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禦霖想起自己之前的狀態,狀若癲狂,然後就什麽也不記得了。
榮平王爺聽君禦霖此言,臉色頓時一白。
鳳涼玥沒有理會君禦霖,轉頭對榮平王道:“王爺,此事非同小可,王爺還是讓宮裏的禦醫過來為三殿下和漣漪姑娘查驗一遍吧。”
“慕容小姐說的對。”榮平王恍然大悟一般,連忙側身吩咐身側的丫鬟,“還不快去,讓人拿本王的牌子去宮裏請一位禦醫過來!”
君禦霖下意識想說不用,擔那丫鬟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屋裏的氣氛卻格外的僵硬。
榮平王心神不寧地在屋裏打轉,擔心事態會朝最壞的結果發展。漣漪羞憤欲死,低著頭一言不發地流淚。君禦霖頭痛欲裂,此事發生在他意料之外,他必須得想想該如何去收尾。
鳳涼玥立在屏風邊,視線仿佛凝在了屏風上精致的牡丹雙麵刺繡裏,她神色恢複了平靜,但眉宇間卻有一絲愴然,任誰看都有些可憐。
君莫言也不言不語地站在屋中落地鬥彩纏枝花花瓶邊上,視線卻一直遊移在鳳涼玥身上,神色中似有所感。
直到一柱香過後,丫鬟領著一個背著藥箱須發皆白的老人進了屋。
張禦醫還未來得及行禮,就被心急如焚的榮平拉去給君禦霖把脈,君禦霖也懷疑自己是遭了他人暗算,對此很是配合。
可張禦醫小心翼翼地替君禦霖切了一會脈,最後還替漣漪檢查了一下,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回王爺、三殿下,許是老朽醫術不精,並未看出三殿下和這位小姐有中藥的跡象。”
張禦醫雖然是用不確定的語氣說出結論的,但榮平王還是狠狠地舒了一口氣。
張禦醫是太醫院裏除正院使外醫術最好的禦醫之一,隻是宮裏的禦醫都有個毛病,他們在為主子看病時從來都不會將話說得太滿。
張禦醫既然能說出‘並未看出中藥跡象’這幾個字,說明他對此有七八成的把握。
既然沒有,那無論三皇子是怎樣和太傅家的小姐一起的,都和榮平王府沒有關係。而且侄兒在叔父的壽宴上做出這等不堪之事,怎麽看他這個被搶了風頭的王爺才是最無辜委屈的那一個吧,就算在皇兄那兒他也有理。
心裏將各種厲害關係分析了一遍,榮平王心定下來,抬頭看君禦霖時心中更是不滿,他有些懷疑,這三皇子是不是故意的?
但麵上,榮平王還是憂心忡忡道:“三皇侄,既然張禦醫不太肯定,你看要不要再多叫幾個太醫來看看?”
君禦霖此時也有些訝異……但對於榮平王的提議,他斷然回絕:“不用了,皇叔父,是侄兒多疑了。”
此事已然鬧大,若再讓禦醫逐個過來檢查他的身體情況,隻會讓事情更加的一發不可收拾。
鳳涼玥唇角微微勾了勾,就算將皇宮裏的禦醫都宣來,也未必能查驗出他中毒。因為此藥並非從口入,從君禦霖的脈象上,自然看不出任何痕跡。
一旁的君莫離,自然沒有錯看鳳涼玥眼中一閃而過的快意,他微微眯了眯眼。
“三殿下,既然此事被證明是誤會一場,那咱們是不是該來探討一下我們之間的事了?”鳳涼玥涼涼道。
君禦霖此時心情本就低沉,見鳳涼玥又要舊事重提,眉峰頓時打了一個結,聲音陰鬱道:“你想怎樣?”
“不是臣女想怎樣,而是殿下您現在想怎樣。”鳳涼玥視線從君禦霖和漣漪身上滑過,話語中像是含著冰渣一般,“如今你與漣漪小姐也算是玉成好事了,不知殿下打算給漣漪小姐一個什麽樣的位份?”
“就算本王要給漣漪一個名分,那也礙不著你的正妃之位,你又何必為這等小事不依不饒?”
君禦霖語氣很不好,他沒注意到他身後的漣漪突然抬起那張布滿淚痕的臉,用一種格外陌生的眼光望著他。
漣漪本就長得嬌俏,如三月春花般柔美,此時梨花帶雨中透出一種哀傷來。
“殿下覺得這是小事?”鳳涼玥怒極反笑,“臣女本就不願與他人共侍一夫,隻是聖命難違。可你我大婚在即,你卻與他人在王府無媒苟合,絲毫沒有顧及臣女的臉麵,臣女倒想問問,殿下究竟有沒有將臣女放在眼裏,有沒有將慕容家放在眼裏!既然殿下連最基本的敬重都給不了臣女,那臣女又何必自討苦吃?明日臣女就會上折退婚,還望殿下不要再阻攔!”
一旁的榮平王爺看得是目瞪口呆,這慕容家的大小姐還真是剽悍至極啊,退婚一事說得理直氣壯,半點磕巴都不打。而且看這慕容大小姐堅決的眼神,她根本就不是在耍以退為進的手段,她是真不想嫁給三皇子!
君莫離盯著她,唇邊多了一絲了然的笑意,這還真像是她這種性格做得出來的事。
“退婚?”君禦霖腦袋上的青筋‘突突’地跳了起來,他盯著鳳涼玥冷笑道,“世間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尋常,你一個小小的臣子之女,有什麽資格在本王麵前耀武揚威?上次你當廷拒婚,若不是本王不計前嫌為你求情,你以為父皇會放過你?本王勸你最好見好就收,可別玩過火了,到時候別怪本王見死不救!”
“涼玥會謹記殿下的‘良言’的。”鳳涼玥唇邊也揚起一絲冷笑,“不過臣女也奉勸殿下一句,做人莫要太過貪心,三心二意的後果,最後可能什麽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