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口聲聲說著錯了,說出的話卻愈發強硬霸道。
這男人,果然隨時隨地都是這麽死不要臉!
她冷下臉拍掉他的手,知道再跟他說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結果,隻好氣得別開視線,“你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我現在再不想看到你,你可以走了。”
“當真?”
“自然是真的!”
“就算我有那起案子的結果,你也不想知道?”
那起案子?哪起?
夏清淺不覺得他會無緣無故跟她說起朝中的案子,除非……是她早已知道的!
那就隻有昨日提到的,連雲館正在追查的人口失蹤案了!
她眼神微變,“這麽快就有結果了?”
蕭墨寒沒有回答,隻是似笑非笑,“現在還想讓我走嗎?”
夏清淺,“……”
“蕭墨寒你現在立刻給我說!”
“既然你這麽想聽我說話,那我與你說說也無妨。不過……我現在累了,不想站著說,須得躺著。”
“……?”
夏清淺愈發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我知道你不要臉,但是你怎麽能這麽無底線的刷下限?”
因為這種時候再講什麽底線,她就徹底離開他了。
男人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自嘲,轉瞬即逝。
旋即便挑眉道:“想聽嗎?”
夏清淺咬牙。
蕭墨寒也不勉強她回答,隻是自顧自的拉起她的手,察覺到她身體一僵,他的動作也頓了一瞬,但旋即還是牽著她僵硬的身體走到床邊,然後自顧自的解開衣裳躺下了。
夏清淺看著他一氣嗬成的動作,險些沒氣得把他拎起來打。
可她還沒來得及發作,就聽男人道:“我讓元修去刑部走了一趟,結果發現關於這起案子的卷宗都被撕了。好不容易找到的備用卷宗也是殘缺不齊的,明顯是刑部有內鬼不想讓人知道這起案子。”
她皺眉道:“這麽大的案子,就算被瞞著不能鬧到你麵前,但怎麽可能連刑部尚書也被瞞過?”
男人嘲弄的看了她一眼。
夏清淺透過他的眼神,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
或許,刑部尚書不是被瞞過的,而恰恰就是……那個最大的內鬼!
這一點他們昨日就有所懷疑,而現在,幾乎已經確定!
“範城那個老狐狸,不會做損人不利己的事。”男人冷笑道,“要麽就是收了人家的好處,替人隱瞞,要麽就是本身就與此事有關——可不管是哪一種,他必然知道點什麽。”
“那我明日去範家走一趟。”夏清淺神色凝重。
“現在時辰不早了,該歇著了。”
“……你就查到這些?”
“這麽短的時間,你還想查到什麽?”
“……”
那他剛才還一副得知重大機密的樣子,結果到頭來,壓根兒沒說出什麽關鍵性的線索!
夏清淺有些嫌棄的看著他,“那行,你回……”
“朕乏了,睡了。”
男人說完便忽然在她腰間一摟,夏清淺原本是站在床邊,被他這麽突然一使力,整個人便猝不及防的倒在**,她臉色一沉,“蕭墨寒,你……”
“淺淺,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男人打斷她的話,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盯著她,“我們過幾日就會和好了,你快睡吧。”
夏清淺瞳眸微縮。
隻是這一次,看著他緊閉的雙眼,那隻手終於還是沒有推到他身上。
…………
翌日早晨,夏清淺起來的時候,蕭墨寒已經去上早朝了。
她洗漱完用過早膳,便直接出了宮。
大街上一輛褐色的馬車緩緩行駛,輪轂聲震動,裏麵的人坐得端端正正,閉目養神。
忽然,他的眼睛睜開,蹙眉看著麵前不知何時出現的女子。
“姑娘是……”
“我誰也不是。”夏清淺打斷了他。
她的臉上戴著麵巾,防止範城認出她來。
沒等範城開口,又揚手朝他打了個響指,紅唇輕啟,“睡。”
對麵的人表情忽然變得十分呆滯,迷惘的閉上了眼睛。
“你是誰?”
“我是刑部尚書,範城。”
“你要冰極草做什麽?”
“煉藥。”
“……什麽藥?”
“控製人的藥。”
夏清淺臉色倏地一變。
雖然她不知道範城說的藥具體是什麽,可是聽起來,怎麽跟前太後訓練藍鴉的手筆有些相似?
她皺眉道:“控製誰?”
範城沉默了一會兒,冷靜的吐出幾個字,“那些蠢貨。”
“那些蠢貨是誰?”
“抓來的人,愚民。”
“……”
夏清淺微微瞪大了眼睛,眼底閃過明顯的震驚,“成千上萬人口失控,幾十個村子的人在眨眼間消失,都是出自你的手筆……人都是被你抓去了?”
雖然蕭墨寒說過這種可能性,可她更願意相信範城是收了好處,而不是親自參與了這件事。
而且……如果範城要冰極草是為了煉藥控製那些人,那吳、杜兩家又是為何?
夏清淺神色凝重,“吳家和杜家,是不是打算跟你搶冰極草?”
“嗬。”範城不屑的嗤道,“他們也想討好主人,可是就憑他們,也配?”
“……主人?”她愈發震驚,“誰是你的主人,是你主人派你去抓人的嗎?你們抓了那些人又煉藥給他們服下,到底是為什麽?”
“為什麽?”範城喃喃的複述了一遍,然後即便是閉著眼睛,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十分激動,“自然是為了訓練最好的暗衛,最好的藍鴉!主人……他是這天地的主宰,他是神。”
藍鴉?
夏清淺難以置信的看著他,藍鴉不是前太後的暗衛嗎,不是已經被徹底除盡了嗎?
雖然她剛才聽到煉藥的時候,就覺得他們的手筆跟前太後很像,可不代表她把他們歸到了一夥啊!
可是,絕對不可能這麽巧,兩夥暗衛都叫藍鴉。
這兩者,絕對是有牽扯的!
她心跳大亂,“你的主人是誰,前太後陳青禾嗎?可她已經死了,還怎麽當你的神?”
“她算什麽東西,不過是主人手裏的一顆棋子而已。”
“所以你的主人到底是誰?!”
夏清淺的聲音一下子有些尖銳,尖銳中還摻雜和一絲明顯的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