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番外的故事從君臨天收到消息馬不停蹄地趕來上水縣的那天,也就是孔麟兒給蕭鳳兮傷口拆線的那天說起。

話說因為蕭鳳兮當日有些犯抽,得罪了正給他傷口拆線的孔麟兒,於是乎,這線拆到一半,孔麟兒直接點了蕭鳳兮的穴,看著那光滑如綢的肌膚(無視那難看的紅色傷疤),孔麟兒荷爾蒙激素迅速分泌,色心一起,便順帶吃了吃蕭鳳兮的豆腐,然後理直氣壯地宣布蕭鳳兮是她的人,再然後便趾高氣揚地跑去找舒子非喝茶了。

蕭鳳兮長這麽大,從來都是他調戲別人,哪有被別人調戲的。孔麟兒是第一個敢這麽明目張膽地調戲他的,咳咳,不對,舒子非那女人也調戲過自己來著。可是那感覺不一樣啊,被舒子非調戲,他願意,他甘之如飴啊!孔麟兒這該死的女人,雖然模樣長得不錯,身材也不錯,前凸後翹的,眉宇間還有一股英氣,而且那脾性和舒子非那女人有些相像,可是他就是和她天生犯衝,看著她就煩,就想把她往死裏損。隻是……為什麽被損的那個好像基本上都是他?現如今還這麽狼狽的被她調戲!這女人怎麽就不知道矜持呢?老天爺,你要不一個雷把她給劈死,我蕭鳳兮就跟你沒完!

蕭鳳兮細長的鳳眸滿是憤恨之色,眸底的兩簇火焰燒得那叫一個旺。孔麟兒覺得她的背都快被他給灼出兩個洞了,可是這絲毫不影響她的心情。勝利者往往都會用一種憐憫的姿態去包容失敗者的怒氣。所以,任由他吧,反正躺在那兒也不能幹什麽,而且她有的是辦法辦他。

蕭鳳兮越想越覺得今日所受是個奇恥大辱,這人不能動,話還是可以說的,於是乎一聲怒吼伴隨著門吱呀一聲,響徹了整個院落,“孔—麟—兒!你個該死的女人!我這一輩子和你沒完!”

“一輩子,好啊!”清澈如流水般的聲音透過門縫飄了進來。

蕭鳳兮原本是想用這一聲吼震懾住孔麟兒的,可惜某人好像並不買賬,這讓他有些挫敗,挫敗之餘,心中的憤恨更甚一籌。最可恨的是,孔麟兒關上門的一刹那,蕭鳳兮好像還聽到了歌聲,沒錯,雖然那調他沒有聽過,但他很肯定那該死的女人就是在哼歌。一想到自己被那女人點了穴,吃了豆腐,還讓她得意洋洋的,蕭鳳兮心中那個氣啊,無論他怎麽壓製,它依舊像沸騰了的開水一樣一個勁地往上頂。

都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話果然沒錯。他怎麽就那麽倒黴呢?遇到這兩女人都是極品中的極品。

蕭鳳兮的眸子眯一會兒,又瞪一會兒,重複交替著,可情緒始終隻有一種。他恨不得能將孔麟兒的衣服給扒光了,將她扔青樓裏去!有機會,他一定要這樣做。到那個時候,他一定會悠閑地坐在椅子上,一手搖扇,一手摟著美人兒,冷眼看她被那些五大三粗,絲毫不動憐香惜玉的家夥按在地上,任憑她如何求救,他絕不心軟。他不僅不會心軟,他還會大笑三聲,然後用邪魅**的聲音說道,“孔麟兒,這就是你得罪我的下場!”

蕭鳳兮以前從來不覺得想象是一件多麽令人開心的事兒,他覺得那種虛無的東西根本就是浪費生命,或者說那叫自欺欺人,他是不屑的。所以他之前每次見舒子非神遊太虛的時候,都是極度鄙視的。可如今,他突然發現這種自我陶醉的感覺,其實還是蠻不錯的,至少可以平息一下心中的怒氣。這不他這胡思亂想一番,心中的憤憤之感就消失了許多。

蕭鳳兮一動不動地趴在**,眯著眼,暢想著孔麟兒的囧態,不知不覺一盞茶的時間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溜走了。蕭鳳兮回神,是因為門外有了動靜。

“妖孽,你沒事兒吧?”舒子非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猶如一道驚雷,劈中了他。

“沒事兒!”蕭鳳兮好不容易下去的火,蹭地又竄了起來,沒好氣的回答了一句兒,可是話音剛落,突然想起了自己現在可謂是衣不蔽體,又忙的大叫,“不對,有事兒!你別進來!”腳步聲越來越近,蕭鳳兮真想趕緊找個地縫鑽進去。一個女人就夠了,還來兩個,最關鍵的是,這兩個女人那雙嘴,湊到一起那叫一個毒,這兩女人就不是省油的燈,他現在這模樣,指不定會被她倆你一言我一言的埋汰成什麽樣。雖說他臉皮比較厚,可是……任何一個男人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這麽一副狼狽模樣,再臉皮厚也擋不住心中的那股羞澀啊!

