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也收到消息,急匆匆趕往醫院。

林織月還在手術室裏,林父林母焦急地在手術室外等待。

六神無主的田娟看見季暖好像看見了主心骨一樣:“暖暖,月月會沒事吧?”

季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她看著手術室的門口,握緊了田娟的手:“織月姐肯定會沒事的。”

田娟愁苦不安地說:“短短時間來醫院兩趟,我的月月命運怎麽那麽多桀呢?”

“織月姐的苦難受夠了,她未來一定是順風順水的。”

“但願如此吧。”

季暖安撫好田娟,餘光掃了惶惶不安的唐英紅一樣,眸色暗了暗。

林織月的流產絕對不是偶然,等織月姐出來了,她再找他們算賬!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唐英紅率先衝上去:“醫生,我兒媳婦怎麽樣了?”

“大人已經脫離危險了,孩子沒保住。”

唐英紅麵色一白,惶恐地懇求道:“醫生,我兒子兒媳婦結婚這麽多年,好不容易盼來了一個孩子,你能不能想想辦法保住這個孩子呢?”

醫生蹙了蹙眉:“我原本看你們傷心難過,不想把話說得太難聽,你當我是大羅神仙嗎?”

“她的月份小,胎本來就沒坐穩,你們不照顧她的情緒就算了,還讓她的肚子磕在了桌角上,別說這個孩子保不住,將來能不能懷孕都是未知數!”

醫生氣衝衝地走了。

她也是女人,女人懷孕本來就不易,出了這樣的事情,不關心兒媳婦身體就罷了,張口閉口就是保胎。

孩子都流掉了,怎麽保?

田娟情緒激動地抓住唐英紅:“我女兒的肚子撞在了桌角上?這是怎麽回事?你們合起夥來欺負我的月月了?”

她不相信林織月會無緣無故撞在桌角上。

唐英紅看著情緒激動的田娟,忙不迭安撫她:“親家母,你別著急,我們疼月月還來不及,怎麽會欺負月月呢?這裏麵有誤會,你聽我跟你解釋,行嗎?”

“我不聽你的,我隻相信我女兒的!”

田娟冷冷地說:“你們季家敢欺負我的女兒,我跟你們沒完!”

季暖看向唐英紅:“季薇呢?”

唐英紅低下頭:“薇薇被禁足了。”

季暖譏諷地扯了扯唇,是被禁足了,還是不敢來呢?

還有季衍,也沒來。

……

麻藥勁兒過了之後,林織月就醒了。

田娟心疼地看著女兒:“你說你,怎麽把自己搞得這麽狼狽?”

林織月看見母親,一直繃著的情緒也忍不住了,哽咽地開口:“媽,我想回家了。”

“行,等你出院,咱們就回家。”

就衝唐英紅在手術室門口問的那句話,她也不放心林織月回季家住。

林織月沒跟母親說,她以後都不想回季家了。

但看見母親兩鬢的白發,她還是沒有說出來讓她憂心。

季暖去買了一些住院要用的東西,她看著已經清醒的林織月:“織月姐,你沒事吧?”

林織月搖了搖頭。

她的身體已經不疼了,隻是心髒好像被挖空了一塊。

季暖在她床邊坐下來:“織月姐,別想那麽多,好好休養身體,孩子還會有的。”

她不想告訴林織月那個殘忍的事實。

她知道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成為母親幾率低是一件多麽殘忍的事情。

林織月苦笑:“暖暖,你不用安慰我,我都聽見了。”

她做手術上的事局部麻醉,她能聽見外界的聲音。

她知道自己未來很難受孕。

“織月姐……”

季暖還想說什麽,林織月打斷了她:“暖暖,我沒有那麽難接受這個事實,就算將來容易受孕,我也不會要孩子,我打算離婚了。”

季暖眸光怔忪。

還是要離婚嗎?

事情果然還是發展到了這一幕。

田娟了解女兒,她從小到大都很喜歡季衍,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林織月對季暖的感情,如果不是傷透了心,她不會離婚的。

田娟抓著女兒的手:“月月,你老實告訴媽媽,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焦躁哽咽地說:“我知道你怕我憂心,可你什麽都不說,我才焦心啊!”

林織月痛苦地閉了閉眼睛,沒有再隱瞞田娟。

反正要離婚了,她也不必為季家掩飾。

季薇回家後得知季建國要禁自己的足,便開始大吵大鬧,唐英紅實在應付不了,讓她幫忙勸勸。

不知道是無意,還是懷恨在心,掙紮間,季薇把她推向了茶幾……

田娟氣得拍桌子:“這個季薇真是禍害!他們家就沒表個態?”

林織月笑得很諷刺:“當然表態了。”

如果季家不表態,她還不會這麽失望。

她腹部撞在茶幾上,起初隻是微痛,唐英紅沒放在心上,也沒打電話叫救護車,不停地為季薇開脫。

“月月,薇薇是無心之舉,你別跟她一般計較。”

季衍回來之後也是同樣的話語,讓她體諒季薇的不容易,全然沒有關心她一句。

季薇的不容易又不是她造成的,憑什麽讓她去體諒?

她體諒季薇的不容易,誰來體諒她呢?

她活生生的孩子要為季薇的不容易買單,她健康的子宮也要為季薇受的苦買單,那誰為她買單呢?

林織月總算親身體會到了季暖的苦。

田娟快氣瘋了:“季家人這麽欺負我女兒,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林父也沉聲表態:“離婚,必須離婚!”

他們之所以把林織月嫁到季家,是覺得季建國和唐英紅明事理,季衍懂事也疼月月,可最近發生的事情,他們對季家很失望!

“爸爸媽媽,我知道我很懦弱,可我實在不想看見他們一家子,麻煩你們幫我處理離婚的事情吧。”

她對季家人的厭惡到達了極點。

不論是唐英紅季薇還是季衍,都讓她感覺到惡心。

原本孩子是他們一家人緩和的媒介,如今孩子沒了,她不想再跟季家人有半點牽扯。

林父說:“你安心休養,我去辦。”

他上次憐惜季衍,讓他呆在病房外懺悔。

現在他們林家不需要他的懺悔,林父下了死命令,季家人不得靠近林織月的病房。

季家人來了幾趟都被林父派來的人攔在外麵。

林織月的耳根子很清靜,她看向季暖:“暖暖,你會支持我離婚嗎?”

季暖說:“織月姐,我尊重你的決定。”

她很清楚,林織月一旦做了決定,便沒有挽留的餘地。

季衍成功把自己的愛人作沒了。

她安撫林織月睡下便離開了醫院。

顧建平在醫院門口等她:“去哪兒?”

季暖眸子裏迸射出一道寒冽的冷芒:“季家!”

有些事情,林父林母不方便做,但她可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