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此前嫌棄王樹還沒動手弄高渠,瞻前顧後,有點傻乎乎的,但也沒怎麽放在心上。

她路過蕭絕這些人,路過很多人,都沒回頭,坐下後依如是,隻是拿起了邊上擺放著的小冊子,看到了參會的人員,以及後麵的一些信息。

這並不是一場臨時起義的會議,巴蜀大領地背靠國家,講究策略跟大局,不會情緒用事,所以私人之事可以放在一邊,該說的事一定會說,就如這冊子裏提及的人,該來的一定回來。

而會議時間要開始了,就一定會準時開始。

在王九低頭看小冊子的時候,其他大領地的人已經悉數到了。

這種“到”分兩種,一種是早就到了成都,但還沒到會場,他們習慣了卡點,這種人比較講究排場,早點是不可能早到的,在他們從小接受的教育裏麵,早到跟遲到一樣不合適,最完美的禮儀是恰倒好處的卡點。

所以,洛笙跟談贏洲這兩個傲矜豪門出身的代表踩著點來了。

論身份,談贏洲以前是掌門人,洛笙隻是繼承人之一,但現在他們都是一個領地的領主。

論實力,談贏洲自然高於洛笙,他的領地最接近省級,而洛笙的還相當於市級。

不過,論主動性,洛笙比他強一些。

一到場,洛笙一眼就看到了王九,不比談贏洲還權衡下局麵,斟酌下用詞,做作的名媛不怕冷場。

反正她在王九身上丟的臉已經夠多了。

“王阿九,好久不見。”

洛笙不是小女生了,也自認為小女生是無法吸引王九這種禦姐注意的。

所以她高貴婀娜親切來打招呼。

王九抬起臉,禮貌性抬頭看了對方,道:“好像也沒多久。”

係統:在老太太掛掉後,你一天天算著時間,這一跟別人,就壓根不在乎時間,真是雙標到了極致。

洛笙目光從王九的臉到她全身,甚至連她的高跟鞋都看了好幾眼,“時間這種事,跟人的想念有關吧。”

來了來了,有那味兒了。

王九沒有回避洛笙的目光,笑了,放下小冊子,雙手隨意放在翹搭的腿上,仿佛一下子看破了洛笙的內心,單刀直入:“懷疑自己彎了?”

洛笙本來也隻是口花花,卻不想王九這麽直接,但她也隻是心念一動,就不動聲色道:“你不能以自己以往的成績來衡量所有的試卷。”

“是不能,別人是閉卷,你這是開卷。”

“…”

開卷?我哪裏開了?

這是什麽話,暗示我的心思昭然若揭?

老王可太自戀了。

洛笙想要反駁,王九撫了下眉心,目光飄過洛笙的裙子,“挺好看的。”

心上如若開了一朵花,洛笙反駁的話說不出口,轉而道:“不比你好看。”

“好看麽,難怪你用望眼鏡偷窺我那麽久。”

“…”

所以她這是又丟臉了?

名媛C位心態有點崩,但洛笙穩住了,轉移問題卻也饒有探究問:“別人是誰?”

她這一問,談贏洲步子微頓,出於風度,他無法打斷這個問題。

何況這是一個不錯的問題。

“答案不一定哦,也許我給別人的回答是你的名字。”

那下下一個別人又是誰?

洛笙:“…”

你有毒吧。

洛笙不說話了,被梗的,得穩穩心態,不然會一再潰敗。

這給了談贏洲機會,他跟王九打了招呼,很客氣,姿態內斂,不減風度,跟那日咖啡廳的一見如出一轍。

王九回以禮貌,在社交這一塊,不接觸還好,一旦接觸了,她從來不缺禮儀風度,因為體現的是老太太的教養。

不過表麵上社交是這樣的,私底下他們私聊了。

談贏洲:“林雋來找過我,問了迷霧副本的事情,試探你跟藺女士的事。”

王九:“然後呢”

談贏洲:“我打發了,不過他今天會來。”

