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離聽到青禾的稟報,從書案前站起。
“人現在在哪裏?”
青禾說道,“就在城北懷仁坊,王妃給的布防圖沒錯,的確是他們藏身的位置,具體的方位,還要查找,不過很快就應該能找到了。”
這麽多日,他終於感到了一絲輕鬆,繼而又說道,“目前有通天閣和七殺閣的人跟著一塊找,最快再過幾個時辰,也許就會找到那些死士的藏身之地。”
君莫離點了點頭,心中也鬆了一口氣,“不過銳王府那裏,還是沒什麽發現?”
青禾搖了搖頭。
“還真是警惕狡猾。”
君莫離說道。心道,興許是君禦霖知道他不會那麽輕易中毒,所以並不相信他在宮宴上中毒的事情。
“罷了,不用再守著銳王府了,全力搜查懷仁坊。”
“是。”
青禾退下之後,有暗衛匆匆來稟報,說大理寺卿被抓入宗人府。
君莫離麵色一寒,即刻讓人備馬,準備趕往皇宮。
鳳涼玥正好撞上君莫離從書房出來,問過之後,想要隨他一起入宮,卻被拒絕。
“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父皇以為我身中劇毒,才敢如此對薑堰。”
他之前真是小瞧了父皇,本以為他隻敢放出沐嫣菀,現在卻連大理寺卿都能直接沒有名分的入獄。
“有件事的確要你去辦。”
君莫離忽然想到一件事,交代鳳涼玥道。
“什麽事?”
“派人去找武裘海,讓他給朝堂言官傳信,將此事告知,之後怎麽做,他們便知道了。”
鳳涼玥知道朝堂有一些言官,專門負責上書彈劾的,不公的事情,或者是褻瀆枉法的事情,就連看不慣皇上也會彈劾。
不過因為當今聖上的昏聵,言官寒心,已經許久都沒有動用過了。
此番,這些人應該是能排上用場了。
“知道了。王爺放心去吧。”
話落,看著男人信任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隨後快步轉身離去。
鳳涼玥招來虛淵,讓他親自跑了一趟武成王府。
一場風暴,無聲的開始醞釀起來。
薑堰,隻是個導火索而已。
皇後此時已經在禦龍殿寢殿內。
“皇上,臣妾聽太醫說皇上近日身體不適,來探望皇上聖體。”
聽到皇後的話,皇上扯了扯嘴角,有些褶皺的嘴角露出嘲諷的弧度。
“皇後和公主是來的探望朕,還是來氣朕的,怕是還不一定呢吧。”
皇上冷聲說道,看著清韻臉上滿是不快。
人才關入宗人府,這麽快就都找上門來了。
誰也沒想到,竟然會這麽不留情麵的懟回來,皇後和清韻都抿了下嘴角。
事已至此,皇後也隻能攤開來說,“皇上,薑堰怎麽說也是駙馬,清韻的夫婿,就這樣被關起來,以後要怎麽麵對同僚。”
皇上掃了眼皇後,依舊冷著,“還想著有以後?”
清韻頓時心中火冒三丈,這根本就不是她認識的那個父皇,當下開口道,“薑堰犯了什麽罪要被關進宗人府?父皇這麽做,就不怕讓大楚的官員和百姓寒心!就為了那個毒害皇祖母和母後的毒婦!”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卻是沐嫣菀無疑。
皇上怒目看向皇後,“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公主?”隨後又對清韻道,“是朕以往對你太過放縱!”
清韻一臉倔強,“父皇,是你被那個女人蒙蔽!”
“出去!”皇上怒斥一聲,再不想和兩人開口的樣子。
皇後見皇上是真的動了怒,抿著嘴角,眉心微微蹙起來,“皇上,臣妾和公主的勸諫您可以不聽,可大臣們知道了這件事,也一定會來勸諫,到時候,怕是陛下就不好收場了。”
從未說過如此中話,皇後柔弱的一麵之外忽然剛強起來,整個人像是要上戰場一樣,身體緊緊繃著。
清韻驚訝的嘴微張,忽然害怕不敢去看父皇的反應。
“威脅朕?”皇上怒目圓睜,比以往看著都要更為震怒,“朕看你這一過皇後是不想做了!何為皇後的品德都不知道。”
怒斥之後,看了眼張德水,“傳朕的旨意下去,皇後德行有虧,禁足宮中。”
張德水站在那久久沒有挪動地方。
清韻對她這個父皇已經徹底失望,手垂在身體兩側,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麽。
忽然她抬頭,冷聲說道,“父皇您已經不是當初疼愛韻兒的父皇了,如果您想處置薑堰,就連兒臣一起處置了吧。”
什麽是眾叛親離,皇上此時應該感受到了。
但他不在乎。
“你以為朕不敢?”
清韻單薄的身體站的更直了,她從未覺得父皇不會,但親耳聽到所說,心中還是難受了的一瞬。
忽然大殿外傳來侍衛的聲音,“王爺,沒有皇上的通傳,您不能進大殿。”
緊接著沒過多久,大殿的門被人推開,一道身影已經飛快的進入大殿之內。侍衛辦事不利,沒攔住人,在那裏低頭站著。
清韻見到來人是君莫離,頓時大喜,剛想要動作,被皇後拉了拉,動作停了下來。
“太好了皇兄,你沒事。”
之前因為中毒的事情,清韻擔心的僅,忽然看到人走進來,頓時壓著感情說道。
皇上先是愣了下,隨後一種被騙的感覺,十分不適的漸漸從胸口擴散,他死死盯著君莫離。
“嗬,晟王不是中毒病重嗎,竟然也能來這裏擅闖大殿,看來晟王不僅是身體無礙,更不將朕,將禦龍殿放在眼裏。”
皇上盛怒之下,整個人倒顯得平靜了起來,說話竟然也沒之前那麽鋒利了。
君莫離神色淡淡,在看到清韻和皇後都沒什麽事情之後,不由的鬆了口氣。
“父皇,兒臣是有急事秉奏,才不得不擅闖進來。”
避重就輕,仿佛沒聽到皇上口中的責怪。
“你不就是也想跟著說什麽薑堰懲治不得的話?你們一個兩個都如此,今日朕還偏就要懲治他,倒要看看有什麽治不得的。”
皇上說著停頓了下,忽地冷笑,“還有晟王,也是對蕙妃用刑的元凶,既然來了,就一並受了懲治吧。”
說完,似乎很滿意自己輕描淡寫就給安排上了,唇角的冷意又往上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