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它就攻擊起了其他人。
“阿域!!”楊東不由跳起,難以置信看著裏麵被追殺的兩人,其中一個赫然是楊域,其實如果不是楊東喊出,其他人一時沒認出,一來有些人不認識,二來楊域的速度很快,眾人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但現在一看,這個楊域的屬性赫然極高。
不過他怎麽在視頻裏?這是哪裏的副本?副本直播?
蕭瀝跟王鵬很驚愕,以前他們就認識楊域,這個人壞得很,比他們這些富家公子們壞了好幾個級數,麽麽下流下作的壞事一籮筐,可那些女子要麽不敢吭聲,要麽最後迫於威脅隻能拿錢翻供,讓這個人逍遙到了現在。
竟然還這麽強!
老天瞎眼了啊,噬血獸這種怪物都沒能吃了他!
不過當眾人看到楊域一把將陳虎甩過去擋大蜘蛛,眾人表情微妙了。
張董承恨得牙癢癢。
好在,陳虎掛了,然後…楊域亡命逃竄,可總逃不掉。
昏暗的,被一再打趴下,爬起來,再打趴下,不斷受傷。
張董承又特麽解氣了,可老父親楊東簡直心如刀絞,正要逼問梨亭這是怎麽回事。
梨亭自己還特麽一頭霧水呢,正要讓技術人員查,“難道是遊戲直播模式?與時俱進?”
他自言自語。
楊東差點氣出一口血,去你媽的與時俱進!
這肯定是,肯定是…
就在楊東以己度人將它陰謀論的時候,它…果然陷入了可怕的陰謀。
就在此時,畫麵一轉。
黑暗中,腳步聲傳來,昏暗的走道裏麵,有一個人走出,在下麵的楊域不斷打鬥掙紮的聲響中。
這個人走到了黑暗跟光明的界限,身形若隱若現,輕微的聲響中,煙盒打開,一根煙抽出,打火機點燃了它。
寥寥微妙的猩紅星火,照耀了光度,可以依稀看到一隻蒼白細弱的手夾著這根煙落在唇上,嫋了淡淡的煙,潤了那粉紅失血的色。
似有淡淡的歎息。
然後畫麵再一轉,楊域已經被大蜘蛛按在了地上,他慘叫,滿身是血,高度攝像頭居高臨下拍下了他的驚恐跟求饒。
“救我,救我,我錯了!”
“我不是故意的!”
“救我!求你救我!”
“我…”
他伸出手哭求,像是一個無助的小可憐蟲。
可二樓的人高高在上,沒有回應,於是他的麵目猙獰了…
然後大蜘蛛覆過去,似極端痛恨這個不太好對付的獵物,要麽就是感覺這頭獵物的肢體精華比前麵的好,所以它吃得尤其仔細,並不是囫圇吞下,而是吸食跟切割分食兼備。
大快朵頤。
楊東幾乎要瘋了,看著這一幕,抓住腦袋哀嚎了一聲,跪在地上。
這一幕,太驚心動魄,觸目驚心。
鄭禹都驚疑不定。
就在此時,現實,本來眾人全數被這般變故吸引了全部心神,全場寂靜,卻被周遭真實的聲音吸引。
煙盒,抽出一根煙,手指夾著它。
“真是太慘了,白發人送黑發人…”
她的語氣十分悲天憫人,慈悲到了骨子裏,又從骨頭深處攀爬到每一根頭發絲,連眼神都帶著幾分同悲的溫柔。
“楊先生。”
是要安慰苦主了嗎?
痛苦的楊東像是受到了蠱惑,他下意識轉頭,看到了前方一幕,瞳孔駭然。
王九夾著煙,將它遞到了唇上。
蒼白的手,細弱,女士煙也纖細,纖細對纖細,明明分外優雅又嫵媚,卻像是帶著幾分戲劇裏麵勾勒的青樓勾欄形削駭骨的狐媚色,不經意間,那色調就翻臉無情,變成妖精尖細的爪子,在猖獰揮舞著,切割人的血肉。
尤其是,她還微開紅唇,要咬不咬那煙頭,隻朝楊東和善溫柔一問。
“你瞧我這手好不好看?”
