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深處,地下水細密流淌的地方,血液黏稠,但一流出身體就很快被黑霧吞沒了,大概因為太過貪婪,它瘋狂鑽入流出血的王九身體。
直到黑霧消失一空,王九忽然睜開眼,第一反應就是撫摸身上的傷口。
傷口還在,但血水半點沒有。
回流了,流入了她後背。
黑霧聚集的地方。
“巫的存在?”王九下意思環顧這地底空間,卻什麽也沒瞧見,隻看到一些古老的殘骸,以及不遠處昏迷不醒的機械戰士。
王九本有些戒備,但很快給自己下了聖光恢複,並查看它。
掛了?
就這麽掛了?
王九很快明白機械戰士為什麽掛了,“這是它的智能芯片吧,竟然沒反應了。”
王九手指敲擊了下機械戰士麵具甲下麵的機械表殼,她控製銷金窟變成小刀,挖了好一會才挖開一層表殼金屬片,看到了底下的芯片。
顯然,芯片的智能程序已經不走了。
“不應該說死,應該說休眠,一旦讓它回到地麵,它還能活過來。”
這樣的機甲,以王九此前全盛期都很難絞殺破開,現在就更不用提了,不過王九嚐試了下。
咻,這機械戰士竟可以收進包裹裏。
王九驚訝,沉吟了片刻,微妙說:“所以,地底之下有著跟係統同源的力量麽?而這種力量克製了永夜族的機械智能。”
係統吃驚了,但閉嘴不語。
哦,果然。
一個被她百分百確定了的小秘密。
王九沒有追著不放,而是就地恢複起來。
係統:“你不往下鑽研?”
王九:“地麵上的我都搞不定,去地下找死?這破地兒我一會也不想待。”
係統:“可是地下有好多秘密欸,沒準你能…”
王九:“地府十八層也有很多秘密,你要不要去?”
到了第四時空不到24小時就差點掛了好幾次的老王可能有點小暴燥,又凶又狠。
係統:好氣哦,好像永遠看不到這個該死的女人因為貪心而遇險的狼狽樣子,可她也該死得有魅力。
王九不理會係統,在身體物理傷害恢複後就立即啟動了某種傳送。
之所以這麽急,是因為她發覺鑽入她體內的那些黑霧可能跟地球第三時空苗人山的那個巫屬於一種階體的存在,不是巫,也是類似的,這地底萬米以下到底藏著什麽?
就算她現在還保留全盛狀態,能量沒有耗空,也絕對不想去招惹,何況她靈力幾乎再次空乏。
走!
王九緊急啟動傳送,沒過幾秒,她消失了,而就在她消失的那一秒,她好像看到了下麵的裂動傳出的古老嘶吼,以及竄出的金光氣團跟青紫氣團…
嘩啦!
就差一秒,她就差點被吞噬了。
王九不見後,兩個氣團環繞著這個空間似乎在捕捉什麽,很快,它們對話了。
“墨崖逃了。”
“真是幸運,撞上一個為了逃避永夜而掉下來的可憐蟲。”
“阿,可以附著在一個血肉軀體上去看看外麵的花花世界,可真好,就是不知道這個可憐蟲的軀體能承受多久…”
“放心吧,墨崖逃不了多久的,神主不會允許任何邪惡囚徒回到他一生庇護的人間。”
主艦之上,風獠早已歸來,艦隊也通過空間跳躍避開了永夜族的殺機,不得不說,有點劫後餘生的感覺。
起碼小太子第一次經曆這種事,緊張得臉都漲紅了。
“殿下,危機解除了。”
小太子似乎有點尷尬,瞥過薩靈,輕哼道:“我知道,我沒害怕。”
薩靈:“我沒說殿下您害怕。”
小太子:“你!”
你說了,你的表情跟眼神還有語氣都說了!
