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茹根本不信謊話連篇的季薇,她挑眉反問:“這麽說,你沒有打過胎?”

季薇極力辯解:“沒有沒有,我還是幹淨的。”

那些事情都是原主做的,跟她沒有半點關係。

她做過的事情,憑什麽讓她承擔責任?

宋雅茹問:“你敢跟我去醫院檢查吧?如果醫生說你的子宮幹淨,我就相信你,如何?”

季薇瞳孔緊縮,不敢應聲。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具身體不僅打過胎,還打了不止一次,去做檢查必定露餡。

季薇的反應落在宋雅茹的眼睛裏就是實打實的心虛,她看著她的眼神更加冰冷。

唐英紅這時也回過神來,難以置信地望著季薇:“薇薇,你婆婆說的是真的嗎?”

季薇隱瞞不下去,索性脫口而出:“媽,我不是故意的,我養父母癱瘓在床,我一個孤女很難護住自己,是他們強迫我的。”

唐英紅蹙眉:“顧建平家沒有護著你嗎?”

林家和顧家是鄰居。

馬翠芬那麽潑辣的人,護不住自己的兒媳婦嗎?

季薇想狡辯,宋雅茹卻說了:“她那些事情都是瞞著顧家做的,馬翠芬根本不知情,歸根結底還是你自己犯賤!”

資料上調查得清清楚楚,季薇想狡辯的機會都沒有!

季薇臉色蒼白地跌坐在地上。

她還想做最後的掙紮,門口停了幾輛軍綠色的吉普車。

陸彪從中間車裏出來,身後跟著幾個身穿軍裝的軍人,他們臉上的神情莊嚴鄭重,不像是來家裏做客的。

宋雅茹心口一提,快步上前:“老陸,出什麽事情了?”

陸彪冰冷漆黑的眸子落在季薇身上:“這就是季薇,你們帶走調查吧。”

季薇慌得不行:“公公,我沒犯錯事,為什麽要抓我走?”

顧建平受傷的事情,已經有季衍頂罪了,他們不該再找她了。

唐英紅護在季薇身前:“陸彪,我女兒做什麽錯事了?”

陸彪麵無表情地說:“季薇涉嫌人口拐賣,數額巨大,性質惡劣。”

宋雅茹惱羞成怒地瞪著季薇:“你不僅是個爛貨,還是個壞胚,我們陸家的名聲都讓你給搞臭了。”

她忍無可忍地踹了季薇一腳。

陸彪沒有阻攔,要不是身上這身衣服,他也想踹季薇一腳。

她真的太壞了,竟然做拐賣兒童的勾當。

她那時候才多大?

小小年紀就有這麽歹毒的心思,實在太可恨了。

陸彪和宋雅茹冷眼旁邊,絲毫沒有求情的想法,季薇轉頭去求唐英紅:“媽媽,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就算是真的,也是養父母逼我的,你救救我,我是無辜的。”

唐英紅神色呆滯地看著哭訴的季薇,好像從來都不認識她一眼。

短短一會兒的功夫,她徹底顛覆了她的認知。

不僅出賣自己的身體,還做拐賣兒童的勾當。

天知道,她這輩子最恨的就是人販子。

人販子拐走了她的女兒,讓她身陷痛苦那麽多年。

如今她的女兒卻幹了人販子的勾當,她的天都塌了。

季薇看著沒有反應的唐英紅,又去求季然:“三哥,你最疼我了,你救救我,你去找爺爺說說情,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啊。”

不管季薇哭得多麽傷心痛苦,還是被帶走調查了。

唐英紅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軍區大院的。

她在客廳沙發裏六神無主地坐了許久。

她以前有事可以找季暖商量,再不濟了還能找季衍。

如今暖暖走了,季衍在監獄,季建國也不知道去哪裏了,偌大的房間裏隻有她一個人,冷清又空**,讓她無所適從。

生活怎麽變成這樣了呢?

她歎氣一聲,認命地抓起電話。

王媽問:“英紅,你打算給老爺子打電話嗎?”

唐英紅無助地說:“我現在隻能給老爺子打電話。”

陸家巴不得早點離婚,怎麽可能會幫薇薇呢?

現在隻有季川能幫薇薇。

老爺子再不喜歡季薇,也不會見死不救。

王媽提議道:“我覺得你還是跟建國商量一下吧。”

季川是個正直剛強的人,如果季薇的犯罪屬實,他絕對不會徇私枉法,季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唐英紅也想給丈夫打電話,可她為難地說:“建國出差了,我聯係不上他。”

她打了好幾次電話都打不通,不然也不會直接打老爺子的電話。

王媽提議:“要不,你先給他留言?他看見了肯定會回電話的。”

唐英紅眉心帶著憂愁:“薇薇怎麽辦呢?”

王媽說:“放心吧,他們都是剛正不阿的軍人,不會對薇薇做什麽的。”

前提是季薇沒有犯罪事實。

就算有,看在季川和陸彪的麵子上,也不會太過分。

……

季建國不知道京都發生的事情。

他味同嚼蠟地吃了一頓席,等到親戚們散場,終於有了跟季暖說話的機會。

他從包裏拿出鑒定結果,小心翼翼地看著她:“暖暖,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了。”

季暖說:“我早就知道結果了,但這並不能改變什麽,傷害已經造成了,我們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他拿出這張鑒定結果隻能證明他們是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除此之外,什麽都證明不了。

季建國眼神懇求地望著季暖:“暖暖,我們曾經是那麽相愛的一家人,你真的不能原諒我們嗎?”

季暖麵無表情地開口:“正是因為太愛,所以那些傷害才深入骨髓,根本無法忘卻,你回去吧,別再做沒有意義的挽留了。”

她說完就回了屋子。

季建國失魂落魄地站在院子裏,遲遲不願意離開。

馬翠芬看見他這個樣子,無奈地歎氣:“你們當初傷害暖暖的時候不留一絲餘地,現在又是何苦呢?”

季建國苦澀地說:“我知道錯了,我想彌補暖暖。”

可現在的季暖什麽都不缺。

她有錢有房有車,還有疼愛她的公婆和老公,她的人生很圓滿。

她不需要產生過隔閡的家人了。

馬翠芬歎氣:“你還是走吧。”

季建國不想走,他一直站在院子裏,直到天黑也沒有離開。

中午的酒席剩了不少飯菜,馬翠芬熱了一部分,看著站在院子裏的季建國,又看看完全不在乎的季暖,還是給他送了一份飯菜:“吃了晚飯就走吧,我們家沒有多餘的屋子給你住。”

臨走之前,又補充了一句:“你在這裏凍病了,反而會給暖暖添麻煩。”

季建國眸光動了動,聲音沙啞地開口:“我走了。”

他轉身離開,身影前所未有地落寞。

馬翠芬無奈地搖搖頭,轉身回屋:“暖暖,他走了。”

季暖嗯了一聲,胃口不受季建國的影響,吃得酣暢淋漓。

馬翠芬把魚肉端到她麵前:“這是現殺的活魚,燉得很香,暖暖嚐嚐。”

季暖聞見魚腥味,胃裏突然翻滾得厲害。

她想忍住,但根本忍不住,扔下饅頭跑了出去:“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