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你是一個非常強的源力使。”
“所以？”
“所以你要習慣在沒有心髒的情況下保持呼吸，還有，源力止痛會嗎？格溫車長，你臉色有點白。”
“……”
以上這段對話，發生在格溫手捧著一個心髒模擬擠壓器，麵色蒼白的給自己手動泵血的情況下。
他趟坐在椅子上麵，大腿上鋪著像是餐巾一樣的白布，胸口被開了個大洞。拆下來的胸骨放在旁邊，工程師格拉蒂絲、這位外號黑安娜的密醫、這個語調冷漠的女人此時正一臉狂熱與興奮的看著手掌中血淋淋的械心，旁邊是她的閨蜜女護士。
順帶一提，這家夥的手藝還真不是蓋的，用源力幫格溫把心血管拔除並接合心髒泵。
甚至還……
“格溫車長，你泵的太用力了，小力點，我看你都起反應了。”
“……啊？”
格溫無意識的反應更像是‘嗯啊’這種有點類似於呻吟和魅惑的聲音。格拉蒂絲隱晦的往他下身瞄了眼，格溫跟著瞄了一眼，蒼白的臉上立馬就有了血色，握著泵的手也差點更用力了。
“輕點，您輕點！”護士差點被嚇到。“你這一泵，血管都變腫了！”
她說話途中將消毒噴霧給格溫胸口噴上。
內心火熱、體感冰涼……哦，原來我沒心了……格溫握著泵，胡思亂想著。同時用源力給自己止痛止血，不得不說源力真是個好東西，即使這種被開胸的手術，危險係數也都是零，不會出現任何的後遺症與問題。不知道為什麽，感染性病毒對於烏托邦人來說最多也就是小感冒或小發燒。這似乎跟他們體內自帶的血閥有關。
烏托邦人體內有著一個特殊的器官，名叫做血閥。它管理著血液的速度，簡單來說就是，在心髒的支撐下麵，烏托邦人的‘注血’是很平緩的一分鍾六十次，一秒一次，無論心跳的怎麽快都可以維持這個速度不變。一但有感染，就會由兩個血閥一起發力組成一個‘加熱血液組’，讓自己的體溫升高從而殺毒。
由於這個人種各方麵都優於人類，因此最高體溫可以達到45度左右，從而消滅大部分頑疾病毒，而他們自己也就覺得‘跟貓燈一樣發亮了一下而已’，沒錯……最強大的龍血烏托邦人是可以龍角和龍尾一起發亮的，最重要的是，他們是真的不怕高燒。
“保持住，我一會就給你把心髒裝回去。”
格拉蒂絲拆開了格溫的械心。
這也是格溫第一次親眼看見自己械心的內部完整構造。
這個精妙的小東西的外層由完全防腐蝕、防粘連、防進水的特殊磨砂樹脂殼組成，光看著就非常輕便，整體沒有螺絲釘的設計。即使再怎麽鄙視李博士的人品道德，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天才製作。通過像是扭蛋一樣的設計，輕輕一扭就可以打開，而再扭回去就緊密無縫的貼合在一起。
“喔謔謔！”兩位女士一起發出了頗像是重口味小說描寫裏的‘噢齁齁’一類的怪異聲音。
對於搞了一輩子機械的人來說。
這顆李博士費盡心力搞出來的械心絕對是無價之寶。
“你看這機械構件，完全是由超強大的源力使直接打磨而成，一體化的設計太完美了，肯定是法瓦尼亞級別的構圖、瑞克水平的精加工、宇宙帝國水準的研究所所能搓出來的零部件！”
雖然格溫很想說別碰瓷。
但看正在觀摩手術的貓燈都沒有喵嗷叫，就知道這大概是真的。
烏托邦這種世界中，雖然對比法瓦尼亞與瑞克屬於是荒涼原始之地，但這不意味著在設計水平的尖端水平上麵會很落後。
相當於，法瓦尼亞人可能用十秒鍾就批量生產一萬個這種零件，而烏托邦人花費十年的功夫去磨製一個這種零件，甚至後者對比前者質量還差點，但確實是有。
“不過原本設計的源力上限被衝破了許多次了，格溫車長，您源力的強度與質量都令人瞠目結舌。您最近是不是高強度訓練了？”
“沒有。”格溫說。
格拉蒂絲掃了他一眼：“自己主觀覺得強度不高不算，以量來計算的話，你這一周期間有沒有在訓練中進入過高階段源力能力的狀態？包括第二階段。”