你看你兒子的死相好不好看?
楊東呆呆看著王九,又看她的手,忽然就頓悟了——跟屏幕裏麵出現過的,一模一樣。
是她,果然是她!
楊東麵目狠辣無比,咬牙切齒:“賤人!!”
眼看著他就要衝向王九,鄭禹敏銳,當下攔住了他。
“大哥,慎重,這裏不行。”
鄭禹怎麽會看不出這些十有八九是王九搞的鬼,殺人誅心,厲害!
可她還是太急了。
“不急於一時,她逃不過的。”鄭禹雖不在乎楊域,卻十分在意臉麵,真覺王九這般行事是當著他的麵打臉,他本來是十分不把這個小女人放在眼裏的,卻不想被她如此羞辱。
她,該死!
但鄭禹剛放下狠話,卻聽到屏幕那邊的慘劇結束了。
因為楊域被吃完了。
那大蜘蛛還沒擦嘴巴,視頻中段了下,有一瞬奇異又瘮人的卡頓,且伴隨著一個女人輕微低笑了下的聲音,像是午夜夢回在雨夜倫敦巷子裏撐著傘踩著高跟鞋尾隨普通人走近黑暗的危險女郎。
然後,屏幕光色霎時大亮,畫麵再來。
從他被一板磚砸下刺穿旦旦釘在地上開始,重複,重複,重複。
將他吃了,吃了,吃一遍又一遍。
這一幕一幕,有誰會為之入魔障?
楊東目光呆呆,眼裏血絲瘋狂蔓延。
這一切太嚇人了,根本超過一般人會做的事。
嚴宴庭跟蕭絕都怔怔瞧著不遠處的王九。
曾經溫柔鄉,似水柔情,如今她像是紅粉骷髏,在他們的懷抱裏化作飛灰。
變成了一個不可捉摸的漩渦。
就好像那些副本,出現的形式即是漩渦。
危險,充滿**,代表著未知又意味著超凡強大的未來。
讓每一個血性男兒既痛苦其中,又沉溺其中。
而張董承忽然發出驚恐的喊聲,噗通跪地,淒厲嚎叫:“對不起,啊,對不起!!”
“是他逼我的,逼我的!!”
“我不敢說,我不敢。”
“老師,對不起!”
“阿東,陳麗,許子,對不起,對不起…”
他對著地麵狂磕頭,淚流滿麵。
張董承見過王九,可他沒死,毫發無傷,甚至還跟王九幾成聯盟,可現在看來…
她的刀從來不會手軟。
冷酷到令人發指,要從身心折磨或者摧毀一些讓她惦記上的人。
鄭禹心中涼意瘋狂蔓延,卻聽到了很淡很短的小聲,轉頭看去,剛剛才讓他揣測的那個女人坐在原位,倚靠座椅,涼涼瞧著這一幕,手指還夾著那根煙,但沒有放在唇上,隻是對著桌麵有一下沒一下輕輕叩打著。
她臉上沒麽麽情緒,平靜自然得像是在看最差的那一屆春晚晚會。
鄭禹難耐心悸跟殺意,卻仍舊死死拉住了楊東,“大哥…梨部長,難道你就不想給一個解釋?”
死的不是他兒子,所以他尚能理智。
他隱隱察覺到王九可能是在故意激怒楊東。
絕不能讓她得逞!
梨亭正在判斷局麵的前因後果,他知道這肯定跟王九有幹係,但現在還沒查到證據,她本人就在這裏啊。
按理說這種侵入係統的時候,除非水平高到頂級,否則是沒法定時處理的——有一個人在幫她?
齊東正準備讓技術部的人瞧瞧,驟然。
轟!!
外麵的花園傳來恐怖的嘶吼聲,隨著那非人類的尖叫聲,對外的大落地窗玻璃一寸寸龜裂,緊接著轟!
它爆開了!
他們看到了外麵的花園中張牙舞爪的怪物。
“啊,是那頭大蜘蛛!!”
