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知道的,我與你一樣,也是一個自命不凡的人,性格都是要強的。”尉遲晟滿臉疲憊地對歐陽姍說。

歐陽姍在聽到這句話時,她突然一下子把身子立了起來。這樣她就可以聽見他更清晰地說話聲音,此時此刻對她而言,能夠與尉遲晟呆在一起就是一種莫大的快樂。

她想找出一些證據證明自己有多麽地愛他、有多麽地厭惡自己,可是除了自己的自命不凡以外什麽證據都沒有找到。

“也許正是因為我的自命不凡,你才對我刮目相看,對不對?”尉遲晟繼續說,“如果我沒有了堅毅和勇敢,不想一些辦法使你就範,你也許不會正眼瞧我一眼。可是我可能……”

歐陽姍此時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她的眼中流露出一種奇怪與擔心的神情。

她認為尉遲晟可能要對自己作出決斷,就要聽到他對她的宣判,她的心像一團亂麻那樣揪成了一團。她那變化的神色沒能逃脫尉遲晟那雙敏銳觀察的眼睛。

尉遲晟繼續說:“不可否定的是,我對納蘭菊是有點好感,這是在你不理我的時候……當然,至於說她是否對我如何,我也不確定,因為我還沒有任何有力的證據足以表明她對我同樣有好感。”

沒有等歐陽姍接話,尉遲晟又說:“就算我與納蘭菊沒有那種男女之間的戀情,我也得對她表示感謝,因為她的幫助與鼓勵……當所有的人都嘲笑我時,隻有她安慰、鼓勵我……”

“她鼓勵你?”歐陽姍問。

“是啊,當然是她。可是你呢當我需要你的時候,你跑到哪裏去了,你能夠給我什麽幫助呢沒有,顯然沒有,難道我不氣嗎?”

尉遲晟語氣堅定而激烈。

“我怎麽沒有鼓勵你呢?我隻不過是在心裏默默地祝福你。你就不想一想,我對你強烈的感情,還有你不理我之後強烈的痛苦,這都是我給予你最好的鼓勵。”

歐陽姍情緒激動甚至有些失控,她用顫抖的聲音回答。她一邊說話一邊緊緊抓住了尉遲晟的手,似乎從此不再讓他離開她的身邊。

尉遲晟覺得自己又快要對她妥協與屈服而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他覺得現在還不能如此,於是強裝鎮定地抽出了被歐陽姍握住的手,帶著明顯恭敬的語刺激她說

“好吧,那麽請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考慮考慮!”

說完後,他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就迅速離開。

“這個狗東西居然裝得出來,對我無動於衷,麵無表情,怎麽如此冷淡呢?”歐陽姍心想。她這樣想著,又覺得不對,她又想:

“我怎麽能稱他為狗東西呢他善良溫和、機智聰明、有勇有謀,為人處世,深得眾人喜歡……這完全是因為我的自命不凡的態度刺激了他,這是我犯的錯,與他根本無關,他沒有做錯!”

歐陽姍抱著這樣的想法稀裏糊塗地過了一整天。

在這一天的時間,她體會感覺到了與尉遲晟重歸於好而從未有過的快樂幸福。因為她發現自己除了尉遲晟之外,沒有其他任何男人能夠占據她的內心。

她正全心全意地愛著尉遲晟。

尉遲晟這天也異常激動,甚至在上班的時候,連一向討厭又頻繁的會議也變得生動有趣了。他覺得自己馴服了歐陽姍這匹野馬,降服了她那顆高傲的心。

當天晚上在歐陽姍與歐陽夫人外出購物時,他下班回到自己的房間,就打開了放起音樂跳了起來。

可是他跳了一會兒,他的腦海中時不時地回**著和歐陽姍交談的情景。

“必須要讓她害怕,不然……她又要反複無常。”他突然想,就把音樂關了,“隻有讓她擔心與畏懼,她才會對我好的,才會死心塌地地對我好到底。”

尉遲晟在房間裏來回走動,沉醉於快樂的幻想之中。

“對,就是讓她擔憂與害怕不然……”他喃喃自語,“不然,歐陽姍在享受我給她帶來的愛情幸福中,她同時不會忘記對我的鄙夷不屑。在我眼裏,她就是一個自命不凡的女人,我必須得讓她對我心服口服。”

尉遲晟心裏雖然渴望著愛情,但是他仍然告誡自己

“一定不要告訴她我在用計謀,更不要告訴她是誰教我的,要讓她一直糾結在我到底愛不愛她的疑惑之中。”

