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賢妃聲音有些啞了,臉上的表情在極致的激動崩潰之後,已經恢複了死寂,像是一潭再也激不起浪花的死水。

雖然這個答案不是他們要的,但是蕭墨寒和夏清淺都看得出來,她沒有撒謊。

“什麽時候的事?”夏清淺又問,“你安排的刺殺都是在這兩天,所以命令也是最近接到的?”

“大概半個月前。”賢妃自嘲道,“我花了這麽長時間籌謀布置,沒想到還是功虧一簣。”

果然。

蕭墨寒麵無表情的想,這突然的刺殺,果然不是為了東泱公主的事。

他忽然像是想起什麽,眼底閃過一絲寒光,“還有誰在幫你?”

一共三次刺殺,第一次是前日,有人假扮柳絮的樣子混入龍吟宮,甚至連淺淺都險些沒察覺。

第二次是昨日,知道淺淺會救人,故意把術法施加在純妃身上。

隻有第三次是賢妃親自動手的,前兩日那個人……似乎遠比賢妃高明。

被他這麽一說,夏清淺也當即想到了這一點。

可賢妃皺了下眉,還是搖頭,“她自己找上我的,說我們是同道中人,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如果用她自己的方法,大概隻能下毒,畢竟她也沒什麽別的本事。

可是那個人好像很厲害……她也想不明白,為什麽對方會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要刺殺夏清淺,甚至好像跟她站在一邊,主動幫著她。

那個人真的很神秘,又很厲害。

“算了。”夏清淺歎了口氣,“看來我們也問不出什麽了。”

目前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刺殺她的一共有兩撥人。

一撥是遠在東泱的鞍王,還有一撥……尚未可知。

但就現在看來,第二撥或許遠比鞍王更厲害,甚至掌控者全局,對每一個人都了解得很透徹。

…………

賢妃被送出了宮,夏清淺依諾沒有殺她。

但是夏清淺知道,賢妃沒有完成任務,肯定也活不長了。

至於其他妃嬪,和幾日前完全不同的態度,都恨不得立刻離開皇宮。

蕭墨寒給他們

至此,整個後宮終於被遣散,隻剩下夏清淺一個人。

這兩天鎮南王一直很擔心夏清淺的身體,幾次說要來看她,都被蕭墨寒拒絕了。

如今她解決了宮裏這個麻煩,外麵的人短時間內估計也不敢輕舉妄動,所以他們把真相告訴了鎮南王,並決定三日後啟程去南疆。

這三日時間,蕭墨寒處理了一些朝政大事,並讓攝政王入宮,在他回來之前暫時主持朝政。

夏清淺倒是沒想到,這男人大多數時候提防著攝政王,關鍵時候竟然這麽相信他。

“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

蕭墨寒糾正道:“相比之下朕更相信蘇庭深,但平日裏也就罷了,朕不在的時候,他一個非皇親國戚必定難以服眾,若是攝政王帶頭刁難,他的日子會很難過。反而讓攝政王親自代理朝政,等朕回來的時候,他總不好意思不盡心盡力——但凡出點什麽差錯,責任都是他的不是嗎?”

不得不說,這男人在朝堂用人方麵,堪稱一絕。

夏清淺由衷的讚歎,“能當上皇帝的,果然不簡單。”

蕭墨寒好笑,“能被這樣的皇帝看上的女人,豈非更不簡單?”

夏清淺臉一紅,一旁傳來稚嫩的聲音,“爹爹,您是在誇娘親嗎?”

今晚是他們在西涼的最後一晚,所以蕭墨寒很願意陪兒子,念念難得可以跟父皇母後一起睡。

夏清淺有些不太放心,也有些舍不得,“乖兒子,爹爹和娘親要出去辦點事,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你要好好聽白霜姨姨和哥哥的話,好好吃飯,我們會早點回來的,知道嗎?”

“娘親要去很遠的地方嗎?”小家夥天真的看著她。

“是啊。”她點點頭,認真的道,“爹爹病了,娘親帶他去治病,治好了就回來。”

“爹爹生病了?”念念驚訝的看向蕭墨寒,心疼捂住他的臉,“爹爹疼不疼?”

要說實話,那病發作的時候那疼死人。

可是蕭墨寒不想嚇著他,想了想,一本正經的道:“很疼。所以念念晚上睡覺不能踢被子,否則生了病,也會像爹爹一樣疼。”

念念苦著臉,“爹爹還說念念呢,爹爹自己也踢被子,所以才會生病的對不對?”

夏清淺心裏一疼,下意識的看向身旁的男人。

可他還是笑,“是啊,這種疼讓爹爹一個人受著就夠了,念念要乖一點,嗯?”

小家夥鄭重其事的點頭,“好!”

…………

大概因為今夜是最後一夜,所以夏清淺和蕭墨寒費了很多的工夫才把小家夥哄睡著。

第二天一早,他們就啟程前往南疆。

路上遭遇了兩次刺殺,都沒有成功,可夏清淺的心底還是隱隱有些不安。

好在最後,他們平安抵達。

進入南疆以後,鎮南王直接帶他們去了聖族,最後走到了一座祭塔前。

說是塔,是因為它的形狀和平常的寶塔相似,但它隻有一層,還造成了密室的模樣。

門口有個機關,打開機關進門,裏麵堆疊著無數的書籍,夏清淺沒有問,鎮南王也沒有要介紹的意思,一直帶著他們往裏走去。

這塔最神奇的一點,是它從外麵看明明是圓的,可是一直走卻能一直往前,好像有一條長長的通道,不知是什麽奇怪的陣法抑或機關。

走到最深處,停放著一塊巨大的石頭。

“這就是驗身石?”夏清淺看著麵前巨大的石塊,有兩個她這麽高,石塊呈淺淡的粉色。

“不錯。”

鎮南王點了點頭,“測試身份的方法很簡單,隻需娘娘咬破手指,滴一滴血上去即可。”

說罷,他卻沒有讓夏清淺照做,而是先咬破自己的手指,往上滴了一滴血。

隻見那粉色的石塊顏色微微加深,變成了鮮亮的桃紅色,閃爍了幾下之後,又重新變回淺粉。

夏清淺眼神變了變,“這石塊會變色?”

鎮南王頷首,“不錯。”頓了頓,又轉頭看向身旁始終沒有吭聲的男人,深沉莫測的道,“若是陛下不介意的話,也可以試試,您的血液能讓石頭變成什麽顏色。”

蕭墨寒看了夏清淺一眼,見她點頭,便依言照做了。

然而血液滴落的刹那,鎮南王的臉色卻驟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