他目光示意,王九轉頭看去,看到了一夥人,這夥人剛剛才到,先跟柳無刃打了招呼,似乎又跟蔡市場照麵了,不鹹不淡過了場合,但明眼人都感覺到兩邊人不和的氣場。

不過兩邊人氣場是真的可怕,尤其是蔡市場的蔡吾君,人稱土號蔡老大,以前洛笙聽自己爺爺提起的時候,還以為是個大腹便便的鄉村黑老大範兒大佬,結果一看,好家夥,筆直的黑色西裝加領帶,三十許,無官輪廓分明如刀削,眼窩深陷,氣勢渾厚卻深沉,自帶從容,卻又攝人。

宋隱年輕,柳無刃低調,兩人似乎都被蔡老大壓了三分。

洛笙是香港的,因為某些政治原因,跟大陸內部密不可分,十分在意那邊的情況,但說到底,末世之後,官方的情報內部封鎖比較厲害,雖彼此雙向溝通,但某些隱秘還是不可知的。

比如洛笙隻知道蔡市場跟官方有奇特的合作關係,卻又不知到來的這夥人明擺著跟官方關係匪淺,這從他們於柳無刃的熟稔情況可以看出,卻不知這夥人又為何跟蔡市場略有間隙。

談贏洲應該知道,可惜之人不說。

洛笙本能觀察對方,卻發現對方一夥人裏麵有一個人往這邊看。

年輕,英俊,但是那種不太健康的英俊,蒼白,有點病態的陰鬱。

他在盯著王九,王九也看著她,就看了一眼,對方咧嘴一笑,那笑容讓人十分不舒服,然後他就施施然走出了會議廳。

洛笙知道這個人是誰。

林雋。

林雋當著王九的麵要出去找藺歸晚?

王九會是什麽反應?

結果沒反應,王九任由他走出去,而林雋所在的一夥人也分開了,為首者跟蔡吾君一起在柳無刃的帶領下坐到了王九的左右手兩邊。

柳無刃寡言,但也本著東道主的禮儀介紹了三方。

蔡吾君:“不必,認識,不過戈壁領主應該第一次見我,幸會。”

王九跟對方握了手,輪到另一個人的時候,對方遲疑了下,還是伸出手來,“好久不見。”

“嗯。”

手指輕輕一碰就鬆開了,兩人都沒多餘的對話。

不少人都打量他們。

如果他們的社交圈記憶沒錯的話,這是未婚夫宋隱?

奇怪,林雋怎麽會在宋隱的隊伍裏,不過說起來,這個宋隱還真是皎皎君子,澤光隱月。

一看就是跟林雋兩個極端。

洛笙談贏洲等人坐在了第二排,也還好,他們都在王九座位後麵的區塊,見到了宋隱跟王九的疏離,既覺得情理之中,又很驚訝。

老王看著不像是這麽客氣的人。

不過,也許是因為這第二排第三排安排的人…

蕭絕竟坐到了第二排,一般這一排是市級大領地的領主,或者是省級大領地裏麵的核心心腹,比如謝律跟王樹他們如果進來,就是坐這裏的。

如果隻是一個蕭絕也沒什麽。

問題在於謝江也在這一排,也在王九後麵作為左側一位。

後排左下角謝江,右下角蕭絕,同排右手宋隱,左手蔡吾君。

這什麽魔鬼排位。

洛笙第一反應是不太舒服,第二反應是想笑,第三反應是跟邊上的談贏洲吐槽,“老王這是對自己的處境心裏有數?”

所以客客氣氣,不搞社交,堅決不啟動修羅場。

反正當下第二排的謝江跟蕭絕看起來都很正常,也都沒搞出什麽幺蛾子。

都是不簡單的貨。

洛笙如此想著,卻得到談贏洲的回應。

“你沒發現別人看我們的眼神也不對?”談贏洲的語氣有點微妙。

洛笙到底是聰明的,猛然頓悟。

是不對。

他們也被偌大會議廳裏不少人的吃瓜眼神給囊括進去了。

這些人的眼裏就兩種信念,1,八卦,2,快撕逼快撕逼!

