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鏖戰南水之得逞
蕭寒什麽都沒做，他選擇了放棄。
手指的傷勢影響了他的發力，這種球，已經不可能既保證力量，同時又找正籃圈的方向了，而發球的翟讓並不知道這一情形，還是將球發給了自己的老大，一秒鍾的時間，已經不夠蕭寒傳球提醒隊員出手了。
球就在蕭寒手中停到了半場哨響，朱洪亮一臉奇怪的走了過來，攔住蕭寒問道：“我必須得問清楚了，否則心裏一直不踏實，為什麽你會改變投籃姿勢呀，這種做法並不明智。”
蕭寒看了他一眼，將手掌伸到了他的麵前，朱洪亮一愣，再說不出話來。
之後，肅然起敬。
休息室內，很多人都在開心的笑著，知道蕭寒手指傷勢的兩人人卻是愁眉不展，尤其是翟讓，他擔心的並不是蕭寒受傷的問題，而是意識到了形勢的嚴峻。
“老大。”看到蕭寒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翟讓偷偷的就湊了過去，好奇的瞟了一眼蕭寒手中握著的冰袋，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沒什麽。”蕭寒沒有說出實情，而是轉移了話題：“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老大，那我就說了啊。”翟讓有些忐忑，他並不知道自己的看法是對是錯，更不知道自己要說的蕭寒是否早就看在眼裏，為了球隊，就算多此一舉，他也得說：“這樣下去不行呀，南水那邊肯定還留有什麽後手，我們是不是應該早做準備？”
“你看的很準。”蕭寒讚許的看了一眼翟讓，首先認同了他的觀點，接著又道：“他們有什麽奇招，我們是猜不到的，但隻要不讓他們使出來，不就行了嗎？”
翟讓心裏一動，道：“老大你是說。。。”
“沒錯。”蕭寒點頭道：“我們一定要率先打開局麵，掌握主動。”
翟讓高興道：“看來我果然是杞人憂天了，籃球場上，哪裏還有什麽事老大你想不到的。”
“你錯了。”蕭寒搖頭道：“個人的精力畢竟有限，而且一個人的看法難免片麵，有意見和看法還是要長提才好。”
“知道了。老大你休息，我就不打擾了。”看到蕭寒似乎有點疲憊，翟讓很識趣的走開了。
“寒，你的手指不要緊吧。”一下場，安雅就把蕭寒的情形告知了羅昊，在她看來，隻要蕭寒受傷就是最糟糕的事情，這不，羅昊趕忙就過來確認了。
“沒事，還是那兩根手指之一。”蕭寒有點苦惱的道，他的兩根無名指經常會挫傷，以至於一聽手指，羅昊就能知道他在說什麽。
“那隻手的？”羅昊皺了皺眉。
“喏。”蕭寒抬了抬右手，奇怪的問道：“安雅沒告訴你？”
“沒。”羅昊苦澀的一笑：“她隻說你受傷了，讓我來勸你不要在打了。”
“沒事，老狀況。”蕭寒心中暗歎，女人就是喜歡大驚小怪。
“沒事就好。”羅昊放了心，又說起了別的事：“整個第二節我都沒往朱洪亮那兒招呼，現在他們應該忘記了我們的初衷了吧。”
“不好說。”蕭寒想了想道：“還是再等等吧，再給他三分鍾的時間，這樣他們就算有所察覺，也來不及防備了。”
“好，聽你的。”有了定論，羅昊就不再多說，走過去幫蕭寒拿了瓶水，擰開蓋子遞了過去，然後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中場休息的時間過得很快，身上的汗還沒幹透，就又該上場了。看著蕭寒帶頭走出休息室，安雅知道，羅昊的勸說也是未果，不由擔心起來。
