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玄輕舞都是早出晚歸,也不來找玄錦麻煩,神神秘秘不知道在做什麽。

玄錦也沒閑著,天天帶著蘇葉上山挖草藥,畢竟她的老本行是製毒,身處異世,也要一技之長傍身不是。

雖然她不缺錢,但人嘛,哪有嫌錢多的道理。

她幾經打聽摸索到了京城的黑市,還找到個姓周的大伯幫她賣藥,當然不是白幹,玄錦答應與其五五分,他才肯答應。

這天玄錦還在屋裏搗草藥,院外忽然有人喊她,蘇葉去給周伯送貨了,也沒人應著,她隻好胡亂洗了個手出去。

“找我什麽事兒啊?”玄錦一出去就看見玄策拉著個小男孩,站在門口局促地看她。不禁疑惑道,“他是?”

玄策無奈地歎了口氣,將男孩推到她旁邊,苦著臉道:“是你弟弟,他娘今天喝了毒鬧自殺,我沒有辦法,隻好將他領回來了。家裏你是最懂事的,我這才把他托付給你照看幾日。”

嗬嗬,除了我還有誰能給你帶私生子,難道還能指望玄輕舞?

玄錦在心中冷笑,麵上卻佯裝驚喜道:“我說怪不得看著眼熟,原來是玄家的小兒子呀!爹,恭喜啊,你後繼有人了。”

言下之意,她接受這個私生子。主要是能惡心到柳氏,那她肯定要摻和一腳。

玄策原先很是鬧心,此時聽到她這麽一說,思緒一下子就開闊不少,是啊,再怎麽說,這孩子始終是他的親骨肉啊!

兩人又聊了幾句,玄策就先走了,他怕去晚了那女人又要自殺。

“你乖乖坐在這啊,等我忙完帶你出去買糖吃。”

“嗯。”玄鈺坐得端正,點頭回答。

這不比玄輕舞那女人順眼多了?

玄錦十分滿意這個弟弟,一定得想辦法勸玄策把他娘倆帶回玄家。

這邊繼續搗完草藥,濾出汁水沉澱,玄錦就拉上玄鈺出門買糖了。

即使是麵對琳琅滿目的糖果蜜餞,玄鈺都不會開口要,隻是路過喜歡的東西時,眼睛會不自覺多看兩眼。

看來他娘教得不錯,玄錦給他買了袋芝麻糖還有一根冰糖葫蘆,問他還要什麽,他立馬搖搖頭說夠了。

兩人回家,遠遠就看見玄家大門口停著輛馬車,車前有兩人在說話。

其中一個玄錦倒是知道,玄輕舞,而另一個年輕男人,她就不知道了。

玄錦等到玄輕舞進去了,才拉著玄鈺走向側門,那輛馬車經過兩人身邊時,微風撩動起車簾,玄錦瞟了一眼,長得白白淨淨的。

此時玄鈺卻悄悄抓緊了玄錦的手,很緊張的樣子。

玄錦察覺到了,蹲在他跟前問道:“你認識這個大哥哥嗎?”

玄鈺皺著眉頭,很苦惱的模樣,手上的芝麻糖微微發著熱,他掙紮了一會還是選擇相信她,於是附在她耳朵邊小聲道:“這個秘密我隻告訴你,你不要告訴別人,他是我爹。”

“啊?!”玄錦一下子懵了,她沒聽錯吧?不是她弟麽,怎麽突然換爹了?

玄鈺捏捏她的臉:“噓,別告訴別人。”

“好……”玄錦拉著他回玄家,一路上腦子飛速運轉,看這孩子不像撒謊,得去打聽打聽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兩人前腳剛到,後腳蘇葉就回來了。

“這次怎麽這麽多?”玄錦接過蘇葉遞來的一袋子碎銀,顛了顛發現比上次的沉很多。

蘇葉高興道:“周伯說咱們的東西賣得好,以後就三七分了。沾咱的光,他的那些狐貂皮子也賣得不錯。”

說著,才看到屋裏坐著的小人,於是朝裏屋揚揚下巴,玄錦這才從頭到尾跟她說了一遍。

這蘇葉跟著她久了,性子也敢放大膽了,從前是沒人做靠山,在玄府畏畏縮縮做人,如今有了玄錦撐腰,走路都帶風。

“我回來的時候聽說今天是楊家少爺送玄輕舞回來的,他倆是不是要成了?”