“孔麟兒,你死定了,這仇我真的記下了!”蕭鳳兮咬牙切齒地看著門被人打開,準確的說是被孔麟兒一腳給踹開的。

“好像聽到我名字了,你叫的?這麽快就想我了?”孔麟兒雙手環胸站在門口,麵帶微笑的看著**的蕭鳳兮,聳了聳肩,無視他憤恨的目光,若無其事的進了屋,找了跟凳子坐下,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翹起二郎腿,單手托著腮,擺出一臉無辜清純樣。

人不是我叫來了,是她自己要來的,所以不要用那種要吃了我的眼神看我。

舒子非是跟在孔麟兒身後進的屋,見到**形象不佳的蕭鳳兮,立馬愣了一愣,她沒想到剛才孔麟兒告訴她的話是真的,麟兒真的吃了蕭鳳兮的——豆腐!舒子非真想拍著大腿大笑一番,可目光觸及到蕭鳳兮背上那條拆線隻拆了一半的傷口時,舒子非忍住了,甚至還皺了皺眉。

舒子非一皺眉,蕭鳳兮心裏就樂了,細長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笑意。

舒子非側身,挑眉看著孔麟兒,右手抬起……蕭鳳兮眯了眯眸,對舒子非的舉動是萬分疑惑加萬分感動——她該不會是要打孔麟兒為他出一口氣吧?

“麟兒,好樣的!”舒子非一本正經地朝孔麟兒豎起了大拇指,皺著的眉頭瞬間舒展,唇角勾起一抹壞笑。

一席話,將蕭鳳兮從雲端直接打入了地獄。

孔麟兒清澈的眼眸慢慢掃過蕭鳳兮,然後看向舒子非,燦爛一笑,“還行,你也加把勁兒,最好一舉攻下城池!”孔麟兒一邊說一邊站起身,慢條斯理的拾起地上的剪子、小刀,從酒壺裏倒了些酒淋在上麵。做完這些,孔麟兒氣定神閑地走到蕭鳳兮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唇角微微上翹,“我這茶喝完了,也該給你把這線給拆了!我知道你現在很想罵我,不過我勸你最好保持安靜,不然我就把這拆下的線再給縫上去!可別不把我的話當真,我這個人可是很講信用的!”

蕭鳳兮狠狠地瞪了孔麟兒一眼,他恨不得能一巴掌拍飛眼前這兩位臭味相投的女人。等他日見了君臨天,一定要聯合他好好懲治懲治她們才行,再這樣下去,這兩女人還不得飛到天上去。隻是君臨天那家夥又怎麽會舍得懲治舒子非那死女人!君臨天護舒子非,舒子非護孔麟兒,靠,感情就他一個人是外人!

“孔麟兒,你……”蕭鳳兮本想說些狠話的,他這一輩子還沒這樣窩囊過,可瞧見舒子非在一旁衝他擠眉弄眼的,他便很給麵子的把後麵的話給吞了回去。他就知道舒子非這女人還是關心他的,她是怕自己又說什麽話得罪了孔麟兒吧!好漢不吃眼前虧,他現在還是閉嘴吧!

事實上,舒子非是真的關心蕭鳳兮,她是把他當朋友來著,一聽說孔麟兒拆線拆到一半,她說什麽都要過來監督孔麟兒把最後的線給拆完。她就是擔心這兩位天生的冤家一句話不對,又爭吵起來,那就鬱悶了,所以孔麟兒給蕭鳳兮拆線的時候,她就拉了把椅子坐到一旁,目不轉睛地看著兩人的表情,稍有不對勁兒,她就趕緊地將兩人的唇槍舌戰扼殺在搖籃之中。

孔麟兒閑暇功夫扭頭看了舒子非一眼,緋紅的唇微啟,飄出淡淡的調侃,“你眼珠轉一下好不好?瞪那麽久都不會痛的嗎?你那樣會讓我覺得毛骨悚然,我膽兒小,會怕的,一怕手一抖,剪到他的肉可就罪過了。”

“膽小?哼,笑死人!”蕭鳳兮閉著眼冷哼一聲。

舒子非點頭以示同意。

“行了,他若是乖乖的不得罪我,我哪會拋下他不管?埋汰人也得看場合不是?這事兒不能怪我!再說了他已經是我的人了,我心疼還來不及,又哪會舍得拋下他不管呢?”孔麟兒飛了舒子非一眼,淡淡地說著。

“說得好聽,剛才不就丟……”蕭鳳兮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猛地睜開眼,極為鬱悶的低吼了一聲,“厚顏無恥的女人,你最好給我閉嘴,你要再敢說我是你的人,我就……”

“就怎麽樣?”孔麟兒笑了笑,手拿著小刀在蕭鳳兮的眼前晃了晃。

於此同時,舒子非也忙出聲打斷蕭鳳兮,“麟兒,他傷口沒事兒了吧?”

“能有什麽事兒?”孔麟兒小心翼翼地將最後的線拆完,把剪刀放到桌上,從身上摸出一瓶藥膏扔給舒子非,“一會兒把藥給他塗上,這麽光滑如綢般的肌膚留下疤就不好了。”說完,踱步走回床邊,慢慢蹲下身子,將頭擱在蕭鳳兮麵前,衝他柔柔一笑,吐氣如蘭,“帥哥,我先前說的那些話你可別忘了,要得記到心裏,不然我可是會生氣的!另外,我敢說天下沒有誰比我更適合你了!若有,我誅之,嗬嗬,好了,你好好休息,回頭等你淡定了,我們再見麵。”

蕭鳳兮看著突然放大的容顏,微微愣了愣,旋即挑眉冷哼,“孔麟兒,我敢說這天下沒有誰比你更讓我討厭!”

