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團子咽了咽口水,愣愣地點了點頭:

“娘親,爹爹壞壞,爹爹不愛阿阮…”

小團子低垂著眸子,似乎有些失落,原以為,爹爹會找出背後的壞人,沒想到爹爹會如此不耐。

“阿阮,你要明白,你爹是暴君,他不會講真理,在他眼裏,利益最大!”

娘親蹲下身,又在阮阮耳邊輕聲附語。

【我家阿阮太天真,那狗男人不值得,草草了之不過是怕破壞了自己在朝堂上的利益。】

小團子抬眸,清澈的眸子裏竟多了幾分通透:“阮阮知道啦。”

阮阮現在做的,是配合爹爹做好乖乖阮阮,以免殺頭…

雖然有點小難過,差點以為爹爹是真心疼愛自己的…

“乖啦,以後會好起來的。”

【等以後逃出宮,靜靜看暴君被南月國虐哈哈!老娘才不會救他!】

阮阮一聽,眼前浮現出爹爹成為眾人唾棄的暴君形象,最終淒慘地死在南月軍隊的萬劍之下,場麵淒然而血腥,爹爹的臉已然成了沒有血色的雪白,鬢角還流著血…

噫!

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太可怕了!

可她明明感受到,娘親心裏很痛,阮阮也會難過——她們其實並不希望有這般結局。

思及此,阮阮又想起娘親說的二哥哥也會這般落魄,小團子嘴角一撇,心裏好似被堵了一般。

冉姨姨誤會娘親了,四姐姐也會討厭阮阮!好像二哥哥沒有和四姐姐好好相處,最後也會落得如此狼狽…

“怎的,還難過起來了?”

感受到腦袋上的溫熱,抬眸見娘親正溫柔地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瓜,柔美的眉宇間也有些無奈。

娘親說過,二哥哥變耗子屎是一個起因,連環性地帶著爹爹乃至北涼國落敗得如此淒慘。

那阮阮要阻止二哥哥變成耗子屎!先讓二哥哥遠離大姐姐,隨後讓二哥哥和四姐姐好好相處,那樣二哥哥不會學壞!就不會“嘭”的一下變成耗子屎啦!

“娘親也要相信阮阮!阮阮有辦法噠!”

一張粉嫩嫩的小臉上嚴肅至極,倒是有些像小大人模樣,惹得喬妃心裏一陣狂叫:乖女鵝,嘿嘿!親一口!

小阮阮想學著江公公的模樣扶額,隨後又努力地貼了貼娘親細膩的臉蛋,滑滑嫩嫩的,還有一股淡淡的幽蘭香。

喬妃捏了捏女兒軟嘟嘟的臉蛋,又正了正神色,點頭道:

“好,我就信我家阿阮。”

【如今有我在,定能護好阿阮周全。】

往後出了宮,這些人便與她們再無幹係了,阿阮也不會被後宮那群人養歪!

乾坤殿內的低氣壓還未回升,陳七已經忙碌了大半天,看著那眉宇間“烏雲密布”的陛下,總有些許讓人提心吊膽的意味。

許君義拿著手裏的奏折,寫寫畫畫後,又停筆:

“冷宮縱火確實是那女人幹的,但這寒露是被誰指使的,還沒查出來?”

陳七有些想罵人,奈何麵前的是皇帝:“陛下,直接拷問寒露不好麽,非得要讓貴妃替罪,當場殺了寒露?”

若是寒露沒死透,都能夠問出個七七八八。

現在辦案最大的阻力就是陛下您嘞!

“給你七日時間,朕自有分寸。”

許君義丟下奏折,氣悶道。

這背後的人,他能夠猜出幾分,但若是當真如此,那便是棘手的問題——現在還未到剔除某些大家族勢力的時機,更何況,南月那邊,必定是不安分的…

江公公添了一杯茶水,小心翼翼問道:

“陛下,恐怕小殿下有些傷心呢。”

小殿下可是耷拉著腦袋出去的,那般可憐兮兮的小模樣,別提有多讓人心疼了…更何況還是懂事乖巧的小殿下!

許君義瞥了一眼江公公,沉默了良久,又開口道:

“送些禦膳房的點心過去吧。”

那小東西,一見到好吃的就能開心得忘乎所以,好哄的很。

一想到這裏,許君義又一次皺起了某頭,他在意那小東西的情緒作甚?本該是他玩膩了就把那小東西丟一邊去。

江公公已然照著陛下所說的去做,但,過了半個時辰,江公公手裏又拎著一盒食盒回來了。

“陛下,小殿下似乎不願意吃呢…”

“哦?竟還有她不吃的點心?”

許君義氣笑了,沒想到這小東西出息了,竟然能麵對點心的**了。

江公公依舊笑眯眯地,但又有些委婉道:

“陛下,可能,這次,小殿下真的生氣了。”

而且不是一般的生氣,就連上好的點心都哄不好了——隻有許君義和江公公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那可是見到點心就忘了一切不開心的小阮阮啊!

離別前,阮阮戀戀不舍地望著江公公拎著的食盒,見江公公轉過身來,她又別過頭去,悄悄擦了擦嘴角濕潤…

哼!阮阮才不是吃到點心就能輕易原諒別人噠——

還未過半個時辰,江公公又笑眯眯地走過來了:

“小殿下,陛下邀請您去用晚膳呢,聽說今晚是國宴級別的,什麽鬆鼠魚、禦錫麻香鱔、荷香鴨、貢肘…”

江公公一邊說菜名,一邊觀察著那小團子,原本還有些倔強的眼神,突然放起光來,還聽到嘴角吸溜聲。

“小殿下,您要去嗎?陛下正坐在桌前等您呢!”

“要!”

小團子哪兒遭得了美食的**?實在不行,那就再豐盛點…

江公公鬆了口氣,便轉身帶路去了。

呼,虧得小殿下還是那個小殿下!要是這都不行,恐怕陛下也會鬱悶了吧!

看來,在陛下心裏,小殿下還是很重要的,陛下再也不是一個人孤獨的帝王了…

江公公如此欣慰,帶著阮阮進了殿內,卻對上了許君義一雙充滿野性的鳳眸:“現在肯來了?”

小團子一聽,小嘴一撅,裝作滿臉不在意:“哼唧,那不是飯飯噠問題,誰讓爹爹是阮阮噠爹爹咧!”

當然還是選擇原諒爹爹咯。

一旁布菜的宮人們見如此模樣,都有些忍俊不禁,恐怕這裏,唯有小殿下的嘴巴硬吧!

“是麽,看來是不需要這些禦膳了,都撤了吧。”

許君義嘴角勾起,玩味地看著麵前別過頭的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