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高中聯賽
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裏，甘國陽去做了核磁共振，來判斷傷情的嚴重程度。
在後世的新聞報道裏麵，甘國陽經常能看到球星在比賽中受傷，然後球隊發表聲明，要在核磁共振後才能確定具體的傷病情況。沒想到這次他也享受了一次核磁共振的待遇。
其實，核磁共振技術用於醫療成像就是1981的事，在今年這種技術真正被投入了臨床實驗。所以說，甘國陽其實算是半個臨床試驗品，好在這種技術本身沒有什麽危害。
在做完檢查之後，除了等待診斷結果，甘國陽的生活就被切割成了三部分，一是每天上午必須接受的按摩理療；二是下午跑到橡樹公園去找邁克爾學跳舞；三就是晚上抱著電視機等待NBA電視轉播。
上午20分鍾的理療是甘國陽最放鬆最享受的時候，那種神奇的**，和水淼柔和溫暖的手，都讓甘國陽得到一種徹底的放鬆。
他覺得在這20分鍾裏，他的身體上，他的背上所有的傷痛和疲勞似乎都在慢慢離自己而去。他會讓自己進入一種放空的狀態，除了偶爾他腦子裏會突然想到“浴場裏的按摩小姐大概就是這個樣子的吧。”
當然，甘國陽是絕對不敢把這個想法說出來的。他現在已經弄明白了，這個水淼雖然已經是個中年婦女了，可無論外貌和性格都還像是個小女生，大概讀書讀多了的女人都這樣吧。
他要是敢說出“按摩女”這種話，絕對死的很慘。因為有一次甘國陽不小心喊了她“老貓”，結果腰上被掐出一塊紫玉。
而到了下午，甘國陽就會把手臂綁上帶子，顛兒顛兒的跑到橡樹公園，找邁克爾傑克遜學跳舞——當然甘國陽是不知道這個頂著爆炸頭的黑人是未來的歌壇天王。
甘國陽之所以要學跳舞，是因為他感覺，通過舞步的練習，對他籃球腳步的開發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邁克爾?傑克遜的舞蹈對於跳舞者的腳踝、膝蓋的靈活度要求非常高，但同時因為隻是跳舞，負荷並不大，不容易受傷。所以，對甘國陽來說跳舞也許真的可以提高他的腳步靈活性。
隻是甘國陽跳舞的樣子實在不敢恭維，因為他的右臂被帶子給綁著，上半身在跳舞的時候也不怎麽動，是為了防止牽動受傷的背肌。結果，他這個舞蹈跳起來就和僵屍一樣……
邁克爾?傑克遜這個舞蹈大師倒是覺得甘國陽這樣跳舞真的很有意思，與傳統舞蹈的流暢寫意背道而馳，倒是和他現在正在開發的新流行舞蹈形式不謀而合。最終，邁克爾?傑克遜創造出了一種全新的舞蹈類型——僵屍舞。
除了練練僵屍舞，晚上甘國陽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打開電視機看NBA轉播了。
在31號周六那天晚上，也就是認識邁克爾?傑克遜的那天，甘國陽晚上回到病房打開電視機，第一次收看了八十年代的NBA常規賽，休斯敦火箭加州兩日遊的第二站，客場挑戰聖地亞哥快船。
因為上一場甘國陽在報紙上看到了摩西?馬龍的出色表現，所以這場比賽他也特別的關注。
結果，摩西?馬龍麵對聖地亞哥快船這支弱旅，在內線狂攬42分，率領西部衛冕冠軍以125比110戰勝快船，從客場全身而退。
全程觀看比賽的甘國陽受到了極大的震撼。因為摩西?馬龍不僅僅是手感好在得分，而是利用他的強攻和前場籃板徹底地摧毀了快船的內線。
在他印象裏，後世的NBA能帶來這種表演的中鋒球員也隻有大鯊魚奧尼爾了。但奧尼爾是一個身高7尺1，體重高達330磅的超級怪獸，而6尺10的摩西身材在中鋒中隻屬於中等。
在後麵的幾天，摩西?馬龍又打出了37分22個籃板，和30分20個籃板的大號兩雙表現，給了甘國陽一種難以相信的感覺。
通過那個17寸的小電視，那不夠清晰，偶爾帶著顆粒感和雪花的畫麵，向甘國陽展現了一個八十年代內線怪獸的威力。
而在不久的將來，甘國陽將站在NBA的賽場上親自抵禦這個怪獸的衝擊。
日子就在這樣規律而又充滿意義的生活中過去，甘國陽覺得自己好像和籃球越來越遠似的，除了每兩天可以看一場比賽，平時他連個真正的籃球的摸不到。
甘有為每天都會打電話給甘國陽噓寒問暖，生怕兒子在聖巴巴拉出什麽問題。