“討厭與喜歡不過一線的距離,而這一線對我來說根本就算不得什麽!我相信你很快就會喜歡上我的。”孔麟兒噘了噘嘴,站起身,袖袍輕拂過蕭鳳兮的臉,伸手在蕭鳳兮的背上輕點了幾下,而後趁蕭鳳兮尚未反應過來,便一溜煙跑的沒影兒了。某人冷起來的時候,其實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舒子非留了下來給蕭鳳兮上藥,說了會兒話,問了一些她比較擔心的問題。

君臨天一進遠門,蕭鳳兮就發現了,心小小的揪了一下,眸光一閃,唇角勾起一抹邪邪帝笑,他故意將身子靠近舒子非,將唇湊到舒子非的耳邊,做出一副曖昧的樣子。眼瞅著門外一身風塵的君臨天臉上漸漸染上一層薄怒,蕭鳳兮這才站直了身子,壞笑地揚了揚眉,繞過舒子非大步朝君臨天走去。

君臨天炯炯黑眸將蕭鳳兮從頭到腳掃了一眼,見他狀態良好,還有精力在他麵前故意玩曖昧,看來是沒什麽大問題了。君臨天無聲地慰問了他一番,見蕭鳳兮點頭,便直奔舒子非而去。

蕭鳳兮癟了癟嘴,可憐兮兮地走出房門,望天哀歎一聲,“重色輕友原來就是這樣的,見著我也不說問候一下我的傷怎麽樣了!唉,還是自憐去!”話音剛落,蕭鳳兮立馬覺著後背被燒了兩個大窟窿,笑嘻嘻地轉身,無視君臨天冷冷的目光,慢條斯理地替他們關上門。那一刻,蕭鳳兮覺得自己的形象真他媽的高大。

蕭鳳兮竄到前院想去找孔麟兒算賬,結果沒尋到,心裏便萬分鄙視那位有膽得罪人,沒膽承受後果的孔麟兒。百無聊賴地在院子裏閑逛了幾圈,有些累了,便坐到涼亭裏,獨自望天。蕭鳳兮臉上的表情極為平靜,可心中卻漸漸湧起一絲苦楚,還有一絲煩躁,幽幽的歎息聲隨著偶來的一陣風飄出了好遠好遠——和她的日子怕是就這樣結束了,這夢也該醒了。

蕭鳳兮正想著閉目養神,夜和魅在縣府的人的帶領下尋了過來,說是君臨天找他。

“你們確定他找我?”蕭鳳兮扭頭看了夜和魅一眼。

“確定以及肯定!”魅倚著柱子,捶著有些發酸的腰——這一路狂奔啊,真是累得夠嗆!

“王爺現在在孔縣令的書房!”夜朝蕭鳳兮抱了抱拳,“蕭公子身子恢複的怎麽樣了?”

“死不了!總算有個人想著問問我了,老天對我還是公平的。”蕭鳳兮慢條斯理的站起身,慢條斯理地往亭外走,他現在可是有傷在身的人,他有權利選擇慢悠悠地走,雖然說這傷也好得差不多了。蕭鳳兮一路走一路想,他就沒弄明白,君臨天和舒子非怎麽那麽一會兒就溫存完了?難道說晚上的時候才……打住!蕭鳳兮唰地打開折扇,狠搖了兩下,而後大步朝書房走去。

吃晚飯的時候,孔麟兒總算出現在了飯桌上。蕭鳳兮打她一進門,就用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睇著她。感受到來自飯桌上那雙並不十分友好的視線,微垂著眸子的孔麟兒抬眸迎著視線望了過去,唇角一勾,扯出一抹燦爛的笑。蕭鳳兮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要不是看在大夥的麵子上,他真想閃身過去狂拍那臭女人。

“身子還沒好就喝酒?”孔麟兒坐到蕭鳳兮的對麵,手就那麽一伸,蕭鳳兮手裏的酒杯不知怎麽就落入了她的手。

“你……”蕭鳳兮眯眼,聲音有些冷。

“吃飯,吃飯!”舒子非忙站起身招呼著大夥,“吃飯最大,有什麽事兒吃了再說!”

同樣的飯菜,眾人吃出的味道卻是大不相同。

用過晚飯,舒子非和孔麟兒坐在院子裏瞎聊,君臨天和蕭鳳兮繼續到書房深談去了。

“麟兒,你說做皇帝是不是真有那麽好?”舒子非坐在搖椅上,手裏拿著一朵花,花瓣已經被扯掉了一大半。

“誰做誰知道!”孔麟兒鄙視地看了舒子非一眼——非得扯著她聊天,聊就聊唄,好歹專心一些,這有一搭沒一搭的算咋回事兒?根本就是浪費時間嘛!

“麟兒,你啥時候能把蕭鳳兮給搞定啊?”舒子非將手中的花一扔,伸了個懶腰,扭頭看著一旁的孔麟兒。

“人容易搞定,但心就比較難,這事兒不急,慢慢來吧!他心裏還喜歡著你呢!我得一點一點侵占他的心,等他哪天恍然大悟了,這事兒也就成了。”孔麟兒仰著頭看著漆黑的天空,麵上的表情,讓人看不真切。

蕭鳳兮覺得自己就是一勞苦的命,他這傷口的線剛拆掉,還沒來的及休息,就被君臨天給拉著商談大事兒去了,這一談,可把他的腰給磣得慌。這麽長時間來,他覺得今兒個是最累的。事實上是他心裏還憋著氣沒發出來呢!他一想到自己被孔麟兒點了穴,被她吃了豆腐,還被強迫的聽了那麽些讓人不爽的,惡心的話,心裏就來氣兒!關鍵是他沒見著孔麟兒還好些,這人見著了,沒把氣給撒出來,直接給憋成內傷了。而且都說小別勝新婚,君臨天和舒子非二人今晚會不會……蕭鳳兮一點都不想繼續往下想,端起桌上的茶水猛地灌了兩口,直接上床蒙頭大睡!

