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王失魂落魄般回到驛站,剛進屋門就有人從窗外飛了進來,可謂神龍見首不見尾。博弈王急忙整理神色,慌忙行禮道,“屬下見過使者。”
“免禮,主人我讓我問你,你為什麽將事情搞砸了。”使者問道。
博弈王行了個禮,誠惶誠恐道,“小人辦事不利,還請主人責罰。”
使者不屑的看著他,“辦事不利,怕是兒女情長吧?”
博弈王聞言抬起了頭,開口道,“沒錯,是的,可是小柔是我最愛的女人,如今卻死在了當朝太後的毒手之中,還請主人幫忙為小柔報仇。”
使者想都沒想,上去就給了博弈王一個大嘴巴子,“大膽!你想背板主人麽?”
博弈王楞了楞,“小的不敢。隻是希望主人能為我報仇。”
使者突然開口道,“你可知道我們的主人是誰?”
博弈王搖了搖頭,“我從未見過她的真麵目。”
“她就是當朝太後,怎麽你想造反?”使者步步緊逼,目不轉睛盯著博弈王,博弈王臉色由青變紅,驚愕變為憤怒,再到無奈。步步後退,低下了頭,“小人不敢。”
“那就好。主人命你回去奪得皇位,她會在暗中助你一臂之力,當然你最好老實點,隨時會有人盯著你。”使者陰陽怪氣道。
“屬下知道。”博弈王唯唯諾諾道,這些年對於主人敬畏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一時之間並不敢反抗。
“主人讓我告訴你,那個女人死有餘辜,紅顏禍水,隻會拖累你,隻要得到了天下,所有的美女任你挑選。”使者的聲音消失在風中。
使者走後,博弈王怒不可揭,一下子推翻了桌子,沒想自己這麽多年忠於的竟然是殺害自己深愛的女人的凶手。
小柔,是他一生的摯愛,是她讓自己感受到了真情,唯一的真情,他怎麽能釋懷。一個人被逼到忍無可忍的時候,勢必會發出驚人的爆發力,博弈王就是這種,因此在回到扶桑國三日後,扶桑國大軍壓境,要為他們死去的墨弘太子報仇,隻要元帝不處置與案件相關的六皇子與七皇子,他們誓言踏平大宣的山河。元帝怒他們欺人太甚,派了納蘭將軍迎戰。一個回合下來,扶桑國勢如破竹,由博弈王親自率領十萬精兵,納蘭將軍上了年歲,因此雙方打了一個平手。大宣並不占優勢。
皇上召群臣商量對策,並推一個可以領兵的先鋒,朝堂之上氣氛異常激烈。
“扶桑國這仗已經打了半個月多了,大家有什麽對策?”元帝一臉愁雲籠罩,大家人心惶惶,生怕一個不小心丟掉烏紗帽不說還丟掉頂烏紗的腦袋。
“老臣以為納蘭將軍驍勇善戰,足以能夠應付扶桑國的大軍,還請皇上不要過於擔心。”宰相郭儀開口道,雖然平時與納蘭穀倆人鬥得你死我活,可是國難當前,他還是有分寸的。
“可是如今這麽拖下去,糧草也快用完了,一直這麽拖著,也不是辦法啊。”負責大軍糧草的曹大人開口道。
“是呀,是啊。這可如何是好啊。”“還是要快刀斬亂麻啊,不然勞民傷財啊。”
堂下一片議論聲,元帝掃過眾人,目光落在太子身上,“太子,你有何看法?”
太子聽到元帝問自己,急忙上前一步,不慌不忙道,“兒臣以為,應該盡早結束這場戰爭。”
“哦?如何盡快結束?”元帝發問道。
“兒臣認為應該及早派人去支援納蘭將軍,現在的狀況是一比一,隻要我們的人數增加一定會打贏這場仗。”太子分析道,元帝不斷的點了點頭,這一說法,更多朝臣似乎都能接受。那麽接下來派誰去呢?
