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垚醒來, **隻剩她自己,已經快要九點,定的鬧鈴被人關掉了, 她動了一下身子, 全身似被碾壓過的疼。蘇垚拿枕頭捂住自己的臉,痛苦地哼哼了兩聲,縱欲傷身啊,他昨晚是抽的什麽瘋, 那股狠勁兒跟要把她吃掉一樣。

“醒了?”門口傳來低沉的聲音。

蘇垚嘴裏嘟囔的聲音驀地止住,腦袋往枕頭裏麵埋了埋, 假裝睡著的樣子。可有人偏要拆穿她, 枕頭被他掀了過去,蘇垚抵抗不過, 用眼神殺人。

“為什麽要關我鬧鈴?”她質問。

“太太可真是冤枉我,是你說鬧鈴煩人,讓我關掉。”

周承澤黑褲白衫站在床邊, 從上到下俯視她, 蘇垚能清楚地看到他臉上的表情,還有他解開的兩顆襯衫扣子下麵露出的牙印。蘇垚本來氣勢十足, 可那牙印太明顯了, 他是故意的。

蘇垚拿胳膊蓋住眼睛, “你怎麽還不去公司?”

“晚上一起吃飯?我定了餐廳。”

床微微塌陷, 聲音離近,他坐到了床邊。

蘇垚往旁邊挪了挪,“今晚不行, 我和朋友已經有約了。”

外麵沒了聲音, 蘇垚微微抬起胳膊, 視線探向他,“要不…明天?”

周承澤漫不經心地開口,“不能推掉?”

也不是不能,可他昨晚太過分了,蘇垚暫時不想為了他推掉和安和的飯局。

“不能。”蘇垚回。

周承澤點頭表示知道了,起身要離開。

蘇垚見他要走,急著喊人,“哎,你等等。”

周承澤繃緊的下頜線鬆了幾分,停在原地,等她說話。

“扣子係好。”

他這樣出去,是打算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昨晚幹了什麽嗎。

“什麽扣子?”不是自己想聽到的話,周承澤裝聽不懂。

蘇垚招手示意他靠近,周承澤不為所動。蘇垚掙紮著起身,卻不小心抻到了腿,她疼地悶哼了一聲,煩悶無處發泄,隻能抬頭狠狠地瞪了一眼罪魁禍首。

原本半冷著一張臉的人看到她這個樣子,眼裏溢出笑,他又重新坐回床邊,“昨晚是我過分了,我向太太道歉。今晚太太可以對我做任何事情,我給你報仇的機會。”

說是道歉的人,蘇垚可沒看出他有半分道歉的意思,還報仇,報仇的結果還不是被反壓。她不和他廢話,手伸向他的衣服,把人拽近,快速地係上那兩顆扣子,遮住了衣服下麵的風光。

她使勁按了按他襯衫的領子,語氣威脅,“今天一天都不要解開,不然-- ”蘇垚前勁足,後勁弱,“不然”出來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不然怎麽樣,他根本沒有怕的事情。

“不然,要怎麽樣?”他慢慢靠近。

蘇垚手腳並用地推他,“不然,就禁兩周的晚上運動。”

周承澤大笑,眉眼間的光彩如月如星, “那我肯定聽太太話。”他湊近咬著她的耳邊低聲慢語。

蘇垚半夢不醒的腦子被美色給糊住了,仰頭呆呆地和他對望,他的氣息越靠越近,蘇垚飛快地閉上了眼睛,卻沒有再躲。他的呼吸明明已經到了她的唇邊,卻遲遲不肯落下,蘇垚的睫毛跟著心跳一塊兒顫。

耳邊起了輕笑,蘇垚突然意識到他在耍她,她睜開眼睛,剛要開口,下唇被人咬住,很重地一下,她都嚐到了隱隱的血腥味。她地推開他,“你是狗嗎?”

昨晚是狼,今天是狗,所以人家都說狗男人狗男人的,果然沒錯。

周承澤拿拇指揩了一下唇,“祝太太晚餐愉快,希望唇上的傷口不會影響到太太和朋友的約。”

蘇垚抓起枕頭飛了過去,被人給穩穩地接住,半點殺傷力都沒起。

“太太去赴約之前,要好好洗一下臉。”他指指自己的眼角,“恩…有眼屎,都結了痂。”

另一個枕頭剛要扔出去,又被人急急地收回,蘇垚手摸上自己的眼睛,著急忙慌地下了床奔去洗手間,身後是更加肆無忌憚的笑聲,不過此刻的蘇垚已經完全顧不上他了。

她站在鏡子麵前,看著自己幹幹淨淨的眼角,牙齒都恨得磨了兩下,他把她當個傻子耍。

***

蘇垚到餐廳的時候,安和已經到了,邊上放著一堆購物袋。

“和董一維吵架了?”

