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

?????????????她這番話一出口,原本因為她這樣失控地對陸舟越而趕緊跑過來拉著她的夏微涼登時愣在了那裏,眨著一雙驚愕的眸子看看他,又看看她,硬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陸舟越的眉頭則是一下子就緊緊皺了起來,臉色也變得極其沉重,陳青楚果真是將一切都告訴她了,還真是夠狠毒的,早不說晚不說,偏偏挑在他們大婚的前一天說。

他的沉默讓許流瀲心底的絕望更甚,她眼裏噴著憤怒的火焰死死盯著他,冷冷地大聲逼問他,

“回答我!”

陸舟越抬眸直視著她,她神色淒厲,他的眼底也有說不清的沉重痛楚,他似是在做著什麽艱難的抉擇,然而最終他還是緩緩開口,

“是——”

其實,他不承認也可以的,反正陳青楚也沒有什麽實質性的證據,可是他不想再欺騙她,既然兩人都走到這一步了,他希望他們之間,可以是彼此透明的,他不想再對她隱藏任何事。

然而他剛吐出一個字她就猛地掙脫了夏微涼,失控地衝到他麵前瘋了般的抬手捶打著他,

“陸舟越,你這個惡魔,你口口聲聲說愛我,難道害得我家破人亡就是你所謂的愛嗎?”

他握住她胡亂揮舞著的雙手,將她禁錮在自己懷裏,

“你聽我解釋,我從未想過要害誰,就算是當初那樣做我也是有把握讓你爸平安無事的,而他最終也平安無事了不是嗎?”

許流瀲本來一直在他懷裏激烈的掙紮著,如今聽了他這番話,心中的怒火更甚,眼見掙脫不開他,她就發了狠地低頭狠狠咬在他禁錮著她的手上,用盡了全力地去咬,他頓時吃痛地鬆開了她,她一把推開他逃到了一邊,站在那兒大聲地吼著,

“陸舟越,你一直就是這麽的自以為是,你自私的以為你可以保住我爸,可是你有考慮到我們這些不知情的人承受了多少的心理煎熬嗎?”

“流瀲,你冷靜一下,明天就是你們的婚禮了,都走到這一步了,你們之間還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呢?”

夏微涼急急過來安撫著情緒失控的她,原本正在流淚的她聽了夏微涼的話忽然扯開嘴角冷冷的笑了起來。

她邊笑著臉上的淚水愈發洶湧,看向他的眼神裏也全是恨意,

“婚禮?微涼,我真是瞎了眼,才會決定嫁給這個心腸狠毒的男人!不會有什麽婚禮,我要離婚,我要跟你這個惡毒的男人離婚——”

她大聲的嘶吼著,她的情緒已接近瘋狂,嗓子也因為這一連串的吼聲而漸漸沙啞了下來,聽起來格外讓人覺得淒厲,本來一直在沉默著的陸舟越,一聽她這話頓時危險的眯起了眼瞪著她,

“你再給我說一遍?”

“我說,我要離婚!我要跟你這個惡毒的男人離婚——”

她倚在牆上,用盡全身的力氣又對著他嘶吼了一遍。

他上前一步捏住她的下巴,語氣裏繃緊了怒氣,

“許流瀲,就因為這件事你就要跟我離婚?你在我們即將舉行婚禮的前一天對我說離婚?是我心腸狠毒還是你心腸狠毒?”

許流瀲抬眼倔強的與他對峙,然後笑得嘲諷而又漠然,

“怎麽?我這個時候對你說離婚不行嗎?是不是覺得明天對來自世界各地的商賈政要們沒法交代啊?好啊,婚禮照常舉行,我正好跟全世界的人宣告一下,你陸舟越是多麽卑鄙無恥的一個人!”

陸舟越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捏著她下巴的力道不由得越收越緊,夏微涼在一旁嚇得快要哭出來了,她怎麽都想不到,前一秒還好好的兩人,怎麽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劍拔弩張的敵人!

“你們都不要吵了!”

