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八卦的問題

鳳玖瀾耳根子紅透了,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依偎在他的懷裏。

從現在開始,這個男人是她的了!

和虞純沒有半點關係,她想獨占他一個。

鳳玖瀾有多介意虞純和顏舒的存在,歐陽旭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

冬天的腳步悄悄走來,可相愛的兩人卻覺得這個冬天不再寒冷,因為他們可以在一起了,名正言順。

當別人問起她歐陽旭是誰,她可以自豪地告訴別人:他,是我的未婚夫!

宇文霽心有不甘,可在這樣的情形下他什麽也做不了,這裏可不是任他為所欲為的北霜,碧雲島,是景家人的天下。

景無憂在公關方麵很有一套,今日招婿一事到此結束,他有條不紊地安排受邀之人離開,或是安置一部分人在遠黛園住下。

東都城皇宮從來不安排身份尊貴的賓客入住,若是有國賓遠道而來,必然會安置在景色宜人的遠黛園。

眾人散去,鳳玖瀾和歐陽旭依舊沉浸在幸福中沒有回過神來,直到碧雲島主和風沁妍走到他們身邊。

碧雲島主輕咳了幾聲以顯示自己的存在感,歐陽旭這才放開鳳玖瀾,與碧雲島主對視,摟著鳳玖瀾纖纖楚腰,真誠地說,“島主、夫人,歐陽旭用生命起誓,一生珍惜瀾瀾,守護瀾瀾。”

這是他的承諾,凝聚著濃濃愛意的承諾。

珍惜和守護,有時比一個單薄的“愛”更有重量。

碧雲島主不苟言笑,將準備跪下行大禮的歐陽旭和鳳玖瀾扶起,關切地看著自己的女兒,還有未來的女婿,“小旭,瀾瀾被我寵壞了,你以後要讓著她。”

鳳玖瀾羞赧一笑,半嗔半羞半惱,跺了跺腳,“爹爹!”可碧雲島主並沒有因為她的嬌嗔而停止,繼續盯著歐陽旭,“還有,瀾瀾不會和別的女人共事一夫,她很愛你,所以你不要辜負她。”

鳳玖瀾的眼眶因為碧雲島主的話有些紅,眼睛裏的淚水忍不住想要奪眶而出,原來,這就是父親的感覺,如果說母愛如水,細水長流,那麽父愛就像是一座山,沉穩莊重,氣勢磅礴。

風沁妍發現了鳳玖瀾的異樣,十分輕巧地從歐陽旭懷裏將她拉了過來,親自給她拭去眼角的淚,“傻孩子,哭什麽?你應該高興才對。”

就在這時碧雲島主和歐陽旭已經走遠,好似在討論著些什麽,至於談話的內容,鳳玖瀾聽不到。

“那位北霜齊王,看起來不是個好打發的主兒。”碧雲島主一語道破天機,即便沒有人跟他說鳳玖瀾和宇文霽的事情,他也能猜到幾分。

“我知道,這一次,我絕不讓瀾瀾離開我!”

歐陽旭雪白的衣袖下雙拳緊握,周身的氣息陡然一變,此時的夕陽無限美好,碧雲島主好似想到了什麽,帶著歐陽旭離開遠黛園。

兩人走在蜿蜒曲折的路上,周圍的景致也在不斷地變幻著,精通陣法的歐陽旭對此並沒有感到絲毫意外,因為這樣的幻陣他也會布。

不知道走了多久,歐陽旭和碧雲島主來到了一個世外桃源,那山澗中的水飛流直下,氣勢磅礴,水花飛濺,衝擊著堅硬的岩石,震天動地。

碧雲島主站在一塊巨石上,負手而立,靜靜地看著那瀑布,沒有說話,仿佛在追憶著過去。

歐陽旭本就不是多話之人,細細觀察著這周圍的一切,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可當他的眸光觸及那深水寒潭時,隱隱約約瞧見了一柄插在岩石中的劍。

碧雲島主武功登峰造極,對於常人情緒變化引起的氣息變化十分敏感,他慨然一歎,“小旭,去寒潭深水裏拔出那柄劍吧!”

雖然猜出了一半,可歐陽旭還是忍不住想問一句“為什麽”!