這算是高強度麽？……格溫幾乎一整天都保存著第二階段的狀態，並且由於自己的特殊能力預熱，所以可以說，一整天都在‘接近第三階段’的程度徘徊。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這對於身體的傷害似乎是有點高，他就是因為感覺到了不對勁，才找到了葉卡讓對方幫自己看看。
不過葉卡最近非常非常的忙，一天可能要跑六趟龍炎城堡，並且每一次都被米德爾麗婭抓著要求她對一些東西進行維護——大概是米德爾麗婭在替龍炎辦事？讓她過去幫忙維護龍炎盔甲。
所以葉卡才推薦了格溫來這裏進行維護。
“是。”格溫不甘的承認了。
承認了這種就像是散步一樣的行為居然算是‘高強度訓練’的一部分。
這種承認簡直像是背叛了自己的靈魂，背棄了自己的塔瑪希一樣的行為。
無論如何，散步都算是‘高強度’的話，那這世界上就沒有人訓練了。
“一天多少次？”
“嗯？”
格溫本來已經白色的臉蛋有一下子唰的紅了。
這醫院怎麽回事？這些醫師和護士怎麽都怪怪的。
格溫嘀咕著：
“一天訓練……三次吧。”
“多了。”格拉蒂絲麵無表情地說，但讓人覺得這家夥是不是意有所指，在哪裏暗戳戳的指別的東西。
格拉蒂絲又問了幾個問題。
然後就拉著護士在旁邊嘀咕與商量去了。
“你怎麽看？”
“源力鎖可以去掉了，李博士不知道為什麽在裏麵設置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反製源力鎖，雖然目的是讓使用者在源力危險的時候鎖住源力，保存維持生命力的源力……”
“那麽製動係統呢？”
“去掉。”
“誒？”
“你沒看出來嗎？格溫車長明顯是龍炎那個類型的源力使，你見過龍炎的盔甲需要安裝製動裝置麽？對於源力使，有些源力使強，所以她們使用的武器與力量都是偏向於冷兵器時代的物品。越原始越好，這枚械心，我猜李博士一定是想要給一個不那麽強的源力使來用，但沒想到格溫車長這麽厲害。”
“確實……”護士點點頭。
格拉蒂絲露出自得的笑容：“對於強者的物品定製是與市場上所追求的是完全不同的，我們幫他把多餘的設備全部解除掉，然後再裝上一套額外的源力動力組，順便改動一下結構體的避震功能……他隻需要足夠強力的動力源就可以了，這麽強的源力可以簡單直接很多。”
對於格溫來說確實如此。
……
格溫最後做了個簡單的修複，以及手工將械心給進行了‘降級’。
‘黑安娜’格拉蒂絲，這位真名不詳的女工程師是這樣形容降級的，她說‘對於你這種源力過於強大的人來說，許多功能都是沒有必要的，因為源力可以替你做到你需要這些功能的時候所要做的一切’，簡單來說就是，源力越強就越不機械化。
……
做完了手術，甚至還給械心重新上了油，注入了大量的紅水。
格溫簡直像是重生了一遍一樣。力量遠超過去……這是騙人的，但是身體的狀態確實好了不少。
回到了狙心貓號，甚至找了貓瓦羅跳了下交際舞——
沒錯，貓燈會跳舞。
尤其是巨貓燈。
對於貓燈來說什麽最重要？吃的和樂的，隻要是樂子，基本上什麽形式的她們都喜歡，比如說釣魚對於她們來說也是很有樂子的行為，跳舞也是。
雖然看上去這些生物毛茸茸的一大團，但跳起舞來是真不賴。
……“喵嗷，今天心情這麽好？”
貓瓦羅用毛茸茸的爪子拍了拍格溫的腦袋。
雖然有時候格溫覺得這個胖貓可以一爪子把自己給捏爆，但仔細想想的話，貓燈還算是一種無害的生物才是。起碼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都是這樣，貓燈也有著一種‘不陪玩不起的人玩’的特性，比如說她們就可以精準的分辨出來有哪些人是反社會分子，即使對待巨型毛茸茸也會出拳……
格溫不是那類型的人。
他還挺喜歡和貓燈一起玩。
“改裝了一下械心，你知道的吧？我胸口裏的這個東西，它給我的負擔感覺減少了……不是說我不要它，是因為這個東西還是很有用的，隻不過，它運作起來以前會給我一些負擔感覺。”