“跑起來。”蕭寒隻交代了這麽一句，就邁入了球場。摩挲著受傷的手指，喃喃道：“老夥計，就隻二十四分鍾了，你就再堅持一下吧。”
“你不要緊吧。”朱洪亮心情有些複雜的問道。站在球隊的立場，他當然是希望蕭寒這場比賽打不了最好，可是作為他個人，卻沒有這樣齷齪的想法。
“不要緊，謝謝你的關心。”蕭寒笑著朝朱洪亮點了點頭，心中卻在為他默哀：“我是沒事，隻不過恐怕你很快就要有事了。”
第三節，還是由跳球輸了了十三中先攻，南水立即就意識到了事情不對，發球的時候，所有十三中的球員居然都站到了後場，按理說這種球隻要去控衛和一個發球的就好了，這是什麽意思？
意思很簡單，就是不讓南水形成有效的防守。看著這邊五個人一窩蜂湧了過來，南水的個別球員還沒找到自己的防守對象，就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已經從人縫中鑽入了籃下。
誰？
所有人都是一驚，還沒等他們看清，那人已經貼著朱洪亮跳了起來，是蕭寒。
這是一次起跳高度極低的扣籃，但蕭寒就勝在了一個快字，等朱洪亮發現，蕭寒的手離籃圈已經不足一尺了，但他的手，還有球，依舊就在朱洪亮的眼前。
蓋？還是不蓋？這是個問題。
看看蕭寒那紅腫的手指，想想自己一掌下去之後的後果，朱洪亮還是起了惻隱之心，最終選擇了放棄。殊不知，他這一番好意，挽救的其實是他自己。所謂的雙手暴扣，不錯是蕭寒做出來的一個樣子，他的左手，甚至連球皮都沒挨著，隻要朱洪亮一動，他立刻就會變扣為投，左手立即就會擋在右手之前，送上去讓朱洪亮打，而他真正出手投籃的右手，絲毫都不會受到影響。
好人終得好報，朱洪亮的好意，讓他逃過了一劫。
兩分進賬，差距縮小為了一分。第二節讓朱洪亮感到放心的領先優勢，早已被蠶食殆盡。不過讓朱洪亮感到欣喜的是，十三中的防守強度明顯下降，史振東頂的也沒那麽凶了，羅昊時不時的飛過他頭頂的現象也沒再出現，朱洪亮輕易的拿下了自己的第二十分。
難道說這就是教練說的，對手自己的放鬆？朱洪亮立刻覺得，渾身再度充滿了力量，同時暗暗決定，下一次，如果蕭寒還敢那麽在他麵前上籃，他就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對不起了，對我來說，比賽更重要。
瘋跑，在南水球員看來，十三中的球員完全就是瘋了，所有人都從私家小轎變成了中型越野，跑的那叫一個歡。就連大個子史振東，都邁著兩條粗腿，喘著粗氣，哼哧哼哧的玩命飛奔。
這都什麽呀。朱洪亮能肯定，如果照這麽打下去，不到第四節，這些傻子就得累趴下，莫非，他們已經開始孤注一擲了？
想要跑死我們？門都沒有。
沒有辦法，南水的防守必須得跟上十三中進攻的節奏，延誤戰術並沒奏效，顯然是提前預料到了南水的反應，高彥龍，蕭寒，羅昊全部留在了後場等待發球，誰的麵前又防守，立即就會出球，根本不給南水拖延的機會，不出三秒，球肯定就到前場。
跑轟，是不能怕不進的，出機會，就必須得投，否則之前的快速推進就成了白費力氣，然而這個時候，高彥龍的手感依舊沒有恢複，他出手的三分，再度滑筐。
一把抓下籃板球，朱洪亮特意穩了穩，等十三中的球員都退過了半場，這才將球傳了出去，一定不能跟著十三中瞎跑，這是南水首先必須避免的。
逼迫也好，誘使也罷，必須對手快出球，這樣他們才會不知不覺的跟著自己快起來，這是跑轟時蕭寒的要求，所以，他對王建軍的防守也鬆了起來，而羅昊，也戰略性的放多了司浩南一步。