原來是楊家的,玄錦眼中閃過思索,隨即交代蘇葉:“你去打聽打聽楊家大少爺以前有沒有什麽老相好。”

蘇葉喝了兩口水就出去了,雖然有疑問,但不多嘴,反正她是無條件聽從玄錦的命令,至於為什麽,玄錦想告訴她自然會說。

玄錦正打算把之前濾好的草藥裝在瓶子裏,門口窸窸窣窣又來了一群人,走在最前的玄輕舞一臉的凶神惡煞。

玄錦連忙把玄鈺藏在書房裏,收拾一下桌子坐著等她們。

今天終於逮到人在家裏了吧。不知是錯覺還是,玄輕舞感覺玄錦變了很多,膽子大了,手段也多了,全然沒有之前的蠢氣。

一行人浩浩****地闖進來,她看見玄錦,二話不說闊步上去像從前一樣先甩她幾巴掌。

玄錦沒有起身,伸手就輕鬆抓住她的手腕,往後一扳,雲淡風輕道:“我還沒跟你算賬,你倒先動手。”

“啊啊…痛!”玄輕舞疼得站都站不直,嘴卻很硬,“快放開我你這個賤人!你以為你是誰敢這麽對我!”

“知道痛就好。”玄錦將她向後一推,朝底下那些侍**測測地掃了一眼,言下之意就是別惹我,不然有你們好果子吃。

玄輕舞向後踉蹌幾步,吃痛地揉著手腕,眼睛軲轆轉了兩圈,意識到什麽,咬牙切齒道:“從前你懦弱無能,還說什麽不爭不搶,看來都是騙人的!”

玄錦笑了:“既然你要對我下手,我也不裝了,從前是做做樣子,也隻有你這種蠢貨才信。”

“你個卑鄙小人,你才是蠢貨!”玄輕舞氣得發瘋,眼中全是滔天怒火,想衝上去又有所顧忌,隻好朝身邊的侍女吼叫道,“還愣著幹什麽!給我打死這賤人!”

她才不管什麽真的還是裝的,她隻要玄錦死!

玄錦原則上是能動手就少動口。

於是站起身朝衝在最前的侍女吹了一手的粉末,隻見那侍女白眼一翻,立即倒地抽搐了。

玄輕舞哪見過這種詭異畫麵,連忙躲到門口,聽著連綿不絕的慘叫聲,她又怕又怒,真是一群廢物,連個女人都打不過!

玄錦正準備把她們一個個全扔出去時,一聲冷喝從門口傳來。

眾人回頭看去,頓時痛哭流涕,猶如看到菩薩下凡。

“玄錦,放手!”柳氏快步走進來,即使生氣也不亂分寸。

她聽說小舞來找玄錦麻煩,急得飯也不吃就跑來了。

玄輕舞裏麵躲在她身後,恢複了先前的趾高氣昂,憤憤地指著玄錦道:“娘,這個賤人打了我好多侍女,你要為我做主!”

柳氏扭頭瞪了她一眼,她這個蠢女兒,從來做事隻隨心不過腦,如今的玄錦早已變了個人,竟然還如此輕敵貿然出手。

扭頭再看向玄錦,已經換上了一副溫柔笑臉,聲音柔綿:“都是一家人,怕是有什麽誤會,小錦你何必動手呢。”

輕輕一句話便大事化小,罪責都推到她身上。

玄錦知道柳氏比較難纏,於是懶得周旋便鬆開了那些侍女,順勢理了理有些淩亂的衣擺。

柳氏留意到了,眉頭一動,偏過頭吩咐自己的侍女道:“小竹,明日將我新得的兩匹綢緞和翡翠手鐲拿來給二小姐。”

交代完,又體貼玄錦道:“午膳時候也到了,我們便不打擾你了。”說完,拽著一臉不情願的玄輕舞離開了。

蘇葉回來時,見院子裏有些雜亂,問坐在樓梯上吃冰糖葫蘆的玄鈺:“發生什麽事了?”

“打人,倒了。”玄鈺吃得正香,回得也是言簡意賅。

卻嚇得蘇葉一口氣衝進屋去:“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啊,”玄錦在裝瓶,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騰出另一隻手指了指邊上的空藥瓶,“給我拿幾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