而在十一月十五號號，在甘國陽來到聖巴巴拉養傷的兩個星期後，一個電話把甘國陽的心又拉回了帕羅奧圖，拉到了籃球的身邊。
“哈嘍，是老爸嗎？”接到電話的時候甘國陽以為又是甘有為打來的，雖然時間不太對，是中午。甘有為一般都是晚上來電話。
“是我啊，甘，迪彭布洛克！”電話那頭傳來了甘國陽熟悉的聲音，原來是彼得。
“哈嘍，彼得！好久不見了啊？籃球隊怎麽樣了？”甘國陽的隊友們都不知道甘國陽病房的電話，所以都沒法聯係。
迪彭布洛克不知道怎麽弄到了甘國陽的電話，打了過來，甘國陽自然非常關心維京人隊的情況。
“今天下午高中聯賽就要開始了！是這個賽季的第一場比賽，我們要在主場迎戰火焰高中！”
火焰高中就位於帕羅奧圖，離帕羅奧圖高中非常之近，第一場比賽和火焰高中比賽也是情理之中。
這個消息讓甘國陽像火焰一樣燃燒了，他稍稍平靜了兩個禮拜的籃球熱情又瞬間高漲了起來，他恨不得現在就離開醫院，回到帕羅奧圖，參加這個重要的揭幕戰。
“這個…這個火焰高中強不強？好不好對付？”甘國陽生怕自己不在，維京人會讓對方占了便宜，急切地問道。
“放心吧，甘，我們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輸給過鱷魚隊（鱷魚隊是火焰高中的隊名）了。你知道，維京人可是從來都不懼怕水裏的動物的！”
如果說帕羅奧圖維京人在所在的區屬於中等球隊的話，那麽火焰高中鱷魚隊就隻能是水平偏下的球隊了。
即便如此，甘國陽心裏依然像是被貓爪子撓一樣。打完電話他是坐立不安，看報紙看電視的心情全都沒有了。隻想著什麽時候能夠盡快出院，趕快到賽場上參加正式的比賽。
下午在橡樹公園和邁克爾一起跳舞的時候，他也心不在焉，好幾次動作都做錯了。他的心事重重也一樣被邁克爾?傑克遜看在眼裏。
“嘿，甘，你好像有心事？你的表現就好像那天我在河邊徘徊一樣。”
“抱歉，邁克爾。我中午接到隊友的電話，他說高中聯賽正式開始了，但我還要在這裏繼續待下去。我現在恨不得立刻回到帕羅奧圖，立刻回到籃球場上。你要知道我已經兩個禮拜沒有摸籃球了，而在之前，我無論去哪兒都要帶著籃球。這樣的日子，真是太難熬了。”
甘國陽的負麵情緒在這一天終於爆發了，之前和邁克爾的對話鼓勵了他自己，但終究沒法冷卻他對籃球的無限熱情。
“甘，我和你一樣，我一天都沒辦法離開音樂。如果有一天我聾了，我會像貝多芬一樣用木棍去感知聲音的震動，然後繼續創作下去。但在此之前，我要學會如何利用木棍來代替我的耳朵。”傑克遜同樣安慰著甘國陽。
“謝謝你，邁克爾。我想我會好起來的，我不會拋棄生活，那麽生活就不會拋棄我。”
……
時間又過去了兩個星期，甘國陽繼續堅持治療。雖然他的背早就沒有了疼痛感，但他依然謹遵醫囑，一定要徹底將背傷治愈，不給未來留下隱患。
而現在他每天的活動中又多了一項，那就是在學校有比賽的日子裏待在電話前，等迪彭布洛克打電話過來，告訴他比賽結果以及比賽的過程。
兩個星期帕羅奧圖維京人打了5場比賽，3勝2負，應該說比較一般。美國高中籃球隊的實力差距非常之大，強隊和弱隊打甚至有可能打出七八十分的分差。一些高中明星球員的數據也會因此變得十分誇張。
帕羅奧圖高中作為本區2級球隊的一隻中遊隊伍，每年的勝率大概也就在60%左右，也就是五場比賽，3勝2負的樣子。所以他們現在這個戰績倒是很有代表性。
但這種成績想要進入州錦標是不可能的。
除了每個區的第一名直接晉級錦標賽外，其他名額是州高中籃球委員會通過球隊的戰績、對手水平、以及其它綜合表現來決定。
對於甘國陽來說，直接獲得區冠軍才是最好的晉級方式，命運應該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終於，在經過了四個禮拜的治療後，十一月二十七日，周五，甘國陽的背部傷勢終於痊愈，到了他出院的時候了。
這天，甘有為特別請假，跟著貝爾曼到聖巴巴拉來接甘國陽。錢慧因為辛克利的案子又前往其它地方出差去了，所以貝爾曼代替她來接甘國陽回家。
“再見阿甘，希望你以後…以後還是少來醫院吧，能夠一直健健康康的。”水淼看著甘國陽離開，似乎有些不舍得的樣子。這個單純的女子，有一顆善良而敏感的心，讓她在這樣的年紀依然保佑孩童般的心靈。