蕭鳳兮睡得昏天暗地,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才磨蹭著起了床,要不是想著君臨天找他還有事兒,他真想就這樣一直躺在**,用舒子非的話叫——挺屍。

挺屍沒有什麽不好的!

不好的是挺屍之後不得不麵對不想麵對的事情。

蕭鳳兮站在衣櫃前,看著衣櫃裏疊的整整齊齊的衣裳,紅的白的藍的灰的紫的……這些衣服都是孔麟兒給他添置的,不得不說那女人的眼光和他倒是蠻相近的。

當初孔麟兒擰了這些衣服回來一點都不淑女的扔到他麵前的時候,他很想說不要的,隻是後來一想孔麟兒雖然人討厭了些,可這些衣服沒得罪他啊,所以他犯不著因為討厭孔麟兒就連帶著討厭這些衣服。其實最主要的是,他需要換洗的衣裳,所以他沒有理由要拒絕,另外他發現自己沒有銀子,而舒子非擺明了說不會給他一兩銀子。

蕭鳳兮修長的手指慢慢滑過那些上好質地的衣衫,選了一件白色鑲金邊的的衣衫穿上,而後挑了一根玉色的腰帶係在腰間,等一切收拾妥當,這才風度翩翩地出了門,沒來由的,心情有點點飛揚。剛走進院子就聽見孔麟兒的笑聲,蕭鳳兮愣了一愣,旋即冷嗤一聲,調整好情緒,大步走了過去。

“在聊什麽呢?”蕭鳳兮淡淡挑眉,用邪魅的聲音掩飾自己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臨天呢?”蕭鳳兮徑直走到舒子非對麵坐下,睨了孔麟兒一眼。他原本是想狠狠地剜她一眼的,可那樣會顯得自己有些小氣,小氣,可不是他的調調。不過這仇還是一定要報的,不然會讓某人繼續放肆的。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去前院找孔縣令了!”舒子非有些不好意思,忙理了理自己的頭發,盡量用發絲將自己的脖頸給遮掩。

“蕭公子今日看上去氣色不錯嘛!是不是昨日受了刺激,這心情就飛揚了?還是說你對成為我的人這一事實心中感到無比的喜悅?”孔麟兒抬眸看向蕭鳳兮,清澈的雙眸裏閃過一絲戲謔。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蕭鳳兮鳳眸一眯,冷冷地看著孔麟兒——好不容易說服自己看見她不要生氣,可這女人擺明了就是不見他生氣不爽的樣子,淡定淡定,什麽時候他蕭鳳兮也成了易燥易怒的人了?

這邊蕭鳳兮盡量平複著自己的心情,那邊孔麟兒悠悠地歎了一聲,頃刻間變成一臉傷心的模樣,“蕭公子好像忘了我昨日對你說過什麽了!男人還真是薄情呢!吃了人家豆腐還這麽凶巴巴的!你可別忘了……”孔麟兒站起身,俯身在蕭鳳兮耳邊,用所有人都聽得到的聲調,‘低聲’說道,“你已經是我的人了!”

“你……”蕭鳳兮腦海裏忽地就竄起了昨日的屈辱,怎麽壓都壓不住,於是乎心底的火就蹭蹭往上竄,剛想伸手抓住孔麟兒暴打一頓,可孔麟兒已坐回了舒子非身邊,親密的挽著她的手,唇角含笑,眸帶挑釁的看著他。

“嗯?”舒子非瞪大眼,一臉驚詫的看向蕭鳳兮,眸底快速閃過一絲笑意,坐直了身子,神情有些嚴肅,“妖孽你竟然吃麟兒豆腐,麟兒可還是黃花大閨女,若這事兒要傳出去了,你還讓她以後如何嫁人!男子漢大丈夫,你可得對麟兒負責才行!”

“你們……負個毛的責!”蕭鳳兮真是覺得自己犯賤,剛才看到她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就不應該走過來的,他這不是自己找氣受嗎?“死女人,你明明知道是她吃我豆腐!你盡然……你顛倒是非,你還是不是我朋友!”

“哦!”舒子非想了想,晶眸一轉,看向孔麟兒,一本正經的說道,“麟兒,那你可得對妖孽負責才是!”

“我向來是敢作敢當,所以我會負責的!”孔麟兒莞爾一笑,朝蕭鳳兮拋去一個媚眼,“蕭公子,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天地為證,日月為鑒,我孔麟兒絕對不會說謊!這一輩子,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除非我不稀罕你了!”

“麟兒,你這話怎麽聽著有恐嚇的味道啊?”舒子非撐著頭,朝孔麟兒眨著眼,“不過這話聽著忒有魄力,我喜歡!”

“舒子非!”蕭鳳兮啪地拍在舒子非的頭上,一點都不留情!“你還是不是我朋友!就算你不喜歡我,你也用不著一個勁兒地把我往別的女人身上推!尤其還是這種討人嫌的,長得又醜的女人!”

