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爬多久?”趙冀問。
三人爬了十幾級台階,趙冀累得氣喘籲籲,覺得有點受不了。
看樣子趙冀缺乏鍛煉,年紀輕輕的,爬十幾步梯子體力都不行了。
“快到了!”
又爬了十幾步梯子,到了一個平台,轉過一個折彎,走了大約幾十步,遠遠地就望見一個塗抹著淡紅色的大門。
李衡說:“瞧!到了。這就是我與李詩住的民宿!我們已經住了好幾天了,住起來特別舒服。”
趙冀走進大門,四處觀望——這確實是一個環境雅致秀氣的四合院落。
院裏麵有一條黑色絨毛的寵物小狗,一雙滴溜溜的眼睛,長在圓圓的腦袋上,活像一對水晶玻璃球。
那狗的鼻子,往外鼓著,嘴巴緊閉著。
看見有陌生人進院來了,小狗“汪汪”地叫著,聲音又尖又細,就像一個小提琴在低吟。
西邊房百竿翠竹,西牆邊兩株青鬆,南簷下十幾盆秋菊,正含苞待放。院中央滿樹紅棗,累累將收。
一個漂亮的女人,趕緊將小狗抱起來。
隻見她穿著一身黑色旗袍,得體地緊裹在身上,前凸後翹,腰細臀肥。妝容精致,讓人感到她的細致和用心,也讓人感到她的品位和自信。
看樣子這女人架勢,趙冀猜這可能是一位老板娘。
“這就是老板娘!”李衡介紹說。
果然。
趙冀抬眼望了過去,與老板娘對視了一眼,就被老板娘的火辣辣的眼神燒灼得不知所措,趕緊低下了頭。
老板娘將小狗放在地上,急忙熱情地過來問候。
“李先生,餓了吧?現在要不要吃點東西?我叫廚房煮麵條。”
“我肚子確實餓了,還是先吃點東西吧!不過……”李衡看了趙冀一眼,接著又說,“趁煮麵條的空檔,要不要先看一看……這裏的夜景?”
趙冀點頭,爽快答應。
李衡引領趙冀、李詩三人來到屋頂平台。
往下一看,這裏風景美如畫廊。
那條有名的河,宛如一條銀色練帶,飄落在碧綠的兩岸中間。在燈光的照耀下,河水麵上泛著金燦燦、紅豔豔的亮光。
坐落在這條河岸邊的小鎮,它的所有房屋和街道,一覽無遺。廣場上藝術家們演奏的音樂隱隱約約、斷斷續續地傳到耳朵裏麵來。
再往遠處看,聳立的高山和廣闊的田野,在夜色裏一片黢黑,顯得是那樣的神神秘秘的。
雖然地麵上的風光很美,但是往天空一望,那蒼穹的景色更美。
一輪皎潔的明月掛在天空上,純淨,深澄,使得周圍的星星眨呀眨的。
尤其使趙冀感受到的,天空裏麵的氣體,是清澈的、透明的、清新的、輕爽的,在靜靜地緩慢地移動,像波浪那樣**漾著。
這些空氣好像它在高處更逍遙自在似的。
“您選擇住在這裏,環境確實是好極了”趙冀說。
“這是李詩找到的。”李衡答道。“喂,李詩。”
李詩不知道什麽時候從身邊溜下去了。
“這樣吧!你在這裏先呆一會,看看這裏的美妙風景,我下去給老板娘說一下,先別忙煮麵,我們先喝點紅酒才有情調。”
“在這裏喝嗎?”
“是啊!在這兒可以更清楚地聽到音樂。您有沒有注意到?”
趙冀還沒有來得及答話,李衡邊走邊搶著說:
“你發覺沒有?在近處聽那些音樂,一點意思都沒有。聲音粗獷、野氣,似乎把耳朵都震聾了。還是要在遠處聽,這實在是太美妙極啦!這聲音若有若無,簡直能撥動您的內心整個浪漫的心弦。”
說罷,就“登登登”地下樓去了。
李詩同老板娘一起出來。
老板娘雙手托著一個大托盤。上麵放著一盤牛肉、一碗燒臘、一碟拚盤、一盤生,三個杯子、三雙筷子。
“我拿來了一瓶紅酒來招待你。我叫老板娘切了幾個下酒菜,我們三人就湊合著喝點吧!等會喝完酒再吃麵。這裏煮的酸辣麵,極其有特色,挺好吃的。”
李衡邊說邊跟在老板娘後麵,手裏麵提著一瓶紅酒,上來將那酒舉得高高的,然後給趙冀看。
趙冀把那紅酒拿過來一看,卻是一瓶法國進口的福蒂特娜紅酒。應該來說價格並不便宜。李衡真舍得拿出來給陌生的網友喝,看樣子他家境確實不一般。
“李詩,快上來喝酒!”李衡命令地喊道。
“我不會喝。”李詩答。她在小院壩子裏麵逗著那條小狗玩。
“快來,不會喝,不要緊,你學著喝點。”
李詩這才乖乖地爬到屋頂來。
把紅酒開了瓶,分別倒在三個杯子裏麵。三人坐下開始喝酒。
趙冀品嚐了一小口,覺得這紅酒果然不凡,口感濃鬱,伴隨著紅莓和櫻桃的果味。
李詩已經摘下了那頂紫色的草帽。
趙冀感覺李詩的模樣,又與先前略有不同。
尤其是摘了帽子之後,她那頭烏黑的發絲,烏亮濃厚,梳得整整齊齊的,幾乎是一根一根的絹絲。
就像一汪黑色的瀑布,從頭頂傾瀉而下,披落在頸上和耳邊。
雖然這頭發,既不柔軟,也不嫵媚,但是健美,灑脫,有一種極其樸素而自然的魅力。
李詩畢竟是一個少見世麵的女孩,對趙冀這個陌生的網友,起初感到極其害羞與忸怩。
然而,李衡卻慫恿李詩與趙冀交流。
“李詩,別那樣靦腆,我看趙冀這個人,不像是老虎,他不會咬你的。”
趙冀聞言,勉強笑了笑,顯得不好意思。
李詩也笑了笑,臉上不經意間飄過一朵紅雲。若稍不注意,卻是很難發現的。過了一會兒,就主動跟趙冀說起話來。
原以為李詩是文靜的,但那隻是表象。趙冀這才了解到,他從來還沒有見過比她更活潑、話更多的女孩。
一會問這,一會問那。
在她眼睛裏,趙冀身上啥都好奇。
比如,開的啥車、怎麽獨自出來旅遊、對這裏感覺如何等問題。
趙冀都一一作了回答,當然有的問題,是避重就輕。
比如說他離婚之事,因為麵對一個陌生女孩,趙冀都不好意思提及。
自從與趙冀說話,打開話匣子以後,李詩就沒有一刻安安靜靜地坐著。
一會兒站起來,一會兒跑下樓,一會兒進屋去,一會兒又跑上來。低聲地哼著歌曲,不時發出咯咯地笑聲,而且笑的樣子,是那麽怪怪的。
好像她所常笑的,不是她聽到的東西,而是跑進她腦子裏的各種想法。
她那對亮晶晶的大眼睛大膽地直盯著趙冀,但有時她的眼瞼稍微眯縫起來,這時候她的目光,就突然變得深沉而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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