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願我如星君如月——清淺疑惑
ps:之前開頭的倒敘中清淺發現林詩喬和連彥親親的夜晚,應該為今夜,不是元宵節。
————————————————————————————————
心中生了一抹淡淡的思疑,清淺收了目光,卻也沒有將此事告知身旁的男人。
看了眼高台上幸福恩愛的二人,三王爺連煜將杯中的酒水斟滿,隨之舉起朝連澈笑道:“皇上與皇後娘娘相攜相親多年,乃是我蒼玄之福。臣此番特敬二位一杯,願皇上與皇後娘娘琴瑟和鳴,福澤天下。”
鳳眸輕凝過台下獻酒之人,連澈唇角扯出一抹冶豔的弧度,“承三哥美言,今日家宴,大家便不必拘禮,朕先飲此杯。祧”
輕抬手腕,男人舉起手中的碧翠磐龍酒杯,將其間的酒水一飲而盡。眸光轉向身旁亦舉著酒杯欲要一同飲之的清淺,連澈忽的將指尖鉗上了她的手腕。
看著她小臉上輕泛而出嫣紅之色與唇瓣上凝耀而出的華光,男人心神竟是微微一**。將指尖的力道稍稍一緊,連澈湊近她的酒杯就著杯中的酒水將之全數飲下了肚。
瞥了眼女子略顯錯愕的小模樣,男人將眼梢一挑,隨之放開了她的手腕,悠悠道:“皇後今日已不勝酒力,此杯便由朕代為飲之。噅”
看得這男人毫不避諱的在人前這般就著自己的酒水飲下,清淺暗暗的將小手摸捏至了男人的腰身指尖輕輕一擰,以示抗議自己的不滿。
霎時,她微涼的小手便被男人的大掌裹住,而後按壓到了自己的腿上。修長幹淨的指輕輕一挑,連澈將之纏上女子的指間與其十指相扣。
小手教男人桎梏到不得動彈,清淺憤憤之餘卻也滿心甜蜜的輕倚在男人身旁,隻為他這番細心的關懷與體恤。
其實這些年,她也曾想過再為這男人誕下一兒半女,但這男人卻因擔心她的身子不肯應允。
就如每每他們歡愛過後,他亦不再吩咐醫女給她喝那些難以下咽的避孕湯藥,而是在事前自己服下一些藥物,以至她不再有孕。
思及這男人為自己所做的種種事宜,清淺輕眯眼眸之際,借著酒力撫了撫額際的發絲。
乘著淺涼的春風,她微覺目眩之際亦是徐徐的依著男人的臂膀斜臥在了男人懷中。闔上眼眸,她再也顧不得旁人如何去看待自己,她隻想恣意的享受連澈的愛寵與嗬護。
將小臉輕枕上男人的腿膝,她將唇觸至男人淺有傷痕薄繭的手背輕輕一吻。感受到女子的輕暖之吻,連澈神色如水之餘,卻將指尖輕轉著撫上了女子滾燙的小臉。
唇角揚起淺淡的弧度,清淺緩緩張開了略顯迷醉的眼眸。隻是,在她打開雙眼的一瞬,透過方塌間隙,她看到了那個獨自坐於塌案前的寂寥女子。
沒有連珍的陪伴,亦沒有連彥的相依。清洛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聽聞著旁人熱鬧的言語,卻幾乎不曾用過麵前的糕點與菜肴。
將連澈的掌心輕輕一捏,清淺終是凝聲道:“不知連彥竟是何時離了席間,就留下清洛一人在那,我去看看。”
不曾多言一句,連澈隻是重重的握了握女子的小手,以示默許。輕咬唇瓣,女子緩緩直起了身子。作狀撫了撫眉心,她挽著衣裙緩緩走了下了高台。
見那個鳳袍冠身的女子正朝自己款款而來,清洛忙從失魂中回過神來,而後起身朝她盈盈一福,“見過皇後娘娘。”
一手扶上她的手臂,清淺婉婉一笑,“都是自家姐妹,妹妹不必如此多禮。”
淺淡如月的笑了笑,清洛點頭示禮。不想自己唯一的妹妹在這熱鬧的家宴上無人相伴,清淺便索性坐下與她一道寒暄了幾句。
隻是言談間,她卻隱隱感受到了這女子客套中淺含的疏離與拘謹。
靠在鳳攆的椅背之上,初春夜間那微涼的輕風將清淺臉上流轉的滾燙終是卷帶而走了些許。而這涼意,亦是讓她從微醺中清醒了不少。
輕挪身子,女子瞥了眼走在自己身側的芙映。她正挽著燈籠專注地看著前方的道路,嘴裏還不時叮囑那抬著鳳攆的宮人,“前方的石子路你們可要小心些,若是一個不小心磕絆驚擾了娘娘,便讓你們一個個吃不完兜著走。”