“妖孽,你生氣了?”舒子非捂著自己有些發痛的頭,這一敲,她本來就暈乎乎的腦袋,就更暈了!“那個我……沒有……麟兒她……”舒子非垂下眸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的心思,她又豈會不懂!隻是從一開始她就說過,她給不了他想要的!

“我沒生氣!誰生氣誰是傻子!”蕭鳳兮看著舒子非有點不安的臉,有些後悔自己剛才說了那麽一句話。

孔麟兒臉上是淡淡的笑,眸底卻有海般的深沉,修長的五指在桌麵上靈動地跳著。

空氣似乎凝固了一般,氣氛變得有點怪異。

“女人,你幹嘛一直攏著你的頭發,你不熱嗎?”蕭鳳兮麵對這冷下來的氣氛,有事兒沒事兒的找話說,細長的鳳眸掃到舒子非臉上的時候,他終於找著話題了。

“啊?哦!嗬嗬,不熱啊!”舒子非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怎麽還是注意到她的脖子了。

“不熱?”蕭鳳兮隻那麽一眯眸,就已經猜想到,舒子非之所以將頭發攏在她的脖間,想遮住的無非就是那些歡愛之後留下來的痕跡。她終究還是將自己徹底的給了君臨天。不可否認,他的心真的有些不好受,極度的鬱悶,似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他的心此刻是一片蕭瑟啊,明明還是炎熱的夏季,可為何就感覺有秋風呼呼地往自己心裏吹呢?吹就吹吧,還一個勁兒的飄著黃葉,淒涼啊,那一陣風,差點就將自己也給吹翻了!

“你不是來找臨王的嗎?怎麽還不去?”孔麟兒淡淡地睨了蕭鳳兮一眼,巧笑倩兮——某些人好像需要宣泄一下啊!若是憋著,會憋壞的。

“我去不去關你什麽事兒!”蕭鳳兮挑了挑眉,看著那張笑靨如花的臉,語氣有些不善,似壓抑著濃濃的怒氣和嫉妒。他的心非常之鬱悶,卻苦於找不到一個宣泄的出口。

“當然關我事兒。你的記性看來還真是不好!我剛才不是說過,你是我的人嗎?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既然是我的事兒,你說與我有沒有關?”孔麟兒輕揚了眉毛,在陽光下淺淺一笑,刺得蕭鳳兮眼睛生疼。

蕭鳳兮還是有些感激孔麟兒的,她的絮絮叨叨,讓自己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於是他站起身,細長的鳳眸裏迸射出冷光無數,麵色冷然,“你若要那麽不知廉恥的貼上來,那你就盡管貼,本公子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說完,他自認為很帥氣的甩了甩衣袖,大步離去,他每走一步,心就煩躁一分,那一刻,他真的有殺人的心思,可是,他應該殺誰呢?

沒有誰對不起他!

“子非,這下,我可以放心的去追他了!”孔麟兒看著那離去的背影笑了笑,絢爛的笑容,猶如陽光一般落入了回頭的蕭鳳兮的眼眸裏。蕭鳳兮的心有一刹那的震動,隻因為那笑容太過於絢爛,配合著那微眯的清澈如水的雙眸,竟然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有些慌亂地轉過頭,蕭鳳兮深呼吸一口氣,邁開步子逃似的離開。

“明天出發,你行不行,若是不行……”君臨天看著慵懶的窩在椅子上的蕭鳳兮,皺了皺眉。

“今天走都行!”蕭鳳兮地打斷君臨天的話,雲淡風輕地說著,“這點傷,算不了什麽。”

“孔麟兒這個人,你覺得怎麽樣?”君臨天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武功很高,出乎你我的意外,人很詭異,和你家那位一個德行,剩下的就是相當的讓人討厭。”蕭鳳兮閉著眼,漫不經心地說著。

“她看上去和子非的關係很不錯。”黝黑淡漠的眸子快速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

“孔麟兒不會傷害她的,這一點你放心。”蕭鳳兮睜開眼眸,斜睨了君臨天一眼,坐起身,端了茶水潤潤喉,這才說道。

翌日。

縣令府大門外,四匹純黑毛色的馬兒正爭相打著響鼻,門口君臨天正和孔文龍說著什麽……時間在兩人的交談中流逝,一柱香的時間過去了,兩柱香的時間也快過去了。

夜和魅坐在馬背上有點糾結的看了看君臨天,什麽時候他家王爺變得這麽的健談了?

“臨王放心,王妃我們會好好照顧的!”孔文龍恭敬地朝君臨天說道。

“那就多謝孔縣令了。”君臨天低醇的聲音帶著滿滿的謝意,黝黑淡漠的眸子朝院子裏看了一眼,眸底閃過一抹失望,轉身大步朝馬匹走去。

蕭鳳兮筆直的坐在馬背上,修長的五指緊緊地抓著韁繩,背上的傷口有些隱隱地痛。他微微仰著頭,眯眼看著天上的白雲,陽光有些刺眼,還有些灼人,讓他的心慌慌的,腦海裏不由得想起一句話——我可以放心的去追他了!追他了!

“人都走了,我看你怎麽追。”蕭鳳兮輕輕拍了拍身下的馬,唇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邪魅的雙眸漫不經心地瞟向大門方向。

“不等了?”蕭鳳兮看了君臨天一眼,語氣裏有些不舍——美好的日子總是那麽短暫。

君臨天拉住韁繩的手頓了頓,扭頭看了一眼大門方向,微微歎了一口氣,“走吧!”