小太子鼓起腮幫子,不說話,免得露餡。
薩靈也沒繼續逗他,反問風獠此前打鬥的情況,怎麽會忽然出現一個連他都不能直接拿下的人物。
“不知,此人似乎是忽然出現了,附近也沒有飛船軌跡,要麽她是早早就躲在沙蟲星上,要麽她是…”
薩靈眯起眼:“是跟著我們的艦隊過來的。”
這下小太子反應過來了,“啥意思,還有內奸?不對阿,有這樣的內奸,不該來殺我嗎?”
小太子的臉倒是挺大的,自覺自己是最肥的羔羊。
風獠:“按理說是這樣,但結果說明對方對您不感興趣。”
怎麽,羞辱我?
小太子:“哼!”
風獠說了下對方的實力,薩靈有些沉默,又看了風獠捕捉到了一些影像。
薩靈就看了幾眼,突判斷道:“她用的偽裝,以她的揮刀跟躲閃習慣,她的形體高度應該不是這樣的。”
如此高手,攻擊路數早已最優化,而這種最優化是可以計算的。
作為一個牧師,她也是一個對生靈軀體有極端了解的高手,第四時空又是一個科技超前發達的世界,生靈的腦域被開發到極致,薩靈可以幾秒內就用運用腦海中龐大的數據庫,將這種了解轉化為可怕的經驗。
風獠有些驚訝,但也點點頭,“此人有頂級的偽裝能力,不過永夜族應該會追殺她,畢竟他們也有截留空間遺留能量的儀器,判斷到她的存在,會立即下去追殺。隻是我們這邊四個小王者…”
薩靈搖搖頭,“這也是無奈之事,當前最重要的還是繼續排查艦內是否還有遺留人員。”
她說罷轉身回去排查,而風獠則是負責坐鎮主艦,但小太子思索了下,跟在了薩靈後麵,說是要監管她的排查,免得有漏網之魚。
薩靈不置可否,但也沒有一個一個輪著檢查,隻是安排各個部門細察,然後將大數據通報給她,不過也才看了兩個部門的報告,她忽然想起了什麽,抬手點了下手背,手背立刻浮現了一個光腦,光腦內有監控係統,她打開監控,查看了下,發現好幾個區域的監控都壞了,應該是此前叛徒廝殺時破壞掉的。
小太子留意到薩靈查看了下她醫療室內的一個監控。
他看似年輕憨憨,其實也不是傻子,問:“怎麽,你懷疑那個醜不拉幾的女囚啊?”
他沒說女奴,說明骨子裏也沒把對方納入自己麾下的意思,此前不過是膈應薩靈的。
畢竟饒是整個帝國的許多出身優越的女子,也多的是想做帝國太子女奴的,他犯不著找一個這樣的女囚。
“不算懷疑,對醫患的合理關心而已。”
這句話的虛偽程度等同於某個主任時常敷衍人的“醫者父母心”,小太子癟癟嘴,卻沒說什麽,隻跟著薩靈來到了她的醫療室,開大門,再開大門裏麵旁側房間小門,太子亦步亦趨跟著薩靈,助手則是跟在太子後麵,從後麵隻瞧見自家大醫療官站在病床邊上。
病**似乎躺了一個人,上麵蓋著一層白布。
怎麽說呢,從頭蓋到尾。
畫麵感太特麽強了。
走錯了,這是太平間?
小太子歪了下腦袋,眼珠子瞪圓,“掛了啊?”
他當然不在意一個女囚的生死,他震驚的是薩靈這位帝國頂級的大醫療官親自監管的女囚竟然沒熬過一天就掛了。
薩靈也是錯愕,她原來懷疑的是這個女囚有點貓膩,可能是什麽人混進來的,因為經驗豐富的她隔著那幾乎毀容的傷勢也能判斷出對方的皮囊之優,這樣的人族絕色女子要麽被豢養起來,要麽本身就是被嬌養起來的,怎麽會貿然出現在這麽遙遠偏僻的蟲族母星。
監控又剛好壞了。
裏麵應該沒人才對。
沒想到…定然有鬼!