聽完芙映的話語,清淺無奈的輕輕一笑。
這女子多年來一直如此,而她嘴上的功夫亦是愈發的厲害,刻薄尤勝從前。但私底下,她卻是個嘴硬心軟的主兒。
隻覺晚間的風相較於方才更濃烈了幾許,已是微有涼意。清淺索性便將衣襟上的緞帶提起,以來遮擋住侵入脖頸的冷風。
之前,連澈因與眾位王爺留下來陪太後閑談許久,待晚宴結束之時天色已晚,各女眷便由掌事太監安排在了宮中閑置的廂房入住。
自曆經那些苦痛的變故,已有八年之久。她與清洛麵上雖是和睦相處,但實際這女子心中似依然存了不少隔閡。
盡管如今她已與連彥育有兩個孩子,卻不知當年那些事,在清洛心中究竟還需再花多少年才能全然平複。
想起那個與自己輪廓有幾分相似的女子,清淺不禁微凝了眼眸。
清洛時常會帶著兩個孩子進宮來看望太後,而她與清洛相見的機會自是不會少。
雖然她也曾努力改善清洛對自己的看法,但這女子卻總是一副不溫不火的模樣,禮敬卻又疏離,怎麽看都不像是兩姐妹。
這些年,她亦曾私下調查過當年蘇清淺所經曆的一切事宜。除卻這女子執愛連彥如火如荼,曾欲主動獻身於他卻被拒絕後,險些將清洛賣入地下妓院外,似乎再也探查不出其它。
但她直覺此事並非如此簡單。
這數年來,她與連澈夫婦相和之餘,她亦深知他的脾性喜好。
當年蘇清淺被軟禁之時,蘇柏年與沈溢在朝中勢力相當。而當她附於蘇清淺之身時,卻也誤闖了蘇府家宴。
那日,連澈雖在場,但他卻並未給蘇柏年任何顏麵,便直接想要處死自己。就如已知的這些罪行,蘇清淺罪不及死,更何況她是蘇柏年嫡出的女兒。
可當時自己早已嚇得三魂丟了七魄,而後又緊接著曆經了一係列的變故,因而有些事,她並未來得及細想。
但現在回想起來,蘇柏年當時激烈的行為,以及夏竹煙婉約的求情,都透著絲絲古怪。
似乎這件事背後隱藏著更大的真相,以至於連澈決絕到甚至不屑於在蘇柏年及眾人麵前做戲。
而從小便伴在蘇清淺身邊的貼身侍婢鈴香,卻在蘇柏年宮變當夜被淩遲而死。不然,她尚可從這女子口中慢慢探得事件的始末。
想起那個一心為主的可憐丫頭,清淺的眼梢竟是隱隱凝了幾許淚光。
心中悶頓得生了絲煩躁之意,清淺微擰了眉間。霎時,鳳攆忽的重重的一顛,她小手輕扶上攆架之餘,亦是敏銳的瞧見了一抹黑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那耳目聰敏的芙映更是以極快的速度閃身而去。
將手中的燈籠高高舉起,她小心翼翼的四處照了照,卻並未發現任何可疑之人。
示意宮人將鳳攆放下,清淺輕喚而語,“本宮今日酒喝得略有些多,你便陪本宮去散散心吧。”
“此番關鍵是讓本宮身上的酒氣消減一些,否則等下連祈這孩子又得嘮叨不休,他實然是與他父皇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遣散了隨行的宮人,芙映右手穩穩的攙著清淺,左手則是輕提著燈籠,小心翼翼地為身旁女子照亮了腳下的道路。
瞥了眼眉目敏慎的芙映,清淺微歎口氣之餘,輕輕一笑,“有多少年,我們姐妹二人沒這般在夜間遊走閑晃了?”
這些年,芙映放棄了自己的個人幸福,全心全意的照料她與兩個孩子。
對此,清淺心中充滿了感激,於是私下便一直與她姐妹相稱。自她成為皇後之後,出行均有鳳攆隨駕。
雖說讓她更顯尊貴,隻是少了許多自由,但這卻也是皇後需要遵循的禮法宮規。
一路緩步踏至落櫻湖畔,清淺遠遠的便瞧見了兩個人影正親昵的擁抱在一起。而在漫天煙火綻放的一瞬,那湖畔二人竟是林詩喬與在家宴上便已失蹤的連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