“王爺不再等等了嗎?王妃說不定正在過來的路上。”孔文龍看出君臨天得遲疑,也附和道——或許人還真的在路上。

“要不再等等?”蕭鳳兮身下的馬兒不停地踱著步,打著響鼻。

“出發吧!”

夜和魅早就等著一句話了,君臨天話音剛落,二人就揚起馬鞭,疾馳而去。

“真不等了?”蕭鳳兮心中有點莫名的惆悵。見君臨天認真的模樣,蕭鳳兮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韁繩一拉,雙腿一夾,吆喝聲剛竄到嗓子眼,就聽到一聲清澈如流水般的聲音在遠處響起。

孔麟兒剛從假山後繞出來,就聽見大門外錯落有致的聲音響起,“駕!”。“等一下!”孔麟兒心下一急,毫無形象的大吼一聲,本來她是可以運用輕功,如仙下凡般飄落在他們麵前的,那樣又震撼又比較節約時間,可是為了避免她家老頭子會被嚇壞,她也隻能選擇有損形象的做法來叫停他們前進的步伐。

蕭鳳兮身下的馬,剛興奮地揚著前蹄,就被背上的主人給叫停,馬兒有些不滿地扭過頭,呼呼地噴著氣。

君臨天也趕緊勒停了馬。

“子非有東西要我轉交給臨王。”孔麟兒瞅了一眼用背對著她的蕭鳳兮,淡淡一笑,視線落到君臨天臉上——那表情可真夠糾結的,從欣喜到失望不過一秒的時間。好歹她也是一美女,看見她至少也給個笑臉啊!滿足一下她的虛榮心啊!人家人愛,花見花開,哪個女人不想這樣?

“她……不來了?”黝黑淡漠的雙眸看向孔麟兒身後,雙眸裏交織著期望與失望,矛盾至極。

“她就不出來送你們了,希望臨王你能理解她此時的心情。”孔麟兒收起了那漫天亂竄的思緒,淡定從容地看著眼前的俊顏。不可否認,君臨天骨子裏都透露出致命的吸引力,渾身上下散發出逼人的貴氣,讓人看著就不想移開眼,這種類型的人,向來是小說裏的頭號男主角,隻可惜她不是那女主,最主要的是相對於冷漠淡然,她還是比較喜歡邪魅不悶的,所以她還是比較喜歡旁邊的那位。

“有什麽東西就趕緊拿出來,別磨磨蹭蹭的,耽誤不少時間。”蕭鳳兮微微昂起頭,再次眯眼看著天邊的雲朵,薄唇卻一張一合的。

孔麟兒從袖兜裏取出一個布袋遞給君臨天,笑道:“子非說這裏麵是些銀票,你們應該會用的著,也不多,就二三十萬兩吧。對了,裏麵還有封她寫的信,說是讓你回了朝陽城再看,當然你要是現在看了,她也不知道,我不會說的。”

夜和魅發現沒人跟上來,又騎著馬回去尋人,剛走到,就聽見孔麟兒的話,他倆頓時瞪大了雙眸看著說的雲淡風輕的孔麟兒——二三十萬兩,不是二三十兩,她竟然說不多?!

“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到來了。真是沒意思,慢聊,我先走了。”蕭鳳兮扭頭,視線掃過一臉燦爛笑容的孔麟兒,最後落到君臨天臉上,“我前麵等你。”說完,騎著馬慢悠悠地向前。

……

“這馬今天有點怪,喜歡繞圈。”陽光下的蕭鳳兮唇角微微上翹,半眯著眸子,淡淡地說著。

君臨天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淡漠的眸子一瞬間眸光變幻。

“估計那馬被你騎著覺得有些委屈,所以才會如此。”孔麟兒將蕭鳳兮打量了一番,視線落在他握著韁繩的手上,唇角勾起一抹燦爛笑弧。

“是某些人長得比較像它同類,它忍不住想多看幾眼。”蕭鳳兮聳了聳肩,雙眸緊盯著孔麟兒,唇角噙著一抹小小笑弧,嘲諷之色卻顯而易見。

孔麟兒並沒有說什麽,隻是笑,笑得蕭鳳兮心裏有些發毛,所以他裝著淡定的別開了眼。

“她就麻煩孔姑娘了。”君臨天將舒子非給他的布袋貼身收好。

“臨王放心,我會好好照看她的。”孔麟兒淺笑著,伸手從衣兜裏掏出一瓶藥遞給君臨天,用隻能兩人聽到的聲音說道,“這瓶藥你幫我轉交給蕭鳳兮吧。若我當麵給他,我想他定會給我扔了,這藥很珍貴的,我不想就被他給糟蹋了,麟兒在這兒多謝臨王了。”

君臨天接過來,衝孔麟兒點了點頭,翻身上馬,馳騁而去。

“趕緊找個人嫁了吧,越到後麵就越沒人要了,希望下次來的時候能聽到你的好消息,隻是恐怕有點難,唉……”蕭鳳兮伸手理了理額前一絲散亂的頭發,裝模作樣地歎息一番。

“希望你下次來的時候能給我帶來好消息!”孔麟兒笑意盈盈地看著蕭鳳兮拉著馬兒轉身,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補充一句,“回去之後最好是忙正事兒,若是去招惹一些是是非非,可別忘了那腰帶的下場!”

