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才十下,北唐烈就停住了手,將揚馬鞭扔了出去。

聽到鞭子落地的聲音,顧卿這才緊張的睜開眼,雖然屁股上傳來的痛還十分清晰,但是自己辱罵王爺換來這幾鞭子的懲罰,相較之下實在是太清了。

“不……不打了?”她跪直身子,此時也不敢擱在腳後跟上麵了。

“不打了,跳到下一個問題。”他不鹹不淡的說道。

原本顧卿還輕輕舒了一口氣,沒想到北唐烈緊接著就來一句“跳到下一個問題”,什麽問題?

“本王那裏有問題你都知道了?”

我擦!她似乎還說了北唐烈腎不好!她還記得嘲笑蕭引,換來的是無窮的追殺。可是眼前的人可不是蕭引啊,是……是冷血無情的北唐烈啊!

“我……我突然覺得我還有事,我能先走嗎?”就算是要走還是要問一下北唐烈,否則動不動就打折腿,那可就不好玩了。

“你是哪的名醫,帶本王認識認識?”他麵無表情,聲音不急不緩,都沒有一個起伏。但是傳入顧卿的耳朵,卻讓她頭皮發麻!

“王……王爺看錯了!我說的絕對不是你!是北唐風!王爺身強體壯,哪裏需要那種名醫,我……我是擔心風王爺,絕對不是你!”顧卿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一直在傳遞一個信息“相信我啊,你要相信我啊!”

北唐烈敲打著桌麵,那指尖輕輕敲在實木桌子上傳來清脆的聲音有一下沒一下的傳入心頭,讓顧卿渾身都是冷汗。

他眼神微微上揚,睨了她一眼,眼底是暗沉的浩瀚,仿佛是無窮的黑洞一般。輕飄飄的一個眼神,就讓人有一種無法忘懷的感覺,似乎……看進了心裏。

他的眼神極具殺傷力,顧卿頭都不敢抬,剛才是小皮鞭,那現在呢?

顧卿想都不敢想啊!要怪就怪自己腦子不好使,竟然將這麽重要的事情竟然忘記了!

“是嗎?”他輕輕的問道,似乎漫不經心。

顧卿一瞧有戲,立馬點點頭,看來自己的眼神還是電力十足的,最起碼想要表達的意思北唐烈已經接收到了。

北唐烈也不想太為難她,因為他實在是找不到懲罰的方法,重不得輕不得,第一次讓北唐烈都犯了難。

麵對顧卿,這懲罰都是一件難事。她可不像踏月,辦事不利,直接丟進毒人窟好好折磨一下,眼前這個古靈精怪又不甘心服輸的顧卿,該如何是好?

他淡淡的說道:“過來,陪本王用膳。”

顧卿臉色一喜,沒想到北唐烈沒有追究,竟然就這麽輕飄飄的揭過去了。所以有些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麽,但是這樣的結局自己還是很喜歡的。

下麵的婢女一聽他要用膳,一個個將那些冷掉的菜盤全部收拾下去,不一會就重新擺放了一桌。

這就是有錢人家啊!菜隻是冷了,就不要了,都是壕啊!

顧卿已經顧不得那些菜是不是浪費了,折騰了這麽久也是真的餓了,有些手忙腳亂的走了過去,直接想都沒想一屁股坐了下去,瞬間彈了起來。

剛才太興奮都忘記屁股上還有傷,一下子坐了下去,疼的她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北唐烈眼睜睜的看著她坐下,竟然都不提醒自己,看他那眼睛,似乎還帶著一絲笑意,可惡!

看著顧卿那氣鼓鼓的神情,眼淚盤旋在眼眶裏打轉,顯然是疼得不輕。自己下手雖然有輕重,但十鞭子下去,也不是顧卿這樣細皮嫩肉的小姑娘能承受的,不管怎樣,總得讓她長長記性。

顧卿委屈的端著碗,就這麽站著。她還記著自己的右手現在可是傷著的,萬一被北唐烈看見,難免多想,所以她還垂著右手,可憐巴巴的看著北唐烈。

你看看你!手也是你傷的,屁股也是你傷的,你是誠心不讓她好過是吧!

看著顧卿委屈的撅著粉色的唇瓣,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著他,裏麵還是不是的流露出幾絲怨氣。

北唐烈直接夾了一塊肉放在顧卿的碗裏:“你這樣撅著嘴巴,是在邀請本王?”

顧卿嚇了一跳,連忙緊抿著嘴巴,生怕自戀的北唐烈想到什麽不好的事情。

顧卿覺得自己恐怕是有史以來最苦逼的穿越者了,連委屈都這麽憋屈,為什麽人家李墨動不動就是天煞盤的幕後人,而自己呢?

無權無勢無丈夫,還是個“亡妻”啊!

顧卿拿著左手,用湯勺舀起肉悲憤的放進嘴巴裏,和他折騰這麽,還真是餓了呢!

有時候顧卿都覺得自己沒心沒肺,還是已經習慣了……在北唐烈身邊擔驚受怕?

