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苗問完後,恭敬一躬後才轉身離去。

之前小吏已經在門口的地上撒過清水了。

董苗也沒有再勞師動眾。

她在心裏暗諷。

還露水……你怎麽不要瓊漿玉露呢。

董苗調整心態,整理了下衣服。

隻留了兩個衙役守在府裏,其他的全部帶上,其中兩個人抬著潘麗的屍體,上麵蓋著白布。

路過的百姓都麵帶好奇……

但是沒人敢過去問。

就連湊熱鬧的人都離的很遠,足有一米開外小聲討論。

畢竟她們可都知道,縣令大人平時根本就不開堂,很多事情都交給師爺全權處理。

縣令大人常年隻有在你送禮的時候,偶爾出現,端著架子跟你客套幾句,別的時候,多半見不著人。

更別提為民做主了。

想讓她做主,那得看你的“誠意了”。

誠意足足,她的效率就高。

誠意一般,那就等著,看她心情。

誠意全無,直接轟走,有時候還會打你幾板子。

百姓對她又恨又怕。

董苗在路上,心裏在想冷妗妗的事情。

她已經讓人打探過了,說她父母已經不在,現在是一個孤女,半年前娶了顧家三兄弟,本來一直是吃喝嫖賭,無所事事的一個混子,還喜歡打罵夫郎。

幾日前被最小的夫郎失手砸了腦袋,醒來後不打夫郎了,聽說後麵撿了個玉佩,還置辦了馬車跟不少東西,還有這地契,也是在砸了腦袋之後才買的,性格聽說也變了很多……

董苗沒有想過追根究底。

她跟潘麗的關係隻是泛泛之交。

她不太喜歡潘麗,心思重,偽善。

她都這把年紀了,是人是鬼還是看得出來的。

她現在對這個冷妗妗很感興趣。

想看看她是個什麽樣的人。

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轉變?

地契她登記過了,蓋了府印,已經生效了。

這點小事兒,她不介意用來示個好。

畢竟冷妗妗是新一任裏正,以後她們也會經常打交道不是?

她們一行人來到大山村村口的時候,大家馬上圍了上來,三三兩兩的圍著小聲嘀咕,沒人敢上前當出頭鳥。

董苗看到很多村民,但是她不知道誰是潘麗的家人或者夫郎。

董苗走近離她最近的一人:“你好,你們裏正家住哪兒啊?”

她打算先去裏正家一趟,先安撫下家屬節哀順變,再進行“囑咐”。

她是自殺,現在人也沒了,要做的是讓死人安息,早點入土為安。

她們官府沒有治她一個擾亂民心,滋事鬧事的罪名就是仁慈了。

要是有什麽風言風語傳了出去,她們大人可不是吃素的。

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很快就到了裏正家,她家裏的兩個夫郎一大早起來沒看到裏正,還在討論一大早妻主去哪兒了。

沒聽說村裏有什麽大事啊?

就在這時,等來了官府的人。

周圍還圍了不少村民,畢竟她們村兒突然來了這麽多官府的人。

哪有不好奇的啊?

董苗把潘麗自殺並且寫下了認罪書跟讓位給冷妗妗的事情說了一遍。

認罪書也給村裏識字的人傳著看了一遍,才疊好收進了袖子裏。

這個還得拿回府裏存檔,可不能丟。

聽到妻主人沒了的時候,對兩個夫郎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天都要塌了一樣。

家裏的頂梁柱沒了,他們跟他們的孩子怎麽活啊?

他們此時還不知道家裏的銀子沒了。

董苗可沒有什麽耐心看他們哭哭啼啼的。

該說的說了,該敲打的敲打了。

她讓府衙把屍體抬放在了地上。

就帶著人離開了,往冷妗妗那裏走去,剛剛已經跟村民打聽過了,冷妗妗住在山腳下的茅草屋,就那一戶人家很好找。

董苗她們一走,周圍的村民一下子炸開了鍋。

是她們理解的那個意思吧?

裏正在村裏一直都是慈善溫和的形象,跟冷雲那也是關係很好的朋友。

竟然會做出毒害的事情,現在回想起來簡直是讓人不寒而栗。

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還有的人則是在暗暗琢磨,冷妗妗那個廢物當裏正,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