洛笙:“…”

他們成了那個“別人”。

難怪老王之前看自己的眼神意味深長。

洛笙:“…”

從來隻有她名媛C位各種養魚,沒想到今天也成了別人海裏的一條魚。

果然是魔鬼排位。

柳無刃故意的?看著不像是這樣的人啊。

洛笙不善看向柳無刃,卻見一個可愛嬌俏的小女生跑到了王九前麵。

可可愛愛,害害羞羞。

“你好,王阿九姐姐。”

王九看向對方,她知道這姑娘,柳無刃妹妹,柳笙。

“你好,有事?”

“我我我是你的粉絲。”

王九目光掃過她,若有所思,卻是道:“謝謝。”

也沒問其他的。

柳笙還欲說什麽,卻是眼睛一亮,朝不遠處走來的一夥人招收。

“蔣叔,溫哥哥,蔣姐姐!”

一群人走來,極為招人,因為一大半是曾經的明星。

好些老戲骨,一個頂流,一個影帝,兩個影後,幾個小花,一群實力演員。

不愧是國內頂級的影視項目組,排場不一般。

蔣成景正值壯年,氣勢勇武,為人也豪邁,出身藝術名門,後來從了導演一行,履曆驚人,也擅交際,跟諸領地領主的關係很不錯,本就是帶著女兒跟底下的人來跟第一排的大領主們打招呼的。

打著打著,到了王九這裏,他眼睛一亮,卻沒說什麽你長得美合適拍電影的漂亮話,因為不合適。

“久仰大名。”

“客氣。”

王九收回手,被蔣成景當麵介紹自己女兒跟邊上的溫倦之,王九一樣客氣。

蔣成景應該很驚訝,因為現在的王九跟此前殺管澤的王九好像不是一個人。

她太溫和了。

倒是宋隱抬頭看了一眼,這一眼,邊上蔡吾君感覺到了一點微妙。

剛剛宋隱在看的是誰?

而後蔣成景坐在了一排,溫倦之踱步走開,去找自己的位置,卻被蔣韻喊住,“倦之,我們的位置在這呢?阿笙安排的。”

溫倦之在那一瞬間看了柳笙一眼,抿了抿唇,似遲疑了一會,但最終走了過去,坐在了王九的正對後座。

然後,會場內以這裏為中心,無端詭異安靜。

直到謝江邊上的林小娘忍不住了,“我要不要說點什麽?”

總覺得這樣的隱性修羅場不做點什麽太暴殄天物了。

青城劍修差點炸了,咬牙切齒,“老大在呢,之前叮囑過別亂來,想惹怒他,你就試試。”

好吧,林小娘就怕一個蔡老大,不過她覺得吧…

“人家的謝郎君好像快忍不住了。”

笑話,怎麽可能忍不住。

謝江嗤笑,就這點小場麵?

會議還有一分鍾。

譙雪鏡以為的煉獄級社交最終以王九的保守社交方式給壓製了。

所謂保守就是——她明擺著不想跟你提往事。

誰提誰死。

所以就真沒人提,連**不羈的謝江都沒提“小寡婦”什麽的,因為打不過她。

一切看起來還好,畢竟若非另有目的,否則老王也不愛在公共場合鬧那點亂七八糟的事。

巴蜀的人看人差不多,正要開始…

林雋已經從外麵回來了,聽著動靜,似乎他沒去外麵招惹藺歸晚,不然就不會沒什麽聲。

他走了進來,卻沒去他的位置,反而到蔣韻的身邊,要她換座。

蔣韻當然不願意,但林雋微笑,看了蔣成景一眼,後者目光微沉。

末世前,他們這樣的人八輩子也惹不起林宋這些世家子弟,本以為末世後可以逆襲,但其實不是。

林宋這些世家的權勢更恐怖了。

這一次,宋隱之所以帶林雋來,是因為林雋那個出了車禍就常年躺在床榻上的植物人大哥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醒來了,並進了某個部門,而且是核心成員,這意味著他進入了現在的末世官方體係最高統治階級。