誰知他還沒來得及問,碧雲島主就好似看穿了他的心事一般,“那是你父親留下的。”

歐陽旭腦子裏轟然一炸,這是他第一次從活人的口中聽到關於他親生父親的事情,他的臉上寫滿了彷徨,還有那麽一絲不知所措。

“當年北境扶桑異動,三大宗主前往扶桑,然而你的父親卻在扶桑永遠長眠了。”碧雲島主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提起這件事,還記得當年的他剛剛經曆人生中最深的傷痛與背叛,心愛的妻子墜海,生死不明,碧雲島權力更替,倍受打擊,接踵而至的便是自己最尊敬的義兄與世長辭的消息。

那一年,前往扶桑的還有兩個人,軒轅城和雲水之遙的宗主,當他們從扶桑回來的時候亦是元氣大傷,閉關至今都沒有恢複,也因為這個原因,如今的雲水之遙和軒轅城都是少主玉靈淵在管。

兩大宗主沒有帶回夏侯曄的遺體,有的隻是他生前從不離身的佩劍——乾坤劍,最後轉交到了自己的手裏,代為保管。

當年在扶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沒有人知道,唯一知道的兩個人如今都在閉關,多年不問世事。

碧雲島主轉身,看著歐陽旭那雙異於常人的琥珀色眸子,有些感慨,若是義兄九泉之下有知,該是無憾了。

因為他留在這世上的唯一血脈,此時已經不再需要別人的保護了。

歐陽旭縱身一躍,衝入寒潭之中,當身體觸及那寒氣甚重的深潭時,饒是擁有了天靈寒體的他也不由得感到一陣刺骨冰寒,深潭之下那柄黑色的寶劍靜靜地立著,仿佛很多年了。

古劍看起來並不鋒利,反而給人以一種鈍劍的錯覺。

歐陽旭忍著無邊的寒氣,慢慢地靠近乾坤劍,當他的手碰上了劍柄時,他唯一的感覺就是自己的手都快要被廢掉了,可還是拚盡全力,握住劍柄,一寸一寸艱難無比地從堅硬的岩石中拔出通體幽黑閃耀著黑光的劍。

碧雲島主沒有說話,輕輕地閉上眼睛,意念一直鎖定歐陽旭。

歐陽旭從來沒有想過這世間竟然還有比他還要冷的東西,手從握住劍的那一刻開始就慢慢變得僵硬了起來,但這並不能阻止他將乾坤劍拔出的決心!

那是屬於父親的東西,僅剩的東西!

瀾瀾是如此在乎自己的家人,他也一樣!

他的意識漸漸模糊了起來,可即便是知覺被麻痹了也還是不忘自己的目的,就在他準備失去所有意識的一瞬,那並幽黑的劍破石而出,連帶著歐陽旭一起飛出深潭直衝天際。

歐陽旭閉著眼睛,從空中落下,他的手裏握著乾坤劍,很緊很緊。

“哐啷”的一聲響起,那是乾坤劍與石頭撞擊所發出的聲音,歐陽旭的身體撞在了堅硬的岩石上,額頭紫了一塊。

碧雲島主睨了一眼那柄玄鐵乾坤劍,而後將昏迷中的歐陽旭送到了遠黛園的行宮裏,並為他請了禦醫。

這會兒,鳳玖瀾正在自己的房間裏和風沁妍說著體己話,一聽到歐陽旭受傷的消息,三魂失了兩魂半,飛一般地趕往遠黛園。

她風風火火一路趕來,根本不管路上的行人,還有那些舒展著腰肢的小花小草,毫不避諱地衝入了歐陽旭修養的房間。

如此大的動靜,讓坐在床邊椅子上的碧雲島主眉頭一皺,當他看清來人時,沒好氣地訓了一句,“瀾瀾,女孩子不要這麽沒大沒小的!”

“爹爹,你把旭哥哥怎麽了?”鳳玖瀾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碧雲島主打傷歐陽旭,口無遮攔地質問。

若是換做一般人,碧雲島主早就大發雷霆了,他是碧雲島的主人,還沒有哪個人敢這樣和他說話的!

但鳳玖瀾是他的女兒,他虧欠了很多的女兒,所以他對這個女兒有著非同常人的耐心和包容心。

“瀾瀾,你爹爹我能把你的旭哥哥怎麽樣?”碧雲島主反問一句,瀾瀾問這個問題簡直是太有歧義了,他是個男人,又沒有什麽特殊癖好,能將歐陽旭怎麽樣?