就連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有些不知名的情緒,越是要弄的清楚,也許對大家都不好。

北唐烈依舊從善如流的給自己夾菜,這些天的相處已經知道顧卿無肉不歡,但是一點青菜都不吃怎麽行?在北唐烈的壓迫下,她也能吃一點時令青菜。

“喝湯嗎?”他問,但是已經接過顧卿的碗,開始盛了。

顧卿嫌站著吃飯實在是太累了,所以直接跪在凳子上,高度還剛剛好。

顧卿看著北唐烈剛毅的側臉,心裏打定主意,如果自己再偽裝幾天,說不定可以天天享受北唐烈伺候的殊榮啊!

一回頭就看見顧卿咬著勺子,正無比認真的看著自己,便麵色一緩,已經沒了先前的暗沉。臉上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但是已經淡化了許多。“好看嗎?”

顧卿撇撇嘴,雖然心裏暗罵他自戀,但是又不得不承認,北唐烈無論橫看豎看都十分好看!她點點頭,十分的不情願。這麽自戀,就不能謙虛一下嗎?謙虛可是中華民族傳統美德啊!

“那你此後隻能看本王。”他將碗輕輕放在顧卿的麵前,吩咐道。

顧卿徹底傻眼,北唐烈這是犯哪門子病?而且是病的不輕啊!她直接選擇避而不答,乖乖喝湯,還是排骨湯最好喝!

這個女人,難道哄一下本王的話都不會嗎?這要是問了別的女人,一個個恨不得貼上去說願意,沒想到現在到顧卿這都被嫌棄了!

是的,顧卿剛剛埋頭喝湯前,還輕微的鄙視了他一眼。

這個女

人,簡直是挑戰自己的忍耐性!

午膳除去剛才的那一幕小插曲,還是十分愉快的。北唐烈似乎真的是為了特地回來陪她用膳的,剛吃完就離開了,似乎還有事情要做。

顧卿也沒去看香兒,而是將自己關在書房,開始專心畫畫。顧卿的臨摹的畫功絕對堪稱一流,而且真假難辨。

顧卿不得不說加了天山雪蓮的丹藥還真是好用,不僅自己屁股上的上已經不怎麽疼了,而且視力似乎更加好了。顧卿在這古代對視力一向很保護,從不在晚上點燈看書畫畫,否則這樣是近視了可怎麽辦?

相較上一次,一個下午不過兩幅,沒想到今天一個時辰就能畫出一幅,而且眼睛絲毫感受不到酸澀,似乎都是小意思。

這次胖師父交給自己五個布軸,顧卿竟然一口氣畫了一下午,竟然全部搞定,將它藏好,既然胖師父說的那樣嚴肅,可見此物不一般,自己就得小心謹慎一點。

隻是顧卿畫的多了,總感覺這布軸在哪裏見到過。就在顧卿還在沉思的時候,突然外麵傳來香兒的聲音:“顧卿,你給我出來,我好無聊啊!”

那個呆木頭不在,香兒就覺得逐鹿殿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顧卿又在畫畫,沒想到一畫就是一下午,眼看著太陽西沉,快要到用晚膳的時候了,香兒便再也支撐不住,不過丫環的阻撓,非要到東偏殿來。

隻有晚上的時候,顧卿才屬於北唐烈的寢殿的。

顧卿斂住思緒,剛剛腦子裏麵一道靈光一閃而過,就像是一團亂糟糟的線,眼看著就要找到頭了,沒想到因為香兒的呼喚,一下子亂了思緒。

她深深的看了眼藏著布軸的地方,然後應道:“來了。”

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忘卻了?還是原主的什麽事?顧卿猜不透,似乎太費腦力了。

她舉步出去,看到靠在門口喘大氣的香兒,看來從廂房移過來已經精疲力盡了。顧卿不由得笑道:“要是踏月見到你,又要說你了!”

“你還真是無趣嗎,為什麽老是提那個家夥。他說要陪著他家的烈王爺有事,今晚不回來了,讓我照看好自己。”

顧卿一愣,北唐烈晚上不回來嗎?連踏月都會告訴香兒一聲,為什麽北唐烈不能告訴自己?哪怕是讓踏月順便說一聲也好啊!

一時間,顧卿的思緒十分複雜,心髒莫名的有些酸楚。他似乎從不告訴自己什麽時候回來,他是不是不知道有個人在等他?還是知道了,卻沒有告知的習慣?

顧卿一下子想了很多,心中的委屈也漸漸放大。香兒一見顧卿麵色有些蒼白,就知道北唐烈沒有告訴故去,一下子急了:“我……我是主動問的,你也知道踏月那個人……你……你沒事吧。”香兒是個急性子,實在是不會說謊,最終無力的聳下肩膀,有些關切的看著顧卿。

顧卿低頭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麽。站在夕陽的餘暉之下,身形是那樣的單薄。她遇上的是北唐烈,其實自己心裏也不好過吧!

逐鹿殿再美,在她眼裏也不過是一座牢籠,顧卿,你說對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