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
“媽,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麽鬼神之說。”楊家樂含笑道,如果是鬼神也就好辦,送走就行了。如今得罪的是一個大活人,事情也就難辦了。
“爸,你要去哪裏?”楊家樂叫住正要出門的楊建文,行至他的麵前。
楊建文吱語了兩聲,方道:“有位朋友約我談點事,去去就回來。”說完越過楊家樂,走出院子。
所謂的朋友,一切都是他捏造出來的。
手捧豔麗的黃**,行走在墳墓群中,他的心怦然跳得利害。
並不是因為四周詭異而沉靜的氣氛,而是,他害怕麵對某個人,雖然她死了,不在了。
他將花束放在墳前,注視著墓碑上定格了十六年之久的美麗笑顏,很虔誠地躹了個躬。柔聲道:“止微,你在怨我吧?所以毀了我大半生病心血。”
美麗的笑顏依然笑得燦爛,卻再也不會說出隻字片語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認孩子的,我這麽做都是因為不想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家庭瓦解了。止微,我知道我很自私,請你原諒我吧。你也該在那邊安心過,孩子已經被一個有錢的家庭收養,他會過得好的。”
他後悔過,也從來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成後麵的模樣,她的死,又何償不另他傷心難過。畢意曾經都深愛過對方,一日夫妻百日恩,雖不成夫妻,但也不過是差了那一張紅本證書罷了。
“對不起……。”
他似乎隻會說這句了,對於她們母子,他虧欠太多,多得讓他十六年來過得壓抑不安。
楊建文重新磕了個頭,起身離去。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瞬間失去的事業,讓他一時間難以接受。
幸好家已經保住了,不然他真是無顏再活在世上了。
迎麵走來的人影擋住了他的去路,楊建文抬頭望了對方一眼,道了聲‘對不起’繞過他離去。
邪惡的笑意爬上龍天賜的嘴角,回頭,盯著那越見遠去的人影。笑意越見濃厚,邁開修長的雙腿走向母親的墓前。
俯身抓起那一束依然鮮豔的黃**,就近鼻間輕輕地聞了一記,揚手甩出幾米外。
今天是星期六,陽光普照著整個大地,楊家樂坐在陽台上畫起了油墨畫。陽台的外圍正對著花園,正好給她提供了理想的參照物。
原本心無旁焉的她,硬生生地被一束緊逼的視線擾亂心緒。她抬眸,尋找那一份詭異。四周靜悄悄一片,什麽都沒有。
那一道視線卻又明明就是存在的。
再次尋找一周,還是沒有。
“姐姐,我在這呢。”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楊家樂愣了一下,這才發覺幾十米外隔壁陽台,瓷白護欄的頂端露出半顆小腦袋,烔烔有神的大眼睛正撲閃著時而快樂時而憂傷的情緒。
“姐姐可以幫我畫一張畫嗎?”稚嫩的聲音再次響起,楊家樂無法拒絕,愣愣然地點頭應允了。
一串銀鈴的笑聲過後,那撲閃的大眼睛已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