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成笑得猖狂,好像聽見了多麽好笑的事情一樣。

他這輩子從不做後悔的事情。

“暖暖,你們的婚姻是軍婚,你到時候就是哭瞎了眼也別想離婚!”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她會不會哭瞎眼不知道,但季成肯定會哭瞎眼的。

季成冷冷瞪了兩個人一眼轉身離開。

季暖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病得不輕。”

不想認她的是他們,處處管她,體現優越感的人也是他們。

真是閑的!

季暖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清晰地傳進季成的耳朵裏,他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緊握成拳,額角暴露出憤怒的青筋。

季川淡淡掃了他一眼:“走吧。”

暖暖那丫頭從小就伶牙俐齒,她愛他的時候,他是哥哥,她會溫柔嬌小地依賴他。

她不愛他,他就是陌生人,自然不會對他客氣一點。

但這都是他自找的。

……

季薇的訂婚宴定在京都酒店。

陸遠征開車來接她。

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英俊帥氣,隻是那張儒雅的臉上沒有意氣風發,隻有頹喪不甘。

好像他們的婚事是被逼的一樣,這讓季薇心裏很不高興,但她沒有表現出來,嬌滴滴地問:“遠征哥哥,你為什麽不開心?是不想娶我嗎?”

陸遠征聽著她明知故問,很想笑,他冷聲問:“別人不知道,難道你不知道,我們的婚約是怎麽來的嗎?”

在季家人眼裏,季薇是純潔無辜的小白兔。

可在陸遠征眼裏,她就是個心機綠茶女。

宋雅芝住院的時候,她天天去送溫暖,贏得了宋雅芝和宋雅茹對她的喜愛。

在對待季暖問題上,她跟宋雅芝統一戰線,兩個人好得穿一條褲子。

在宋書景困難無助的時候,她送上了可以幫他渡過難關的設計圖,全家人都逼著他娶季薇。

他不得不服從。

娶的不是想要的女人,他怎麽開心得起來呢?

季薇強忍著發作,垂下眸子,嬌聲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訂婚宴關乎到兩家人的臉麵,你就算裝一裝,也要裝出高興疼愛我的樣子吧?”

陸遠征不喜歡季薇,卻不否認她的話,他的臉色勉強好看了一些。

酒店門口,陸家人站在門口迎接她。

就連宋書景也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參加他們的訂婚宴。

季建國和唐英紅也到了。

陸遠征麵子功夫做得很到位,下車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走到副駕駛,牽著季薇的手下車。

一群人熱情地圍上來。

宋雅茹給季薇披上一件大衣:“薇薇,穿得這麽單薄冷不冷啊?”

“還行,不冷。”

宋雅芝招呼著他們:“酒店裏暖和,快進去吧。”

宋書景麵帶喜色地說:“薇薇,包間按照你的要求布置好了,快去看看喜不喜歡。”

季薇被一群人擁簇著進去,看見中式風的包間布置,她很滿意。

這年代的東西稀缺,但宋書景是出過國的人,見多識廣,她畫了一張圖,他就把她想要的東西找來了。

這樣的布置在這個年代獨一份,不少人都投來了好奇羨慕的目光。

季薇享受著眾人羨慕的眼神,心裏別提多得意了。

她的夢想馬上就要實現了。

家財萬貫的娘家,位高權重的婆家,全國首富的老公,星光閃閃的她!

和陸遠征的婚姻板上釘釘,為了防止季家出現差池,她得多要點嫁妝。

到時候,就算發現她不是季家的親生女兒,她也有錢傍身。

在書裏重活一次,她堅決不要再過貧困潦倒的生活。

季川還沒到,季薇坐在椅子上跟宋雅茹聊天。

她看向心事重重的宋雅芝,關心地問:“小姨,你怎麽不高興呢?”

宋雅芝根本高興不起來!

袁青山的調令還沒下來,但已經有準確消息,他將調任到海島上負責海島建設。

說得好聽點是海島,說難聽點就是漁村。

宋雅芝不想去,又沒有季暖的消息,她快愁死了。

她看著季薇也沒什麽好臉色:“今天又不是我的訂婚宴,我有什麽好高興的?”

隨後起身去外麵找袁青山了。

季薇眼神一暗。

她又在發什麽瘋?

她為了嫁給陸遠征,沒少討好宋雅芝。

她就是狗脾氣,高興的時候怎麽說話都沒事,不高興的時候翻臉不認人。

宋雅茹瞪了妹妹一眼,安撫道:“別跟小姨一般見識,她正因為你小姨夫調任的事情不高興呢。”

季薇小聲問:“怎麽回事?”

這件事情不是秘密,宋雅茹也沒隱瞞她。

季薇聞言,暗罵宋雅芝真是蠢貨,竟然做這麽明目張膽的事情。

不過她離開京都也好,離開了就不會總在她麵前礙眼了。

宋雅茹說完妹妹的事情,又跟她談起了彩禮。

宋雅茹的出手很闊綽,她給的彩禮在這個年代是獨一份,季薇聽得心驚,但更多的是喜悅興奮。

唐英紅答應過她,會給她比彩禮更豐厚的嫁妝。

這麽一來,她很快就能成為小富婆。

到時候乘著時代的東風買幾套房子吃房租,再也不用過朝九晚五的牛馬生活了。

季薇好像踩在雲上一樣,整個人輕飄飄的。

……

宋雅芝在衛生間門口看見了抽煙的丈夫。

袁青山靠在對麵的牆壁上,指間夾著一根香煙吞煙吐霧,周身散發出一股頹喪寂寥。

宋雅芝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丈夫。

因為他這幾天不回家產生的不滿也煙消雲散了,她走上前,心疼地開口:“青山。”

袁青山聽見宋雅芝的聲音,忙不迭掐滅手中的煙蒂,轉身看著宋雅芝,他的眼睛裏有一閃而過的心虛和恐慌。

“雅芝,你怎麽找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