他們原本約的是一家常去的老館子,下午安和發來信息,說想來這家嚐嚐,這家人均消費可不低,再加上她買的那一堆東西,蘇垚就有了結論,安和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花錢買開心。

安和點頭,“現在別提他,省得影響我吃飯的心情。”

看來吵得還挺嚴重,蘇垚默默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心裏的數字還沒有數到十,安和已經開了口。

“你知道嗎,他前女友給他打電話,他還接了,我都快被他給氣死了,他說她就是谘詢了一些事情,總共也沒有聊兩句。半句都不行,還沒聊兩句,我就不明白了,他沒事兒留著他前女友的電話做什麽,不但電話留著,微信也留著,這是打算留著破鏡重圓的嗎?”

蘇垚又給她續了些水,“先喝口水,平靜平靜。”

安和灌了半杯水,“我平靜不了,分手了還是朋友這就是句屁話,除非有一方還賊心不死。我回頭也加回我的那些前男友們,和他們也谘詢一下工作上的事情,誰還能沒有個前任。”

蘇垚笑,“哎,你其實不用真的加回來,不行你就把我的電話改成你前男友的名字,我和你演戲啊,讓你家老董也體會體會這種滋味,我敢肯定他得醋死。”

安和被逗笑,“你演技不行,說個謊都臉紅,指定得露餡兒。”

“在電話裏,他又看不到我什麽樣,你演技好就行了。”蘇垚招手叫來服務員準備點餐,手抬到一半,又放了下來。

“怎麽了?”安和看她表情不對,回頭看向她視線的方向,一群男女進了餐廳,男的帥女的美,吸引了餐廳裏大半人的目光,他們直接上了二樓。

“有認識的人?”安和問蘇垚。

蘇垚搖頭,“看錯了,我們快點菜吧,我都快餓死了。”

其實沒有看錯,是周承澤和他那一幫朋友們。

安和突然傾身隔著桌子湊過來,蘇垚被她唬了一跳,“怎麽了?”

安和盯著她的嘴唇,眼神曖昧,“你這夜晚的生活很和諧啊。”

蘇垚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下唇,“這是我自己咬的。”

“行了,你就別欲蓋彌彰了,我還說這麽大熱天,你穿什麽高領。”

安和就是隻千年的狐狸,她要是想騙她,還得再修煉幾年,蘇垚否認不能,大方承認,

“這種事不就應該和諧點兒才好,促進夫妻雙方情感交流。”

安和笑,“我就說你老板很厲害,看你這麽喜歡這件事就知道。”

蘇垚端起杯子堵上了她的嘴,她就不應該給她借題發揮的機會。

蘇垚和安和的飯局結束得不算早,董一維在外麵等著接人,安和為了晾著他故意吃得很慢。蘇垚到家已經快要十點,家裏是意料之中的漆黑一片。她打開裏裏外外的燈,換衣服,洗澡,吹頭發,護膚,鍾表的指針指向十二點時,房間裏依舊安靜,手機也是安靜的。

其實他之前回來或早或晚,她都沒有在意過,隻是今晚,眼睛會不自覺地去看手機。她心裏起了煩躁,幹脆把手機放到客廳,拿著平板回了**。快到一點時,外麵才有了動靜,蘇垚放下平板,躺回被子裏,裝睡裝得自然。隻是外麵的聲音太大,她裝也裝不下去,隻能起身下床,看他在拆牆還是在掀房頂。

倒是沒拆牆也沒掀房頂,人闔目半仰在沙發上,手表被他扔到了茶幾上,手機掉在了地上。看到她出來,隻是微掀了一下眼皮,又躺了回去,很難受的樣子。

蘇垚去廚房泡了杯蜂蜜水,伸手遞給他,“喝點會舒服一些。”

周承澤睜開眼睛,看著她,不說話,也不伸手接,浸了醺意的黑眸比平常更亮了些,蘇垚被他看的不自在,心裏原本就有幾分憋悶,“喝不喝,不喝我倒了。”

她還沒來得及轉身,手腕被人握住,用力一拉,她整個人跌到了他的身上,手裏的蜂蜜水晃晃悠悠地灑了出來,大半灑到了她的胳膊上,剩餘的大半灑到了他的身上。

蘇垚氣極,伸手拍他的肩膀,“喝醉了就折騰人,賠我蜂蜜水。”

周承澤攬著她的腰,拉起她的胳膊,瑩白如藕的皮膚上覆蓋上了一層盈盈的水,他低聲輕笑,“我賠給太太。”

蘇垚直覺他的眼神不對,等她反應過來,他的唇已經落到她的胳膊上,輕輕吮吸,柔軟的唇舌滑過她的皮膚,戰栗穿過皮膚進入到血管裏,隨著血液蔓延至全身,她整個人打起了微微的擺子。

周承澤抬頭看她,“很甜。”

甜的不是蜂蜜,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