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我真想掐死你!(7000字!)

她記起來了,這好像是她和藍沐宸去孤兒院和小朋友玩遊戲的時候。陽光下,即使隻有她的側臉,也能夠清楚地看到自己的笑容。

“怎麽了?”,邊下台階的淩墨寒感覺她很久都沒動靜,沉聲地開口問道。倏地又像是想起什麽了,難道,她是看到手機壁紙了。

這下也才意識到自己太粗心了。

這個時候的他,有些窘迫,有些無措,就好像被她窺覬了自己的內心。

念昔回神,才從他的手機桌麵上找到手電筒軟件,打開,照著,心口還隱隱地悶堵著汊。

“看著那壁紙,是在提醒我自己,見不得你的笑,不要忘記報複你!”,他找了個蹩腳的理由,冷冷地開口說道,任由心髒一陣絞痛。

他怎會可能告訴她,其實,那個時候是被她和孩子們在一起玩耍時那純真爽朗的笑容感染了,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機,拍了下來。

這些年,換過手機,那張照片卻一直保留著朕。

他冷冷的話,令她心口一酸,深吸口氣,嘴角扯起自嘲的弧度,“淩墨寒,你真是自虐,明明厭惡一個人還要每天對著她的照片!變態!”,念昔冷嘲熱諷道,心口卻酸脹著,仰著頭深吸口氣才能將眼裏的濕潤抑製回去。

他因為她的話,心口狠狠地抽搐,嘴角也是自嘲地笑著,“我是變態——以前你不也死心塌地地愛著我這個變態的麽!”,他故意語帶嘲諷道。

以前……

多遙遠的以前?

“以前太年輕,不懂事,你又對我那麽好,我就上鉤了唄……其實淩墨寒,可能以前我對你也是一種依賴吧,你知道,我是個缺愛的人,別人稍微對我好點,我就會被打動的。”,她不要承認以前愛他,不想在他麵前再失去任何的尊嚴,或者給他任何嘲笑的把柄。

然,她的話,淩墨寒卻當真了,本就因為背著她,累得無法喘息,這個時候,更覺呼吸困難,腳下的步子都有些虛浮。

她說,那不是愛。

而且,她的解釋非常有道理。

“那你現在是愛上那個淩亦鋒了吧?”,淩墨寒覺得自己就是在找虐,明明知道的答案卻還要親耳聽到從她嘴裏說出。

其實,那晚他約淩亦鋒見麵也是在試探淩亦鋒對她的感情,清楚地記得在他故意羞辱她的時候,淩亦鋒那似要殺人的反應。

伏在他背後的念昔嘴角微微抽搐,暗暗地吸了口氣才開口,“對!我們已經在一起七年了,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念昔像是報複性地說道。

淩墨寒,你以為我沒了你真的可以活不下去?

他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那麽痛,那麽空,此刻真有帶著她一起死的衝動。

他不再說話,背著她,小心翼翼地下去,動作越來越緩慢,好像不願那麽快抵達山腳,很想就一直這麽背著她,在這個隻有他們兩個人的“世界”裏。

念昔心裏卻記得要死,她故意不去聞淩墨寒身上的男性氣息,隻想快點抵達山腳,出了這風景區。然後遠離他,以後再不要有任何交集。

她也無力去思考今天他為什麽也來這裏。

天色早已完全暗下,山裏的天氣總是變化無常,這個時候竟然刮起了一陣強風,原本滿身虛汗的淩墨寒這個時候被風一吹,全身一陣惡寒。

“下來!”,他突然頓住腳步站住,開口,沉聲道。

念昔雙腳著地,左腳踝還是灼痛了下,那痛,鑽心刻骨。忍住痛,沒有叫出聲。

風衣外套給了她,他隻穿著單薄的襯衫和羊毛背心,寒風吹過,將他整個人都吹透,刺骨的寒。他從她手裏拽過手機,朝著周圍照了過去,在山坡的位置看到了一座小小的房子,好像是剛搭建好的廟宇。

