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你不能進去

011你不能進去

“小夥子不要擔心啊.”老大爺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子說,“我們這個地方啊,包括我在內有好幾個井村的人,我把他們給你招呼過來,你看看有沒有你要找的人。”

“那就謝謝大爺了。”趙國棟趕緊起身鞠躬。

“謝啥,我們這些老頭子也都是閑的骨頭都發癢,現在好不容易能有個人過來給我們找點兒事情做,我們還巴不得呢。”老爺子笑著出去招呼人去了,留下趙國棟一個人在這裏坐著。

“來來,幾位老夥子快坐快坐。”老爺子從外麵回來,領著好幾位白發蒼蒼的老大爺老大娘走進來,“來來,我給你們介紹啊,這位是,小夥子你叫什麽?”感情這位大爺忘記了趙國棟叫什麽了,趙國棟隻得在站起來又重新介紹一遍自己。

“哦,對,這小夥子姓趙,我給你介紹啊,這是老張,這是老李,這是老範,這是老表,哦不對這是我老表。”老大爺費了好半天的勁兒才算是把他帶過來的老大爺老大娘給介紹完畢,“我呢姓宮,你叫我老宮就行了。”

“小夥子你有什麽事兒你問吧,我們都是井村的老村民,基本上本村的人我們都認識。”宮大爺說。

“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戰友,叫毛三,他托我給他們家帶點東西,不知道幾位大爺有誰認識毛家人?”趙國棟問。

“毛家人?”幾位老大爺皺著眉頭思考著,時不時的還靠在一起嘀咕幾句。

“小夥子,這毛家人倒是有,因為這本村啊就這麽一家姓毛的,我們都認識,但是呢有個問題,他們家老兩口呢早就去了,原本有一男一女兩個孩子,但是兒子在十來歲的時候就不知道去哪兒了,找了好久也沒找到,就剩下一個女兒了,不知道你找的是不是這一家?”宮大爺說。

趙國棟考慮了一下說,“我也不太肯定,當初我那戰友直說他姓毛,住在井村,家裏有什麽人之類倒是沒有提起,不過您這麽一說應該就是這一家,到底是不是我還得去了之後才知道,就是不知道現在她們家住在哪兒呢?”

“啊呀,小夥子這個就不太好找了,畢竟都過去而是多年了,我們這麽長時間也沒有聯係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毛家的閨女還活在世上,有可能就在這鎮子裏,至於在哪兒我們就不知道了。”宮大爺說。

“哦,那謝謝您幾位了。”趙國棟鞠躬站起來準備走了,“那我就不打擾幾位大爺休息了,我還有事兒,我先走了。”趙國棟已經從幾位大爺那邊打聽到井村原來位置的大概方向了,現在他想先去那個地方看一看,看還有沒有人知道毛家的消息。

“那行,小夥子你忙你就去吧。”宮大爺也不留人。

趙國棟拜別了院長,從養老院出來,一路打聽終於來到了鎮子的南邊,看了看四處可以確定,這裏是井村原來的地方,但是這裏壓根就不像是村子。

到處都是廠房,水泥的路麵,還有高高的煙囪上麵冒著黑煙,一眼望不到邊。

“老鄉,問一下,這裏是井村麽?”趙國棟好不容易在路邊等到一個路人,趕緊上前詢問。

“什麽井村?”那人疑惑的看著趙國棟。

“哦,這裏是流花村麽?”趙國棟看到那人一臉的疑惑,趕緊改口,“就是這個村子裏有好多口井的那個村子。”

“你是外地來的吧?”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趙國棟。

“老鄉好眼力,我是從柳鎮過來的。”趙國棟笑著說,然後從兜裏掏出煙來,給那人點了一根,然後自己點了一根,“老鄉,這裏難道不是流花村麽。”

“我就知道你是從外地來的,要是本地人絕對不會問這個問題,這個流花村啊,好久之前就拆遷了,當初還是上了報紙的,就是為了建這個工業園區,你看看,這個園區的大部分都是流花村的地盤。”那人在旁邊的陰涼地蹲下,趙國棟也跟著蹲在那裏。

“哦,那村子裏的人還在這裏住麽?”趙國棟問。

“有的在這裏,有的不再這裏。”那人抽了一口煙說,“怎麽你要找人?”

“嗯,我有一個朋友姓毛,托我給他們家帶點兒東西,隻告訴我說他們家在流花村,但是沒說他們家還有什麽人,該怎麽聯係,這不是我才過來找來了麽?”趙國棟苦笑了一聲說。

“找了不少日子了吧?”那人問。

“可不是麽,我都在這裏找了四天了,才找到有這兒,但是你看看,這裏全是工廠,哪兒還有個原來的樣子,這讓我上哪兒找去。”趙國棟說,“老哥,你認識有一家姓毛的,家就是這流花村的人麽?”

