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察覺到第一時空另有圖謀,王九會放過麽?
“當然會啊,我又不是一個貪心的人,家門口都送了這麽大一個靈池,還額外送了四時空第一美女給我當鄰居,我當然滿意。”
王九是這麽說的,可沒幾個人信,倒是王樹信了,還特會抓重點。
“那另一個鄰居呢?那個什麽日天。”
王樹對那個昊天沒啥好感,私底下把人家取了個外號叫日天。
王九看了王樹一眼,沒回答。
王樹後知後覺,恍然大悟,但王九已經走了。
去哪?
夜色朦朧,隨風潛入夜。
黑焱帝國王都,整個帝國融入到了洛陽區塊,直接霸占了好三個省的疆域,但王都與戈壁毗鄰。
既是鄰居,自是容易照麵,但墨燃沒想過對方會不請自來。
當在書房看到王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著她平日裏看的書,墨燃眼眸微垂,沒顯露不悅,但也不太客氣。
“若是不請自來,基本來者不善,戈壁領主是要開戰麽?”墨燃強勢,自然不喜歡別人比她更強勢,所以對王九並無好感。
但她又明白當前局勢若無把握擊潰王九,就不能輕易撕破臉。
不過…她知道對方的目的。
“特地大晚上來偷偷找你的肯定不是什麽好人,陛下的認知跟我一樣。”
“不過我也隻是個女人,能有什麽懷心思?”
墨燃:“比如為了你的未來公公,暗殺我。”
王九放下書,好整以暇抵著側臉瞧她,“殺你,對我有什麽好處麽?”
“如果我沒猜錯,一個時空中,若是建立帝國,便有帝國級的威望跟權限,你們手裏的權杖也隻是獎勵之一,這樣的獎勵已經夠嚇人了,但更可怕的是太荒的那個被你們幹掉後,你們兩人的權杖破界力量增加了至少一半的實力。我想,這是因為三帝國瓜分第四時空氣運,就跟大西瓜一樣,吃的人少了,你們吃到的也就多了,所以,假如你們兩個掛了一個,另外一個就能獨占整個第四時空的威望跟氣運,這也是不周仙山拉攏你又忌憚你的緣故——因為既希望借助你的氣運,又不希望你幹掉星堯獨占第四時空。這樣一來,你們的利益終端不一致,自然不可能合作無間,而且算一算,連昊天這樣的人物都能隨意驅使,他們那邊破均屬百萬的人至少五個以上,連他們都這麽忌憚你成為第四時空唯一帝王,我又怎麽敢掉以輕心?”
端水跟風花雪月無關,跟利益有關。
這才是王九。
墨燃眼皮子都不帶動一下的,隻漠然道:“既如此,你跟不周仙山有什麽區別?如果讓我選,我自然選更強的那個。”
她這話也很有道理。
王九卻是微笑:“當然有區別,我是第三時空的,在時間跟所受的規則限製上,我不需要著急,但第一時空不一樣,他們太老了,融合後,他們的遭受的限製是最多的,也更貪心,需要吃掉更多的資源來填補限製掉的力量,而這些資源…誰敢說天然就該屬於他們呢,難道你不想要?就算你不想要…不周仙山的那些個人也會這麽認為麽?”
她這是暗示,也是試探。
墨燃知道很多陰謀家都畏畏縮縮,把自己的權謀掩蓋在偽裝之下,以對方不能察覺為計劃的成功關鍵。
但作為帝王,作為強者,她始終認為最上乘的權謀是哪怕對方明知你所有底牌卻仍舊無能為力,因為你已然為對方造就絕對封閉的死路,讓對方無路可走。
這是陽謀。
王九現在對她用的就是陽謀。
一來,她的確也對那些資源有瓜分之心,但一開始不周仙山就明確讓她跟昊天融合在戈壁周圍,當時她就知道對方在提防也是在試探,她順從了…
二來,不周仙山不會輕易改變策略,既一開始對她就有防備之心,隻要等對方侵吞了資源恢複全盛時期的力量,接下來一定會對付她,甚至也對付星堯,隻要把他們兩個帝王幹掉,第四時空就是他們的。
不周仙山最貪,要吞並三個時空,墨燃當然不願意,王九也不願意。
這就是她們可以合作的關鍵點。
但如果選王九…
“你比他們更危險。”墨燃坦誠相待,卻也點出王九的危險性。
她知道第一時空的人最後一定會對她下手,但論危險性,她反而覺得王九才是最可怕的。
王九眸色微暗,卻是微笑著:“所以,我才更值得征服啊。”
“陛下,你不想知道你跟星堯陛下誰能贏麽?”