起初,念昔還以為他是要將她丟在這半山腰的,這個時候把她丟下,她腳不能行走,這麽冷的天氣肯定會凍死的。

不過這個時候看到他拿著手機在照明,並未離開,心裏竟暗暗地鬆了口氣。

也不去思考他為什麽要幫助自己。

“啊——”,倏地,淩墨寒將他手機朝她手裏一塞,雙臂用力,將她當橫抱起,念昔驚呼一聲。

“照著!”,他冷聲道。

“淩墨寒!你放我下來!”,她厭惡他的懷抱,而且,他可是個有婦之夫,他們這樣……

“不想凍死在這就給我閉嘴!”,淩墨寒氣憤道,已經挪動了步子,小心地下了石階,邁開腳步,走在崎嶇不平的山坡上。

她被他的冷聲嗬斥呆愣,乖乖地打著手機,為他照明,雙眸也一直看向腳下的路。

他粗重的喘息不斷地噴灑著她的脖頸處,那是一種夾著淡淡的煙草味獨屬於成熟男人身上的味道……如果在多年前,一定覺得很安心,很踏實,但如今,卻十分地排斥。

淩墨寒感覺有荊棘將他的褲子劃破,荊棘上的倒刺將自己腿上的皮膚劃破,火辣辣的痛還帶著麻麻的癢,著實難受。

不過就快到那座小廟宇前了,他忍住那股痛癢,快步地朝著廟宇奔去。

“嘭——”,廟宇的門是鎖著的,淩墨寒抬腳,狠狠地踹上,踢開。

空空的房子裏麵隻有用青石灰堆砌好的底座,好像是要供奉佛祖用的,淩墨寒將念昔放在那底座上,搶過她手裏的手機,在四處照了照,牆壁是剛粉刷過,還有一股油漆味。

關上門,將冷風隔絕,他拿著手機朝著念昔走去。

念昔看著他走來,防備地抱住自己的身體,“你別過來!”,如果這個時候,他對她做什麽,她一定逃不掉的,這荒山野嶺,黑燈瞎火的,誰來救她!

想起在電影院包廂裏的那次,內心的防備更深了起來。

他竟真的頓住腳步,受傷地看著她那一臉防備的樣子,心口狠狠地刺痛。

“蕭念昔!”,不一會兒,他大步上前,彎下身,一把揪住她的領口,惡狠狠地瞪視著她,咬牙啟齒地喊著她的名字。

很像質問她,為什麽對他這麽防備?!他想對她怎樣,早就怎樣了?!

“你放開我!淩墨寒,你最好別對我怎樣!雖然手機沒信號,但是,我可以報警的!”,念昔瞪視著他,高舉著自己的手機,拇指就要按下撥號鍵。

“我他媽的真想掐死你!”,他氣惱地鬆開她,對她狠戾地低吼道。

“我死了,你也沒好下場,淩墨寒你是個聰明人!”,念昔毫無畏懼地說道,將身上的,他的風衣外套裹緊。

“我這輩子遇著你,就代表不會有好下場!”,黑暗裏,他暴吼。

你沒好下場?

你現在嬌妻在懷,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事業有成,前途一片光明,怎麽沒好下場?念昔隻覺得淩墨寒夠虛偽。

門開,一陣風灌入,隨即,門又被關上,黑漆漆裏,念昔感覺淩墨寒出去了。

她拿著自己的手機,借著微弱的光,照了照這個小房子,確定他真的離開了。

心裏倏地有些害怕起來,她拿著手機,本能地朝著牆角單腳跳著走去,然後,在牆角蹲下。身後,三麵靠牆,這樣可以給她一種安全感,雙眸防備地看著門口。

過了不知多久,門再次被推開,念昔屏息著看著那扇門……

“念念?!”,淩墨寒本能地看向她剛剛坐著的地方,沒看到人影,心口大驚,再定睛逡巡了下,在看到牆角蜷縮著的身影時,心口狠狠地絞痛了下。

那一刻,好像看到了多年之前,一個小女孩也是蜷縮在牆角,怯怯地防備地看著他的樣子。

這麽多年,她一直沒改掉這個習慣。

聽到他的聲音,念昔竟舒了口氣。

隻見他抱著一堆樹枝進來。

淩墨寒在那水泥底座上坐下,正要朝口袋摩挲打火機,才想起放在風衣外套裏了。

他走到她的身邊,蹲下身子,她別開臉,不看他一眼,“喂,你幹嘛?!”,他竟然直接朝著她身上摸來。

“我找打火機!”,他沉聲喝道,從風衣的左口袋摸出打火機和一盒香煙,微弱的燈光下,那隻陳舊的銀色打火機令念昔心口顫了顫。

如果沒記錯,那打火機是她以前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兩人的視線均落在那打火機上,淩墨寒有些局促,眼神黯了黯,什麽都沒說,起身,掏出一根香煙,“啪嗒”點燃。

