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承珂的日記
墨雋從村口到村尾,開始地氈式搜索,從一處處被野草和藤蔓植物淹沒的房屋裏,尋找到跟承珂相關的消息。
海島上的村子並不大,也就二三十戶人家,不足三百多人口,而承珂是島上唯一到首都上過大學的人,墨雋很快從破敗的村公社辦公室,還沒有完全腐爛的戶口記錄中看到承珂的名字,還在格局講究的宗祠裏找到了族譜,上麵同樣有承珂的記錄,不過是有姓的——薄氏承珂,嫡係正統。
海島上的居民大部分姓薄,根據薄氏宗史記載,他們在海島繁衍生息已經有一千多年。
他們都源自同一個先祖,不過他們都屬於旁係,按古代的說法就是庶出,顯然承珂跟他們不一樣,她的地位更高,隻可惜母親長年在外,父親的身份卻不明,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她在家族中的地位。
根據族譜的指示,墨雋很快就在村子中,找到身為嫡係子孫才能居住的房屋。
穿過茂密的樹林,看著麵前恢弘的大門,墨雋才發現他們以前有多大意,外麵那處樹林他們也來過,因為從側麵看去樹林後麵就是懸崖,居然誤以為樹林後就是海島的盡頭,而沒有再深入探看,想不到在樹林後麵居然還隱藏有一座如此雅致的宅院。
最重要的是,宅院裏麵很幹淨,仿佛一直有人居住,或者有人一直定期打掃。
發現這一點後,墨雋心裏麵有些猶豫,卻抑製不住內心的好奇,終於走進了這座存在不知多少年的宅院。
院子坐北朝南,三進三出,麵向大海而建,兩頭懸崖峭壁,海鳥飛掠,朝看日出暮看晚霞,隱隱間有一種出世的境界。
院子的第一任主人,想必是一位看破塵世的隱士。
兩千多年前為躲避戰亂,或者是塵世的紛爭,帶著自己的族人隱居到海島,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
這裏是一片淨土。
從院子表麵上所顯現出的風霜來看,它至少存在兩千年以上。
雖然裏麵有不少現代設置,卻絲毫無損院子本身的古韻風味,古樸大氣,淡淡訴說這個家族的輝煌過往。
墨雋在宗祠的族譜中,大約了解到宅院的結構,走進大門後就直接往東邊走,因為承珂的居室和書房就在宅院的東廂院內。
走入東廂院後,墨雋麵上一滯,整個古樸的院落裏麵隻有一個門口,前麵空出來的庭院中沒有種任何花,也隻有一棵高大的荔枝樹,大到它的枝丫已經罩住整個東廂院,上麵還有一個秋千在風中晃晃悠悠。
古樸的院落顯得更清幽。
當他微微用力,一把推開兩扇的瞬間,麵前豁然開朗,廣闊無邊的大海就在眼前。
海浪拍擊在岩石上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撞入耳裏,原來東廂下麵就是數十丈高的懸崖,每次海浪拍在岩石上時,都能感覺到腳下在微微震動。
墨雋心裏震憾無比,猶豫一下終於跨過那道門。
兩邊各擺著一個帶門的巨大書架,形一個獨立的空間,書架上麵除了擺放書籍,還擺放了一些製作粗糙的瓷器。
正中間擺著古裝劇中常見的矮桌坐墊,桌子上麵擺放著一套茶具,一個粗瓷花瓶,裏麵花枝已經枯萎,旁邊有一個古老的小炭爐,上麵放著一個小銅壺。
這裏應該是客廳,承珂一定經常坐在這裏看書、寫字,還有製作瓷器。
兩邊書架上的門後麵是兩個房間,左邊是裝修雅致粉藍色的臥室,右邊則是雅致簡潔的書房,臥室的麵積比書房大上一倍不止。
墨雋隻是淡淡打量一眼書房後就走入臥室,因為麵前的不止曾經是承珂的房間,還是薄冰幼年時住過的房間。
裏麵依然保留著不少跟薄冰有關的東西,比喻這田園風的,粉藍底白色小碎花**用品,還有粉藍色的窗簾,就跟他們家裏現在用的一模一樣,當然也看到了承珂的照片。
照片上的承珂一襲淡黃色碎花小洋裝,戴著白色小禮帽,微卷的長發散落在肩膀上,臉上洋溢著笑容。
從她的在當時最流行時間衣著打扮,以及外麵書架上各種外語書籍來看,承珂並沒有一直待在海島上,也不是在海島上長大的,而是一個踏足過很多地方,見多識廣的女孩。
