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朗瑞得知段衍要放他出宮了,高興的不得了,並且還要親自為他賜婚更是高興的不行。
蘇樂安得知消息後眉頭緊皺,這段衍打的是什麽主意,竟然舍得讓曹朗瑞出宮,不僅如此,竟然還給他們賜婚。
不過賜婚聖旨沒下,就是口頭傳遞了一下。
曹朗瑞本來想把孩子一起帶走,但仔細一想怕蘇樂安不開心便隻能作罷。
段衍負手站在高牆上,看著曹朗瑞開開心心的離開了皇宮,嘴角洋溢著一抹玩味的笑容。
離開他就這麽高興嗎,但這個時候就開始高興,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蘇樂安見到曹朗瑞的那一刻,心裏五味雜陳,他要是喜歡他,早就嫁了。
但現在明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總覺得這件事透著古怪,段衍是樣的人,沒人比他還清楚了。
曹朗瑞一身白衣,神情有些黯淡:“對不起安安,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蘇樂安握著曹朗瑞的手:“別亂想,既然皇上已經賜婚,我們成親便是。”
“可我,畢竟生過子...”曹朗瑞的聲音十分輕,如同羽毛一般。
他有些自卑,如果他沒有跟段衍生子,此時他一定樂的找不到北。
雖然一開始十分高興段衍能放他走,能讓他娶蘇樂安,但仔細一想,蘇樂安配得上更好的,他一個怪物憑什麽娶他。
蘇樂安站起身在曹朗瑞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既已如此,與曹朗瑞過一生也比跟周墨淮強上一百倍。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怎麽樣,但是他有什麽資格嫌棄曹朗瑞,他也沒幹淨到哪去。
“出嫁從夫。”蘇樂安淡淡道。
曹朗瑞一怔,抬起頭對上盈盈笑意的眸子:“我一定會好好待你,不會讓你受半點的苦。”
蘇樂安點了點頭,他相信曹朗瑞能做到。
曹朗瑞一擲千金為蘇樂安做嫁衣。
段衍看著侍衛的稟告,心裏別提多不是滋味了,一擲千金也隻不過是做一件嫁衣罷了。
蘇樂安穿著火紅的嫁衣在曹朗瑞的麵前轉了一圈。
曹朗瑞笑著點頭:“安安穿什麽都好看。”
龍洛站在門口,眼底泛紅,為什麽,不是他,怎麽就不能是他。
蘇樂安扶著曹朗瑞坐在了床邊,他生完子後身子一直很虛弱,這幾天忙著婚事,他的臉色更加蒼白了,顯現出了一絲病態。
曹朗瑞握著蘇樂安的手腕:“這婚,我們還是算了吧。”
能看著蘇樂安穿上他購置的嫁衣,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他這副身子,根本給不了蘇樂安的幸福,就連同房花燭估計都有些牽強。
蘇樂安笑了笑,拉著曹朗瑞的手道:“做靈魂伴侶不行嗎?非要做那檔子事嗎?難道曹朗也如鬱顏鬱顏此膚淺,隻喜歡我的身子?”
“靈魂伴侶?”曹朗瑞重複了一遍:“我自然不是那等膚淺之人。”
“隻要我們互相喜歡,根本不用同房來維持這段關係。”蘇樂安坐在了曹朗瑞的身邊:“我隻想安安靜靜的有個家。”
曹朗瑞攬住了蘇樂安的肩膀:“好。”
“成親後,我們就回江南,離開這裏。”曹朗瑞道。
蘇樂安點了點頭:“段衍是皇帝,以後免不了選妃,既然如此,孩子我們自然要帶走的。”
曹朗瑞緊緊的握著蘇樂安的手:“你不嫌他們嗎?”
自己的夫君竟然生了別人的孩子,如果在將他們帶在身邊...
“夫君受累生的,憑什麽不帶。”蘇樂安在曹朗瑞的臉蛋上親了親:“你就是太愛胡思亂想了。”
曹朗瑞長長歎了口氣。
接下來的幾天,安王府披紅掛彩,熱鬧非凡。
與此同時,將軍府也是熱鬧非凡,李管家忙得滿頭大汗,這兩人真能折騰,成親然後合離,然後再成親再和離,現在又要成親了。
周墨淮坐在院子裏喝著茶,蘇樂安竟然真的想嫁給曹朗瑞,這不是做夢嗎...
皇宮內,禮部尚書站在禦書房有些犯了難。
“皇上,這封後大典,從來沒有這麽草率的,您新登基,這封後大典應該辦的人盡皆知才對啊。”禮部尚書疑惑道。
那有人還沒娶到,就直接昭告天下大赦天下的,這不是胡鬧嗎。
“按照朕說的做。”段衍的手指在桌子上點著,曹朗瑞竟然還想娶蘇樂安,做夢都沒他這麽做的。
禮部尚書皺著眉:“那皇後是誰啊,當天冊立奉迎禮如何舉行啊。”
段衍皺眉:“你哪來那麽多話啊,朕剛剛不是說了嗎,直接抬進宣德殿嗎?”
