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顛倒黑白
“賣,賣命”?杏兒眼中閃過一抹惶恐之色,喃喃道。
蘇雅微微點點頭,放下手中的繡帕與針線,渡著步子來到杏兒麵前,將她手中的水桶放在地上,扶著她的肩膀,將她推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幽幽地說道:“我的哥哥背叛了王爺,被王爺處決了,家鄉的親人也容不下我,在這偌大的王府裏,唯一能讓我信任的人,就隻有你了,杏兒”。
杏兒臉上更加惶恐,蘇姑娘的態度變化太快,快得讓她有些接受不了。
“王府裏的下人們說的那些流言蜚語,你信嗎”?蘇雅輕聲問道,那輕飄飄的聲音在屋內飄啊飄的,空**詭異。
杏兒搖搖頭,定定的看向蘇雅說道:“蘇姑娘,你是好人,我信你”,隻是,你不要這麽嚇人好不好,她後麵還有話,但在這種詭異的氣氛裏,她可不敢說出來。
“杏兒,你和我一樣,是個可憐人兒,在這個世界上孤苦無依,所以,我買下你,我們相依為命,可好”?蘇雅彎下身子,將頭湊到杏兒的耳邊,讓杏兒更加不自在,這種如坐針氈的感覺,讓她恨不得馬上站起來,可無奈的是,蘇姑娘一直扶著她的肩膀。
“姑娘的話嚴重了,杏兒是低賤之人,怎麽能跟姑娘相依呢,姑娘,姑娘若是肯下功夫,說不定王爺將會是姑娘一生相伴的良人呢”。
蘇雅聞言輕挑眉眼,嚶嚶的笑了起來,手心輕輕的拍著杏兒的肩膀,“我最是喜歡你這張嘴,說出來的話讓人中聽”,話罷,她離開杏兒,坐到一旁的椅子,杏兒見她終於離開了,剛要站起來,卻被蘇雅阻攔住。
“你坐吧,今兒個心裏頗多的感慨,想與你傾訴傾訴”。
杏兒吞咽著嗓子,小心翼翼的望著蘇雅,微微點點頭,杏兒原是大戶人家裏的家生子,宅院裏的門道懂得多,卻因為主子懷疑她手腳不幹淨,被關押起來,等著杖斃,她的爹娘幾番疏通才見到她,趁著夜深人靜,看守的婆子上茅房之際,將她放跑了,可她的父母卻受了牽連,被活活打死。
幾經輾轉,她落在了牙婆手裏,因為看著手腳利落,處事穩重,才沒被賣入青樓,最後,被蘇姑娘買回來。
也算是大難不死,更何況,自從來了蘇姑娘身邊,除了每日伺候著梳洗,其他的一概不用她做,倒也輕鬆。
隻是今日,蘇姑娘裏裏外外都透著古怪,讓她有些不認識了。
蘇雅捏了捏衣袖,輕歎口氣,望著桌子上的蠟燭,惆悵道:“其實,我又何嚐不懂你說的話呢,隻是,王府裏的情況你也知道,除了你,沒人把我當回事,這一切,都要怪一個人,她害慘了我一生,除了這條命,讓我一無所有”,說著說著,她原本平靜的眸子裏染上濃烈的恨意。
緊接著,她把與水漣月之間的事情添油加醋,顛倒事實的講給杏兒,並告訴杏兒,她內心的仇恨,哪知杏兒果真信了,不再對蘇雅剛剛怪異的舉動有所懷疑,甚至為她惱怒,打抱不平。
蘇雅講完了,眸子再一次平靜下來,她淡淡的望著一臉惱怒的杏兒,滿意的笑道:“和我一起走這條路,注定要有很多的犧牲,所以,我那會兒才說,賣命二字,不過,你若不願意,我也不勉強,明日便還你賣身契,你離去吧”。
杏兒一聽蘇雅讓她走,騰地站起身來,眉毛都快擰到一起,一臉氣憤道:“姑娘莫要再說這樣的話,姑娘既然買了杏兒,那杏兒的一切,包括這條命都是您的,再說,姑娘這般忍辱負重,杏兒豈能眼睜睜的看著姑娘受在水深火熱裏呢,姑娘放心,既然那個女人來了府裏,那麽,日後杏兒絕不會讓她好過”。
