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有信心嗎
我笨？蕭寒真有些哭笑不得。
張羽用一種你當然笨，而且很笨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才繼續道：“說實話吧。平心而論，如果我們拚盡全力，也的確能給你們造成一定的麻煩，可是那又如何呢？十有八九還是得被你們打敗，與其這樣，倒不如幹幹脆脆的死。順便送你們一程，給你們保存點體力。”
蕭寒奇怪了：“為啥要對我們這麽好？”
張羽再次把蕭寒當成了白癡：“錯，你以為這是對你們的愛？高搞清楚，這是恨好不好？”
“恨？”蕭寒很是莫名其妙。他就覺得，這位仁兄還真是個天才，以他自認高出普通人一籌的智商，還是第一次有點跟不上別人思維的節奏。
“是啊。你們今天擊敗了我們，難道我不應該狠你們？”張羽嘿然問道。
“好像，是應該。”蕭寒答應著，卻又覺得根本就不是這麽回事。
“所以嘛。你們打敗了我們，我們就把你們送給二中去收拾，既省力，又能坐山觀虎鬥，還能報仇，一舉多得，何樂而不為？我們又不是傻子。”張羽說到得意處，哈哈大笑起來，隻不過他下身穿著自己的紅色短褲，上身又套上了蕭寒的球衣，實在有點不倫不類，讓人忍俊不禁。
“哈哈。”蕭寒陪著笑了兩聲，知道他肯定還有下文。
“其實呢，我們這麽做還有一個深意。”張羽自覺鬧夠了，這才歎了口氣道：“那就是，我們不想讓二中輕易殺人道省區決賽。”
“為什麽？難道你們對二中真有這麽深得成見？對不起，我是新人，很多事情都不太明白，能不能請你說清楚一些？”這已經不是蕭寒第一次聽人這麽說了，上次的張峰偉也有同樣的論調。
“這倒不是。”張羽一笑，解釋道：“大家都是年輕人，技不如人，輸了就事輸了，有什麽好記恨的？可是你想過沒有，二中年年代表咱高陽殺入省區決賽，可是年年都是拜了九十九拜，差最後那一哆嗦，沒哆嗦出來。為啥？就因為咱省裏這些強隊彼此之間太熟悉了，二中是強，可是想要過五關斬六將，還是有嫌不夠魄力。”
“那你認為我們就能行？”蕭寒有點不明白張羽究竟是咋想的了，從賬麵上看，十三中的內線完全就是短板，比起二中還是有所不如的。
“不知道。”張羽又是一笑：“可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高陽需要有強大力量形成衝擊，對來全省，乃至全國的強隊做出回應，至於這個任務到最後是由你們還是二中去完成，就不在我能考慮的範圍之內了。但我還是希望，這股力量最好是新生的，二中，還是老了啊。”
“二中，老了？”蕭寒短暫的糊塗之後，就明白過來。任何一支球隊，獨霸一方太久了，就很難主動去做出改變，自然而然就會與整個聯賽的發展有所脫節。就如同在NBA，即便是湖人和凱爾特人這樣的王朝球隊，也不可能連續取得太久的統治，一樣的道理。
“你也看出來了，二中上午戰勝新城一中就保留了實力的，現在我們也送你們這麽一個人情，就是希望你們能用最好的狀態去挑戰二中，並取得最後的勝利，然後在省區決賽中，能夠比二中更上一層樓。現在明白了麽？”張羽一口氣說完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蕭寒。
“明白了。”蕭寒突然覺得，在這些參加了兩三屆的聯賽老鳥麵前，自己還是有點顯菜，跟個小學生似的。
“明白就好。其實，二中，你們，我們，誰奪冠又有什麽不同呢？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關鍵的問題是，我們沒有實力，二中缺乏銳氣，而你們，我必須得問一句，你們有信心麽？”張羽幽幽道來，聽在蕭寒二中，卻是字字驚雷。
我有信心麽？有，當然有。
