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沒好氣的一揚手臂就不客氣的招呼了過去,那紅色的衣袂一閃,輕輕鬆鬆的躲了過去,反而饒了個身子,出現在顧卿的麵前,一下子扣住了顧卿的細腰。

輕輕一拉,便填補了兩人之間的空隙。

顧卿沒有掙紮,直接來了個簡單粗暴的抬腿,正中蕭引的老二,嚇得蕭引仿佛是丟掉燙手山芋一般,撒開了手。

蕭引摸摸鼻子:“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麽能這麽粗暴?”

顧卿白了一眼:“遇上你這樣的色狼,我這個算是簡單的了!”

蕭引邪魅的勾了勾唇:“我可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沒有比我更加潔身自好的男人了,沒想到你竟然說我是色狼?”

顧卿沒心思和他打哈哈,手一伸,開始要人:“紫鴛呢?”

蕭引指了指不遠處的假山:“放心吧,你的婢女,我不會怎麽樣的。”

顧卿也放心的點點頭,隨性的坐在石頭上,揚眸看著她。天空的魚肚白有些刺眼,顧卿微微眯著眼睛,睫毛投下的剪影,很美!

“那你今日來是幹什麽的?”

蕭引優雅的撩動袍子,身上帶著難以言喻的魅惑氣息,再配上他嘴角的壞笑,估計再也找不到他這樣極致的妖孽型男了!

蕭引微微垂眸,迎合她的目光,笑道:“聽說你今天去了杏林園?”

顧卿點點頭:“怎麽了?”

“發生了什麽嗎?”他有些散漫的說道,放眼看向遙遠的邊際。

顧卿古怪的看著他:“你不會知道了什麽吧?”她一出杏林園就遇刺,現在蕭引似乎無心的詢問,讓顧卿心裏蒙上了烏雲。

顧卿如實說了今天遇險的情況,見他臉上的笑容不深不淺,就掛在嘴角,仿佛是最絢爛的花朵,不會衰敗一樣。

笑容太美,看不出任何異樣。

顧卿推了推他的胳膊:“我說完了,你難道不打算給我一個完美的解釋嗎?”

蕭引壞笑的摸了摸唇角,露出狼外婆的笑容:“我幹嘛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啊!今日我也收到了拜帖,沒想到喝酒誤了事,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了杏林園不遠的地方一攤子血,想到你也去了,所以來問問。”

顧卿仔細聞了聞,他身上真有淡淡的酒香,湊近了細細聞了一下,有些暈腦袋。

顧卿見他這個樣子,估計有什麽也不會告訴她的,索性聳了聳肩肩膀:“沒什麽事,不過北唐烈救了自己,我沒什麽事他卻受傷了。你知道那些人是誰派來的嗎?”

蕭引搖搖頭:“我已經派人去查了,你好好保護好自己,殿試越是臨近,你的危險就越高,也許有的人根本不想你出現在殿試上。”

“你說的是忠王?”從賀夫人口中得知,一切都是忠王在背後搞鬼。

“任何人都要提防,哪怕是我,哪怕是北唐烈!”他突然咬重字音,斂著笑說道。

顧卿看他一臉嚴肅,心中閃過莫名的情愫,點點頭:“我會小心的,不過我在想殿試的時候,展現才藝我要幹什麽啊?”

顧卿為難的拖著下巴,深深無力的看了蕭引一眼,搖頭歎息。自己文不成武不就,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畫畫和書法了,總不能殿試一天下來,從頭到尾都是在揮毫潑墨吧?

蕭引看著她愁眉苦臉的樣子,心情變得大好,忍不住上前捏捏她肉嘟嘟的嘴巴:“你還擔心這個?我還以為你會上去給在座的一人發一張春宮圖呢?”

顧卿歪著腦袋,從他的魔掌裏逃出來,鄭重其事的點點頭:“倒是把你的**畫發出去,讓他們看看當初的蕭樂師是何等的雄風!”

一瞬間,蕭引的臉,臭臭噠!

“顧卿,你想死了不成?”蕭引黑著臉說道。

顧卿見他隱隱有了發飆的趨勢,連忙擺手討好道:“我錯了還不成嗎?你就幫我出出主意吧?”顧卿一想到幾天後的殿試,渾身發怵。難道真的上去點頭哈腰的給包括皇上皇後在內的主考官,一人一張小黃圖,然後彰顯自己的畫工?

想想,顧卿就覺得自己死的很慘很慘!