“誰征服我,誰就是四時空的霸主。”
不久前才渣言渣語端水的人,此時這般蠱惑,就好像深陷於青樓勾欄的花魁為了脫身而賣弄風情,渴望達官顯貴救自己出牢籠。
墨燃知道這個人是故意的,她沒上當,畢竟論美色與風情,她從自己身上已經得到極致的免疫力,怎麽會輕易被蠱惑,所以涼涼道:“你倒是自視甚高,當自己是龍脈麽?得到你就得天下?”
王九鬆乏了腰肢,倚靠著椅背,似笑非笑,“我不信你不知道靈魂者才可脫離遊戲限界,元靈才是永夜的對手,而元靈的特征就是靈魂。”
“你們再強,其實也已經到了上限了,無靈魂,軀體的最高上限也不過是均屬兩百萬,而我…親愛的陛下,你信不信隻要你把你的身體給我,我就能一瞬間讓它彪到均屬三百萬。”
王九這話很突兀,也很狂放囂張,可墨燃忽然明白這是王九在顯露底牌。
她可以創造軀體,而軀體的上限取決於靈魂。
墨燃若有所思:,“你可以替我跟星堯拓寬上限?還是幫我們築造靈魂?”
王九看了她一眼,“陛下,您這要求這麽高,不像是求合作,倒像是要聘禮啊。”
被嘲諷的墨燃沒有尷尬,反而緩緩道:“以你的性格,如果是來拉攏我的,當知道一開始就跟我攤開說利益即可,你敢來,就該準備好了讓我感興趣的條件,可你前後話這麽多,好像就是為了跟我聊天似的…如果我沒猜錯,你是在拖延時間,在感應洞察我的靈魂或者軀體——你想做什麽?”
她說話的時候,權杖拿出來了,既非敵對,又不友好。
但王九收回了靈魂絲線,讓它顯現在掌心,並且跳躍著,“你說得沒錯,我的確準備好了條件——雖然不能提高你的上限跟鑄造靈魂,但如果我能鍛造你們的軀體,讓它達到靈魂匹配的軀體,由軀體去氳養靈魂…你覺得怎麽樣?”
墨燃不語,冷眼看著王九拉來了星堯。
星堯看了下兩人,知道大概還沒談攏,於是加了一句:“隻是氳養靈魂當然不足以讓你我合作,但如果加上當年那些元靈帝級的傳承遺址,你覺得怎麽樣?”
墨燃目光掃過星堯跟王九,已然明白對方的真正誘餌在哪。
她沉思片刻,道:“他們那邊六個人,昊天跟流金你們已經見過,是最弱的,另外四個基本都比我還有星堯強大,就算是合你我三人之力,也無法對付他們六個人。”
王九:“你這是要拒絕我?”
墨燃麵無表情:“你說呢?”
兩人四目相對,星堯則是默默看了窗外遠方一眼,那裏,是昊天所在的仙山。
仙山中,昊天正在屋中蒲團上,他正準備修煉,但有人聯係了他。
是流金,他是來問情況的。
昊天回複:“那個王九果然十分棘手,可以自由脫離血肉軀體,這樣一來,便是我們的攻擊有噬血之能,卻也是直接作用於軀體的,遊戲的氣血清零既死亡的方式對她無效,除非我們有直接針對靈魂的殺傷技能,否則根本無法滅殺她。”
流金:“果然,你我見解一致,等下我會跟掌門轉達,還有那個墨燃女帝,她如何?可是生了異心?”
昊天想到墨燃對自己的冷淡跟厭惡,麵色微沉,回了一句:“此女心機深沉,對我不周仙山毫無敬畏之心,麵對王九跟星堯並無出手之意,我懷疑他們私底下已有勾結。”
流金:“她竟如此?好,我會跟掌門轉達。”
昊天:“你們那邊如何?”
流金:“目前還未有發現。”
流金沒有繼續多言,也不知道這邊掛掉了私聊的昊天麵色陰沉。
如果讓他選,他當然想跟其餘五人一起參與搜索靈帝遺址,而不是蹲在這狗地方去監視王九他們。
為什麽派自己?
無非是將自己排除在核心之外,可是憑什麽呢?明明最弱的是流金,就因為他是掌門的弟弟,就處處占盡好處。
昊天心中不爽,於是一時難以沉下心修煉,總覺得心緒不寧,仿佛有不詳的預感。
莫非,他真的被掌門他們拋棄了?
昊天的情緒起了波瀾,而對於修道者而言,一旦心境不穩,就等於有了破綻。
這個破綻,有時候等於死期。
嗡,昊天忽然腦袋一片酥麻。
然後,世界黑了。
就像是一個普通人從馬背上摔下去,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粗壯的馬蹄踹了一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