“喵嗷，貓不懂！”貓瓦羅拍了拍肚子，“但貓知道，人總得要有一顆自己的心，連法瓦尼亞人都這樣，雖然很多時候厲害的法瓦尼亞人都用不到那顆心，但……有還是沒有挺重要的。”
格溫伸手摁著自己的胸口。
“心麽？我可沒有掌握心髒再生的能力……”
“那麽，從貓的角度來說，別人的東西始終是別人的，別的貓的玩意兒一直是別的貓的，你得想想辦法，喵哈哈哈！”
格溫思考了一下。
“貓瓦羅，魔女或你們貓燈有那種能夠讓心髒再生，或者說替代心髒的東西嗎？”
“沒有，因為貓沒心髒！魔女的話，不重視！”
貓燈胸口裏麵那個東西叫做心形脂肪……代替了大部分心髒的作用。
對於這個結果格溫也不覺得失望。
不過貓瓦羅提醒的確實很是時間，械心這東西，雖然停止跳動了對於自己來說也不過是耽誤一陣子的事情，但如果是戰鬥中除了這個問題就麻煩了。
“我想，我可以布置一個典型的邏輯bug咒文來處理這件事情。”
貓瓦羅喵嗷一聲，從貓尾巴裏摸出一瓶伏特加，噸噸噸的一口灌了下去。
貓燈大多愛酒精，據說，大部分貓樹的前提是樹下麵可以搞個發酵果酒的空心樹樁……可能是因為貓燈本質其實是‘燈’而非‘貓’，她們重視脂肪可能也是因為脂肪燃燒的光亮讓她們親切……
格溫嗅了嗅，也跟貓瓦羅要了一杯。
一口熱辣的伏特加下肚子。
點子就不斷湧上來。
格溫決定做一個咒文。
……
“喵嗷？咒文？”
貓瓦羅眨了眨眼，貓胡須不斷顫動著：“你這是要設置啟動條件？”
“沒有錯。”
格溫點點頭，將原理慢慢訴來：
“我設置一個咒文，利用咒文運行規則，也就是【正在運行的咒文除了被反咒解除，不然將會持續生效到源力不足以維持該咒文消耗的時候】這一條規則，用運行源力維持我械心保持工作。”
“喵嗷，聽上去普通！”貓瓦羅晃了晃身子。
格溫含笑搖了搖左手食指，右眼還眨了下：
“然後，我設置這個源力獲得升級，升級【再啟動】，條件為【當該咒文受到反咒影響的時候，將會被視為該咒文因源力中斷從而被解除】。”
“喵嗷？聽上去……”貓瓦羅腦袋有點燒了。
“最後。”格溫露出滿意的笑容，“我會將咒文的【結束後生效】的效果升級為【當該咒文結束後，將不會視為是‘自然結束’而是視作被施加了反咒結束】，這樣，我就完成了一個簡單易懂的bug咒文了。”
格溫這個咒文的目的非常簡單，就是將‘械心出故障的可能性’給否定。械心如果因為機械故障而停止工作，將會因為咒文的運行從而繼續工作。如果械心因為被人操控而停止跳動的話，同樣也會因為‘咒文正在運行、運行中的咒文主要構件將維持工作狀態，如果它能運行’。
那麽，想要取消這個咒文，對方必須要掌握高深的反咒。但是當反咒施展後，這個咒文將會被視作‘源力中斷’，但格溫的源力又沒有中斷，所以無效該效果，消耗額外的源力保持咒文的開啟。
最後，反咒也行不通了，那隻能使用‘加速咒文’來讓這個咒文的持續時間縮短。可是格溫這個咒文一但持續時間結束，將會被視作為‘反咒施展生效’從而套娃出來‘因反咒，所以源力中斷’……
這將是一個bug咒文，非常簡單的邏輯死循環咒文。
壞處是‘開了之後，格溫自己也關不上，隻能等源力用完’。
好處是‘開了之後，連格溫自己都關不上，隻有源力用完才會終止’。
貓瓦羅提醒了格溫，讓他注意自己是不是在戰鬥中會有‘械心被某種力量關閉’的風險。
現在格溫就杜絕這個風險，上戰場後立馬啟動。
回家想辦法耗幹淨源力就可以了。
這樣起碼保證自己不會倒黴的因械心被敵人操控而直接露出破綻……由於鹿女暗示過有人背叛，那麽格溫的械心問題也許會被放大成一個破綻。
但現在搞定了。
並且知情人是可靠的貓瓦羅……雖然貓瓦羅快要升級為爵士巨貓了，但現在好歹還是靠譜的，不會泄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