四個星期的相處，醫院的醫生護士都很喜歡這個高高大大，性格有趣，愛講冷笑話的華人大男孩。更別說他的主治醫生水淼了。
“我會想你的。”這是甘國陽走時說的唯一一句話，之後他便迫不及待地坐上車駛向機場。
甘國陽今天最大的遺憾就是邁克爾?傑克遜在前天已經趕往洛杉磯錄製唱片了，兩人都沒能說聲道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當然，甘國陽很快就能在各大媒體上見到邁克爾?傑克遜了。
夜晚，甘國陽乘坐班級抵達了舊金山。本來甘有為是希望甘國陽能回甘家菜館住兩天，然後再回學校。
但甘國陽已經迫不及待想回學校訓練了，而且周末將會有帕羅奧圖高中的第六場比賽，他們的對手是伍德賽德狼獾隊。
甘有為執拗不過兒子，而且甘國陽也說了比賽完了周一就會回家呆兩天。因為他已經知道，十二年級的大多數學生都在申請大學，而不再上課了。
他們班上的同學要麽是學分沒修滿的補學分；要麽是體育生，要去大學申請體育獎學金。甘國陽成績再好，學分可能補不滿，而他的課餘時間又都獻給了籃球，所以現在他隻有走籃球特長生這麽一條路了。課上不上關係不大了。
於是甘國陽隨著貝爾曼一起回到了帕羅奧圖高中，回到了他熟悉的宿舍，回到了他熟悉的籃球身邊。
在回到學校後，甘國陽立刻拿上籃球，和貝爾曼說，他現在就想訓練。而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但貝爾曼沒有拒絕，他知道四個星期對於甘國陽來說實在太久了。四個星期沒有摸到籃球，就像一個色鬼四個星期不碰女人一樣，一旦得到機會，是攔也攔不住的。
所以，他帶著甘國陽來到球館，打開照明燈，在這寂靜的夜晚，為甘國陽上一堂單獨的訓練課。
“嘿嘿！注意腳步，注意腳步，注意腳步和身體的配合！不要失去位置！好的，你－他媽的腳步看上去就像跳舞一樣，在醫院把腳歇軟了嗎？不過效果還真他媽不錯。”
貝爾曼的粗話再次充斥在耳邊，甘國陽卻覺得通體舒暢，渾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氣。
兩個人在訓練館一直練到了深夜，甘國陽覺得就算打到天亮都沒有關係，他實在憋得太久了！
但貝爾曼可有些受不了，雖然他拿著大墊子，可被甘國陽持續不斷的撞擊，他也有些吃不消了，手臂開始發酸發漲，使不上勁。
“甘，到此結束吧。明天還有球隊集體訓練呢，留著點力氣和隊友們切磋吧。你再和我打下去，我怕後天的比賽維京人會沒有教練。”
“有我在，我覺得後天您應該到廣播台去做解說員，完全可以在語言上把對手的**爆掉。”
“在那之前我會先把你爆一百遍。還有，甘，你的個子看上去好像又高了？”貝爾曼看著甘國陽，覺得他又長高了。
“好像是的吧，應該長到6尺9了。”甘國陽在醫院量過，他已經到了6尺9，比爾?拉塞爾的身高。這意味著他即使現在進入NBA，打中鋒位置也沒有問題了。
“好好加油吧，後天的比賽應該沒有問題的，狼獾隊並不是什麽強隊，有你在相信能夠幹掉他們。”
貝爾曼這話說的還是非常自信的，但他還是低估了甘國陽對維京人的意義，即便他已經4個星期沒有碰籃球了。
在第二天的球隊訓練中，甘國陽最終被勒令單獨練習，因為他飽滿的熱情和充沛的活力，讓自己的隊友根本打不上球。
而這種情況延續到了周末的比賽，這次打不上球的是狼獾隊。
當比賽結束的哨聲吹響時，整個帕羅奧圖高中體育館陷入了沸騰與歡呼，記分牌的比分定格在了98：46，帕羅奧圖高中在擁有了甘國陽後，主場52分狂勝對手。
甘國陽的數據，是38分22個籃板11次蓋帽和4次搶斷，而這隻是他半場的數據。在整個上半場狼獾隊隻得了15分，因為甘國陽的大範圍壓迫性防守，讓那些普通的高中生球員根本無法出球和出手。
為了防止打擊破壞對方球員的籃球熱情，並且適當增加比賽的精彩程度，下半場貝爾曼沒有再讓甘國陽上場。當然，這也有保護甘國陽的意圖，畢竟維京人承受不起他的任何傷病。
加州高中籃球聯賽，對於甘國陽來說，真正的開始了。
但作為美國籃球最強的州之一，加利福尼亞州的高中不是每一個都是任人宰割的，更大的挑戰，即將到來。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