這點墨雋心中充滿疑惑,或許薄氏的先祖是避世隱居的隱士,不過他的後人卻並非如此。
墨雋在了解薄冰的童年時,看到窗下的書桌上赫然擺著一本日記,從日記本的樣式和日記本陳舊程度來看,它應該是屬於承珂之物,它此時就那樣隨意被擺放在書桌上。
墨雋想了想坐到書桌前的椅子上,生怕會毀壞筆記本,翻開筆記本的動作格外的小心翼翼,
空白紙張上麵,一行大大氣俊逸的字映入他的墨藍色的眼眸——從前隻有心跳,遇上你,我終於有了心動。
署名:王熵
日期:1977年9月1日
這個日記本,應該是王熵送給承珂的禮物。
隻有王熵那樣的人物才會寫出這樣的字體。
這樣的表白,也應該屬於個性囂張怪異的王熵。
墨雋輕輕番開第二頁,上麵有了第一個日期:1977年7月7日,星期五,晴
看到這個日期,墨雋愣了一下,馬上明白這個日子是承珂、王熵第一次相遇的日子,承珂想把他們之間的點點都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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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記下來。
日期是手寫,字跡娟秀清麗,豎撇橫捺間,橫折彎勾轉承間端莊秀麗,顯示承珂是一個很有教養很有才氣的女孩,她的字沒有王熵的大氣霸氣,風采同樣不遜色於王熵,放在一起時毫無違和感,光芒依舊奪目。
日記本挺厚的,墨雋一行一字一頁仔仔細細往下看,一個開始美麗,結局淒涼的愛情故事,慢慢展現在他眼前。
(以下是部分承珂的日記內容,所以是第一稱。)
1977年7月7日,星期五,晴
國外遊學多年,本來我是不大想回來的,每次看到一群人因為留下、離開的問題爭吵不休,就覺得特別頭痛。
他們畢竟是我的親人,不能對他們放任不管,百般無奈之下,隻好買一張機票飛回國,坐在回海島的船上,心裏特別惆悵、委屈、無奈。
隻是……
踏上的碼頭的一瞬間,我嗅到空氣中異樣的味道,抬頭看到了一道清新的風景。
順著味道傳來的方向看去,離開碼頭不遠處沙灘上,一道年輕的身影正悠然坐在一塊岩石上,兩手撐著身體,長腿隨意搭在一起,麵前擺著一個畫架,
這種姿勢有種閑雲野鶴般的自由自在,國內最常見白襯衫黑色長褲的服裝,在他身上有種貴族的尊貴。
四個字——舒服、順眼。
“他是誰?”我問一名前來迎接我的阿盈,在此之前我可從沒說過島上有外人進入的事情。
我再次聲明一下,我向來不是好奇心重的人,隻是他的悠然愜意太紮眼,讓我不得不留意到他,其實是心裏有點小嫉妒。
阿盈告訴我上個月一場小暴雨,把他的船衝到我們這裏,說是船修好後就會離開,問題是他不會修船,所以他就這樣理所當然地留下,大約有半個月的時間。
我看了一眼擱淺在沙灘上的船,笑道:“他不是不會修。”
沒有多言就往家裏走,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再加上船上顛波,骨架都要累散掉。
海島上的生活單一,他這樣喜歡探險的人待不了多長時間,不過最少我在家這段時間是不會寂寞,因為我已經想到打法無聊日子的辦法,不過這還需要一點點偽裝,一點點小心思。
墨雋看到這裏不由感歎一下,他一不小又看到了一個跟大家口中不一樣的承珂。
或許那個時候承珂並不知道,她將跟這個年輕人發展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從而引發一起又一起的血案,無數人的命運被席卷在內。
把筆記本合上,帶到客廳外麵,把銅壺和茶具帶到外麵清淨洗幹淨,再上裝上一壺水,找出一些木炭,放在小爐上燒上,再從自己的背包裏取出一大包茶葉,以及重新購買過的保溫杯,保溫杯依然是墨綠色的,跟原來的一模一樣。
隨意抓了一小撮茶葉到保溫杯裏麵,待水開後直接泡上,墨雋盤著腿坐在坐墊上,重新翻開日記,翻到1977年7月8日。