我們有信心麽？應該，也許有吧，可是我有，就代表全隊上下都有嗎？
蕭寒有點不知道如何回答張羽了，他想了想，隻好道：“有。沒有也得有，必須有。”
“好，好一個必須有，哈哈，你果然比我有野心，有霸氣，我沒看錯你。好啦，我也得走了，記得後天的比賽，我看好你們哦。”張羽揮了揮手，翩然而去。
“這小子搞不好以後真能出名呢，這衣服我可得收好了，以後好賣個大價錢。”就在張羽轉身的時候，蕭寒很不小心的似乎是聽到了這麽幾句，當即就一個趔趄，差點仰麵摔倒。
比賽完了，自然打道回府，比賽獲勝，自有校車相送。回去的車上，蕭寒把陳玄濟拉到車尾，很是嚴峻的和他談起隊友們得心理問題。從聯賽開始時公認的魚腩，到異軍突起的黑馬，熬到今天，實力得到承認，成了眾人心目中唯一能和二中相提並論的強隊，是不是所有的人都依舊保持著一開始那顆平和的心？
“這確實是個問題。”陳玄濟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原本一無所有，一無是處的時候，是個人就知道，知足常樂，能夠取得一點點成就就會開心，這種心態自然是好的。可是等到真正取得了眾人矚目的成績時，是不是依舊能有這樣的平常心？會不會有人就此滿足，安於現狀？會不會有人因此而自以為是，好大喜功？更要緊的是，對於後天和二中的決賽，隊員們心裏究竟都是什麽樣的想法？這點實在太重要了。
“來，大家都聚過來，有個問題需要討論一下。”這段時間，陳玄濟的進步很大，不止在戰術的理解和布置上，蕭寒看得出來，他整個人的修養也有所提高，平和了不少。
“教練，有什麽好事？”翟讓第一個就衝了過來。
“這是車上，跑慢點，也不怕摔跟鬥。”陳玄濟笑罵了一句，等大家都圍坐過來了，才笑嗬嗬的道：“今天的比賽，大家打得很好，相信隻要是十三中的人，不論他是否喜歡籃球，都會滿意，畢竟咱這是為校爭光了嘛。那麽，既然我們都走到這一步了，我想聽聽，大家對球隊的未來，以及咱們今年能取得的成績，有什麽看法？”
“這還用問啊，當然是緊跟老大的腳步，一路殺進全國總決賽了。”翟讓脫口而出之後，才發現應者寥寥，看來大家果然有著各自不同的想法。
“我想，以我們的實力，能夠取得今天的成績，已經應該很滿意了吧，畢竟我們去年在聯賽還是墊底的，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全力備戰，打好後天和二中的決賽，就算是輸，也不能輸的太難看，教練你說呢？”陳衝率先開口，他的話音剛落，龍承誌就附和的點了點頭，史振東猶豫了兩下，終於也還是垂下了頭。
看來雖然可能有人心有不甘，但陳衝的話，還是代表了很多人內心的想法啊。
“你們怎麽能這樣？”翟讓一下子就急了。
“阿讓。”蕭寒揮了揮手，製止了想要說點什麽又不知怎麽開口的翟讓，心中暗自慶幸，還好今天把這個問題說開了，否則如果一直隱藏下去，真不知道後天的比賽會怎樣呢。
“大家聽我說兩句吧。”蕭寒站到陳玄濟的旁邊，並沒有著急開口，而是從左到右，一個挨著一個看了過去：“從我和羅昊進隊的那一天起，大家就應該知道，我們是衝著全國冠軍來的，這不隻是說說而已，而是切切實實的在做，而這段時間，大家也確實和我們一起努力了，我們才能走到今天，讓以前那些看不起咱們十三中的人刮目相看。走到了今天，大家就心滿意足了嗎？我們的實力，真的就到此為止了嗎？又或者說，你們從來沒有夢想過要拿全國冠軍？”
“誰說沒有？”張煒進一聽這話，第一個就不服氣了。
“那就是說，都想要奪取冠軍的，可是敢於為之奮鬥的，就隻有我和羅昊，也許還要再加上一個翟讓，而你們其他人，統統都是懦夫？”蕭寒早知道會有人受不了，猛的一拍身旁的椅背，大聲質問，火上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