“倒是你,毫不避嫌地闖進來,萬一他沒穿衣服怎麽辦?”

“……”鳳玖瀾一聽到碧雲島主那說者無心的話臉紅成了半邊天,吞吞吐吐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風沁妍接踵而至,拉住了鳳玖瀾,和碧雲島主對視一眼,徐徐出聲,“夫君,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沒什麽大不了的,小旭天靈寒體,遲早會痊愈。”碧雲島主漫不經心地回答,接著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拉著風沁妍的手離開屋子。

鳳玖瀾見那礙事的兩個人離開後,自然而然地坐在床邊,下意識地握住了歐陽旭的手,在指尖觸及他手指的一刹那“嘶”的一聲響起,鳳玖瀾從來沒有感受過如此冷的溫度。

一想到這溫度是從歐陽旭身上傳來的,她的心更加慌了起來,迫不及待地將耳朵貼在了他的心口上,當感覺到那一層肌膚下的心仍然在堅強地跳動著,她心裏的擔憂稍稍減少了幾分。

她的手悄悄地撫上了他如玉如瓷的臉龐,很少有像今日的這種情況,他就那樣安靜地躺著,像極了一個沉睡中的美人。

門虛掩著,透過那不大不小的一條門縫,裏邊的人可以清楚無比地看到外麵的景象。

老禦醫背著藥箱,踟躕著該不該走進去,鳳玖瀾凝視著歐陽旭那沉睡中的容顏,目不轉睛,全神貫注,仿佛怎麽也看不夠一般。

“進來吧!”

不知何時,鳳玖瀾注意到了門外踱步的老禦醫,眸光依舊沒有移開歐陽旭一分一毫,開口吩咐了一聲。

老禦醫這才跨過門檻向裏邊走來,鳳玖瀾給歐陽旭蓋上了被子,而後離開床邊,站到了老禦醫的身後,問道,“老禦醫,他可有大礙?”

給歐陽旭把脈的老禦醫捋著胡子,渾濁的眼睛沉澱著塵世的滄桑,搖了搖頭,“沒有大礙,大概十天半個月的樣子就能醒來!”

鳳玖瀾聽到老禦醫前半句話還在心裏歡呼雀躍,結果後半句話就把她所有的喜悅之情全部澆滅了,十天半個月才醒來還叫沒有大礙?

她黑葡萄似的眼睛裏閃過些許怒意,正要發作,隻聽那老禦醫對自己擺了擺手,而後繼續道,“要想讓他提前醒來,也不是沒有辦法,隻要他體內的寒氣驅散了就可以立刻醒來。”

“既然如此,那你還不立刻去熬薑湯!”鳳玖瀾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在她眼裏,薑湯驅寒是硬道理。

老禦醫豎起一根手指,故作高深莫測地搖頭,“非也非也!公主莫非不知道歐陽少主體內積聚的寒氣不是一般的寒氣?哪裏是一般的湯湯水水能夠驅散的?”

鳳玖瀾的臉瞬間垮了下來,一般的湯湯水水對旭哥哥不管用?旭哥哥要是真的昏迷十天半個月,那他們的定親典禮怎麽辦?

兩天後他們就要定親了,總不能讓她找個人假扮旭哥哥和她定親吧……

可要是推遲時間,她又怕夜長夢多,時間拖得越久,越是容易生出意外來,而她自從遇到了他就意外不斷,每一次他們就要在一起了,可還是天意弄人。

這一次,她不希望有任何意外!

“老臣鬥膽,想問公主一個問題。”老禦醫將鳳玖瀾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那犀利的眼神好似要把她撥了個精光似的,鳳玖瀾有些不自在,連忙開口,“老禦醫有話直說。”

她知道,這位老禦醫,隻為他們景家人看病,經驗豐富,醫術高超,當日她被海水衝到碧雲島昏迷的那幾天一直都是這位老禦醫在給她看病。

而且,這名老禦醫在東都皇宮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四十年,爹爹和娘親都很信任他。

“歐陽少主擁有著至寒的天靈寒體,可老臣當日在給公主請脈的時候,發現公主的體內有一縷至寒真氣的存在……”老禦醫的聲音十分平穩,沒有任何異樣,鳳玖瀾認真地聽著,不敢有絲毫懈怠。

說到此處,他微微一頓,再次看了鳳玖瀾一眼,平淡地問,“不知公主和歐陽少主是否圓房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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