林家的地位已經開始逆襲恢複當年巔峰,甚至超前了。

這是最近才傳出的絕密消息,蔣成景是今日得到的。

所以…他牙根咬了咬,給了自己女兒一個眼神,蔣韻也是個事業型女性,知道好歹,權衡利弊下,很快換了座,但憂慮看了溫倦之。

他的脾氣內向,這林雋又是個瘋狂的,不會招惹他吧。

蔣韻想喊溫倦之一起走,大不了不參加會議,奈何對方沒回她。

林雋坐下來後,屁股都沒坐熱三秒,柳無刃要上台說官方話,但柳無刃剛上去,有一個巴蜀大領地的核心成員匆匆前來,跟他私聊了什麽,柳無刃麵色凝重了,跟眾人說稍等五分鍾,等下回來。

在座的人有些疑惑,暗想是什麽事情讓柳無刃這樣有規矩的人推遲五分鍾。

也許不是什麽好事。

柳無刃一走,林雋不知道覺得無聊,還是什麽,忽然身體前傾,一手撐著宋隱所坐的椅子,一邊貼靠了宋隱跟王九之間的縫隙。

“阿九表姐,這麽多年不見,沒想到你還是這麽好,替我照顧我心愛的女人。”

他糾纏藺歸晚的那點破事,京圈上層無人不知,現在連港圈跟深圳那邊都知道了,他竟還能麵不改色說這番話。

王九沒理他,倒是謝江等人都看著他,謝江眯起眼,修長的手指曲了曲,但看王九沒反應,也就沒開腔。

“還討厭我呢,我如今聽姑姑的話變乖了,剛剛就是去偷偷看了下自己心愛的女人,能有什麽壞心思。”

他壓低聲音說的話,語調綿軟,聽著也不吵鬧,但驟提起了姑姑,知曉一些舊事的人立刻想到了林姿,謝江打量了下王九,暗道這林雋是真的會抓人心思,但也的確猖獗。

這是王九逆鱗,他真提了,今天就不能善了了。

“有時候,我真羨慕你跟宋隱哥,戀愛這種事,說談就談,要訂婚了,反而吹了。”

眾人:

談過?蕭絕身體僵住了,什麽時候,她十八九歲那會?是真心的?

一定跟對自己一樣,玩玩的吧。

“對了,我這裏還有你跟宋隱哥當年偷偷摸摸在一起的照片哦。”

林雋現在還算不上癲狂,就是有點神經病,在這種場合提這點風花雪月的事,還真拿出照片了。

這時候,蔡吾君瞥到王九眉宇微微下壓。

蔡吾君出於風度,也沒看那照片,不過他出於風度,沒看那照片,目光往下,卻瞥到了王九翹起長腿後,長裙下擺下麵若隱若現的修長小腿。

他挪開目光,知道王九沒去接那照片,倒是宋隱接了,垂眸看,神色不知為何。

此時,王九手掌往他那邊微微探了下,宋隱就把照片放了上去。

很細微自然的動作,透著幾分熟稔。

果然是談過戀愛的人。

謝江蕭絕等人都看出來了。

第三排的蕭情憂慮看了下自己大哥。

這來開個會還得承受這樣的暴擊,有點可憐啊。

七天瑞士滑雪算談嗎?好像不是很正式的感覺。

莫名變三?

不過怎麽覺得這個林雋在憋大招。

但兩個當事人又不太在意的樣子,那個王九用兩根手指夾了它,略仔細瞧了一會,似在回憶。

宋隱瞧她這副表情,眉峰下壓,“無梅山小橡木。”

“阿,想起來了,那邊的齋菜挺好吃。”

“嗯。”

照片什麽樣,也沒人瞧見啊,唯一能看到的是蔡吾君,可惜這人沒看。

當年年少,多少青澀眷戀,如今到她嘴裏也隻剩下了齋菜。

不過在後麵幾排人看來,兩人身體微傾靠近看照片的時候,再淡然以對,也讓人覺得般配如畫,也總有幾分割舍不掉又可以疏離的親密。

兩人都輕描淡寫,讓林雋的招數像是小孩子過家家,可惜,林雋也不是吃幹飯的,他左右打量了兩人。

“所以,我是真的很好奇你們兩個當年為什麽解除婚約,明明咱們那些長輩都同意了不是麽?”

