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約翰撒開喉嚨對羅海風吼道:“你是大人了,不是個小孩子,不要把你的情緒帶到比賽中來。做為一個好的球員,你必須要明白這點。你聽的懂我說話嗎?不要因為一點小吵小鬧就影響比賽,你現在算是一個半職業球員了。下半場比賽再打不好,你就別上了。”

海風垂下頭沒說話,他心裏此時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確實自己發揮的很糟糕,可自己也不想啊,自己不知道怎麽提不起精神啊。覺得還有什麽遺失了,沒有帶到這個客場來。

史蒂夫拍了拍他的肩頭,也沒說什麽,其實大家都知道羅海風為了什麽。隻是沒有說出來而已。這幾天羅海風都是心不在焉的,做什麽都沒勁。但他們這些局外人又能做什麽呢!

下半場一開始,羅海風還是首發出場,畢竟球隊的戰術安排是圍繞他和史蒂夫來打的,少了一個中軸線就運轉的有些吃力。可羅海風明顯還不在狀態,不能把全隊都調動起來,而且自己的得分又出現了問題,全場到現在隻投中了兩個球。眼看比分越拉越大,約翰令旗一揮,又把羅海風換了下去。

殷霄雯看到羅海風被換了下去的那沮喪的身影,心裏很不是滋味。場上比分落後了十二分,她知道羅海風不可能再上場了,沒有了再看下去的興趣,站起身對吳麗琴打了個招呼:“我不舒服,先去睡一會了。”

吳麗琴看著她匆匆地關上房門,歎了一口氣:“問世間情為何物,隻叫人想不明白啊。”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這就是她的性格,她很快轉移注意力,引誘裏奇太太換到綜藝台,裏奇太太一想這比賽是沒什麽看了,也就答應了。

於是大廳裏就聽到一老一少兩個女人高聲闊論著現在最時髦,最潮流的東西。

在大巴車上,羅海風的頭靠著窗子,望著窗外,天黑了,什麽也看不到,隻看到高速公路上的燈火呼嘯著往後飛去。

今天球隊後來開始有點反彈,最後還是輸了球,隻輸了五分。這讓全隊的氣氛有些沉悶,沒人喜歡輸球,心裏正悶著呢。整個車裏都籠罩在一片愁雲之下

羅海風心裏是最不痛快的人,正是由於他的狀態低迷,導致了球隊的輸球。可隊員們並沒有任何一個人上來責備他,哪怕是風言風語地嗤笑幾聲。那樣他也可以更好過一點。

約翰突然笑了起來,而且聲音中含著滿不在乎的意思:“你們這群小崽子平時不是很拽嗎?怎麽輸一場球就這樣啊?不就是一場球嗎?我們總共要打二十六場啊,哪裏有可能一場都不輸啊。輸一場比賽並不代表輸了全部。最多隻是意味著我們不能以全勝的戰績進入六十四強。”

聽到他這樣輕鬆寫意的話,隊員們都笑了。氣氛也開始活躍起來了,又像平時那樣三三兩兩的開始交頭接耳了。

約翰看到這,心裏一片輕鬆。沒輸掉士氣就好了。他朝羅海風望去,羅海風還是呆呆的望著窗外……

回到房間,羅海風沒換衣服,也沒洗澡,直接往**倒。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盯著、盯著就睡著了。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窗外還是黑漆漆一片。看看鬧鍾,現在才午夜十二點。他突然有了一股想上網的衝動,國內現在應該是白天吧。

QQ上沒什麽人在,都是些不認識的。這讓他很失望。連說說話的對象都沒有。這時一個叫九尾的網友(網友九尾傾情出演)發了個消息給他:最近還好嗎?

羅海風想了半天都覺得自己不認識這個人,隻能傻笑幾聲:嗬嗬,一般般……請問,你是?

九尾:你不記得我了,我是高飛啊,我改了網名。

風:哦,是你啊。

高飛是他一個聊的比較好的網友,兩個人的性格,愛好都比較相似,所以也是稱兄道弟,一碰到就有聊不完的話題。

九尾:好久沒見你上網了,到哪溜達去了?

海風送了個苦笑出去:別提了,我現在一個人孤苦伶仃在海外漂流呢。

九尾發過來一個大問號:哦,你在國外啊?

羅海風:是哦。

九尾馬上發了掉口水的表情過來:好羨慕啊,那你豈不是開心死了,國外的女的都好騷好帶勁啊。

羅海風差點沒吐血,怎麽大家一提到國外就首先想到了國外的妞啊,國外就沒別的有代表性的東西嗎?想歸想,手上可不慢,馬上回了個信息:別提了,我在這鬱悶死了!

