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娘誤會我,老板生我氣,這個世界也太殘酷了。

我點開微信,依舊沒得到我媽媽的回複。

看來隻有榜一大哥對我好。

我看了一遍今天我和榜一大哥的聊天記錄,心頭微微一暖,心想這個世界上至少還有大哥願意聽我說話。

我懷著沉重的心情點進了聊天框。

我:大哥,你被別人誤解過嗎?

大哥回複得很快:比如?

我:被親媽誤會自己和老板談戀愛。

我:對了,我是男的,我老板也是男的,我是直男。

大哥沒回我。

說完這句話我就後悔了,這世界上除了我怎麽可能有第二個人這麽衰呢?如果我是大哥、這些事情也沒有真實地發生在我身上,我可絕不會把這種離譜的情節當真。

過了好久,大哥才回我的微信:那你自己是怎麽看的?

大哥這問題問得真奇怪,我能有什麽看法呢?

我說:我沒啥看法,老板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我老板,我其實沒關係,就是怕我媽這樣想會給人家添麻煩。

大哥又問:你怎麽知道老板不喜歡你?

寧亦珩喜歡我室友這事兒目前隻有我自己知道,就算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和榜一大哥在現實裏認識,我也不能對一個陌生人說老板的私事。

於是我回複:我就是知道。

我:我知道他絕對不會喜歡我。

大哥:……

大哥:好吧。

果然,在大哥這裏是很難問到解決問題的方法的,畢竟他不是我,沒有經曆過如此尷尬魔幻的事情。

我也就隻能找他抱怨抱怨,抒發一下怨氣。

大哥:你覺得你老板怎麽樣?

我想都沒想,說:我老板挺好的,我以前覺得他不近人情,但現在接觸多了,感覺他就性格怪了點,其他的都還不錯,是個好人。

大哥:性格怪?

我:哎呀,你是沒見過他本人,動不動就生悶氣,也不知道有什麽不高興的。

我:他也不跟別人這樣,就和我生氣,我真是想不明白。

大哥:……

我又補充說:不過,不是我吹,我老板真挺帥的,就是品味堪憂。

我:上班下班都是同款西服,我都看膩了。

大哥:。

大哥:ok,我知道了。

不知為何,我感覺大哥的語氣有點微妙。

算了,不管了,想太多沒用。

因為腰傷,寧亦珩給我批了病假,元旦過後我不用去上班,就過上了每天躺在**看看貓星同人、摸摸小貓、和大哥聊聊天的日子,我不用再操心共工作上的事兒,過得十分舒坦,宛如提前養老。

果然工作使人衰老。

寧亦珩雖然有事沒事就不高興,但依舊每天下班準時驅車過來給我做推拿,他不肯留宿,推拿完就自己回家。

這段時間寧亦珩突然就不再穿西服了,但恕我直言,他的衣品依然堪憂,他由原本的同款西服輪換變成了全身上下一身黑,黑外套黑毛衣黑長褲黑襪子,每天都黑漆漆的,我也看不出他每天的穿搭有什麽區別。

人一閑下來時間過得極快,一眨眼公司便放了年假,經過這段時間的休養,我的腰好轉很多,已可以正常走動。

我和李宵鳴也提前訂好回家的機票,收拾行李準備回家過年。

李宵鳴知道寧亦珩要跟著我們一塊回家後,表現得很平淡,大概是了解到了寧亦珩對自己的情意,便不會對此驚訝了。

看來他倆最近進展不錯,我很滿意。

隻是我媽還對於我和寧亦珩之間的關係存在著很離譜的誤會,她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我怎樣解釋她的重點都搞錯,我實在談的心累,決定把寧亦珩帶回去親自說明。

我們本來想把咪咪也帶走,但考慮到自駕耗時太久,咪咪膽子不大,我擔心它在半路上應激,便隻得作罷,就在屋裏留了自助貓糧和五大盆貓砂,足夠它過年這段時間用。我特意在臥室和客廳裏裝了攝像頭,方便離家後能隨時觀察它的情況。

就這樣,在年假的第二天,我、李宵鳴以及寧亦珩三人拎著大包小包出了機場,坐上了回村的長途大巴。

回去路上的景色其實乏善可陳,無非就是綿延不絕的山脈和峭壁,畢竟我和李宵鳴從小在這長大,再美的風景也都看膩了,幸好近年我們這修了盤山高速公路,遠比我們讀書的時候方便許多,路上的時間也縮短不少。

寧亦珩這種城裏人倒是從沒見過山裏的景色,我旁邊李宵鳴睡得七葷八素時,他還靠著窗戶目不轉睛地觀察外麵一閃而過的景色。

至於我為什麽坐在李宵鳴和寧亦珩中間——當我往大巴車下方的行李寄存處裏塞好行李時,倆人已經選好了位置,寧亦珩坐在窗邊往外看,而李宵鳴特意與他隔了一個空位,抱著頸枕不管不顧地閉眼裝睡。

看來他倆還沒完全和好,而身為局外人的我也無法直接捅破這層窗戶紙。

哎,我還沒有戀愛,就已經為寧亦珩和李宵鳴感到愛情的心酸了。

那時的我當然不能直接搖醒明顯是裝睡的李宵鳴,讓他挪到寧亦珩身邊去,便隻好承擔起緩解他二人矛盾的重任,忍辱負重地坐在了他倆中間,心想趁機會說些好話,讓他倆早點和好。

寧亦珩看窗外的景色看得很認真。

都什麽時候了,李宵鳴睡得搖頭晃腦都快倒在我肩膀上了,作為準戀人的寧亦珩還隻顧著看風景,難怪他戀愛總是談不下來。

如果是我筆下的角色,麵對此情此景,此時一定不再顧及戀人的別扭,瀟灑地提出和我換座位,然後把李宵鳴的腦袋狠狠地扣在自己肩膀上。

他要露出強勢優雅不失風度而又帶幾分霸道的微笑,然後說——“男人,你的頭隻能靠我的肩膀。”

媽呀,身為直男的我隻會YY女孩子們的愛情故事,我以前從沒想過,原來男同也可以如此羅曼蒂克嗎?

原本專注望向窗外的寧亦珩轉過頭,對上我的視線。

“程淮宿,你的表情好奇怪。”寧亦珩說,“你哪裏不舒服嗎?”

沒有,老板,我隻是被羅曼蒂克衝昏了頭腦。

正在此時,瞌睡得不住點頭的李宵鳴隨著不斷震動、搖搖晃晃的大巴車,一頭杵在了我肩膀上。

媽的,這小子頭好硬,又硬又沉,砸得我肩膀疼。

我不動聲色地想要把李宵鳴的頭挪開,無意間瞥見了寧亦珩陰沉的臉。

哎喲,這下壞事兒了,忘了寧亦珩正盯著我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