“我想,不外乎兩個原因吧,1,我那可憐的小表妹被人拐走的事確確實實跟宋家人有關,一直沒找回,阿九表姐你後來知道了這件事,就把宋隱哥給放棄了。”

他說到這的時候,王九還沒什麽反應,宋隱也很淡漠。

兩個人的心態穩的一匹。

哪怕不少軍部跟政治部的人已經開始皺眉,這林雋瘋了吧,拿這種事當眾說。

宋家姑娘當年的事可不小,牽扯很廣。

這帽子往宋家頭上套,林家是要跟宋家撕破臉

“當然,也有第二個原因。”

林雋轉過臉,瞧著王九笑:“表姐你其實早就知道宋家有問題,為了給我姑姑出氣,就故意勾引了宋家的心肝寶貝,引他墮落,引他為了你跟家族為敵,隻要廢了他,宋家下一代也就完了,你的計劃很順利,可後來應該被我姑姑懷疑了吧,你怕她生氣,就把計劃停了…本來我是這麽認為的,可後來才知道不是,因為就在你們解除婚約一個月後,宋隱哥的親爹就無端出車禍掛了,死得好慘,幾千萬的跑車把他困在裏麵活生生燒成了焦炭。”

“你說,到底是我的宋隱哥為了保證家族名聲而動的手呢,還是宋遠橋為了給自己女兒報仇而動的手呢?”

“但不管是哪一種,你都得償所願了啊,我的阿九表姐。”

“血肉相殘,刺激!”

開會?風花雪月?

神經病從來不帶普通幹貨,林雋帶來的是超品海鮮幹貨。

價值連城,一泡水就是一頓大餐。

會議廳那麽大,聲音那麽淡。

已經有人把這件事上報了,如果是真實的,宋家的情況肯定要被審查,因為當年宋家姑娘背後牽扯的是□□。

王九跟宋隱依舊沒什麽反應,但林雋卻身體後傾,後背倚靠了椅背,似乎舒展,長腿也翹了起來,輕嗤笑,重張狂,十分癲意。

“什麽皎皎君子,天之嬌女,還是我這個被人罵到大的神經病,其實又有什麽區別呢,不過看誰裝得更好罷了。”

他是病態的,也是猖狂的,既給了宋隱跟宋家紮了一把刀,又給王九的名聲上潑了一層墨。

不過到底無不無辜呢?

不知道王九會不會否認。

好像以她的作風行徑…也不是沒可能啊。

就看她怎麽回應?反正這個是女人從來不需要別的男人跳出來替她解決的。

所以謝江他們都沒動。

果然,王九動了,她微側身,看到了後座的人,她一手夾著照片,自是要還給林雋。

林雋含著笑,卻沒接,“這是你們的,不用給我,畢竟我是偷拍的。”

“真好,還有道具,不知道你的道具多不多,是不是沒把藥保留下來?”

林雋目光深沉了,繼續笑:“什麽藥?”

“治你不舉的藥啊。”

就一下,原本癲狂的林雋臉色就劇變了,掌心甚至出了靈力的跳動,第二第三排的人都驚動了,好幾個都準備了技能。

其餘人則是:“???”

這瓜有點毒啊,首都世家圈這麽亂的麽?

倒是第一排的一群大佬們都穩如泰山,全程都沒什麽反應,但洛笙知道這群人其實很在意,都在豎著耳朵聽。

林家忽然崛起,宋家忽然被拖下水,又帶上跟首都世家圈若即若離卻遠去洛陽發展的王九。

其中蘊含的信息量其實很大。

當然了,也有可能單純因為八卦。

王九也穩,眸色溫軟,微憐憫,“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何至於此啊,小雋弟弟。”

怎麽說呢,每次王九說起“醫者父母心”或者“何至於此”,洛笙等人就有點頭皮發麻。

老王好像從來不把送到跟前的敵人留著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