“駕!”蕭鳳兮的背僵了僵,而後雙腿一夾馬肚,煩躁地命令著身下的坐騎,疾馳而去。留下孔麟兒一人站在原地樂嗬著——她很滿意蕭鳳兮的反應。

“雀兒,你和蕭公子……”孔文龍站在門口叫了孔麟兒一聲,可是話說出口了,卻不知道該要怎麽樣繼續。他家夫人說得對,女兒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有些事情不是他們能做得了主的,隻能是在旁邊觀看著,在她走錯道的時候,提點一番。雖然一開始他是非常反對他家夫人這一思想的,隻是耐不住他家夫人的嘮叨,潛移默化的他最終還是接受了這一想法——他並不是一個迂腐的人。

孔麟兒微微調整了下自己的心情,轉過身,大步朝孔文龍走去,親熱地挽起孔文龍的手,甜甜地道:“爹,你不覺得我和蕭公子很配嗎?往那兒一站簡直就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才子佳人。想不想讓他成為你的女婿?”

孔文龍點了點頭——想肯定是想的。

“放心吧,你女兒會搞定他的。”孔麟兒眉目飛揚,一臉自信。

“姑娘家家的,說話還是含蓄點。”孔文龍輕瞪了孔麟兒一眼,語氣確實分外的寵溺,“真不知道你和你娘這腦袋裏都裝了些什麽,整天都沒個正經樣。”

“家裏有一個正經的就行了,若都如爹這般,生活該多麽了無生趣啊。”孔麟兒將頭微微靠在孔文龍的肩上,呼吸著空氣中滿滿的幸福,“爹,你和娘以後就不用操心女兒的終身大事了,整天去找這個媒婆那個媒婆的也挺累的,關鍵是還沒麵子,你都不知道現在外麵都開始傳言你家女兒

是因為長的醜才沒嫁出去的,你說我多冤啊。說實話,以前吧,是女兒不想嫁,所以你們給我介紹再多,也隻是徒勞無功。但如今不同了,你女兒我尋著一個看的上眼的了,我想嫁了。對了,爹,有沒有覺得你女兒我的眼光特高?”

孔文龍對她家女兒眼光很高這事兒,是舉雙手同意。隻是……“雀兒,有句話叫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你明白爹的意思吧!”蕭公子是非常的好,若是能當他的女婿他是一百個願意,他家雀兒也很好,溫柔可愛,貌美如花,可像蕭公子這般不凡的人,眼光肯定很高,不知道看不看得上他家雀兒。隻希望雀兒不要一相情願就是了,不然到時候受傷的隻能是他家閨女。

“爹,你放一百個,一萬個心,他遲早會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的。”——當然,如果最終他不懂得欣賞她,她也不會死皮賴臉的糾纏,這不是她孔麟兒的作風。堂堂孔麟兒豈會為了一顆樹放棄一整片森林?這世間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滿大街都是。

這世間什麽都會變,唯一不變的就是日升日落。日子也就一天一天的就這樣過去了。

蕭鳳兮回了朝陽城之後,便一直很忙,忙得晚上睡覺的時間都沒有,當然這一點隻有他自己是這樣認為的。因為晚上沒有睡覺,所以白天就有點渾渾噩噩,雖然大事兒上不含糊,但小事上,他就能偷懶就偷懶,美其名曰:偷得浮生半日閑,日子是用來享受的,不是用來拚命的。

“你有沒有覺得蕭公子這次回來後變得有點……”夜想了半天,不知道該用什麽詞來形容那位在關鍵時刻晝夜顛倒的人。

“神經兮兮?有病?心事重重?”魅用手摸著下額,一本正經的想。

“不知道,反正他要繼續這個樣子下去,王爺肯定會找他談話的!”夜撓了撓頭,蹙眉說道,“就算王爺不找,我尋思著我倆也應該找找他談話,若不然,我倆繼續這樣忙下去,遲早見不到明日的太陽,因為我倆都得趴下了。”夜越往後說眉頭就皺得越深,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

魅慢條斯理的朝夜飄過去一記白眼,癟嘴道,“要說你去說,別帶上我,我還沒活夠呢。忙一下也就頂多累趴下,你要去找他,沒準兒你就連趴下的機會都沒了。”

夜想了想魅的話,覺得他說得有些道理,而且你說蕭公子偷懶吧,所有事他又都在掌控之中,你問他什麽他都知道,你說他不偷懶吧,他白日裏又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有時候你明明和他說著話,他就睡過去了。夜有點無語,隻能望天長歎,自認是一勞苦的命。“我今天去找蕭公子的時候,你猜他在幹嘛?”夜想起了今日去尋蕭鳳兮時的情景。

“還能幹嘛?肯定是在發呆,要不然就傻笑,要不然就睡覺!他現在白日裏除了幹這些,便什麽都不幹了。”魅一臉了然的樣子。

“你說的也是,不過我今天過去的時候見他拿著一個藥瓶左看右看,一會兒扔出去,一會兒又撿回來,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麽!”夜想起那情景就一臉茫然。他當時問蕭鳳兮來著,可是蕭鳳兮斜了他一眼,便不鳥他了。

“你說蕭公子這樣子是不是犯了相思病啥的?你說的這情形我上次見過,沒憋住,跑去問了王爺,才知道那藥瓶是孔姑娘給的。”魅若有所思的看著夜,期待著從他的表情裏看到與他一致的想法。

“那八成是了!我覺得那位孔姑娘長得不錯,和我們王妃有得一比,和蕭公子倒是挺般配的!”夜沉思片刻,恍然大悟,“這樣一來,蕭公子的行為就有得解釋了。”

“誰都能看出來孔姑娘喜歡蕭公子,不過在縣令府那會兒,蕭公子怎麽就一副和孔姑娘水火不相容的模樣,現在又……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不是冤家不聚頭?”

