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怎麽回事?平武侯平日裏算是爹爹的左膀右臂,今日竟然被抄家了。
雖然陳良嘴巴臭,但他的為人也算是正直忠義者。
在這四年裏,他跟著父親出征,雖然沒有大的戰事,但大大小小零零總總救了不少百姓,殺了不少土匪。
邊關動**之際也能夠一一平息。
現在好了,爹爹這是要把自己的“左膀右臂”給砍了?
“不行,我得去找師父問問。”
阿阮咬咬牙,又繼續往無相閣跑去。
她前腳剛到,就聽到清也的碎碎念:“小逆徒又來了?我可告訴你啊,有些東西你少管就行了。”
“師父,我是想問問命劫一事!我真的會在十三歲那年死掉嗎?”
這一次,小姑娘問的很直白。
現在輪到清也有些發蒙了,他是什麽時候說夢話了嗎?怎麽天機都被泄露了?
“你…什麽命劫?”
清也開始裝傻充愣。
“師父一定知道的,阮阮有命劫!會死掉,哥哥也會被連累!”
小姑娘坐在一旁,喝了一口涼茶,一雙亮晶晶的眸子,望著清也。
“誰告訴你的?”
清也的手心捏了一把汗,也不知道是誰告訴她的,這世上,還有比他清也更清楚這命途的高人?
阮阮沉默了,她總不能說,是聽娘親說的吧?
“我、我夢到的!那個夢好真切,我夢到哥哥替我死了,而我苟活於世沒多久,也死了…”
“哦?一個夢你就慌成這樣?”
當然不是!阮阮不知怎的,現下四姐姐麵臨的困境,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平武侯家族會株連九族你知道了吧。”
清也看了看手裏的白色棋子,歎了口氣。
見阮阮點頭,他幽幽道:“這本該是冷家的道,被陳家延續著走了。”
冷家不該那麽早就覆滅,而是在今日,被株連九族才是,長公主也不該被雪藏那麽久,而是在這個時候被許君義送出去和親。
全部命數都因著阮阮而改變了。
阮阮竟然能夠想明白師父的這句話的深意。
“那、那,四姐姐她…”
“這都是被你打亂的,當然,你也可以打亂後續的發展。”
清也沒有明麵回答,隻是說著阮阮存在的含義。
阮阮點頭,多了幾分信心,如果是這樣,那阮阮來救所有人。
“其實,這句話也說的不對,打亂這一切的不光是你一人,還有你母親,她本該在你五歲的時候去世。”
這般話語,就如雷擊一般,擊中了阮阮的心髒。
娘親?
娘親本該在她五歲的時候,因瘋瘋癲癲上吊而死…
不知為何,她好像知道這般情況,可娘親沒有離開阮阮,反倒性情大變,保護著阮阮。
原本有些信心的她,也慌了陣腳。
“師父會救阮阮的對吧!”
小姑娘有些慌,眼神也變得飄忽不定起來,那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麽?
陳家的沒落似乎就是一個對她們的警醒。
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唉,且看吧。”
清也歎了一口氣,又開始搗藥去了。
平武侯家叛變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沒出幾日,陳家上下流放北疆,已是皇帝最後的仁慈。
至少,他們還留了一條命在。
陳良離別之時,與阿阮見了一麵。
他也沒想到,他能夠有一天會去求他最看不起的小公主,幫自己求情,幫陳家求情。
好在,陳家上下留了一條命。
“小公主,就此別過,往後,願你平安無虞地長大,曾經有些話,是我說的太過分了。”
這是陳良留給阮阮的最後一句話。
一個大家族的起起落落,似乎都掌握在許君義的手中。
整個宮學都變得空****的了,整個皇族,隻有阮阮一人還在此處。
一個月後,南月國發生了大麵積的暴亂,南月皇族那邊還沒有消息。
而北涼四公主許婠琴,因著陳家一事,讓喬阮青更加警覺。
她也發現了,並不是能夠完美躲避所謂的命途,而是會有人接替這條路。
喬阮青徹底慌了,讓老四走在屬於她自己的命途上也好,她就怕阿阮接替了許婠琴的命途。
終究是要抉擇兩個女孩之間的命運。
她當然會有自己的私心,不過,那本來就是許婠琴該走的命途,且都會化險為夷。
南月國的暴亂越來越洶湧,似乎背後有著極為龐大的勢力支持,南月皇族也開始行動,派出不少兵力出征平亂。
與此同時,北涼四公主出關了。
前往了北荒,隨後遇到了南月太子等人。
南榮本就不成器,在此時還貪圖西寧女子的美色,卻正好遇到了出關美人許婠琴。
隻是,在出發前,阿阮便提醒過她,如若遇到了南榮,務必要小心謹慎。
南榮沒有得逞,甚至被許婠琴羞辱了一番,渾身**地被吊在了西寧城牆之上,吹了一晚上的北風。
奈何南月國現在根本沒有這個經曆去管他。
南月皇族自身難保,暴亂越來越猛烈,南月京城的兵力通通往外調去。
約莫又過了三個月,四周列國想要趁機殺入南月國。
麵臨這天大的好機會,卻被北涼阻止了。
北涼在整個大陸是什麽地位?他們後有隱世支撐,武器也是最先進的弩,可沒有人敢惹北涼。
眾國也是鬆了口氣,好在北涼野心不大,否則天下戰爭四起,必定會成為北涼國的盤中餐。
如此機會,是留給南塵的。
各大兵力的精力都放在了平亂上,京城攻守薄弱。
南塵領著一隊精兵殺入了南月國,原則上不傷害百姓,直衝皇宮內。
回到熟悉的故土,南塵卻沒有任何感慨——他知道的,他的故土不屬於這裏。
自己的母親從未把自己當做親生的孩子,視他為孽種,在他的童年裏,隻賦予了無盡的黑暗與打壓…
自己的親身父親,看似是被姚四娘毒害而死,實際上,提供劇毒之人,正是南月皇後。
這一切他都明白的。
終有這麽一天,他的刀會沾染上肮髒的血液。
少年舉著刀,砍向了那一身龍袍的中年男子,他滿臉惶恐,懇求饒命。
到了最後,他卻發瘋般地大喊他野種,說他才是最不該生在這個世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