蕭引深深地看了顧卿一眼:“你是不是非要嫁給他?”

“啊

?”顧卿想東西想的正入神,一時間沒聽清楚他的話,狐疑的偏過頭看著他。

蕭引深吸了一口氣:“既然你想入選,我幫你。”

他其實早就知道她的心思了,何苦再問?

他自嘲一笑,然後站起了身子,對著顧卿伸出了手。

顧卿愣神的看著他,但是還是講手給了他。

蕭引輕輕用力,顧卿就被拉了起來。從旁邊的楊柳樹上折下了光禿禿的的枝條遞給了她:“殿試考的是音律、詩詞、舞蹈還有女德,共分為四天。我先教你音律,這幾天不需要廣泛涉及,隻需要懂得一首就好……”

顧卿弱弱的打斷:“其實我會一點。”

這回輪到蕭引震驚了,狐疑的從上看到下,又從下看到了上,以一種很古怪的眼神看著顧卿。顧卿看的心毛毛的,但是也不服氣的挺直了腰杆:“我真的懂音律的!”

顧卿上輩子可是個玩藝術的,琴棋書畫多多少少都碰了一點的。

蕭引接下腰間的玉簫遞了過去:“試一下。”

顧卿想都沒想,直接結果,摸索了一下孔洞的音頻,很快上口,對上了粉唇。

不一會一段磅礴大氣的曲調從那簫管裏緩緩發出,蕭引一臉詫異的看著她。

曲調平淡中凸顯大氣,聲調婉轉卻又氣勢磅礴,曲調完美的詮釋了人內心中的不受羈絆,隨心所欲的境界。

沒想到曲風一轉,後麵的簫音有些綿長厚重,氣韻很長。基調滄桑,似乎也彰顯世事無常。曲調高昂,變化不斷並且隱藏著無數的暗閣。

一曲終了,顧卿滿意的看著蕭引震驚的目光。蕭引也不乏是個愛樂成癡的性情中人,聽到這等磅礴大氣的曲調,連忙問道:“有沒有詞?”

顧卿眉飛色舞,顯然有些得意:“那是當然,我唱給你聽啊!”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隻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世幾多嬌?清風笑,竟惹寂寥,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蒼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癡癡笑笑……”

整首曲子**,大氣磅礴,印象中似乎看到了一群白衣儒冠,泛舟泱泱江水。黃昏下,琴聲中,分外悠揚,隻有那向天徹底的一聲滄海笑!

天高地遠,山高水長,隨性而活,豈不是豪情癡笑?

顧卿雖是個女兒家,但是聲音放的低沉卻又大氣,轉音清揚,絲毫沒有女兒家的嬌柔做作,反而沉浸在了那曲調深處,讓蕭引眼中閃過複雜的光芒。

她一曲剛剛唱完,沒想到蕭引猛地抓住了她的肩膀,目光複雜難以言喻的看著自己:“這是誰教給你的?”

顧卿疑惑的搖頭:“沒人教我啊,我本來就會的啊!”顧卿自然不會告訴他這不是這個年代的產物。

蕭引突然魂不守舍的鬆開了顧卿的胳膊,不知道在想什麽,但是臉上複雜糾結的情緒,一時晦澀難懂。

“你怎麽了?”顧卿疑惑的問道。

蕭引突然神色匆匆的說道:“我還有事,明日再來找你。”

蕭引火急火燎的走了,顧卿一頭霧水的看著那紅色的雲彩飛過,腦子裏費力的想啊想,蕭引也沒告訴自己,這首曲子怎麽樣?能不能過關啊?

等等!他的玉簫!

顧卿低頭看著掌心圓潤剔透的玉簫,心中有了別樣的色彩。蕭引太反常了,竟然連心愛的玉簫都沒有帶走,難道出了什麽事了嗎?

她小心的收好玉簫,萬一讓北唐烈看見自己就麻煩了。

顧卿走到假山後麵,看到紫苑正閉著眼睛靠在牆上。顧卿走上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在她身上戳了戳,希望能找到解穴的方法。

沒想到剛戳了一下,紫苑就緩慢的睜開了眼睛,看到顧卿的那一秒,頓時站直了身體詢問:“姑娘沒事吧,我似乎看到了刺客?”

顧卿估計是類似於迷魂曲一樣的手段,她咽了咽口水,搖頭道:“沒有什麽刺客啊,我一回頭就發現你不在了,你在這幹嘛呢,我想回去睡覺了,天色不早了,還是早點回去吧!”