“不懂不懂,我們兩也別想了,該忙什麽忙什麽去吧!”夜深呼一口氣,調整好情緒,步入臨天閣書房,“啟稟王爺,前方傳來消息,我軍戰敗了,估計一會兒皇上就該派人來召你進宮了。”

“知道了。”君臨天端坐在書桌後,一臉的淡漠表情,“告訴他們,本王有些急了,不想再等了。”

“屬下明白!”夜和魅互望了一眼,眸裏閃過無數的亮光。

“啟稟王爺,剛才接到夜冷寒的飛鴿傳書,林老莊主明日就會抵達朝陽城,說是要見見他的……”——見見他的外孫女婿。

“嗯!”君臨天握著狼毫的手抖了抖,厚薄適中的唇緊抿在一起,眸底快速閃過一絲笑意——魅沒說出口的話,他知道。外孫女婿,這個稱呼叫起來感覺還不錯。“殺手的事查的怎麽樣了?”

“這個……”魅拿捏不準應該說還是不說。

“還要考慮考慮?”君臨天挑了挑眉,聲音低沉的讓人顫栗。

“追殺王妃的那一批人,似乎與飛魚山莊有著莫大的關係,林莊主得知後,一直在暗查,至於結果,暫時未知,或許……”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那屬下先告退了。”魅朝君臨天拱了拱手,得到君臨天的許可先退了下去。

“孔麟兒可有什麽消息傳來?”君臨天放下狼毫,將整個背靠在椅子上——回來已經有些時日了,也不知道她在那邊過得好不好。君臨天一想到舒子非,臉上的表情瞬間就柔和了下來,黝黑淡漠的眸子裏漸漸染上一層笑意。不管什麽時候,她都能帶給他無數的驚喜。她能活著就已經是給了他一個天大的驚喜。君臨天很早之前就知道聚寶盆那位傳奇的白衣男子就是她,她沒說,他也就沒問。他也知道,自從她接手聚寶盆後,聚寶盆儼然已可以同金銀坊一爭高下,不然冉能貴就不會去找茬了。可是當夜和魅拿著八十萬兩白銀和一萬兩黃金回來的時候,他麵上雖然是一副了然的模樣,可心裏還是著實震驚了一把。雖然知道賭坊是日進鬥金的地方,但是他沒有想到,朱招財會如此爽快就給了銀子,這隻能說明,她籠絡人心還是有一套的。

“是關於王妃還是……”夜抬眸看向君臨天,被他眸底的笑意晃了眼,一時沒反應過來。

“先說她的!”君臨天淡淡地回答。

“暫時還沒有,不過王妃會一切都平安的,有孔姑娘在身旁,王爺還用擔心嗎?”夜微微低頭,眼角餘光不是瞄向書桌後的君臨天——昨日才把書信送出去,哪能那麽快就有回信。

“我倒是忘了,這信昨日才送出去!”君臨天伸手捏了捏睛明穴,低聲呢喃。

“孔姑娘來信說她已經吩咐下去了,到時候邱閎會與我們聯係的,他現在正在與那邊接觸,爭取在最短時間內掌控那邊的罪證。”夜壓低了聲音說道。

“邱閎?!”君臨天瞬間凝了目光,冷冽的讓夜打了個冷顫。

“王……王爺,孔姑娘說此人暫時不要動,到時候她會親自讓王妃懲處的。”夜看著地麵,用極快的語速說著——早些說完早些溜,不然會殃及池魚的。

“行了,你也先下去吧!你和魅,注意安全。”君臨天星眸半眯,冷沉了目光,冷淡的吩咐。

“那屬下先告退了!”夜忙行了禮,淡定的退了出去,而後一溜煙跑的沒了影。

日升日落,一天又過去了,周而複始,日子就這樣繼續逝去。

邊關戰事越來越緊,南嶺國又戰事再起,一時之間人心惶惶,最主要的是邊關傳來的消息都不太好。朝堂上,靈昌帝怒火攻心,一口鮮血灑在了大殿上,自此靈昌帝大病不起,禦醫開了很多藥,不見一點好轉。薛神醫前去把脈,皇後在身旁緊盯著,麵上說不出的憂心,嘴裏不停地詢問著皇帝的病情。薛神醫的表情一直都很淡,讓人看不透皇帝的病情到底是嚴重還是不嚴重,診斷完也沒開一劑藥,臨走前附在皇帝耳邊說了一句,“暫時死不了!”說完歎了一句,一臉慈愛的模樣,拍了拍皇帝的手,轉身翩然離去。皇後整個身體都緊繃著,薛神醫臨走前的話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帶接觸到靈昌帝的目光,冉皇後瞬間淚流滿麵。

第二日,冉皇後前去探望,被攔在了門外,說是皇帝下令,除非召見,不然一律不準放行,違者殺無赦。

過了幾日,有消息傳來,冉依洛被殺!

翌日,有人匿名上書,說冉太傅通敵賣國,意圖謀反。

一切的一切,都按照原來的劇本上演著,沒有一點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