有機會，那就投吧。第一個出手的是王建軍，這名南水的防守悍將今天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命中率居然挺高，高位兩分，再度命中。
這個時候，十三中是不會在乎一球的得失的，幾乎是球剛落地，張煒進就將它又扔進了場內，蕭寒也再度開啟了野驢光環，一幹人“呼啦”一下就竄了出去。
一通亂戰。觀眾和南水這邊一樣，完全看不出來十三中究竟要做些什麽，隻是看到才過半場，內線球員還沒到位，羅昊就又是一個跑投。
涮了三鍋，羅昊做了回模範丈夫，球還是沒進。
籃板沒跑，還是朱洪亮的，雖然他依然停了停才把球交了出去，但一到前場，司浩南就迫不及待的將球投了出去。
又進。
然後，十三中還是不知悔改的快發快進，一時間，場內噓聲四起，球迷先不幹了，他們甚至開始懷疑十三中在打假球了。也難怪，本來追到隻差一分的比賽，短短兩分鍾，由於球員漫無目的的浪投，再度拉開到了7分。
“這是玩什麽花樣？”李繼海也不懂了，但他還是相信，十三中不可能將這麽放棄。
放棄？笑話。蕭寒也聽到了有些球迷在說些什麽，不由嗤之以鼻，一群偽球迷，就知道看表象，你們就等著閉嘴吧，好戲還在後頭呢。
球迷不管這些，場邊越發亂了起來，有些人也不看比賽了，站起來吼著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好這球蕭寒傳給了張煒進，後者打板命中，才讓事態緩和了下來。
“三分鍾了，可以了吧。”羅昊低低的道。
“可以了，發動吧。”看著這回李正也來了興致，頂著高彥龍扔進一記三分，蕭寒知道，真正瘋了的應該是南水這些球員，投瘋了，忘記自己是誰了。
朱洪亮知道自己的隊友做得不對，可是他們都投進了，他也就沒好說什麽，再加上十三中屢屢不進，他甚至開始默許這種行為了。隻要能拉大比分，不就行了嗎？
李正似乎是成功的幹擾到了高彥龍，既沒讓他起速，也沒給機會讓他把球傳出來，隻好就那麽頂著李正，緩慢的推進。
終於防住一次了麽？朱洪亮高興的往籃下一站，也來了興頭。來吧，來吧，你們不是能突嗎？突破進來，我們來較量一番吧。
如他所願，羅昊兩個交叉變向甩掉了司浩南，衝著朱洪亮就來了。朱洪亮雙眼發光，略微下蹲，死死盯住了羅昊。
不屑的看了朱洪亮一眼，來到他身前，羅昊往邊上一轉，讓開了正麵，然後雙腿一彎，上半身往上一冒！
靠！老虎不發威，還把爺當獅子狗了，想隔著我飛扣，做夢去吧。幾乎是發現羅昊意圖的同時，朱洪亮就跳了起來，準備狠狠賞羅昊一記爽的。
可是，人呢？等朱洪亮跳在半空了，卻發現，自己麵前居然沒人。怎麽可能？羅昊跳得應該比自己高才是呀。朱洪亮一驚，連忙低頭一看，最可怕的事情發生了，羅昊根本沒跳！
錯誤的將羅昊看成一個莽撞的扣將，朱洪亮付出了的代價，是他的個人第二次犯規。
等朱洪亮開始下落了，羅昊才慢悠悠的擺出了一個投籃的姿勢，似模似樣的一踮腳，可是球根本就沒離手。
雖然努力閃躲了，但朱洪亮的塊頭實在太大，結結實實壓在了蕭寒肩上，裁判很給麵，立刻就吹了他一個防守犯規。
這球是冤，卻沒話說。雖然羅昊是故意，卻在規則允許範圍之內，這就是正常比賽的一部分。
57比63，南水依然領先著6分。
司浩南再次投入了一個快速兩分，羅昊正琢磨著怎麽再弄朱洪亮一個呢，心思根本就沒在他這，卻把個司浩南樂得是手舞足蹈。
南水的球已經開始不過朱洪亮的手了，經常是外向兩個傳導，出機會就投了，雖然總是能進，還是把他們的教練看得直皺眉頭。
又一次，李正把高彥龍給擋住了，這一次，蕭寒跑過來接應走了皮球，卻差點脫手，所有人都是一愣，但朱洪亮知道，那是因為他的手指受傷了。