蘇雅臉上頓時添了幾分感動之色,一把握住杏兒的手,似是抽泣道:“杏兒,我本不願讓你為我犧牲,可奈何,我並非某於心計之人,與那仇人鬥,我毫無勝算,我,我真的是沒辦法......”。
“姑娘放心,杏兒怎麽說也是大戶人家裏出來的,從小耳濡目染,別的沒學會,攻於心計倒是頗有心得,杏兒絕不會讓人欺負了姑娘”,杏兒見蘇雅一副嬌弱可憐的模樣,心裏一橫,信誓旦旦的說道。
蘇雅點點頭,露出一抹笑意道:“杏兒,今夜就與我同寢吧,那個女人回來了,我心裏七上八下的,很難平靜下來”。
“啊,姑娘,這,這怕是不妥吧,杏兒再怎麽說也是婢女身份,如何能與姑娘同寢呢,怕是礙了姑娘的身份......”,杏兒一聽蘇雅的話,馬上推脫道,她明白,縱然憂思軒無人來訪,也不能失了規矩。
更何況,有些話主子可以說,但,怎麽做又是一回事,若是做奴才的當了真,便是大禍臨頭之日了。
“無礙的,以我如今的情況,何來身份一說,杏兒難道不聽我的話了嗎”?
杏兒推脫了幾次,見蘇雅依舊堅持,也就不再推脫,反而滿懷感激,伺候蘇雅沐浴後,自己也洗了洗,滅了蠟燭和衣躺在床的外側,隻是,她背對著蘇雅,是看不到蘇雅臉上揚起的詭異笑容。
連著十日來,冷流雲與南宮煜一直守在槿院的院子裏,吃喝也在這裏,盡管不能進房間,但每日清晨,紅纓打開窗子通風時,便能偷偷的看一眼,隻是好景不長,第一天如此,第二天如此,第三日便於冷流雲掐了起來。
那日二人打鬥,未分勝負,之後說不了兩句話,兩人再次拳腳相向,打的難分難舍,隻是不再相互謾罵,更多的時候兩個人竟然討論起武學。
水漣月的手腳已經有了知覺,隻是活動還是不能自己,每次用完藥浴便昏昏沉沉的睡去,醒了之後用膳完畢,便讓紅纓喚來逍遙洛夕,問一問最近發生的事情,或瑤光傳來的情報,幾人商討一下,時光也會過得快一些。
但她絕口不提南宮煜與冷流雲,對屋外的響動也視而不見,仿佛沒這兩個人似的。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了,水漣月已經能活動自如,隻是每日都要調息內力,這次斷了經脈,雖然對她的內力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但總歸是傷了身體,南宮煜每日都會讓人做各種補藥,膳食來幫助水漣月恢複身體,每次送過來,紅纓照例端進去,之後就關上門,南宮煜就是想問什麽,連機會也沒有。
原本他的很鬱悶,心愛的人見不到麵兒,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心裏別提有多難耐,有多煎熬,不僅如此,連番的被冷流雲損來損去,更讓他苦不堪言,這家夥,怎麽趕也不走,賴在這裏吃他的喝他的,還要教訓他。
終於,這兩日,魔宮似乎發生什麽事情,讓他不得不回去,冷流雲望著南宮煜幸災樂禍的表情,直恨得牙根癢癢,為此揚言,定要將月兒接回魔宮,氣死南宮煜。
這次,南宮煜不但不怒,反而樂的都開了花,冷流雲的話他左耳進右耳朵出,反正人在王府裏,他隻要離開王府,就別想再回來,他已經命淩雲門所有人團團圍住,躲藏在暗處,加上他寸步不離槿院,如此的戒備森嚴,他倒是想要看看,冷流雲能有多大本事,敢在他的地盤撒野。
他絕對不會讓冷流雲再見一麵月兒,這一次,也絕不會讓月兒再離開他,他一定要牢牢的抓緊月兒的心,月兒是能使他南宮煜的女人,別的男人休想有一絲一毫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