就在許流瀲跟陸舟越兩人對峙著的時候,他們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虛弱但卻又滿是威嚴的聲音,許流瀲心一驚抬眼就看到連素臉色慘白的捂著胸口倚在臥室門口看著他們。

“媽——”

她顧不得跟他的恩恩怨怨,推開他匆匆就跑到了連素身邊,剛剛她情緒太激動,一時忘了連素就在旁邊的臥室裏,他做的那些事要是被連素知道……

夏微涼和陸舟越也跟著緊張地走了過去,連素的呼吸很是急促,臉色也是異常的蒼白,她抬眼看著陸舟越不可置信地搖著頭,

“舟越,剛剛小瀲說的那件事……”

在他們剛吵起來的時候她就聽見了,還想著趕緊出來訓斥兩句她那個脾氣不好的女兒,沒想到卻聽到那樣的一番話,而他,也選擇了承認。她怎麽也想不到,穩重內斂的他會做出這樣不擇手段的事情,一切都是因為真的太愛嗎?

“對不起,伯母!”

陸舟越沒等連素的話說完就低下頭果斷的承認。

,他再多的解釋也已無濟於事,他當初的走投無路鋌而走險孤注一擲也沒有人會去理解。當時陳青楚馬上就要回國,他若再不得

到她,這輩子真的就沒有機會了。那種得不到心愛之人的痛,徹夜啃噬著他骨髓,隻有他自己默默品嚐。

他的話剛落下,連素的呼吸驀地急促了起來,許流瀲頓時大驚失色,上前伸手為她撫著胸口一下一下順著氣,

“媽!媽你怎麽了?”

連素大口呼吸了好幾下,然後強撐著伸手拉過陸舟越和許流瀲的手,艱難地將他倆的手放在一起,許流瀲似是看出了連素的意圖掙紮著排斥的往後拽著,他看著連素已經快要沒有力氣了就探過手去一把握住了她的,她頓時滿臉敵意地抬眼瞪著他,像是他是什麽苦大仇深的敵人。

連素低頭看了一眼他緊緊握住她的手,喘息著開口,

“小瀲,舟越,不管、不管——”

隻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因為肺部氧氣供給不足而捂著自己的胸口昏了過去,許流瀲本能地伸手接住她,看著她緊閉著的雙眼淒厲地發出了一聲喊,

“媽——”

“連姨……”

一旁的夏微涼已經嚇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抬手捂著嘴在那兒束手無策,陸舟越上前一步將連素從許流瀲懷裏接了過來沉聲從容地說,

“馬上去醫院!”

許流瀲縱使對他有天大的恨意,此時也不可能因為跟他慪氣而耽誤了救治連素的時間,就那樣任由他抱著連素衝下了樓,自己則跟夏微涼跟在他後麵上了車。

陸舟越邊開車載著她們往醫院狂奔著邊給唐煜寒打電話讓他安排好一切,許流瀲緊緊握著陷入昏迷中的連素的手一個勁兒地流著淚,

“媽,你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女兒還沒有好好孝敬孝敬您呢……”

夏微涼在旁邊輕聲安慰著她,

“流瀲,你別太難過了,連姨這麽美好的人,老天爺不會狠心的這麽早就帶走她的!”

許流瀲沉默了一會兒猛地抬眼看著前麵駕駛座上那個男人英挺的背影,惡狠狠地說了一句,

“陸舟越,要是我媽這次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做過那樣卑鄙無恥的事,如果不是他東窗事發今晚驚動了連素,連素怎麽會受這麽大的刺激而昏迷過去?

她惡狠狠的的話,讓陸舟越的心驀地劇痛了起來,連帶著手上都無力方向盤打了好幾個滑差點撞到旁邊的護欄上,隻有他還有唐煜寒許定邊幾個清楚連素病情的人知道,連素這一次病發,可能撐不了太多時間了。

可她卻把話說得這般決絕……一時間他隻覺得心裏異常煩躁的慌,就腳下猛踩油門按著喇叭一哭狂奔朝著醫院疾馳而去。唐煜寒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他們一到就有人候在那裏直接將連素推進了急救室。

夏微涼扶著滿臉淚痕心神恍惚的她在急救室外麵的沙發上坐下,他心疼地上前想要安慰她,剛在她的麵前站定卻見她頭也不抬地冷冷吐出了兩個字,

“滾開!”

唐煜寒和閻皓南以及卓聽楓都來了這裏,見著她這般對他,三人頓時都明白了些什麽,當初他在決定這樣做的時候,卓聽楓就曾提醒過他:你就不怕有一天她知道了會恨你嗎?

如今卓聽楓一語成偈。

【誰的愛,在失去之後才觸動了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