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祜城

離開了金熙王朝.一路之上般安寧許多.沒有了官兵的盤查.水漣月帶著南宮煜直奔東朔國方向.

蘇州城偏僻的農家院裏.煙霧嫋嫋.院子正中央立著一名女子.一身素藍色衣裙.長發簡單的挽了個鬢.插了一支白玉簪.淡掃蛾眉.清麗而脫俗.一雙惆悵的眼眸望著遠處的天際.格外的失神.

身後的木屋裏.一名男子端著一碗清粥與菜碟走出來.看到女子的背影後.不禁停住腳步.眉眼間略顯無奈.輕歎口氣說道:“進屋來吃些東西吧.入秋了.天涼.莫要站久了”.

女子聽到男子的聲音.輕蔑的哼了一聲.啟動紅唇冷漠道:“這麽多年了.你何曾在意過我會怎樣.如今.又何必惺惺作態”.

男子微微蹙眉頓了一下.轉身將清粥與菜碟放進屋內.緩緩走到女子身旁.側頭望向她.聲音比剛才淡了幾分.“這麽多年了.你還是那麽在意.歲月轉瞬即逝.你又何苦非要抓住不放呢”.

女子身形一僵.鼻尖一酸.側頭看向男子.眼眶微紅.冷笑一聲道:“諸葛淩.你明知道我的心.卻一再的假裝看不到.好.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如今.你又救我出來是為了什麽.你依然可以裝作看不到.讓我自生自滅.你告訴我.為什麽”.

諸葛淩拂了拂袖子.目光看向遠處的天際.那裏似乎有大雁飛過.一個一個的小黑點.整齊排列.“雲兒.你我都已過了繁華的年紀.何苦揪住那些過往不放呢.你亦明白我的心.我當你是我的妹妹.才會”.

“不要再說了.諸葛淩.她已經死了那麽多年.你放著好端端的活人不去珍惜.偏生要為那死去之人守著你的心.況且.那人對你毫無愛意.到底是你執迷不悟.還是我”.

“是誰重要嗎.此生我心靜如水.心死如水.繁華之事再不想過問.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她都是我心裏不可抹去的執念.而對你.即便是個路人.我一樣會出手相救的.”.話音剛落.諸葛淩轉身拂袖而去.獨留水雲袖在原地.雙目含怨的望著他的背影.

“為什麽.你一定要說得這麽絕.為什麽.到現在你連一點機會也不肯給我.這麽多年了.你對我.竟然還是這般漠然.”.

淚無聲的滑落.卻喚不回那挺拔的身影.

走了三天.水漣月和南宮煜才來到東朔國邊境的大城.祜城.

東朔國與金熙不同.城池本就不多.但隨便拿出一個城池便能頂上金熙兩座城池加起來.

東朔國很少有春夏秋.除了茫茫雪天便是寒風刺骨的天氣.陽光總是時有時無.以至於這裏的人全都穿著厚厚的裘皮.狐狸皮.或者熊皮.祜城的風土民情如這裏的天氣一般.即使對陌生人.也是冷漠之極.絲毫看不出熱情.

不過.正合水漣月的意.隻有這樣.才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避免禍從口出.讓別人看出端倪.

二人依舊是找了間看似普通.生意不旺的客棧入住.同樣是定了一間客房.

房間內.水漣月褪去身上的紫裘大氅放在床邊.趕忙走到炭盆旁烤起了火.她本就是陰寒體質.雖然早已習慣了.但外麵那天氣實在是冷到骨頭縫了.凍得她嘴唇都打顫.猛然間瞥了眼南宮煜.卻見他目光深邃的望著自己.不屑的冷哼一聲.又繼續烤火.

“你不覺得祜城裏有些異常嗎”.南宮煜看了許久.這才沉聲說道.

水漣月聞言後.回想了一下.她沒來過祜城.對祜城的了解很少.所以.並沒有覺得有什麽異常之處.當下搖了搖頭道:“我沒來過祜城.自然看不出什麽異常.你有話就直說.別跟我兜圈子”.

一路之上.南宮煜早已對水漣月這種說話態度習慣了.但每次她這個狀態時.他還是不禁蹙眉冷道:“不要用這種口氣與本王說話.注意你的身份”.

這次意外的是.水漣月並沒有反駁他.很出奇的望著南宮煜.弄得南宮煜倒是有些尷尬.不由得輕咳兩聲掩飾住尷尬.才沉聲道來:“以往的祜城白日熱鬧非凡.而今日.隻有匆匆奔家的行人.很像很像皇帝臨城”.

“你的意思是說.東朔國的皇帝駕臨祜城.你別逗了.據我所知.東朔國的皇帝年過六旬.就算他想出來.恐怕朝中大臣皇子皇孫.乃至親眷.也不可能讓他出來的.”.水漣月輕嘲的望著南宮煜說道.緊接著用鐵夾夾起煤炭放進炭盆裏.有些發濕的煤炭一遇熱.響起劈啪的聲音.

南宮煜冷笑一聲道:“誰說東朔國隻有皇帝才會有這種特例.別忘了.百裏博弈在東朔國的一句話.是除了皇帝外.最有分量的人.而其他皇子.未見得有這種震懾力”.

水漣月微微一怔.放下鐵夾.轉身看向南宮煜.臉上有些詫異.“你是說.百裏博弈在祜城”.

南宮煜微微點頭:“很有可能是他.不過.一切還都是猜測而已.過了今夜.咱們還是趁早離開祜城.以免節外生枝”.

此時.水漣月早已聽不進南宮煜的話.心中暗自琢磨.若真是百裏博弈.那麽.便真的不能錯過啊.他害的她那麽苦.在她的滿腔仇恨裏.少不了要記上百裏博弈的那一份呢.想著想著.一雙傾世絕美的鳳眸裏.閃過一抹淩厲而狡詐之光.

用過晚飯.照例南宮煜坐在地上.打理地鋪.剛要躺下.卻聽到水漣月開口說話:“今晚你睡**吧”.

南宮煜一愣.疑惑的看向水漣月.“為何”.

水漣月莞爾一笑.仿若天人.在這燭光微弱的房間內.如夢如幻.令南宮煜身形一僵.迅速撇過頭去.“到了東朔國這裏.自然就不能像金熙那般.你若有什麽好歹.我也沒法跟花芮交代.所以.你今日便睡在**吧”.

“不用了.本王已經習慣了”.話音剛落.南宮煜躺在地鋪上.用胳膊支撐著身體翻過去.不再理會水漣月.

水漣月鄙夷的望著南宮煜的後背.有些惱怒的小聲抱怨起來:“好心當成驢肝肺.狗咬呂洞賓”.

還沒說完.隻見南宮煜騰地轉過頭來.目光森冷的看向水漣月.咬牙道:“以後.你若再敢說那個字.休怪本王對你不客氣”.

“是狗.嗎”.水漣月被嚇了一下.順嘴便問道.

南宮煜的臉色更加難看.“你還敢說.你再說一次試試”.

因得今晚還有行動.所以.這次.水漣月也沒再與他糾纏.瞪了眼南宮煜.便躺下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