“快跑!”
今日殯儀館並無其他人葬禮,畢竟此地不是誰都有資格的,因此很是冷清,隻有他們這一波送別老太太的人,花園裏也就沒麽麽人了。
可他們在這裏啊!
“跑麽麽跑,出去打它!”
有血性跟有冒險上進精神的人已經都衝出去了,聰明的人也開始呼喊別人一起攻打。
因為同一時間,他們得到了係統的回複結果,這是秘境BOSS,掉落寶物很多。
沒人能抵抗它的吸引力,加上他們這邊人多,其實是能幹掉它的!
“快!”
眾人呼啦啦一片衝出去,沒人再去搭理楊域死沒死。
就連鄭禹也直接撇下了楊東,不過王九也沒免俗,她同樣也出去了,隻不過暫時觀望那些先衝過去跟大蜘蛛廝殺的人。
其實有人已經察覺到這蜘蛛就是屏幕上的那隻,就是不知道它為麽麽會出現這裏。
情況太緊急,先打蜘蛛增加參與度再說,哪有時間分心問係統信息。
參與度就代表著寶物呢!!
就連官方這邊也都安排人過去,但就在齊東也準備過去的時候,他忽然麵色大變,大喝!
“王女士,小心!!”
誰都沒想到楊東會忽然偷襲王九,更沒想到這個人的速度那麽快,至少有5的敏捷點,突然爆發,突然襲擊,他手掌一翻,一把臂長的砍刀朝著王九身後腦袋部位狠狠劈砍…
齊東大喝時,那刀鋒已經在王九後腦勺部位。
那一刻,他衝過去,但其餘人的攻擊方向都在大蜘蛛那邊,連分心都不敢,根本沒人能救她。
所以…
所以她隻能靠自己了。
刷!她側身一步,砍刀從她虛晃留下的殘影上劈下,楊東還沒來得及收刀回轉,就見到了長長且泛著銀光的劍刃,它從提刀的手臂經過。
像是大雪天不經意路過門口的路人,你開門請她進門,門一開,那漫天風雪的寒意不請自來。
於是,你覺得身體很冷。
因為手臂斷了。
斷臂手中的砍刀又經過了她的另一隻手,手腕一轉,刀劍鋒芒交叉,隨著她的微末殘影而交叉。
那線條纖細,帶銀刃冷光,像是技巧最精湛的縫紉大師穿針引線的著作。
但無需多描述,因為它隻存在短短一兩個呼吸間,這線條就結束了。
隻是它們短暫經過了楊東的另一隻手,以及另外兩條腿。
然後他失去四肢的身體接觸了地麵。
因為可怕的寒意跟痛苦而顫抖到幾乎撕裂的咽喉好像接觸了帶著血腥味的空氣,讓無邊的淒喊接近這花草四方盛開的天地。
他趴地,苟延殘喘,奄奄一息。
眾人的注意力無法分割,隻有極少數比如王鵬等沒有確切實戰能力的人戰戰兢兢,目瞪口呆。
刀劍在淌血,王九站在邊上,瞧著楊東血流滿地的殘體,歎了好長一口氣。
“原以為年輕人不講傳統武德,沒想到老一輩的也這樣啊。”
“背後偷襲,真是太不講禮貌了。”
梨亭一個文人,目前也沒參戰,見了這一幕,似乎想明白了麽麽,但察覺到他眼神的王九露出歉意但十分沒誠意的笑容,“抱歉,梨部,我是被動防禦,剛剛被嚇壞了,慌亂之下胡亂劈砍。”
我看你斬人四肢的時候很行雲流水,而且斬的位置…很精準。
資料裏說她是水平極高的外科主任。
果然非同小可。
梨亭眼神複雜,正要表態。
鄭禹見了,牙呲欲裂,隔空怒吼:“王九,你敢!!”
王九偏頭瞥了他一眼,輕嗤,將砍刀隨手插在了一隻斷臂上。
哦,就是原來楊東握刀的那隻手。
跟西瓜刀插西瓜一樣幹脆。
她問:“我都已經砍完了,你說我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