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莫名女子
偌大的皇宮內院,樹影重重,假山環繞,借著樓亭閣宇的燭光,清風吹拂,湖麵依舊波光粼粼,侍衛們提著燈籠不停的巡視,比以往多了許多人,加強了皇宮內的戒備,水漣月從靜雪軒出來後,一直往東走,路過一些妃嬪的宮殿,耳邊不是蕭蕭的琴聲,便是淒涼的竹笛之聲,仿若通過這聲音,來傾訴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良知是路人的寂寥與無助。
當她經過椒香殿時,一眼便看到那宮殿內的窗子上,倒映著人影,似是翩翩起舞,晃動不停,但卻無奏樂,而寬敞的椒香殿內外,卻看不到一個宮女與太監,水漣月腳下的步子停頓了一下,卻突然感覺到一股濃烈的殺意,夾帶著淩厲的風聲,一道寒光向她飛來。
“叮當”,水漣月快速躲閃,袖口裏的玄天綾飛出來迎向那道寒光,頓時濺起火星,之後寒光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她微微低頭掃了眼,卻是一支看似普通的銀簪,完好無損的躺在地上,心中暗道,此人武功之深厚,竟能以一支銀簪抵擋得住她的玄天綾。
“來者何人,為何在椒香殿外鬼鬼祟祟”?椒香殿內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宛若黃鸝,清脆悅耳,卻帶著透骨的寒意。
水漣月不得不佩服這名女子,她隻是稍稍停留片刻,便被她發現,而且還單憑耳力便能識別出她的具體位置,剛剛那支銀簪若是她不躲,恐怕正中要害,可見這名女子不簡單啊,當下緩緩走了過去,手掌運氣內力,用掌風將殿門推開。
椒香殿與椒房殿一字之差,殿內不燃香爐便透著淡淡的幽香,殿內的裝飾本是奢華至極,便傾盡天下名貴的物件,也不及這椒香殿三分,所有的蠟燭全部用琉璃盞罩著,使得殿內的光線五光十色,極其耀眼,而桌椅則是用上好的金絲楠製作而成,柱子上垂著的幔帳,竟是用金絲線編製的,在光線的照耀下,更加華貴動人。
隻可惜,看似奢華,但殿內卻甚是淩亂,似乎很久都沒人打掃,大殿正中央站著一名女子,一襲淡綠色束身長裙,很是簡潔大方,但與殿內的布局卻顯得格格不入,她身姿纖柔,年齡不過十七八,青絲簡單束起馬尾辮,因得剛剛的舞動,有些蓬鬆,麵色蒼白,五官清秀,眼睛明淨清洌像是春天的一泓碧水,但卻閃現出一種睿智的光芒。
女子也打量起水漣月,很輕易便看出她是女子,但因得她穿著黑衣蒙著麵,所以,更加引起女子的戒備之心,一指水漣月,低聲冷喝道:“你到底是誰”?
水漣月輕笑一聲,鳳眸閃爍著淡淡的寒意看向女子,幽幽地說道:“我不過是路人而已,你無須擔心”。
“路人?嗬,偌大的皇宮隨你走,與我無關,但靠近椒香殿,就不行”,說著話,女子的眉眼間再次流露出一抹殺意。
水漣月聞言後,不禁蹙眉望著麵前的女子,看來,這是個很固執的人,若是與之糾纏起來,恐怕會耽誤事情,於是,沒在理會女子,轉身就要離開,卻不料那女子根本就沒打算讓水漣月離開,目光一冷,從腰間拔出一柄軟劍,運氣內力,朝著她刺了過去。
水漣月隻覺得耳邊風聲作響,殿內的金色幔帳飛揚起來,她毫不猶豫的再次甩起袖口,一道白光迎向軟劍,叮當作響,與這女子過了十幾招,雖然未分勝負,但那女子顯然有些體力不支,漸漸喘息起來,不多時,蒼白的臉頰竟一片通紅。
水漣月見狀,趁機揚起玄天綾,微微晃動,瞬間卷起女子的軟劍,抬手一揮,軟劍頓時脫離女子的手,叮當掉落在地,而女子被玄天綾的陰冷之氣震倒在地,不停的咳喘起來。
“得罪了”,水漣月絕美的臉上恢複淡然之色,緊接著,收回玄天綾,不想多做糾纏,轉身便要離開,卻聽到女子咯咯的笑起來,那笑聲甚是好聽,卻帶著苦楚與嘲諷。
“你這人....咳,好生有意思,明明是我先對你動的手,而你卻....咳咳,與我賠罪,這份胸懷倒是難得,由此可見,我倒是錯怪你了....咳咳”。
水漣月停住腳步,淡淡開口道:“我本來就是個路人而已”。
就在她剛要邁步,身後聲音又響起,“你身上的陰寒之氣甚重,若非陰寒體質,普天之下,還沒有哪種武功能練到你這般地步,可否告知你的性命”?女子用手臂支撐著身體坐在地上,望著水漣月的背影,眼裏的殺意全無,卻平添了一絲疑惑之色。
“你無須知道”,簡單的幾個字從水漣月的嘴裏說出來,帶著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意,而女子卻直接無視掉,依舊問道:“從我記事起到現在,便知道,普天之下有著陰寒體質的女子隻有一人,那便是金靈宮宮主,冷天月,不知你與她有何關係”?
聽到此話,水漣月微微蹙眉,轉過頭去看向那女子,見她雙目似乎充滿期待,不屑一笑,淡淡道:“我與她,沒有任何關係,我也不認識什麽冷天月”,話音剛落,她輕點腳尖,瞬間飛出椒香殿的宮牆,然而,耳邊卻聽到女子用內力腹密傳音的話。
“你的話,我並不相信,世上陰寒體質的人甚少,除了冷天月再無旁人,而你卻是個例外,不管你們究竟什麽關係,日後若有差遣,任憑吩咐”。
這句話,差點沒讓正在半空的水漣月掉下去,她額前一陣黑線,那女子的話,分明是有所指,可她與冷天月真的毫無半點關係,就算扯上關係,也不過是師父與冷天月認識,她有爹有娘,對於這些事她從未懷疑過。
想是這樣想,但她還是將女子的話放在心上了,她爹水雲恒,是個普通的富甲商人,練武功也不會,還要暗衛的保護,而娘親,更是個毫無內力柔弱似水的女子,而她,卻是天生的陰寒體質,這又是從何說起啊?
眼看著來到銅雀殿,她收起思緒,警惕的環視四周,這裏很安靜,除了大殿內閃爍著微弱的光亮,清風吹拂,她躲在隱蔽的角落裏緩緩閉上鳳眸,耳朵敏銳的搜查著暗處的暗衛大概方向,許久,她睜開雙眸,半眯著眼睛望著銅雀殿的那扇大門,那些暗衛全在銅雀殿的裏麵,雖然外麵沒有,但卻給她的行動帶來很多不便,隻要在進去時被人發現,那麽,要想就走南宮煜會難上加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