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徹夜突然這麽大的反應,說實話,尉勉是真的嚇到了。
現在的徹夜在他眼中就像是一隻驚弓之鳥,哪怕一丁點風吹草動都能驚動她腦袋裏的每一根神經。他真的很難想象,在徹夜的心裏究竟是有多麽的害怕,才會這麽的沒有安全感。
尉勉心疼極了。
他保持著這樣的姿勢,馱著徹夜,一直來到了臥室,輕輕將她放在**。徹夜半躺了下去,但雙手依然死死的圈在尉勉的脖子上,絲毫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尉勉用被子把隻穿了一件睡衣的徹夜蓋住,心疼不已的撫摸著她的發絲,特別抱歉的說,“嚇壞了吧?”
徹夜隻顧抽泣,不說話,但卻往又往尉勉的懷裏鑽了鑽,靠得更緊了一點。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以後如果要出門買東西,我會直接告訴你我要去買東西。而不是明明說了要在客廳等你,卻跑了出去。”
徹夜蓋著被子蜷縮在尉勉的懷裏,靠在他的胸前,聽著他的心跳聲,原本驚慌的情緒慢慢緩解,被越來越多的安心取代。
過了幾分鍾,徹夜收住了眼淚,心情也平複了下來,情緒穩定了很多,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一件多麽誇張的事情。
可是在那一刻,她是真的害怕。就算她知道自己這樣的反應很誇張,但是如果下一次再遇到同樣的事情,她應該還會做出同樣的舉動。
所以,徹夜不想為自己剛才的行為辯解,隻是覺得很抱歉,支支吾吾的說,“你會不會覺得我太黏人了?”
尉勉笑了笑,收緊了摟在徹夜肩上的手臂,將徹夜摟得更緊了些,很溫柔的說,“怎麽會?比起現在這種程度,我更希望你最好變成一顆糖,成天黏著我,就算甜得讓我得了糖尿病我也願意。”
徹夜失笑出聲,完全沒有想到,像尉勉這樣的人,還能說出這麽甜膩的情話來。而且最重要的是,因為尉勉的這一句話,她那些不安的心情真的好了很多。
沉默了一會兒,徹夜想到了從前的一些事情,想了想,還是打算說給尉勉聽。
“尉勉,其實我真的做了好多好多就連我自己都原諒不了的事情,而且有的事情還特別幼稚,做事情又衝動,老是會做一些心口不一的事情。
就像那個時候,我明明舍不得離開你,還主動提出要和你離婚,明明流產了,為了讓你生氣,還故意說孩子是被我做掉的,還有你向我求婚的那晚,我真的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發展成那樣。但是我覺得我做得最幼稚的一件事情就是,答應和齊遠訂婚。我真的不知道在做這些蠢事的時候,我腦袋裏麵究竟在想些什麽。”
“好了,都過去了。”尉勉心疼的輕拍著徹夜的頭,安慰著他。
“其實你知道嗎尉勉,那天晚上你把戒指扔了就走掉之後,我在沙發上坐了整整一夜。當時我以為我隻是難過,隻是心痛,可是過了好久好久我才明白,其實那一晚,我一直都在等你回來。
我知道我這樣的想法很自私,明明是我把你氣走的,我哪裏還有資格要求你回來?但是那天晚上當你走了之後,我經曆了我這輩子最害怕的一晚。有的時候我還在想,如果後來你走了之後又回來了,那麽我一定會奮不顧身的撲進你的懷裏,所有事情都不用去管,隻要有你就夠了。隻是我知道,你一旦走掉,就不會再回來了。”
“不會的……這種事情以後再也不會發生了……我向你保證,永遠都不會再發生。”
此時此刻,尉勉聽到徹夜講著過去的事情,每一件,都讓尉勉隻剩下了心疼的感覺。縱然過去那些故事裏的撕心裂肺已經成為了過眼雲煙,但是它們對徹夜的影響,卻是巨大的,這讓尉勉怎麽能不心疼?
他想,徹夜今天這麽誇張的舉動,想必也是因為那一晚經曆了太多的恐懼才造成的吧?就像徹夜說的那樣,他後來為什麽就不能回去找她呢?
雖然徹夜當時對他說了所有難聽的話,但是造成那個局麵的罪魁禍首,終究還是他。如果不是因為他的錯誤,徹夜又怎麽會對他那麽的抗拒呢?他口口聲聲的說愛她,卻讓她受盡了傷害,他口口聲聲說愛她,卻為什麽不能忍受她對他發火呢?
“尉勉?”尉勉正想著那些事情,徹夜突然叫住了他。
“怎麽了?嗯?”
