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聯想起此前寧亦珩的怪異舉動來——寧亦珩親口承認他看過我在softer發過的文章,那時自然也能看到為我一擲千金的唯一粉絲兼榜一大哥,他身為我的男朋友,竟然從沒覺得奇怪,也沒和我提起過這件事兒。

現在我明白了,因為他和我榜一大哥是同一個人。

寧亦珩裝成我的粉絲和我聊天,蒙在鼓裏的我該說的和不該說的都和他說過了……不僅這些,他甚至還覺得我和李宵鳴有一腿——

勾三搭四的壞男人竟是我自己!

幸好我當時為了維護寧亦珩,沒有直接在本尊麵前懷疑他是**。

我所認為的唯一理解我的讀者是寧亦珩,他是因為愛我才會看我的同人、聽我的解析,而不全是因為欣賞我的文章,我該為此難過嗎?我該為此發火嗎?

小學時的我沉迷少兒頻道某電台節目的主持人星星姐姐,特意寫了封信寄給製作組,卻意外發現我期待了很久的星星姐姐的回信是父母所偽造的,現在的情況與我的童年經曆如出一轍。

節目是台本表演、節目組也壓根沒時間回信,節目組和星星姐姐沒有錯,想安撫我、怕我失望的父母沒有錯,但偏偏就是我自己心裏過不去。

時隔多年,我又體會到了孩童時期的我所感受過的酸澀感。

得知真相後,我心裏也沒想象中的那麽窩火。

草!!!好尷尬啊!!!救命!我還和他說我是**!!!

我臉上還算淡定,內心則慌的一批,我默默把寧亦珩的手機放回了原位,恨不得把自己揣進馬桶裏衝走。

我還沒想好該怎麽辦,就假裝自己沒有動過,裝作什麽也不知道,按部就班地繼續自己的生活。

隻是我再也沒主動找榜一大哥那個賬號說過話,我還有點難以適應自己的大哥就是寧亦珩,但好在平時我和大哥聊天也不算多,寧亦珩工作比較忙,也沒發現破綻。

我不想立即拆穿寧亦珩的偽裝,倒不是因為生他的氣、想要借此報複他,我知道他想讓我開心,可如果我把窗戶紙捅破,他一定會為此自責、向我道歉。

我也想讓他開心。我還沒想好該怎麽麵對他,不想草率地了結他的心意。

如果他能從哄我開心這一點獲得快樂的話,我願意假裝開心陪他把這場戲演下去。

我目前雖然暫住在了寧亦珩家裏,但除了第一天差點擦槍走火以外,我和他的關係其實並沒有太大的突破,我倆工作日正常上班,休息日各玩各的,偶爾約個會,分工合作伺候咪咪、喂食陪玩鏟屎。

順帶一提,咪咪倒是很快對寧亦珩家裏的家具失去了興趣,但寧亦珩的褲衩子卻難逃一劫,繼李宵鳴的褲衩之後,成為了它的新玩具。

它隻是隻小貓咪,它喜歡玩褲衩怎麽了!

不過值得說明的是,我和咪咪搬進來以後,給這個空****的家帶來了不少生氣,原本寧亦珩家裏除了必用的家具以外什麽都沒有,客廳裏隻有一張孤零零的茶幾和沙發,幾乎沒有人居住過的痕跡,現在則堆滿了貓貓用品和玩具,四處都是清不幹淨、無處不在的貓毛,還有我買的亂七八糟的各種快遞。

他家廚房最初也就是個擺設,冰箱裏什麽都沒有,甚至沒有任何調料和廚具,我搬進來後,寧亦珩便開始為不會做飯的我親自下廚,我則負責洗碗洗菜,給他打下手。

我倆的生活不能說是琴瑟和鳴、相敬如賓,隻能說是老夫老妻,仿佛提前步入金婚。

我們沒吵過架,也沒有**,更像是和睦的室友,隻是室友之間不會點到為止的親吻罷了。

時間不等人,正在我憂愁自己的戀愛剛開始就仿佛進入婚姻末尾的時候,眨眼就快到了我小姨子,也就是寧亦珩他妹妹的婚禮。

也就是我要正式見家長的日子。

臨行前的一周我都非常緊張,越是緊張,時間就過得越快。

雖然寧亦珩與他妹妹是同父異母,但他妹妹結婚他也沒少奔波,故而這幾天寧亦珩更忙了,盡管如此,他還要抽時間帶我去定製婚禮當天要穿的西服。

我其實並不喜歡穿西服,總覺得太過拘束,但畢竟是小姨子的婚禮,還是要打扮得正式一點。

我以前穿著麵試的西裝實在拿不上台麵,寧亦珩便帶我去做了私人訂製,如果不是寧亦珩,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出入如此高檔的場所。

看到刷卡時眼都不眨一下的寧亦珩,我第n次意識到我和他的差異,無論家境、地位還是身份,我與他之間都隔著一條鴻溝。

他對我的喜歡成了跨過這條鴻溝的、聯係兩岸唯一的小小獨木橋,叫我可以踩著這橋,搖搖晃晃地向他走去。

一想到這裏,我不禁挽住了他的手臂,與他十指相扣。

明天就是寧亦珩妹妹的婚禮,小姨子日子選得很好,正好選在周末,省的我們向公司請假。寧亦珩陪我取了訂做好的西服,我倆難得悠閑地一起逛逛街。

周遭行人熙熙攘攘,我最開始還有點不好意思,怕被人指指點點,但握得久了,我也就不太在意這一點了。

寧亦珩握緊了我的手,他明顯心情很好,湊在我耳邊輕聲問:“今天想吃什麽?”

我因為腦震**忌了好久的口,寧亦珩為此做飯鹽都很少放,我吃得嘴巴都快失去味覺了,這兩天傷口結痂後,我的心思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我說:“我想恰燒烤。”

“不行。”寧亦珩回絕得很果斷,“吃點清淡的。”

寧亦珩在某些時候態度異常強硬,譬如現在,看似是我做決定,其實我壓根就沒得選。

不過他的強硬並不是針對我自己,自打我因為腦震**忌口後,我吃什麽他就吃什麽,愣是跟我一起吃了半個多月的清湯寡水,我倆也算是共苦了。

我隻好說:“行吧,那我們去喝粥。”

我倆正盤算著午餐去哪吃,寧亦珩突然冷不丁問了一句:“秀秀,你最近怎麽不寫文章了?我看你很久沒有更新了。”

我嚇得一個激靈:“啊?”

畢竟我知道榜一大哥的真實身份,乍一聽寧亦珩這麽說,還是有點莫名心虛的。

我這人啥事兒都往臉上放,有點憋不住謊,寧亦珩這麽一說,我就開始磕巴了:“我、我當然是懶得寫啊,你突然問這做什麽?”

寧亦珩眉頭微微一皺,正欲開口,一輛相當騷包的淺粉色豪車大搖大擺地停在了我倆麵前,刹車時發出劇烈而刺耳的摩擦聲。

車裏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寧亦珩他弟。

寧亦珩弟弟戴了個幾乎能遮住半張臉的大墨鏡,他搖下車窗,輕佻地向我們打了個招呼:“喲,大哥,秀秀,午好啊。”

他突如其來的出現,讓險些不打自招的我鬆了口氣。

我看著寧亦珩弟弟的臉,疑惑逐漸湧上心頭。

——等等,他叫什麽名字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