“姓毛的?姓毛的。”那人低頭思考了半天,“姓毛的我倒是知道一家,但是是不是這個流花村的我就不知道了。”

“真的?太好了,大哥,謝謝你啊。”趙國棟把那人的手握住,找了這麽多天了,終於找到了一個可靠的消息。

“謝啥,在說這家人是不是你要找的人還不知道呢,走吧,反正我也沒什麽事兒,我就陪你去一趟,那個地方一般人還不敢去,就是本地人一般也不樂意去那個地方。”那人說。

“老哥,這是為什麽?”趙國棟的好奇心上來了。

“也沒什麽,現在的那個地方是原本建工業園區的時候的拆遷戶,但是因為家裏沒有錢,或者是某些原因把那個補償款給花了,沒地方去了,就住在那裏,後來越來越多的人,不光是那些拆遷戶了,還有一些乞丐,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人也住在那裏了。”

“原本那個地方還好點兒最起碼的都知根知底的,但是後麵的那些人一搬進來,就把這個地方帶壞了,什麽小混混啊、流氓啊、強盜啊之類的都往這個地方鑽。”那人一邊走一邊說。

“警察不管麽?”趙國棟問。

“管?他們怎麽管,這個地方已經成了一個團體了,家家戶戶都通氣,稍微有點風吹草動的都知道了,該藏的藏,該躲的躲,留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殘,警察找不到人,又找不到證據,當然沒辦法抓人了。”那人說。

“原來是這樣啊。”趙國棟說,“跟老哥聊了這麽半天了,老哥貴姓啊?”

“我姓王,王長貴。”

“原來是王大哥,來抽煙。”趙國棟又遞了一支煙。

“所以我說你一個外地熱進去絕對出不來,就算是出來了也得掉層皮。”王長貴說。

“那王大哥你是怎麽?”趙國棟的話說了半截,然後看著王長貴說。

王長貴一聽笑了,“怨我怨我,沒給你說清楚,我呢是這一片的戶籍登記員,稍微管著這個地方貧困戶的登記,畢竟這個地方還是有些孤寡老人需要照顧,我也捎帶的幫幫忙,他們不敢對我怎麽樣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他的解釋雖然不錯,但是趙國棟還是沒有把心裏的警惕性放下,但是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依舊和王長貴聊著天,往工業園區的深處走去。

“到了,就是這兒。”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過去了半個小時,趙國棟跟著王長貴到了自己要找的地方,趙國棟順著王長貴的指引往前一看。

觸目荒涼,壓根就稱不上說是人住的地方。眼前的一片房子全都是用木頭搭建的,上麵也全是木頭,有的屋頂上蓋的是破破爛爛的塑料布,看過去就知道,這絕對是夏天露雨冬天露風的。東家挨著西家,木頭連著木頭,中間就留著一條隻能兩個人並排走過去的小路。

就連著小路也並不是平整,中間還是一條溝,裏麵流淌著黑漆漆的散發著臭味的水,裏麵時不時的還漂浮著塑料袋、泡沫、破布條等東西。

“就是這個地方,這裏的人都生活的苦啊。”王長貴歎了一口氣說,趙國棟從他的眼神裏竟然看到無奈,“走吧,我帶你進去。”

還沒走兩步呢,他們兩個人的麵前就站了好幾個年輕人。

“喲,這不是王叔麽?您怎麽來了?時不時又給我們送錢來了。”那名年輕人雖然嘴上叫著王叔,一聽那口氣,在看他那表情,那還有點兒尊敬的意思。

“長毛,別當道啊,今天沒工夫跟你閑篇,對了,問你一句,毛三在家不?”王長貴看來跟這裏的人也是比較熟悉了,也不怎麽生氣。

“沒有啊,毛三不在今天還沒回來呢。”長毛說,“怎麽王叔是不是要給毛三發錢了?那您什麽時候通融通融給我也發點兒,你看看我都揭不開鍋了。”

“你小子什麽時候找個正經活兒幹,什麽時候就能有錢,現在你想都別想。他媽在不在?”

“他媽是肯定在呢,都病成那樣不在家能在哪兒呢。”長毛說。

“行了,這裏沒你什麽事兒,我還有事兒。”說著王長貴就把那幾個年輕人扒拉開帶著趙國棟往裏麵走。

“你不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