薩靈眯起眼,掌心靈光遊走,啟動了驅幻術的技能,驟然揪了白布一角,直接掀了一半。
這一半見著了,是個活人,簡直太活了。
焚香酥骨級的活色生香。
既驗證了她此前的判斷,又超出了想像。
所以薩靈愣了下,但她很快反應過來,因為聽到了後麵某個小太子跟助手不同尋常的呼吸聲,刷!
白布迅即被重新蓋上,再次蓋過腦袋。
哦,又掛了啊?
“額,她是…?!”小太子腦子裏還在回想剛剛的驚鴻一瞥。
那女子是側臥的,一頭水墨般青絲披肩,薄薄的紅白間色素淨病服滑了半邊肩頭,大概不是因為布料太好太滑,而是因為她的皮膚…皮肉骨在那滑下的一角活色中仿佛生了入靈魂深處的一縷香。
蒼白,她很蒼白,陷入昏沉的睡眠狀態,眉頭緊鎖,疲倦又脆弱,但麵容並不嬌弱,相反,她給人的感覺克製又外放,盛烈又內斂的,乍一看如同冰封寒潭之下的一盅烈酒。
你期待用冰寒去驅逐她的凶猛烈性,因為怕難以駕馭難以承受,但結果是你連去品嚐的機會都失去了。
萬裏冰封,咫尺含醉。
就隔著那麽一點咫尺距離…小太子下意識繞出兩步,走到病床邊上,剛想再仔細看看。
薩靈道了一句:“殿下,您今日的課程作業還沒做。”
小太子整個人都僵住了,盯著薩靈,像是在看一個魔鬼。
薩靈寡淡清冷,眉眼如畫中卻特別無情,“昨天的也沒做。”
氣氛好恐怖,助手簡直想遁地。
小太子終於怒了,“這女人是你挑選來要獻給我父王討好他的?這麽怕被我發現,還借著那個醜八怪女奴的名頭,你太卑鄙了!幸好我聰明,發現了這個秘密!”
薩靈愣了下,忍不住仔細瞧著自家帝國小太子,心裏悠悠想:縱使天資不如陛下縱橫,但這腦洞也足以補全了。
“殿下真聰明。”
小太子瞪眼,果然如此!
“你休想,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下一站是哪?啟明星?直接把她扔下去!我的艦隊不帶這樣以色侍人居心不良的花瓶!”
學渣太子爺竟一下子用上了兩個成語,助手默默鼓掌。
說完小太子恨恨走了,卻沒留意到後麵的薩靈眉梢舒展,抬手讓助手也退出去,門一關,她掀開白布,手指帶著微光,伸過去,欲徹底檢查王九的身體虛實。
就在她的手要落在王九身上的時候。
醜八怪女奴睜開眼,靜靜瞧著她,後來薩靈回憶了下這個目光,才想起那是一道輕嫵脆弱又充滿蠱惑性的,能讓人溺斃的目光。
可惜是偽裝的。
半個小時後,薩靈離開醫療室,頓足看了下監控眼的位置,從外部走道被破壞的,不是內部。
看起來毫無破綻。
是她過度敏感了?
王九離開那個醫療室還是兩天後的事,因為快到星際貿易中轉站啟明星了。
第一天暗自嫌棄醜八怪女囚的助手,在這兩天給上藥以及檢查接觸後,助手終於見不得這個女囚雙手環胸倚靠著窗邊靜靜看著外麵星空的樣子。
哪怕一句話都沒說過,助手仍舊陷入了“憂鬱美感安靜斯文充滿強烈悲劇色彩的絕色女子特麽的真是太可憐了,我一定要幫她!”的自我認中無法自拔。
“你要不要出去走走?下一站啟明星,路上有星際十大美景之一的星辰微雨橋,很好看的。”
悲情絕色似乎才回神,偏頭看她,半邊側臉被窗外蔚藍炫目的星空光暈所染,另一邊側臉卻浸潤在醫療室內冷淡的白色光暈中。
“會影響你麽?”