“她從小生活在優越的環境裏,自以為是領導幹部的女兒,別人經常對她溜須拍馬,她早已經形成習慣。她到哪裏都有鮮花掌聲陪伴著她……這些都讓她有點兒過於自命不凡,我必須要讓她在我麵前不能耍威風。”

晚上下班回來,當尉遲晟看到歐陽姍的臉色蒼白、有氣無力地坐在沙發上時,又不由自主地心疼起來。

歐陽姍看到他來,就伸出手,語氣中帶著後悔的口吻說“親愛的,我昨天冒犯你。實在對不起,我不應該看你的手機信息,你還在生氣嗎”

尉遲晟不自覺地握住了她那纖細的手指。聽著她那一番坦誠而又歉意的話,他頓時心生感動,差一點就把自己的真情實感說出來。

“我向你保證……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不會耍小孩子脾氣了。”見尉遲晟仍不做聲,歐陽姍繼續開口說,“我們和好吧,就像原來那樣,好嗎?”

說到這裏,她把手又迅速地抽了回來,痛苦地撐住自己那羞紅了的臉頻——因為女性的固有貞潔和對尉遲晟的深深愛戀又使她處在不好意思的氛圍當中。

“好吧!你別生氣了,就算你贏了,我輸了,行了吧?你把我吃定了!我完全服了。”她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我發誓,我再也不會那樣變來變去,這是我給你的保證。”

尉遲晟沉默了片刻,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他假裝用冷淡的口吻說:

“你說話可是要算數,再也不能出爾反爾……就像上次,你說過永遠愛我,可是第二天變了,我不能再忍受你這個樣子……我也經受不起你這樣子對我的折騰。”

歐陽姍聽到他的這番話後,陷入了沉思,緩慢地說:“當然,這次一定要算的……不然,你若是不相信,就把我錄個視頻存起嘛!”

過了不久,歐陽姍又握住他的手,輕聲問“你怎麽不說話呢?難道你的表情告訴我配不上你嗎”

尉遲晟沒有回答,他沉默不語,隻是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她。隨即理智的信念又在他的腦海中翻騰:“如果讓她看出我有多麽愛她的話,她又會離開我了。”

於是,他又擺出一副冷淡而無所謂的表情,從他身邊狠狠地把她推開了。

從這以後,尉遲晟每天都把幸福快樂偽裝起來。為此他都放棄了將她擁入懷中的幸福。

然而,尉遲晟畢竟年輕,他不會偽裝得太久,幸福的狂熱霎時就會覆蓋以前的帶來的理智心態。

在花園裏有一尊雕像。尉遲晟常從小閣樓的窗戶裏望著歐陽姍在雕像

雕像旁邊種著一棵桂花樹,樹幹正好可以擋住別人觀察他的視線,避免他被一些惹是生非的人發現而遭到恥笑。

一天晚上,當尉遲晟和歐陽姍手牽著手一起走過這個雕像時,昔日的痛苦一下子湧上了他的心頭,和當下的幸福形成強烈而鮮明的對比。

尉遲晟忍受不住這種強烈的衝擊,禁不住熱淚盈眶。

他對歐陽姍說“在這裏,我曾夢想著和你度過一段快樂的時光。在這裏,我曾無數次望著你站在這裏,隻為等待你抬頭望我一眼……”

不知不覺中,尉遲晟向歐陽姍表明了自己的感情,以絕非瞎編亂造的感情色彩來描繪他過去痛苦的心態,以簡潔明了而充滿喜悅的口氣感慨著眼下的幸福快樂……

“我這是怎麽啦”正說著,尉遲晟突然驚醒過來,在心裏暗暗叫苦不迭,“我忍不住向她表明,可能一切又都完了呀!”

他似乎能夠感覺得到此時此刻歐陽姍對他的愛戀態度正在快速下降,以至於他都不敢抬頭看她的那雙漂亮的眼睛。

但是尉遲晟變得老練起來,他叫自己必須要鎮定。他又換上以前對她的那副冷漠的麵孔,以一種目空一切、甚至有點敵意的目光注視著歐陽姍。

“親愛的,你是怎麽啦”歐陽姍感覺出他的變化,心裏有些不安地問。

“我在胡說八道,我剛才說的都是謊言。”尉遲晟答,“我此時此刻正在自我檢討反省,但是我對你是認真的,對你說謊是不對的。我知道,你愛我、忠於我,我不需要說這些花言巧語來討你歡心。”

“所以,你剛才對我說的這番話,難道都是在騙我嗎”歐陽姍痛苦不堪地問。

“對不起,親愛的。我收回剛才我所說的這番話,那些話都是為了哄一個愛我但我不愛她的女人而故意編造出來……這是我性格的缺點導致的,我必須得向你坦白這一切,就請你原諒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