身上還有血,到底是傷哪裏了?為什麽不看大夫?”

“沒……沒有!”舒子非看著君臨天含著擔憂的眸子,嘴角抽搐了兩下,忙低下頭--夜冷寒這家夥什麽時候也這麽八婆了?都說沒事兒了,還說!

“沒有?”君臨天微蹙了眉,“讓我看看!”

“別,我就隻是肚子痛而已!”舒子非將被子死死的抱在懷裏,借此緩解腹部的疼痛。

“為什麽會肚子痛?”君臨天眯眸。

“可……可能是被踹了一腳吧!你先出去吧,我歇歇就好了!”舒子非強忍著疼痛驅趕著君臨天,“讓碧荷再幫我熬些紅糖水就好!”

“不行,我去將老頭叫過來!”君臨天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別,我真的沒事兒!”舒子非本就紅腫的臉此時紅的像要滴血,見君臨天誓不罷休的樣子,終究是繳械投降,“我隻是月事來了而已。”

若是在平時瞧見君臨天臉上那淡淡的『潮』紅,舒子非定會驚訝無比然後順帶戲弄他一番。他那種人會害羞是一件多麽難得的事情。可眼下小腹一抽一抽的痛,讓她本就駭人的臉越發的猙獰,她都自顧不暇了,哪還有心情去理會他的異樣。況且就這事兒來說吧,她自己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她沒有想到月事會提前,而且還是在大街上最狼狽的時候華麗麗的來拜訪她。還好大夥都以為她是因為受傷才流的血,不然真是挖多少地縫都不夠她鑽的。

不過他娘的,他們那一腳還踹的真狠啊,竟然把她的葵水都給踹出來了,一群不懂憐香惜玉的家夥,應該拉出去閹掉。

君臨天臉上的『潮』紅退了之後,看了舒子非一眼,還是沒有聽她的話,大步走到門口吩咐下人將薛神醫請過來,並加了一句,動作要快!

舒子非彎曲著腿坐在**,無語的看著君臨天朝自己走過來,心底卻有些小小的開心。

君臨天走了過來,半跪在**,傾身向前,二話不說,抱起舒子非。

“喂,你要幹嘛?”舒子非瞪大了眼喝斥。可是疼痛早已將她折騰的筋疲力盡,本是喝斥的聲音聽在耳朵裏卻頗有些濃濃軟語的味道,所以舒子非很自覺地閉了嘴。

“你先躺好!”君臨天將舒子非的身子往外挪了挪,又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平,冷著嗓子淡淡嘲諷,“你靠那麽裏麵幹嘛?怕我吃了你不成?”

“誰知道呢!”舒子非冷嗤了一聲,不自覺的又彎曲了身子,似乎這樣可以減輕她的痛苦。

“放心好了,我是不會吃了你的。”君臨天別開眼,幽幽的說了一句,“你現在這副模樣,誰會有心情。”

舒子非愣了一愣,有氣無力的自嘲,“我知道你不會吃了我,你就算要吃也是去找冥……”舒子非突然噤聲,覺得這話怎麽說都有些奇怪,遂忙改口冷哼:“我有自知之明,不用你提醒。”

“哦?怎麽講?”君臨天坐到床邊雙目炯炯的看著舒子非,誘『惑』的雙唇親啟,低醇如酒的聲音緩緩而出。

“我知道我長得醜,比不上冥月的貌若天仙。整日裏看著美人兒,當然會看不上我。更何況我現在這副模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舒子非別開頭,不看君臨天,心裏有點小小的不爽。

“嗬,果真是有自知之明。”君臨天低低的笑著,伸手握住舒子非的手,“你現在的樣子的確蠻醜的!”

“你要幹嘛?”舒子非氣呼呼的看著君臨天,不顧身上的疼痛甩開他的手--什麽人!剛說才還說她醜,現在又來拉她手是什麽意思?她醜,礙了他的眼,那他幹嘛不走!

“生氣了?”君臨天黝黑閃亮的眸子裏染上一層笑意,定定的看著舒子非。

“我幹嘛要生氣!你趕緊出去,不用你在這兒假好心!”舒子非皺著眉下了逐客令--這家夥感情就是來看她的笑話的。她都痛成這樣了,他還笑!笑笑笑,最好笑死你!

“本來就醜,這一生氣就更醜了!”君臨天挑了挑眉,淡淡的嘲諷。

“醜不醜關你屁事,反正你又不用一輩子對著我!你要嫌我醜,你就回你的臨天閣找你的美嬌妾去啊!跑到這裏來幹嘛?要不然你幹脆一紙休書休了我,豈不是更好!眼不見心不煩!”舒子非瞪大著眼看君臨天,可是她怎麽睜,都覺得自己的眼是一條縫,看不清他的臉,似有一層水霧擋在了他們中間,“我醜又怎麽了?情人眼裏出西施,這世上我總會找到那麽一個人,就算是我以現在這副尊容出現在他麵前,他也定會說我漂亮!你這膚淺的家夥,我鄙視你,討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