“牌子直接掛宗人府,宣告天下直接大赦,明白了嗎?”段衍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禮部尚書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殺伐果斷,英明神武的皇上,竟然做出如此荒唐的舉動,身為臣子,卻不得不從。
蘇樂安整日陪在曹朗瑞的身邊。
眼看婚期將至,曹朗瑞也越發的緊張,畢竟他是第一次娶妻。
蘇樂安坐在石椅上,手裏端著熱茶,為了附和曹朗瑞,他很少吃冷食了。
曹朗瑞心裏也清楚,一向喜歡喝酒的蘇樂安現在整日捧著茶杯,心裏不感動是假的。
“安安,缺什麽經管開口。”曹朗瑞笑著道。
蘇樂安放下茶杯挽著曹朗瑞的胳膊,臉貼在他的肩膀上:“有你在,我還能缺什麽。”
一開始的不安與忐忑全部**然無存,蘇樂安此時是真的想與曹朗瑞成親,然後一起帶著孩子們回到江南好好過日子的。
他累了,渴望有個家,曹朗瑞對他千依百順,人也溫柔,沒什麽壞心眼,至少對他不錯,兩個人在一起也沒什麽矛盾,更談不上嫌棄。
蘇樂安已經規劃好了他們的一輩子,他決定不在接任務,不再殺人,每天帶著孩子們等曹朗瑞回家,一起做買賣賺大錢,不是很好嗎。
曹朗瑞摟著蘇樂安的腰,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段衍竟然會這麽輕易的放過他。
“曹朗,你家裏知道嗎?要是他們不同意怎麽辦。”蘇樂安有些不安道:“萬一回去,他們在給你選別的親事...”
曹朗瑞低頭在蘇樂安的額頭上落下一吻,輕輕的,生怕會親疼他似的:“不會,曹家我說的算。”
曹朗瑞對別人大多數都是冷漠或者一本正經,公事公辦的模樣,唯獨對蘇樂安,他傾盡了全部的溫柔。
蘇樂安噘著小嘴:“事情都有個萬一嘛,萬一他們逼你或者給我穿小鞋怎麽辦,我一向不懂規矩,時間久了,你厭惡怎麽辦。”
曹朗瑞輕笑出聲,捏了捏蘇樂安的小鼻子:“隻要有人在我麵前說我們家安安不好,我就將他亂棍打出去,無一例外。”
蘇樂安窩在曹朗瑞的懷裏。
曹朗瑞輕聲道:“當時,我在大理寺的時候,我就在想,怎麽會有人頂著這麽可愛的臉,麵無表情的將人的皮剝下來。”
“你當時害怕嗎?”蘇樂安笑道。
曹朗瑞點了點頭:“怕的,但是目光卻怎麽也離不開你。”
蘇樂安撒嬌似的在曹朗瑞的懷裏蹭了蹭。
“我們午睡去吧,我困了。”蘇樂安有午睡的習慣,曹朗瑞是知道的。
“好。”
兩人進了主屋。
曹朗瑞躺在床邊,蘇樂安躺在最裏麵,各蓋各的被子。
蘇樂安知道曹朗瑞現在的身體不行,所以也不想他為難。
曹朗瑞的胳膊隔著被子搭在了蘇樂安的腰間:“對不起安安,恐怕洞房花燭那天...”
蘇樂安點了點頭:“我不在乎的。”
“委屈你了。”曹朗瑞歎了口氣。
蘇樂安轉過身將腿搭在了曹朗瑞的身上:“睡覺,食不言寢不語。”
曹朗瑞寵溺的捏了捏蘇樂安的鼻子。
蘇樂安沒過多久便睡著了。
曹朗瑞緩緩坐起身走了出去。
巫若笙正在醫館醫治病人,見曹朗瑞走了進來...
“來,坐吧。”巫若笙做了個請的手勢。
曹朗瑞伸出手:“我的身體,還能恢複嗎?”
巫若笙知道曹朗瑞是什麽意思,於是伸出手替他把脈,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生子會大傷元氣,有的女子一輩子都補不回來,更別提你了。”
“一次也不行嗎?”曹朗瑞咬著牙道:“至少大婚之日,不必委屈安安。”
巫若笙再一次搖了搖頭:“不行,就算喝藥強行,行事,但你的身子也會受不了。”
曹朗瑞走後,楚玉歎了口氣:“何必騙他。”
“沒辦法,咱們是為皇上效忠的,皇上吩咐,咱們不得不從。”巫若笙靠在椅子上:“殺手閣隻屬於皇上。”
曹朗瑞回到安王府,見蘇樂安已經醒了,他勉強扯出一絲笑意。
“你出去玩也不帶我,早知道我就不睡了。”蘇樂安不滿的噘著小嘴。
曹朗瑞手緊緊握成了拳頭,隨後慢慢鬆開:“我就是出去走走,見你睡得香,便沒有打擾你。”
蘇樂安給曹朗瑞倒了杯茶:“曹朗,一會我們去釣魚吧,我想吃烤魚了。”
曹朗瑞點了點頭,雖然他現在沒那個心情,但還是順從了蘇樂安的意思。
蘇樂安明日準備了魚竿魚簍和火折子,又準備了些調味品。
曹朗瑞拉著蘇樂安的手,讓他坐在了自己的懷裏,他緊緊的抱著他,生怕他會消失不見。
他本以為他隻是短暫的不行,等身子養好了就可以了,但沒想到,他這輩子恐怕都不能與蘇樂安有夫夫之實,他到是無所謂,可安安...
“安安,我們不能成親。”曹朗瑞的心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