狠狠地吸了好幾口煙,才走向一旁。

回憶,排山倒海般湧來。

“哥!今年送你一隻打火機,每個男人身上都該有隻打火機的,你要隨身攜帶哦!但是,記住,少抽煙!”,女孩看著男孩將包裝精美的盒子打開,看著裏麵一隻銀色的打火機,滔滔不絕地說道。

他壞壞地當著她的麵,掏出香煙,用那隻打火機點燃,吸了一口,吐了她一臉的眼圈。

“哥!我要沒收!”,她氣呼呼地伸手要搶過打火機,然,他卻淡笑著放進了自己的兜裏。

一用,便是數年,記得這隻打火機前年的時候壞過,他親自找遍了大街小巷才找到會修打火機的老人。

那老人還誇他節儉來著。

他隻淡淡地笑了笑。他還真夠偏執的。

淩墨寒,你肯定是故意的,她不相信他會一直用著那個打火機……以他現在的身份和地位,帶著那麽陳舊醜陋的一隻打火機在身上,肯定有損顏麵的。

不一會,他已生氣了篝火,將身後的窗子打開,嗆鼻的煙從門縫裏彌散出去,屋裏的溫度升高,不是那麽冷了,這小小的空間裏也有了亮度。

他伸手將褲管上的草囊,荊棘拔掉,然後起身,又走向她。

“你又幹嘛?!”,念昔氣憤地問道。

他不容她反抗,彎身將她抱起,放在底座上,有著溫暖的篝火,念昔覺得舒服多了。

淩墨寒在她麵前蹲下身,擄起她的褲管,她掙紮著不讓他碰,卻抵擋不了他的霸道。

她的腳踝又紅又腫,應該是脫臼了,輕輕地握著她的腳踝,脫下她咖啡色的皮鞋,“淩墨寒,我說過多少次了,請你別碰我!”,她打心底排斥他的觸碰。

他不管她的反駁,褪下她的白色棉襪,仔細看了看她的傷。

“你別——啊——”,她要再掙紮時,淩墨寒的大手突然用力一掰,換來念昔那撕心裂肺的尖叫,雙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肩膀,那一刻的劇痛,令她全身繃緊,下唇被貝齒咬得滲透出鮮血來!

“嘶——”淩墨寒也沒少受苦,感覺她的指甲已經嵌入了他的肉裏!

“已經好了!”,他開口,沉聲道。

念昔驚愕地睜開雙眸,呆愣著,腳踝真的隻有淡淡的麻痛了,而不是那股鑽心刻骨的痛。

“嘶——”,她鬆開他的肩膀,他肩上一陣刺痛,令他倒抽口涼氣。

他的大手握住她冰冷的腳,用力地搓揉,她要躲開,他卻霸道地握住,用力地搓揉,還放在火邊烘烤著。

她的手腳怎麽還這麽冰涼,那個淩亦鋒也不知道叫她喝中藥調理嗎?!

呆呆地看著他的大手為她溫暖著冰冷的腳,這樣的事情,以前不是沒經曆過,她是個“冷血人”,一年四季都是手腳冰冷的。

他以前一有空就逮過她,幫她泡腳,按摩,有時還逼她喝苦澀的中藥。

他的動作這麽自然,不過,一想到他可能也幫安安這樣按摩,心口倏地一顫,“滾開!”,她粗魯地低吼,用力地踢開他的手!

她是有潔癖的!

她的嫌惡,他看在眼裏,淩墨寒訕訕地起身,看著她自己穿襪子,穿鞋子,隨即,他又走了出去。

他走了,她鬆了口氣,拿著樹枝撥弄著灰燼,要熄滅的火苗又竄了起來,她拿著樹枝,添上,火苗旺了起來,濃烈的煙嗆得她咳嗽了幾聲,然後,眼淚也無法抑製地落了下來。

這一發便不可收拾。

“嗚……”,她哽咽出聲,看著那火紅的火苗,失聲地痛哭出來,淚水像是泄了閘的洪水,洶湧而出。腦子裏浮現著的是他剛剛背著她時說過的話,還有看到的照片,打火機……

那種被他欺騙,背叛的感覺又充斥著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