冷淡又溫柔。
第一次聽到聲音的助手心都化了,“沒事沒事,薩靈大人其實人很好的,一點都不凶。”
“這樣啊。”絕色女子略微皺眉,似想起了什麽,手掌不由自主撫了下胸口,但並沒有多言。
助手看到了她的肢體動作,同為女子,她頓悟到了什麽——薩靈大人一定在檢查這個女子身體的時候,動作過於粗暴冷漠,把她弄疼了,沒準還有點心理陰影。
王九在助手的幫助下走出醫療室,並且到了主艦甲板上的時候,係統沒忍住:“你這樣也不怕遭天譴?”
王九:“以前都沒挨過雷劈,現在這算什麽?”
就差說係統沒見過世麵了。
係統無語,但正在此時,忽然聽見轟隆雷霆聲。
王九眉梢微動,抬頭往上看去。
此時艦隊還在太空中,但上頭雷霆密布,這些雷霆很可怕,同樣的也分外漂亮,至少先天沒啥審美觀但後天被熏陶出挑剔審美的王九覺得她是漂亮的。
她,天然對那些音樂或者畫藝等人為創造的藝術不感冒,但酷愛這種殘暴危險的美感。
雷霆縱橫星空萬萬裏,電光幻影羅網如夢幻。
王九仰麵看了良久,但察覺到了他人的目光跟助手緊張的呼吸,偏頭看過去,驟瞧見不遠處站著的薩靈大人。
無妝容,一襲隨風飄揚的白大褂,內裏長褲短袖,但修身,修的不止是如霜寒梨花般的雅冷之身,還有她的冷漠跟專業素養。
薩靈大人無疑帝國數得上名號的大美人,可惜名聲有點恐怖,號稱死人都怕的聖手,因此倒不像其他帝國美人讓人聞名都覺得旖旎動人。
當然,她也不乏許多精英醫師都具備的“挑剔”“龜毛”“潔癖”“毒舌”,以及最重要的“見多識廣”。
她冷眼看著一出來就招惹了無數帝國戰士目光的王九倚著欄杆跟助手低聲說話。
似乎因為太虛弱,她說話的語調很慢,不是詢問,主要是助理跟她搭話,她出於禮貌跟溫柔,回應了對方。
但本質應該是一個不太愛說話的人。
不愛說話還能把她的助手給迷成這樣,這女人有點危險。
想到這裏,薩靈踱步走了過去,路上不少人對她行禮,薩靈也隻是淡淡頷首。
用的是軍禮,嚴格上來說,她一開始的確是軍部出身。
助手也看到了薩靈,一下子僵住了,但下意識擋在了王九前麵,主動上前來跟薩靈道歉,委婉說擔心這個病人關太久了不利於恢複,自己會一直跟著免得對方出問題。
薩靈睨了她一眼,也沒回應,隻近距離打量了下王九,道:“膽子挺大。”
意有所指。
好像還沒把對王九的懷疑消去似的。
係統以為王九會裝小白花,要麽走失憶路線,要麽走我見猶憐路線。
沒想到都不是。
她沒回答,隻是緘默笑笑。
是那種無法言說,或者不愛言語的禮節性笑容。
問她的人會有一種被忽略被敷衍點微妙感。
不是很強烈,但足以讓一些強大而自我意識強烈的人隱隱在意。
薩靈的確有些在意了,瞥了剛剛還能與之有問有答的助手一眼,助手:“???”
“回去。”薩靈沒有多問,因為她知道對一個略有疑點卻始終沒有破綻的女囚而言,自己越接觸,越給對方機會。
這一定是一個很麻煩的人。
薩靈再次提前判斷,助手無奈,卻也不敢忤逆,隻是略微為難,好像在替某個女囚難過,好在王九乖巧,伸手輕拍了下助手的肩頭,似乎安撫,似乎表達親近,助手頓時紅了臉,小聲安撫王九。
連自己的上司在邊上都忘記了。
傻乎乎的,還不知道自己被人給蠱了。
薩靈冷眼旁觀,嘴角輕撇不耐,啪,拿出了打火機跟香煙,點燃,剛放上涼薄的唇,疑似蠱了自家助手的麻煩女人卻是頓足了,回身看來。
薩靈眯起眼,對上了王九的目光,心裏微詫,但隱察覺到對方的注意力似乎並未在自己身上,倒像是…她略微冷淡,卻見對方毫不懼怕自己的冷淡,反穿著拖鞋緩步回來,靠近了,低聲沙啞問:“抱歉,雖然有些冒昧,但,能否給我一支煙?”
