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麽喜歡,再怎麽不願意,該回去的時候,還是要回去。兩人在這裏呆了快半個月以後,康少野忽然告訴她,明天該回去了。她呆了下,卻還是沒說什麽。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康少野看到了她臉上的不喜,也知道她不想走,可他又何嚐不是呢?但是,他有他不能逃避不了的責任。
回去時,很明顯的能感到不同。兩人一路無語的回到屬於康少野的城市。
下了飛機,本想坐機場大巴回城裏的蘇亞亞被康少野告知有人來接。安靜的跟在康少野身後,不發一語。
在外麵看到許岩,蘇亞亞沒什麽太多的驚訝,雖然他同康、王兩家的戰鬥失敗了,可不代表他沒有兄弟了。許岩感受了他們之間的沉悶,但沒有開口,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蘇亞亞一眼。蘇亞亞明白他想說什麽,但是她不想去想。隻是安靜的坐進車,看著路上的風景。
蘇亞亞開始還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可隨著車越開越遠,窗外那些熟悉有陌生的景色,讓她徹底怒了,這算什麽?!
康少野一直在想自己的事,沒有注意到身邊人的情緒變化。但許岩明顯感受到了。
當車停在了他們當初住的別墅前,康少野還沒來得及對許岩說點什麽。就看到許岩開車一溜煙跑了。奇怪的看了看宋強車的背影。沒有說什麽,提著行李牽起蘇亞亞的手進屋了。
被蘇亞亞一把甩掉手的那一秒,他愣了一下,不知道哪裏惹到了她,但沒有開口。隻是安靜的走進別墅。蘇亞亞一路無言的跟在康少野的後麵。她有太多的疑惑,但卻在站在別墅裏的時候,什麽都問不出口,甚至連開口的力氣的沒有。
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那麽失望?不知道為什麽會忽然冒出那麽多不屬於自己的情緒?她覺得好累。原來,那時的不舍和不安,是不是預示著今天的一切?
康少野看著沉默蘇亞亞,他在等,等她問自己問題。等她開口,他們在一起雖然時間不長,但是他發現,她好像什麽都不喜歡問。總是什麽都埋在心裏,沉悶,從不多說什麽。他們之間永遠都是相敬如賓,甚至可以說是“冰”。
他在逼她,但何嚐又不是逼他自己呢?
兩人誰也沒有先開口。康少野為了公司的事情,越來越忙,在家的時間越來越少。自然沒有時間去發現蘇亞亞現在
的變化。
蘇亞亞開始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最初,她隻是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她有了一個丈夫,真的算是有一個自己的家嗎?為什麽,她會一次又一次的失去這個家?為什麽會一次又一次的感受不到自己想要的感情?
現在的房子,很大,但為什麽她卻感到很空虛,就像這個空****的房子一樣。她以為康少野是在意她,她以為,隻要在康少野身邊,她就不會去在乎其他的。她一直記著星雲法師的話,卻在最後,發現,原來隻要動情了,就難以做到坦然。
康少野現在這樣,做了多少謀劃,她不知道,她也不想問,她以為他至少會對說一聲,卻不想,自己想個傻瓜般擔心他的所有,人家卻在不聲不響中,做完了所有的事情。連告知都沒有,讓她自己像個呆子般,看戲就好。關鍵,她還不知道戲演的是什麽。
當唐美娟又一次出現在蘇亞亞麵前時,她一點都不覺得驚訝。她隻是在好奇,今天這樣的結果,是哪一方向哪一方的妥協。她沒有問,隻是安靜的坐在唐美娟聽著她說那些所謂的事情真相。
忽然,覺得好累,她想不明白事情為什麽會變成現在,但是心真的累了。一次又一次,從隱瞞到爆發,蘇亞亞不知道會等到什麽。這次她一句話都沒有開口,隻是在唐美娟說道離婚時,輕輕點了點頭,也沒管她看清沒有,就起身離開了。
康少野忙了很久,很晚才回來。很累。前幾天回去的時,蘇亞亞已經睡了。今天,卻在停車以後發現家裏的燈還是亮的。走進去發現蘇亞亞坐在沙發上。揉了揉太陽穴。他走近了她。
“亞亞,怎麽還不睡?”
她沒說話,隻是麵無表情的盯著他看。眼中的冷漠讓她心裏一怵。他沒見過這樣的她。在湖南,他見過最熱情的她,現在的她,讓他感到不安。他為了緩解心中的不安,伸手抱住了她,看不見她的眼,就不會有事了。
“亞亞,出事了嘛?”
沉默了很久。康少野才聽到蘇亞亞的聲音,但是他怎麽都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話。
“我們離婚吧。”
才五個字,卻讓他心裏像被人狠狠揪住般,疼。從來沒有經曆過的疼。茫然無措的他,放開了她,死死的盯著她,想從她臉上看到一絲開玩笑的痕跡。
“你在說什麽?”
蘇亞亞沒有看他,眼中沒有一絲焦距。好像說話的人,不是她一樣。隻是重複了一遍,
“我們離婚吧。”
說完,也不管康少野有什麽反應。起身回房了。
康少野不知道為什麽?甚至不明白,她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前兩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可是他忘記了。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同她講話了。連電話都沒有一個。現在公司重組。他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關心蘇亞亞怎麽了。以前,他隻是發發信息讓別人去弄,現在公司到了關鍵時刻,什麽都需要他。他也知道現在有多重要。他告誡自己忘記這件事。等一切塵埃落定後再找蘇亞亞談談。
可是他忘記了。蘇亞亞從來不是一個能給你緩緩的人。她對自己狠心的時候,康少野都看不下去。更何況現在是對康少野呢?
她說了離婚以後,就收拾行李離開了這個她生活了不長時間的別墅。離開之前,她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個別墅。卻忽然發現自己好像從來沒有屬於過自己,如果屬於,為什麽她找不到一絲值得她留念的東西?就連記憶。都如此蒼白。
她收拾了東西,在火車站買了票。她想回去了。雖然才從那裏離開不久,卻還是想回去。火車票很急。學生開學了,車總是那麽擁擠。她已經不在乎坐什麽了,最後還是隻買到了五天後的硬座。
等康少野收拾好一切以後,才發現蘇亞亞不見了。她的東西不多,但是對康少野來說卻很有存在感。當他看到她房間裏的梳妝台上空了的抽屜。他就反應過來她走了。
立馬打電話讓人找。卻發現似乎很難。才三天,她能去哪?這時他才發現,他已經三天沒有見她了,雖然每天都回家,但現在分房睡的他們,到底一天還能見到對方幾麵?蘇亞亞連三餐都懶得做了。這一次,康少野慌了,才幾天,他就覺得自己的房子,是個空洞,感受不到一絲人氣,蘇亞亞的離開,就像有人在他心上挖了一個洞,找不到東西填充。
他讓人查看飛機航班出入記錄,卻沒有絲毫消息。找了所有他認為她會去的地方。問了所有認識她的人,沒有絲毫音訊。
這個城市,雖然她生活了很久,卻還是那麽陌生。等待的日子,有人說很難熬,可是她卻覺得很快,在她還沒有把火車站附近的路弄清楚,離開的日子就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