1977年7月8日,星期六、睛。
睡到自然醒,陽光從外麵射進來,預示外麵的好天氣。
跟阿盈要了一身她的衣服換上,我對阿盈說中餐想喝新鮮的蛤蜊湯,就提著裝著小鐵鏟的桶到海邊挖蛤蜊,這是我唯一喜歡幹的事情。
基於海島上的族人並不以漁業為生計,隻是偶爾會就近撈一些海鮮打打牙祭,所以我的不需要什麽技巧就收獲頗豐,然而我卻看到那個年輕人的方法比我更沒有技巧,隨便在海灘上挖了一個坑,再在裏麵鋪上一塊魚網,退潮後就有不少能吃的東西被留在裏麵
大概是到了該做飯的時間,年輕人從離碼頭不遠的的小木屋走出來,找到魚網的邊角後,用力一掀起,就有無數的魚蝦蟹貝類以及海星什麽的東西跌落在沙灘上。
年輕人隻把那些個頭像嬰兒手腕粗的蝦撿到自己的桶裏麵,然後重新把魚網鋪回坑裏,就提著桶走回自己的屋子裏麵。
看到這一切以後,我就知道以後自己想要打牙祭時,有了更簡單的方法,就是等他走後,把留在海難上自己喜歡的貝類和螃蟹撿到自己的桶裏,再拿回家裏讓阿盈加工,就有美美的海鮮吃。
阿盈是個純樸的好女孩,說我們不能白拿了別人的東西,免得以後糾纏不清,說完把一個裝蔬菜和水果的籃子強行塞到我手裏。
海島上,蔬菜、水果比海鮮金貴,物以稀為貴嘛。
我看一眼籃子裏的水果,驚訝道:“噫,怎麽都是我不喜歡吃水果和蔬菜。”
阿盈一臉不理所當然道:“他也是把不喜歡的東西留給你,或許你不喜歡吃的東西,剛好就是他喜歡吃的。”
我一聽覺得很有道理,誇了阿盈一句天才,用過午餐後就著抱籃子走到那個人的屋子外麵。
本想禮貌地敲門打招呼,想起自己撿東西也是沒有打招呼,就直接把籃子放在門外,就繼續去忙其他事情。
剛想坐下休息一會兒,族裏長老們就又因為搬遷和留下的事情爭吵不休,最後阿盈把我從房間裏拖到宗祠。
到了宗祠後,長老們都希望由我決定,他們究竟是留還是不留,我當時就正犯困,打著嗬欠道:“我又不是族長,這事等我媽回來以後再說。”
讀到這裏,墨雋心裏麵一陣激動,猛一下合上日記。
原來那個時候承珂原來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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珂原來父母尚健在,也就是說ice可能還有別的親人在世上。
他們一定不希望自己的骨血落入別人的陷阱裏麵,而腦海裏馬出現一個名字,一個在ice生命中起著重要作用的名字——白幽靈。
想到這裏時,墨雋麵上露出一絲欣慰,難怪會天風他們會介入他們的生活裏,原來他們本就是派來保護她的,繼續埋頭看日記。
雖然是一個十五六歲少女日記,墨雋卻漸漸被時麵的內容吸引,仿佛是進入了一個神奇的世界裏麵,有時候他也會走神,因為看到某些情節理,他會想薄冰愛上自己時,內心是不是也如日記上所寫的一樣絢麗燦爛。
兩日兩夜不眠不休,墨雋終於看完承珂的日記,從那一刻開始,他所認知的世界,以及所認識的那些人,在他的心裏一點點崩潰。
正與邪。
愛神與邪魔。
原來都不是絕對的,有的隻是立場不同。
以前在眼裏的正,在這本日記裏麵,全都變成邪。
他眼裏的偉人,其實也是不折不扣的小人,換了一個角度看後,原來所認知的東西都變了樣。
墨雋強悍的內心一時間也無法承受這股衝擊,突然感到有些累,心累,他需要好好休息,好好放鬆一下自己。
用保溫杯裏剩下的茶水,把爐子裏的炭火淋滅,把日記放回原位後,再到浴室裏把自己衝洗一番,他需要好好地睡上一覺,醒來再慢慢思索一些事情。
走入臥室內,掀開被子毫不猶豫地躺在上麵,很快就進入睡眠。
------題外話------
抱歉,昨天感冒頭痛,吃了藥本想小睡一會兒起來碼字,沒想到睡了一個對點,一覺醒已經是13號,還是13點過,匆匆趕了四千字放上來,大家先看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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