“剛才在機場的停車場,你說,有的時候你控製不住自己,讓我及時推開你。我想說,其實我有很多時候也控製不住我自己的情緒,說一些會後悔的話,做一些會後悔的事情。所以,你能不能也在我控製不住的時候,及時叫醒我,阻止我做一些傻事?”
“那你說說,比如說你在做什麽說什麽的時候,我就應該意識到你控製不住自己了?”
徹夜很認真的想了想,說,“比如,我發火的時候讓你走,你要知道我是在說讓你別走。比如,我說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要知道我是在說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嗯我懂了”,尉勉壞笑,“比如你說你不愛我的時候,我要理解成你愛我愛到不行。比如你說你不想黏著我,我要理解成你好想好想黏著我。”
尉勉的解釋讓徹夜苦笑不得,說到,“你這是在哪兒學的啊,怎麽那麽俗?”
“說我俗啊”,尉勉若有所思,“我懂了,我應該要理解成,你是在說我一點都不俗。”
坦白說,這樣老套的對話還真是挺俗的,但是兩個人卻都挺樂在其中的。畢竟,就算這樣俗氣的對話,也是他們從前從未經曆過的。
徹夜的雙手從一進門開始就一直圈在尉勉的脖子上,但此時,卻被尉勉給取了下來,將徹夜的雙手捏在了他的手掌中。
沉默了一會兒,尉勉稍微抬起徹夜的左手,放在了兩個人的眼前,用大拇指輕輕在徹夜的左手無名指上婆娑著,問到,“什麽時候把它找回來的?”
徹夜看著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再看看尉勉無名指上的戒指,愣了一下說,“今天早上。”
“今天早上?”尉勉顯然有些驚訝,問,“在哪兒找到的?”
“樓下那個花叢裏。”
“都過去了一個多月,它居然還在那裏。”
“是啊。其實我當時去找的時候都沒有抱太大的希望,還想著也許就隻是掉在了路邊,早就被人家撿走了。可是當我找到它的那一瞬間,我真的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它居然還在那裏。”
尉勉將徹夜的兩隻手疊在一起,一起被他捏在手心裏,然後啞著嗓子說,“一定找了很久才找到吧?”
“就算再久我也會把它找回來。因為隻有找回它,我才能把你找回來。”
徹夜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尉勉毫無征兆的紅了眼眶。
在這個時候,任何的話語都隻會顯得多餘。尉勉什麽也沒有說,俯下身子就堵住了徹夜的唇。
徹夜雖然心裏一驚,但卻並沒有拒絕,甚至還是有些主動的重新將手纏繞在了尉勉的脖子上,迎合著他的吻。
因為徹夜是半躺在**的,而尉勉也是側坐在床邊,以至於這個吻因為處於特殊的環境中,從一開始就顯得異常纏綿,吻到後來,尉勉的整個上半身都壓在了徹夜身上。
自從今天在機場複合到現在,他們兩個已經深吻淺吻大吻小吻吻了不知道有多少次。而徹夜發現和以前不同的是,在現在這每一次的親吻裏,尉勉都會似有似無的輕咬她幾下,咬得很輕很輕,但卻每一次都讓徹夜有了特別不同的感覺。
這一點點的輕咬,力道恰到好處,像是懲罰,像是試探,但在徹夜眼中,更像無法言說的深情,讓她的心裏勾起一抹癢癢的波瀾。
兩個人就這麽忘我的吻了將近半個小時。而尉勉也完全做到了他對徹夜的保證,就算這個吻發生的地點是那麽容易犯擦槍走火的一個地方,但是尉勉還是及時的刹住了車,在徹夜快要不能呼吸的時候,放開了她。
接吻的時候,徹夜全程都緊閉著雙眼,感受著尉勉唇齒間對她的疼愛。當尉勉鬆開她的那一瞬間,她睜開雙眼,一眼就看到了尉勉趴在她身旁,喘著粗氣的模樣。
徹夜有些大膽的伸手去摸了摸尉勉的頭發,惹得尉勉立馬抬頭看向了她。
從尉勉的眼中,徹夜看到了一灣像是軟成了一攤春水的柔情,還有那已經快把尉勉的眼珠子都染紅了的紅血絲。
那一刻她知道,此時尉勉眼中所有的東西全都在幫他告訴她,他有多愛她。
“笑什麽呢?”尉勉看到徹夜臉上勾起的那一抹弧度,仰著腦袋,也跟著笑了起來。
徹夜搖了搖頭,並沒有回頭,隻是再一次把腦袋鑽進了尉勉的懷裏。
尉勉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半坐在床邊,讓徹夜的腦袋能舒服的枕在他腰上。過了一會兒,他開口問到,“明天要去出版社嗎?”
“不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