王九是真的驚訝了,沒想到在第四時空能見到香煙。
話說,她很久沒抽過煙了。
其實不喜歡,但的確是她以往發泄情緒的一種渠道。
而她的情緒大抵來自兩方麵,一是地下萬米區域竄進體內卻不知來路蟄伏背部的黑霧,二是她再次搜查那頭噬血獸的所在,卻是時而消失,時而出現,而且距離很是遙遠。
兩種情況讓她憂慮,於是她才決定接近這個帝國最高權力中心,危險是危險,但可以借助這個平台的超強科技水平去了解身上的秘密,並且謀劃些機甲資源增強實力,最好能搞一艘不錯的飛船去找那噬血獸,光憑原來的次等飛行器,怕是還沒飛到地方就被打下來了。
這很危險,她在與虎謀皮,但主要還是焦躁。
她能感覺到黑霧入體後,背部的情況變得嚴重了,上次投喂的“祭品”的延緩效果好像被抹除掉了。
這也意味著,她的時間更少了。
所以,她有了情緒。
薩靈並不知道王九的想法,隻知道這個女囚膽子是真的大,大到沒邊了。
難道是自己的名聲變好了?
不對,大概是她還不知道自己是誰。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誰?”
“自然知道,我姓馬,名麗蘇。”
“我知道你的名字,兩天前你說過,我問的是身份。”
薩靈還記得兩天前給剛醒來的嬌弱女囚檢查體質的時候,問的一些信息,馬麗蘇這個名字一從對方唇下飄出來,她就有一種極端違和的感覺。
這樣一個女人,理當配一個神秘或者優雅的名字。
現在這個總覺得普普通通土裏土氣的。
薩靈覺得自己的挑剔症又犯了,但並不信她,所以今日再次詢問身份。
有些逼迫。
王九好像無視了這樣的壓力,反而略勾勒了唇瓣,輕歎一聲,“尊貴的薩靈大人,您是在查我的戶口麽?”
被無數人喊過薩靈大人,但這一次,薩靈卻猛然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夾著煙的手指都有些酥癢了。
目光銳利之後,薩靈抿了下叼著煙的唇,另一手指尖微動,複古煙盒打開了,還未有其他動作,王九就伸出手,兩根手指抽出了其中一根。
薩靈瞥了她,將唇上的煙夾在手上,另一手冷漠遞出了同樣複古的打火機,但…眼前距離兩步的人已經近了一步,一手輕扣住了薩靈的手腕,薩靈一驚,她本來可以躲開的,但隻是好奇這個女人是不是掩不住目的,所以縱容,但沒想到對方隻是微低了頭。
青絲滑落薄削肩頭,略掩纖細優美的頸項,唇大概是略濕潤的,半含著纖細的女士煙,煙頭抵著薩靈手裏燃著的煙,接觸,讓它被吻燃,點點星火,嫋嫋煙氣。
她側著在薩靈身前,乍一看,似是挨著懷抱,又控製了距離。
咫尺的距離,不盡的香氣,半含半露的隱晦,點到即止,在薩靈還未來得及思考某人的手到底是軟還是涼的時候,她已然鬆開冰涼發白的手指,退開一步,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輕吸一口,然後偏過臉,對著欄杆外的雷霆星空。
主艦是完全封閉的,上頭是透明屏障,它無風,但佳人身段款款,衣袍鬆垮,不隱不露的風情,卻在她偏頭對著外側靜靜斯文吞吐寂寞的時候,沒給任何人準備的時間,她就將性感釋放到了極致。
近乎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