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大姨媽呢

隻見我腳上的五個指甲, 居然都由透明的,變成了黑色的!

我的腳從來沒有塗過指甲油,現在卻黑的透亮,像是一隻隻的骨碌碌的黑眼珠一樣!

可是,腳卻不痛不癢,什麽感覺也沒有,好像天生就是這個樣子般自然。

“這是什麽東西?”我頭皮都麻了,立刻想起來了古裝電視劇上的橋段:“我……我是不是中毒了?”

“這不是毒……”程恪的眼睛裏掠過了一絲心疼來:“這是冥虱,一種寄生在人身上的東西。”

“冥虱?”我又是發慌又是好奇:“一種虱子?”

“一種屍油煉製出來的妖蟲……”程恪聲音又低又沉:“先行侏儒俑一般是絕對不會開口說話的,除非,它完成任務之後,正給飼主報信!看來,這個先行侏儒俑,不是誤打誤撞跟上你的,而是有人派遣過來的!”

我瞪大眼睛,立刻想起來,那個先行侏儒俑是想著要伸手抓我的腳踝來著!難道,就是那會被種上了這種寄生蟲嗎?

想到這裏,我趕緊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我被人給盯上了?”

“別怕。”程恪一手握住我的腳,沉沉的說道:“萬事有我。”

“可是,被這種東西碰上,會怎麽樣?”我吞下一口口水:“我……會死嗎?”

“不會……”程恪頓了一下,才說道:“但是,會比死更難受。這種東西,是煉製活屍用的,從腳部進入,接著,慢慢探入體內,如果七七四十九天之內沒取出來,會將你的魂鎖死在體內,成為迷失心智,聽令於人的活死人……

先是腳趾甲,接著是手指甲,由下往上的變黑,等到你的眼白也變成黑色的時候,就救不了了。”

“活屍……”因為事情來得太快,我隻顧著驚駭,根本來不及去害怕:“我會有多長時間,變成那個活死人?”

“我不會讓你變成活死人的。”程恪握在我腳上那冰冷的手指頭更緊了一些。聲音決斷如金石:“不管用什麽辦法。”

“這個東西,還有解救的法子?”我趕緊問道:“我要怎麽做?”

“方子,就是那冥虱主人的血。”程恪低下頭,盯著那一團爛泥,那股時有時無的邪氣濃重到了極點:“這是我的事,除了相信我,你不用做別的。這是他們,自尋死路。”

那股寒氣淩人,我忍不住打了個冷戰:“程恪……想害我的冥虱主人,是誰?”

“就是你很感興趣的,四處追殺養鬼師的人,這一次,把你也當成養鬼師了。”程恪重新給我穿上了鞋子,麵若寒霜:“陸蕎,無論如何,我不會再放手。”

再放手是什麽意思?是在說李明朗把我拖走那一次?沒來得及問,程恪已經牽上了我的手,往外走了出去:“咱們回家。”

出了醫院的大門,朝陽正從地平線上升起,醫院門口開了大片的薔薇花,朝陽照耀在程恪的身上,讓他即使眉頭緊鎖,寒意森森,也看上去好看的不真實。

現在我性命攸關,該是心驚膽戰吧?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手被程恪冰冷的指頭握成了一團,攥在了手心的時候,我居然真的不怕了。

難道我真的相信他?就跟我對李明朗說的一樣,隻要能活下去,我就心滿意足了,可是現在,終究混成了一個生命垂危的人,為什麽我竟然這樣釋然?

我這才開始心慌了,這不像是我,為什麽,我變了?

“程恪……”我忍不住問道:“那些人,為什麽要追殺養鬼師?”

“他們跟我一樣,也在找什麽。”程恪將我的手握的更緊了一些:“為了找到,不惜一切代價。”

“究竟是個什麽東西,能讓你們這樣趨之若鶩?”我小心翼翼的問道:“難道是什麽寶藏?”

“比寶藏,要珍貴的多。”程恪的聲音冷了幾分:“那個東西,可以讓人得到一切,也可以讓人毀掉一切,這個世上,本來不該有那種東西的。”

“存在即合理。”我忽然想起來了以前上過的哲學課:“也許,那種東西的存在,就是想讓鬧一個天下大亂。”

程恪側過頭,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忽然笑了:“有道理。好像紅顏禍水,天生就要傾天覆地,怪不得別人,怪不得她。”

回到家裏,我居然還有心情躺下來,睡了個覺,也真是越來越心大,感覺自己跟程恪綁在了一起之後,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每一天都像是撿來的,不活一個夠本,對不起自己。

再醒過來,窗簾外麵的天色已經黑下去了,我自嘲的想著,這樣晝伏夜出,要修煉成了貓頭鷹了。

程恪聽見了我起來的動靜,探了頭:“睡好了?”

恍恍惚惚,忽然想起了我爸我媽來,兩夫妻平平淡淡,有時候甚至兩個人一個打毛衣一個看電視,能相坐一天兩無言,可是那一種溫馨,倒是不輸給電視劇裏任何一種浪漫。

我點點頭,他微微一笑:“放心,不管什麽時候,我都在。”

心裏微微一動,像是抱了一種必死的決心似的,大著膽子想,如果這次我能活下來,能這樣過下去,是不是也挺好?

不行不行,我趕緊把思緒拉回來,怎麽還是這麽沒出息,對他一點免疫力也沒有,又被他的糖衣炮彈打倒了!我決定到衛生間洗個澡清醒清醒。

進了衛生間,大概思想鬥爭太激烈,不留心胳膊碰到了擱架,把幾個瓶瓶罐罐乒乒乓乓的給帶下來了,我趕緊蹲下身子去收拾,抓來抓去,抓到一包姨媽巾。

我握著姨媽巾,忽然想起來,大姨媽上次是幾號來著?說起來……好像是很久沒來了!

大姨媽不來,好像,隻有一種解釋……

我被那個想法嚇的顫了三顫,程恪是跟我有過肌膚之親沒錯,可是,每次都跟春夢一樣,根本不真實……那一次,我到底有沒有被他,那個呢?不對,他是鬼,應該不能把我怎麽樣吧?

但是,那個奇異的感覺,和滿身的淤痕又還像是曆曆在目!

我後背發起了涼來,我……我的大姨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