九尾追問:哦,怎麽了?感情上出了問題嗎?

羅海風苦笑幾聲:算是吧。

九尾:說出來啊,心裏可以更好受一點,而且看一下我能不能幫你參考參考。

羅海風想了半天,還是答應了,網絡這個虛幻的東西讓人不必麵對很多不想麵對的事,可以讓人說和做一些平時不敢做的事情。這都是因為你對著的是一塊閃光的屏幕,那隻是個死物,不能給你壓迫感,有很多東西,比如你聊天的時候有更多思考的機會,說情話的時候不必擔心對方看到你已經通紅的臉。

等羅海風說完,九尾半天都沒說話,在羅海風萬分的期待中,終於回了一條消息:暈,這種事情就不好處理,愛上了朋友的女朋友,這是件很……很難處理的事,對,很難處理。你自己看著辦吧,我不好說什麽,哎呀,我還有點事,我先走了,88。

一晃眼,九尾落荒而逃,羅海風納悶:這小子,一到關鍵時候就溜,我還想讓他幫忙拿個主意呢!

在網頁上轉了很久,他突然想起了一個人,馬上拿起手機,從一個已經拆開的包裹中拿出一張照片,從照片背麵找到一個號碼,輸了進去。

聽著電話中幾種語言的不停中轉,羅海風焦急地想:快點啊。

終於電話中可以聽到嘟、嘟的響聲了。電話終於接通了。

嘟了幾下後,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沉厚的聲音:“喂,你好,我是常林。”

聽到這個久違的聲音,羅海風覺得特別的親切。雖然他和常林隻相處了短短的二十多天,但對他卻有一種特別的依戀感,可能是因為是他發現了自己籃球天賦吧。羅海風經常還在懷念常林敲打他頭的感覺。他發現自己很喜歡那種感覺,真是夠賤的。

他激動的說:“常教嗎?我是羅海風。”

常林的音量馬上也提高了很多:“什麽?羅海風?你是在美國給我打電話嗎?”

羅海風一陣感動:看教練多關心多想念自己啊,一聽到自己的聲音,激動的音量都這麽大了。

常林繼續激動的說:“你這笨蛋,為什麽不打我辦公室的電話,打我手機幹什麽?這可是國際長途啊,我這也要付錢的啊。”

“……”

兩個人寒暄了一陣,開始進入了正題。

“常教,我進了我們學校的校隊了,現在正在打NCAA,謝謝你。”羅海風是必須謝謝常林,是常林發現了他,又是常林鼓勵自己繼續打球,不要放棄。

常林搞不清楚羅海風具體在感謝他什麽,隻是為了愛徒的際遇而高興:“海風啊,恭喜你啊,我就說你能行的,好好幹,給我們中國人長長臉。”

羅海風謙虛了幾句後,不說話了,隻是在電話這頭支吾了半天沒吐出字來。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常林見他這樣,想起了以前在J大時那次羅海風告訴他要出國時的情形。不由搖搖頭、好笑的問:“你是不是又有什麽難為情的話說不出口啊,說吧,沒有關係的。”

在常林的鼓勵下,羅海風把他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常林剛開始聽的興高采烈,最後聽到殷霄雯的名字嚇了一跳,耶,這不是我們學校副校長殷教授的女兒嗎?不會吧,有這麽巧?

他馬上很不人道的打斷了羅海風後麵的話,也不管訴苦的人還沒有說完:“哦,海風啊,我突然想起來了,我還有點事沒做,要不今天就這樣吧,掛了。”

留下羅海風一個人對著“嘟嘟”做響的電話,心裏鬱悶死了,今天到底是怎麽了啊,每個人聽到我這事的時候都逃的比兔子還快,我這件事有這麽嚴重嗎?沒傷天理啊!奇怪了啊。

常林一掛斷羅海風的電話,馬上接著撥了一個號碼,嘴角帶著奸笑地說:“喂,老殷啊,是我啊,老常……哦,沒什麽事,隻是突然想到了霄雯出國這麽久了,你會不會不習慣啊?……沒有啊?沒有就好,哦,我想問一下,她是在哪個學校啊?……華盛頓州立大學?你確定?……哦,沒什麽?隻是突然想起她了,好久沒看到她有點不習慣了……”

良久,他心滿意足的掛了電話,心裏都樂開花了,老殷啊老殷,叫你平時看不起我們這群打球的,這次你女兒有麻煩了,看不把你搔成禿頭。

他就像一隻偷到了雞的黃鼠狼一樣笑了起來,要是旁邊有人都話肯定會被他此時****的笑容嚇壞,幸好他現在在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