“大家以為派何人去比較合適?”元帝詢問道。
“老臣以為這件事牽扯到了六皇子與七皇子,扶桑國是博弈王親自上陣,如果咱們的六皇子或者七皇子能夠上戰場,代表了皇家,定能鼓舞士氣。”其中一個老臣說道。
聽到眾人提到六皇子與七皇子,大家的目光紛紛落在兩位皇子身上。
這兩位皇子在眾位皇子中算是比較優秀的,彼此的母妃在後宮中也算是有地位,雖然六皇子的母妃更待見自己一母同胞的四皇子,六皇子並不受寵。
“你們兩個意下如何?”元帝望著老六和老七詢問道。
“兒臣以為,六哥騎射走在兒臣之上,甚至在我們皇子中也是佼佼者,是不二人選。”七皇子南宮霖將這頂大帽子扣在了南宮離的頭上,即使南宮離想要反駁也會讓別人以為他是貪生怕死,不願為國效力。
“兒臣請命,帶人去協助納蘭將軍,攻打扶桑國。”南宮離跪在地上一字一句說道,讓在場的人都沒有想到這個平時看似平時不怎麽說話的永碩王爺竟然有此舉,一時間對他刮目相看。
“好,就由六皇子領兵,帶精兵五萬,去支援納蘭將軍,去跟你的嶽父好好打這一陣。”元帝在朝堂上宣布道,朝中大臣們有的一臉讚同,有的則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宰相又一次開始審視著自己女兒看上的心上人。太子的目光在七皇子與六皇子隻見來回巡視,不禁冷笑,一副坐收漁翁之利的模樣,七皇子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已經在盤算讓六皇子有去無回。
南宮離回到府中,徑直走向歸夢園,發現納蘭盈並不在,於是問道,“王妃到哪裏去了?”
“回王爺,王妃在後院小花園。”侍女回答道。
歸夢園的後邊自帶了一個小花園,花園中有假山,魚塘以及花園,專門讓府中主人休閑的地方。
納蘭盈此刻正在喂魚,聽到一陣腳步聲便轉了身,看到南宮離正朝著自己走過來。
“殿下怎麽會過來?”納蘭盈依舊溫言笑道。
南宮離沒有理會她,而是一臉冷淡,看向水中自由自在的魚兒,半晌才說道,“人要是能像魚一樣自由就好了。”
看著南宮離的表情,納蘭盈猜到一定有事,垂眸尋思片刻,還是語音平靜的問出了心中所想,“殿下今日朝堂之上可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南宮離勾起唇角,眼中卻是冷淡如常,“父皇已經派了我去協助你的父親,抵禦扶桑國的戰爭。”
納蘭盈心中咯噔了一下,自己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先是自己的父親,又是自己的枕邊人。她暗自做了幾個深呼吸,調整過自己的情緒,重新輕言,語音溫婉安靜,輕聲問道“朝中並非無人,為何會讓你去?”
南宮離冷笑了一聲,眼中卻是冷淡如常,“因為已經有人按耐不住了。”
我微微一怔反應過來,尚未開口道,便看到管家慌忙朝著這邊走了過來,於是止住了話,等待管家匯報。
管家看了一眼納蘭盈,將目光落在南宮離的身上,得到南宮離微微首肯之後,方才開口道,“殿下猜測的沒有錯,納蘭將軍那邊確實出現了問題,糧草已經不足以支撐半個月了,加上那邊的地理環境,有時候水上作戰,我軍不是很適應,因此並不占優勢。”
納蘭盈聽了管家的話,不禁開口道,“那納蘭將軍如何?”
管家麵露難色,極不自然的說道,“將軍那邊目前在硬撐著,等著朝廷的援兵。”
納蘭盈聽了之後,心中已明白七八分,管家為人謹慎,他的話也是有些保留的,想必也是為了不讓自己擔心,父親那邊估計已經撐不了幾天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南宮離對管家說道,接著轉頭看向納蘭盈,“你別擔心。”
納蘭盈望著他,向來南宮離最不受寵愛,大宣出了事情卻讓他頂著,想來他承受的比任何人都要多。於是心念微轉,感到了一陣寒意,但是還是異常平靜道,“你也要當心,如今朝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落井下石,加上外戚來擾,可謂是內憂外患,萬事一定要小心。”
南宮離漫不經心的笑道,“這普天之下,除非我容許,就沒有人能傷得了我。”
冷月微光一樣的眉眼間,帶著疏冷寒漠,和隱隱傲然。
納蘭盈望著此時的南宮離,這才是真正的他,自信而瘋狂,不惜拿命去賭這天下。
見我沉默,他亦是不開口,隻淡淡看著我,忽然想到什麽一般,“我走之後,陳氏怕是快要生產了,畢竟是我的骨肉,你多費心。”
納蘭盈聽到他的話,內心不是沒有一單酸楚,但是還是強忍著保持平靜道,“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南宮離興許是看到納蘭盈臉上的擔憂,笑了笑,眼光裏帶著漫不經心的冷,“我知道,他就是你的孩子,我會平安歸來,你們要等著我。”
納蘭盈不禁開口道,“殿下才智過人,思慮周密,此番征戰必能全勝而返,盈兒等著你回來。”停頓了一下,這一聲盈兒不自覺從口出說了出來,到底還是說了出來。
唇邊帶著無可挑剔的微笑輕道:“臣妾必每日誦禱,等待殿下凱旋。”
南宮離落了笑,眼光淡淡看來,不過片刻之後,重又笑起,依舊是,天高雲淡的涼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