朱洪亮也不知道，蕭寒這個根本就是做給他看的，不下足了功夫，怎能讓他入彀？
三分線外左四十五度角，手裏的皮球傳給了高彥龍，又傳了回來，蕭寒繼續說著一些無聊的話刺激王建軍，弄得他很是心煩意亂。上帝啊，這正打著比賽呢，我怎麽知道小布.什家的母狗昨晚生了幾隻小狗，幾隻公幾隻母？
於是，蕭寒再度舍下王建軍，翩然而去。
由於蕭寒是從王建軍右手突破的，所以他取的路線，其實是一個近三十度的斜線，牛永強先上前了一步，試圖攔截一下蕭寒，被他一個轉身給過了。身後還有一個張煒進，牛永強不敢追擊，隻好眼睜睜看著蕭寒對上了朱洪亮。
啪啪兩下運球，朱洪亮卻是紋絲不動，看到遠處的王建軍已經有追上來的趨勢了，蕭寒沒做停頓，從左側一路殺到右側去了。
朱洪亮不敢怠慢，連忙一轉身，麵向了右側，果然，蕭寒沒有跑出幾步，看到王建軍轉向了，他一回身，又向籃下衝來。
這一次，我才不會上當呢。朱洪亮這樣想著，足下生根，咬定地板不放鬆。似乎是感受到了朱洪亮的堅決，蕭寒一側身，又從底線溜了過去。
朱洪亮追了幾步，一直看著蕭寒出了三秒區，才放下心裏，剛一轉身上步，就聽得腦上風想，抬頭一看，一個巨大的血色三號又飛了過來，轟的一聲，將他撞出了底線，踉踉蹌蹌好幾步，差點兒沒摔倒。
朱洪亮沒看到，其他人卻看得真切。就在他追著蕭寒出三秒區的時候，蕭寒一個背後擊地，皮球巧妙的打在兩人背後的地板上，彈向了中路，而那裏，羅昊已經高速插上。
合理衝撞區，回身上步，朱洪亮的位置和動作讓裁判別無選擇，隻好給了他一個防守犯規，可憐的娃，領到了本場比賽的第三次個人犯規。
朱洪亮生氣了，非常生氣，這一次，他決定要還十三中一記暴扣。和他合作多年的李正看懂了朱洪亮的手勢，特意選擇了邊線推進。
場邊的南水教練急的之跳腳，可是球隊的球發出來太快，沒等他叫暫停呢，球員和裁判就都跑到那邊半場去了，教練剛想追，就看到李正甩手把球傳了出去。
要糟！南水的教練急的是哇哇大叫，可是這個時候，沒人會在意他在說些什麽。
朱洪亮在罰球線以上很舒服的接到了球，邁開大步就往籃下衝，回頭一看，就看到蕭寒和羅昊從兩翼飛奔而來。
氣急敗壞了吧？朱洪亮開心的轉過臉，就看到麵前不知何時居然出現了一道黑色的人牆。
減速！朱洪亮急刹車。
質量大的，慣性就大，朱洪亮此刻那裏停得下來？他沒想到，十三中的球員居然做得如此之絕，徹底放掉了其他四人，蕭寒和羅昊在他身後窮追不舍，讓他不敢向後出球，而其他三人，居然肩並著肩，在合理衝撞區外站成了一排，就等著他自投羅網了。
雖然竭力減速了，但朱洪亮還是不可避免的撞上了張煒進，這個時候，張煒進表現出了他的很辣之處，不過是一次造犯規而已，為了怕裁判不判，他居然把自己的臉湊了上去，身體依舊挺得筆直。
“嘭”的一聲，坦克車撞上了樹苗，張煒進應聲飛跌，同時伸手一抹鼻子，將鮮血塗了滿臉，醒目之極。
看著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張煒進，裁判也懶得判斷他是否裝死了，直接就給了朱洪亮一個進攻犯規。
四犯！
不到五分鍾，十三中就在蕭導演的授意和操縱下連續造成了朱洪亮三次犯規，對於采用五犯離場的國內籃球而言，朱洪亮已經站在了懸崖的邊上，第四節就算能上，教練又該讓他在什麽時候上？就算上，他又能留在場上多長時間？
釜底抽薪絕戶計，由來陰險數蕭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