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那可是妹妹好不容易烤好的!”
小男孩怒氣衝衝地質問麵前高傲的少女,她抬頭挺胸,似乎並不覺得自己哪裏過分了,甚至還麵露譏諷之意:
“大膽,你竟敢忤逆本公主?”
二皇子聞言一愣,不知怎的,他現在更氣了!長姐竟是這般無教養的人?!
“二鍋鍋,沒關係噠,阮阮可以再烤。”
小團子似乎意識到氛圍不對,拉了拉許北仁的衣袖,揉了揉帶著淚光的眼睛,故作堅強。
許北仁深吸一口氣,見妹妹越是如此,他便越是心疼與不甘。
長公主轉身,冷笑:“晦氣!不是正宮生的果然晦氣,本公主不吃這低賤東西了。”
那渾身穿著極其奢華的銀絲繡蝶**紋棉長裙的少女,快步離去,她頭上金絲花蕊隨著步伐一顫又一顫。
小團子愣在了原地,耷拉著腦袋,有些低落:大姐姐嫌棄阮阮咩…
許北仁也哼了一聲,他心裏氣憤,更覺得怪異:今日長姐怎會如此過分!他曾經那個明事理、處世精明的長姐去哪了!
“妹妹,咱們繼續吃!興許是長姐心情不好。”
畢竟是妹妹害得長姐被罰,鬧鬧脾氣也罷!
許北仁這般想著,即便在他眼裏完美的長姐出現了一絲裂縫,倒不至於因為一次小場麵而和長姐鬧翻。
小團子埋著腦袋,看著眼前的肉肉,一時間又饞了起來——何以解憂,唯有吃肉!
“二哥哥,肉肉香香!阮阮還要吃!”
還不等許北仁思索怎麽安慰小妹妹,僅見那一旁大口吃肉的小團子,腮幫子用力地嚼啊嚼,動啊動,煞是可愛!
咕嘟,烤肉下肚,阮阮滿臉幸福。
如此,那小小個的團子,竟然吃了將近三分之一的鹿腿!
“就是那裏!他們把父皇的吉祥鹿給烤了!”
不等宮人收拾殘羹,一群人風風火火趕來,為首的,正是長公主許婗伊。
阮阮一回頭,見如此陣仗,更是把手裏的肉串捏緊了:呼!幸好沒把肉肉嚇掉地上!
陳七走上前來,看清楚是小殿下同二皇子,也是愣了愣,那小團子白嫩嫩的臉上還沾著些許油光,鼓鼓的小嘴巴還沒有停止咀嚼的動作。
“烤鹿肉的是二皇子和小殿下?”
聽到陳七的聲音,阮阮帶著一抹笑,油油的小嘴巴邊嚼邊說道:
“陳七叔叔!你也來吃!好吃噠!”
小阿阮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還熱情地招呼陳七過來一起吃,但她看到陳七身後還跟著那麽多叔叔,發覺可能會分不完…
小團子低頭打量著手裏的肉肉:
唔,怎麽辦?要不把手裏這串讓給陳七叔叔?
“小殿下,你可知,現在烤的是陛下狩獵回來圈養的吉祥鹿?”
許北仁反應過來了,是長姐告的狀!
而長姐未曾告訴他,這是父皇養的吉祥鹿!一開始,還是長姐提議要吃烤鹿肉的!
“陳七,還不把他倆抓起來?你們怎麽做事的?”
興許是被那咬牙切齒的二皇子瞪得心虛了,許婗伊催著陳七趕緊把阮阮二人抓起來。
陳七淡淡地打量了一番長公主,不卑不亢道:“屬下記得,長公主還在禁足期間,陛下還未準許長公主隨意走動吧?”
“好你個低賤奴才!本公主令你把人速速拿下!若是讓父皇知道你護著犯錯者,有你好看!”
陳七絲毫不畏懼,揮了揮手,長公主及阮阮二人都被捕了。
禦衛們抹了抹汗,敢用賤奴才稱呼陳龍首,這長公主是該有多無知自傲?
朝堂之中人人都想拉攏陳龍首不說,若是皇族之中哪個皇子獲得陳龍首的認可,那他必定會是太子——
“走吧,諸位皇子公主,還是去聖上麵前解釋為好。”
陳七二話不說,帶著三個人前往了乾坤殿,殿內還有大臣議論政事,三個人被逮著,靜靜等在門口。
眾臣子退出殿門時,長公主趁此機會大喊一聲:“父皇!許北仁和小野種把您的吉祥鹿烤來吃了!那可是國泰安民的象征啊!”
轟!
全場嘩然!
“吉祥鹿被殺了?!哎喲喂!造孽啊!”
“那鹿子出現時,天降異象,意味著國泰民安,風調雨順!這鹿子被殺了,豈不是…”
臣子們嘰嘰喳喳地說道,額頭上的汗珠直流而下。
其中幾人,似有默契一般,對視一眼,又開始大聲說著不詳之兆等等——他們是預先知會過的。
場麵過於吵鬧,直到那身穿金絲錦衣的男子緩緩走了出來,所有人皆有默契地閉上了嘴。
“陛下!”
江公公跟在許君義身後,看到那像罰站似的埋頭站在二皇子身邊的阮阮,有些意外:
這次是二皇子帶著小殿下闖禍了?
“都給朕閉嘴,誰再多說一句,那就滾去地獄說。”
許君義麵露不善,眉宇之間盡是怒氣。
眾人猶如寒蟬仗馬,僵硬地站在原地,不敢吱聲。
“爹爹,阮阮不知道是吉祥鹿…”
靜默時刻,小女娃甕聲甕氣的嘀咕聲格外刺耳。
許君義睨著身前眾人,才發現這小東西也在其中,倒是有些意外。
“父皇!不關妹妹的事!是兒臣射死了那鹿子,兒臣讓妹妹來吃的烤鹿肉!”
阮阮原本有些害怕如此場麵,那麽多人看著他們,眼中盡是陰冷黑暗的責怪,好生可怕!
可二哥哥這麽勇敢!二哥哥站出來保護了阮阮!
“爹爹,阮阮錯了,不怪二哥哥!”
小團子也站了出來,同許北仁一起站了出來。
許君義看著那兄妹倆,眉頭一挑,到現在最顯眼的成了那默不吭聲的許婗伊:
“許婗伊,你怎麽在這兒?”
適才,也是她挑起眾臣嘩然的吧。
俊美男子的臉色,驟然變得很冷。
陳七站了出來,言辭嚴肅:“稟告陛下,是長公主告知的屬下吉祥鹿被害,但在此期間,長公主理應禁足。”
許君義點了點頭,示意陳七退下,手裏把玩著扳指:“朕倒是不知,朕的北涼,何時需要一個鹿子來決定國運?”
還在瑟瑟發抖的阮阮一聽,突然覺得有理:“爹爹說的對!爹爹才是最厲害的人!”
小奶團的聲音婉轉而上揚,無不喧囂著一抹如釋重負的喜悅。
許君義嘴角微微上揚,心情似乎變好了:這小東西還是個小馬屁精。
“陳七,把那小東西帶下去,許北仁、許婗伊各自領三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