顧卿心虛的打著哈欠,然後越過了紫苑朝著

逐鹿殿走去。

紫苑狐疑的跟在後麵,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回到東偏殿時間已經不早了,顧卿將門關上後,便在內室沐浴。小心翼翼的講玉簫放在了衣櫃深處,和傅景落送給自己的那盒子鉛筆放在了一起。盒子下麵有個長長的夾層,上麵散落著朱釵手飾,到現在北唐烈都沒有發現,應該是沒問題的。

顧卿藏好這一切,滿意的拍拍手,卻聽到門被打開的吱呀聲。

顧卿一愣,下意識警惕的問道:“誰?”

“我。”

顧卿徹底傻了,第一反應竟然是跑!顧卿二話不說的鑽進了布滿玫瑰花瓣的浴桶裏麵,深深感受到什麽叫自作孽不可活!

她伸長了脖子,惶恐的說道:“我在洗澡。”

這句話根本阻止不了北唐烈的步伐,他絲毫不在意,漫步而來。

顧卿感覺腦海中,奔騰了無數個草泥馬!

顧卿覺得自己要死了,這做賊心虛表現的也未免太明顯了吧?

北唐烈剛一進內室就看到顧卿扭曲在一起的臉,差點嚇了一跳。按住跳動的眉角,某人似乎感受到了什麽,陰惻惻的說道:“你似乎看到我很不高興?”

顧卿連忙送過去一個笑容,僵硬著嘴角:“哪能啊?”

“哦,本王在你臉上看到了四個字。”他淡淡的說道。

顧卿一聽他都自稱“本王”了,頓時頭大如鬥,這就意味著她要小心翼翼斟酌著用詞了!

顧卿將腦袋使勁的往水裏縮了縮,然後吞吞口水,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哪四個字啊?”

“白日見鬼。”

顧卿臉色慘白了一分,但是此情此景又不好發作,隻能憋著氣說道:“哪能啊,隻不過我正在洗澡,突然有人闖進來,有些惶恐而已。”

“你以為逐鹿殿外麵的死士真的是死的嗎?”他冷冷反問。

反正蕭引和胖和尚來的時候,顧卿以為他們都跟死的差不多了!但是顧卿不敢說啊,隻能唯唯諾諾的說道:“是,是,是我考慮不周,隻是我現在還在洗澡,王爺可否先上床?”

“本王可以看作是你的邀請嗎?”他斜睨了一眼。

顧卿一愣,沒想到換來了這麽一個結果,她開始糾結了,自己是答應還不答應呢?她正猶豫著,北唐烈冷冷的聲音傳來:“你似乎有些不樂意?”

顧卿連忙搖頭,為了藏個玉簫自己也是蠻拚的了!她連連點頭,拋過去一個撫媚的眼神:“王爺說什麽,就是什麽,我洗好了馬上就去。”

北唐烈低頭看了下水麵,滿目的紅色花瓣。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顧卿幹笑著慢慢沉了下去,遮住了脖子。

北唐烈突然揚起嘴角,看著顧卿紅撲撲的臉蛋,笑道:“本王突然很想和你一起洗個鴛鴦浴!”

兩人一起待在碧波池的次數不少,但是都沒有多麽曖昧的坦誠相待過,所以也算不上什麽鴛鴦浴。

反正兩人已經是夫妻之實了,顧卿也不介意和他嚐試了一下什麽別樣的玩法。但是!大哥,你能不挑這麽刺激心髒的時候嗎?

顧卿連連搖頭,臉色越來越紅,不安的說道:“還是算了吧,待會王爺在**,我一定好好的伺候你!”

說罷,含羞帶怯的飛過去一個嬌滴滴的眼神。

北唐烈卻視若無睹,反而慢條斯理的解開自己的衣扣,顧卿徹底傻眼。

看著他嘴角的冷笑,顧卿知道……自己玩完了!

顧卿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的說道:“你就不要嚇我的小心髒了,我知道錯了。”

“哦?錯哪了?”北唐烈停止修長的手指,淡淡的掃了一眼。

“我……我其實沒在洗澡。聽到王爺進來了,有些害怕,就直接鑽到了水桶裏麵了。”

“怕什麽?”他繼續問道。

顧卿暗自腹誹,老子要不是做賊心虛,會和你在這扯皮?

顧卿心塞塞的說道:“一時腦抽。”

北唐烈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既然如此,本王就耐心等待你的伺候!”

看著他走遠,顧卿仰天長歎一聲:“時運不濟,命運多舛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